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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慕林在線閱讀 - 慕林 第158節(jié)

慕林 第158節(jié)

    青松連連磕頭哭著為自己辯解:“真真是偶然撞上的!小的今日也不知道大少爺會遇上焦大人,茶館也是焦大人挑的,小的斷不可能提前知道這些事,與承恩侯府的人約定了在那里碰上呀!”

    謝顯之見狀,反勸meimei:“青松一向?qū)ξ液苤倚?,不是那樣的人。況且,他家人是在平南伯府,平南伯府與承恩侯府如今早已反目,他能給誰做jian細(xì)?”

    謝映慧忿忿地道:“反正我就是覺得很可疑!曹文泰原該在家中守孝,就算真要為了外祖母出殯的事,需得來報恩寺打點(diǎn),也該是管家出面,哪里用得著他大少爺跑腿?!哥哥你都沒撞上他,偏偏叫這奴才撞上了,世事哪有這么巧的?!”

    謝慕林不得不說了句公道話:“照大哥與青松所言,大哥與焦大人是在報恩寺里偶遇的,商量好了兩日后在茶館再會面。焦大人指定了地方,大哥就打發(fā)青松去訂雅間。青松去了茶館,出門就遇上了曹文泰。就算青松有空去通風(fēng)報信,也得曹文泰接到信后,有時間趕到茶館來才行。從承恩侯府到報恩寺這段路,正常來回需要多久?想也知道這不可能是事先約好的?!?/br>
    謝顯之聽得連連點(diǎn)頭。

    謝映慧仔細(xì)想想,似乎謝慕林的說法更合理些,便撇了撇嘴,不再多言。

    青松松了口氣,還繼續(xù)哭著磕頭謝罪。

    謝顯之看不過眼,道:“是我打發(fā)你出門辦事的,會遇上文泰表兄,也是我的運(yùn)氣不好,與你有何相干?你若真有壞心,只需要把事情瞞下來,叫我兩日后全無準(zhǔn)備地遇上文泰表兄,也只能怨自己倒霉,誰還能怪你呢?可你卻老實(shí)告知我實(shí)情,可見對我的忠心。我沒有怪罪忠仆的道理。快下去吧,額頭上都出血了,趕緊叫人給你清洗傷口,上藥包扎。我后日還得出門呢,你不跟著,我上哪兒找比你更伶俐的小廝去?”

    青松感動地看著謝顯之,哭著再磕了兩個頭,方才退了下去。

    屋里又剩下了兄妹三人,謝映慧大約自知理虧,捧了杯茶低頭啜著,并不吭聲。

    謝慕林便與謝顯之討論:“事情臨門,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別總奢望外人找不到我們住在哪里才好。我們討論一下應(yīng)對之法吧,若大哥真見到了曹文泰,該如何打發(fā)掉他呢?”

    她覺得,承恩侯府跟平南伯府不同,平南伯府如今的境況,不說人盡皆知,也有許多人清楚他家前路茫茫了,但承恩侯府還有皇后,還有太子,他家只是守孝,并沒有退出朝堂,也不是對朝政沒有了影響力,依然是京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顯赫高門。他家的人若真有心打聽謝家兄妹這一大幫人的去向,未必需要等到兩日后謝顯之赴約。除非他們兄妹立刻就走,否則這一關(guān)還是要過的。

    但是,承恩侯府要顧慮的事情更多,大約也更需要做表面功夫,與謝家的仇恨倒不算很深,起碼不如死了親人的平南伯府與寧國侯府程王氏深。謝映慧前兩個月過府侍疾,他家的人只是態(tài)度冷淡些,并沒有特別為難她,他家的姑娘更不需要攀附馬玉蓉。就算真讓他們知道了謝顯之的下落,應(yīng)該也不算太難應(yīng)付,頂多就是受點(diǎn)氣而已。

    謝顯之與謝映慧聽著meimei的分析,都漸漸冷靜下來。他們從前總是習(xí)慣性地把曹家承恩侯府與平南伯府視作一體,兩房人互通有無,卻忽略了今時不同往日。承恩侯府的立場與態(tài)度,跟平南伯府是不一樣的。

    謝顯之想了想,道:“我就假裝不知道此事好了,后日若文泰表兄果真到茶館來見我,有焦大人在,料想他也不敢做什么。不過是虛與委蛇一番罷了,表面功夫這種事,我也是能做的?!?/br>
    謝映慧卻有些心里沒底:“要么……咱們再租一個宅子吧?租到碼頭那邊去,若是真有個風(fēng)吹草動,立刻就離了這里,也免得平南伯府的人從承恩侯府那邊聽到了什么,纏上門來?!?/br>
    謝慕林有些不以為然,不過謝映慧近日總在擔(dān)心平南伯府會對他們兄妹做些什么不好的事,只當(dāng)是安撫這位大姐了,便道:“若要租,就趕緊去租,時間不用太長,有個十來日就差不多了,倒是不需要租得太好。城外好一點(diǎn)兒的出租宅子都是有數(shù)的,很容易被人打聽到。一進(jìn)的院子,租賃的人多,更容易混淆視聽。反正我們只需要撐到承恩公夫人出殯就行了,一些下人可以提前派到三山門那邊去。一進(jìn)的院子,我們主仆勉強(qiáng)也能住得下?!?/br>
    兩位meimei達(dá)成共識,謝顯之便點(diǎn)了頭。次日清晨,他就立刻派了精明能干的仆人,謹(jǐn)慎地出門去尋租房的中人了。

    誰知道,前些天還很好租的房子,今日竟變得搶手起來。仆人在中人處看了幾處宅子的資料,都覺得不滿意,細(xì)問了原委,頓時顧不上差使了,飛奔回去向小主子們報告了最新的變故。

    據(jù)說,報恩寺二月初八有祝圣法會,連宮里都會派人出來,因此京中王公勛貴、文武百官,都紛紛派人在報恩寺周邊租房住店,把空的房源都幾乎搶光了,就算有剩的,那宅子也沒法住人。

    謝家兄妹不由得面面相覷。不過是一個祝圣法會罷了,為何會吸引這么多人前來?難道這里頭有什么他們不知道的緣故?

    第517章 原委

    謝顯之自打在報恩寺附近的宅子入住,每日深居簡出,除了在家苦讀與休養(yǎng)身體以外,還會天天低調(diào)地前往報恩寺上香禮佛。

    他主仆幾個與報恩寺的和尚都混熟了,有時也會閑聊幾句。二月初八寺中要辦祝圣法會,這事兒他早就有所耳聞,但感覺上就是個普通法會而已。那日正是佛祖出家的日子,每年京城內(nèi)外各大寺廟都要辦祝圣法會的。報恩寺的法會,往年也沒吸引那么多人前來參加。

    所以,今年是發(fā)生了什么特別的事嗎?

    謝慕林想起自己前日才見過蕭瑞,他清楚她兄長如今就住在報恩寺附近,若真有什么特別的法會,會吸引眾多官員權(quán)貴前來,不可能不提醒她一句。難不成那件事是在前日之后才發(fā)生的?

    謝映慧則記得自己幾日前才見過好友馬玉蓉。若是報恩寺今年二月初八的祝圣法會有什么特別的意義,馬玉蓉不可能不告訴她。

    姐妹倆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說出了一句話:“昨天發(fā)生什么事了?!”

    謝顯之什么都不知道,莫名其妙地看著兩位meimei:“昨天?沒發(fā)生什么呀?你們搬過來與我團(tuán)聚了,我還在寺里遇上了焦大人。哦,對了,青松還在外頭撞上了文泰表兄。除此之外,應(yīng)該沒別的了吧?”

    謝慕林心中一個激靈:“有沒有可能……焦聞英大人與曹文泰會出現(xiàn)在報恩寺以及報恩寺周邊,也是因?yàn)樽Jシ〞?!既然有這么多的官員權(quán)貴為了這個祝圣法會而來,焦大人這樣的高官與曹文泰這樣的公侯子弟,不可能缺席吧?”

    謝映慧抿了抿唇:“大表哥若是為了外祖母的后事而來,還說得過去,若是為了與別家官員權(quán)貴結(jié)交往來……那就太過分了!他還披著重孝呢!就算真不愿意放下朝中那些爭權(quán)奪利之事,京城那么大,他上哪兒去見人不成?非得要跑到外祖母未來安眠之地來么?!”

    謝慕林道:“我們先別在這里胡亂猜測了,趕緊托人上寺里打聽一下要緊。既然有這么多達(dá)官貴人要齊集于報恩寺,我們想要掩藏行跡,又想讓大哥大姐去送承恩公夫人最后一程,只怕會很困難?!?/br>
    她又轉(zhuǎn)向謝映慧:“比如平南伯府,他們家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jī)會的。頂著給承恩公夫人送殯的名頭,他們還怕找不到機(jī)會攀附權(quán)貴嗎?”

    謝映慧黑著臉道:“我去給玉蓉送信。這事兒她一定知道!”

    謝顯之嘆息著提醒她:“先打發(fā)人回家里看一眼。馬姑娘若要給你送信,興許會送到家里去的,她想必并不知道你提前離了家?!?/br>
    謝映慧應(yīng)聲而去,派了個婆子回珍珠橋的謝家大宅問信。倘若那邊沒有消息,這婆子就要直接揣著她的親筆信,前往永寧長公主府求見馬玉蓉了。

    謝顯之也派出了幾個機(jī)靈些的男仆,一部分人去報恩寺找相熟的和尚打聽祝圣法會相關(guān)消息,還有一部分人去了羅廊巷尋毛掌柜,看商人圈子里是否能打聽到些風(fēng)聲。

    兩個時辰之后,各方人馬回轉(zhuǎn),謝家兄妹三人也終于了解了這場祝圣法會是怎么回事。

    據(jù)報恩寺的僧人所言,報恩寺二月初八這場祝圣法會,要一口氣開到二月十五日為止,算是近年少有的規(guī)模了,比往年盛大許多。這事兒是臨時決定的,報恩寺原本只打算舉辦一場正常規(guī)模的法會而已,因?yàn)楹鋈婚g擴(kuò)大了規(guī)模,所需用品、人手都有不足,倉促間不得不向京中其他幾座大寺廟借人借物,虧得那幾家大寺廟的方丈也大方地伸出了援手,否則只怕報恩寺難以收場,要在滿京城的權(quán)貴面前丟臉了。

    謝家仆人問起為什么這場法會會忽然擴(kuò)大規(guī)模,報恩寺的普通僧人也說不清楚,只知道是方丈交代下來的。只有一位與方丈的親傳弟子同住一間僧舍的僧人,提到這是宮里下達(dá)的旨意。

    至于宮里為什么會下達(dá)這樣的旨意,那就要從馬玉蓉的回信中,才能知道答案了。

    原來當(dāng)今太后早年在生今上之前,曾經(jīng)有過一個女兒,生于二月初八,可惜出生當(dāng)日就夭折了,似乎是因?yàn)樵谀赣H腹中時就受到了某些傷害的緣故。太后一直非常傷心,后悔自己未能及時發(fā)現(xiàn)他人的算計(jì),以至于沒能保護(hù)好這個長女。不過她后來接連有了兩個兒子,便漸漸忘卻了這份悲傷。

    然而,昨日清晨起床后,太后卻忽然告訴自己身邊侍候的人,說是做夢夢到了這個長女,非常想念她,便想辦一場法會,為亡女祈福。永寧長公主進(jìn)宮后得知此事,就跟太后商量了,在報恩寺做這一場法會。因?yàn)殚L公主去歲前來報恩寺祈福許愿,兒子們的婚事都順利解決了,還即將迎娶合她心意的兒媳婦。她認(rèn)為此處的菩薩靈驗(yàn),和尚們也很有道行,若要為那位早夭的jiejie祈福,就再也沒有比報恩寺更合適的地點(diǎn)了。

    皇帝是不可能在這種事上勸阻太后的,于是宮里就給報恩寺下了旨。旨意才下來,內(nèi)務(wù)府與禁衛(wèi)軍的人就過來看地方了,因?yàn)楹茈y說得準(zhǔn),太后或皇帝是否會親身降臨,但永寧長公主已經(jīng)決定了要帶著兒女齊來寺中小住幾日了。

    因?yàn)橛羞@件事,馬玉蓉又在信中與謝映慧提議,兩人可在寺外擇地再聚,她很想親自為謝映慧設(shè)一桌小宴踐行。謝映慧看著信,忍不住感嘆萬分。

    謝顯之這邊的下人又提到從外頭打聽來的消息,焦聞英前來報恩寺,倒不是為了祝圣法會來的。他有故人就葬在寺中,本來每年二月初七,都會前來祭拜。但今年他一聽說宮里有旨,要大辦二月初八的祝圣法會,為了躲清靜,避開洶涌而至的官員權(quán)貴,便趁著休沐日提前過來上香了。

    至于曹文泰,在報恩寺一帶逛遍了賣香燭祭品的店,似乎要給繼祖母辦一個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出殯大典。但日子這般倉促,而且買的東西只是數(shù)量多、價錢貴,實(shí)際上做得不算精細(xì),都是趕工趕出來的,可知承恩侯府也只是臨時決定要這么做的而已??紤]到承恩公夫人出殯是在二月初六,距離祝圣法會的日子已經(jīng)很接近了,這時候早有大批權(quán)貴云集報恩寺一帶,承恩侯府八成是要在所有人面前扮一回孝子賢孫,好好出一回風(fēng)頭吧?

    謝顯之與謝映慧聽后,都覺得十分無語。謝慕林倒是頗為驚喜:“這么說來,他家又開始做表面功夫了?那就算遇到了我們,也只會客客氣氣地,不會做出什么不好的事,叫別人看在眼里吧?”

    第518章 和氣

    謝顯之與謝映慧想明白這一點(diǎn),齊齊松了口氣,心頭壓力大減。

    謝顯之想了想,道:“明日我去茶館見焦大人,倘若文泰表兄真的找來,我會鎮(zhèn)定地應(yīng)對回去的。我原也不曾犯什么大錯,沒必要太過畏懼他,只需要做到不失禮數(shù)就行了。外祖母出殯,我想要給她老人家磕頭送行,也是要跟承恩侯府打交道的。若遇到平南伯府一脈,避遠(yuǎn)著些,不要單獨(dú)與他們相處就好?!?/br>
    謝映慧也稍稍回過神了,想想之前自己那副驚弓之鳥的模樣,還覺得有些丟臉,訕訕地說:“如果承恩侯府這邊要做表面功夫,必定比平南伯府要臉面些,否則也不需要請宮中派太醫(yī)去給外祖母診治了。我若遇到了他家的人,大不了也私下告平南伯府一狀,讓他們自家人管束自家人去,我也好躲個清靜?!?/br>
    謝慕林聽得笑了,問她:“那咱們還要不要再去另行租宅子了?”

    謝映慧瞪了她一眼:“租什么宅子?如今哪里還有宅子給我們租?!”又忍不住小聲嘀咕,“那些達(dá)官貴人也太諂媚了,不就是太后娘娘要祈福么?犯得著巴巴兒地跑來租房子湊熱鬧么?手腳這么快……怎么不見他們給朝廷辦事時,也這般利索?!”

    謝慕林與謝顯之只當(dāng)沒聽見。

    次日謝顯之去赴茶館之約,順利見到了焦聞英。焦聞英看過他的文章后,夸獎了其中一篇的破題破得好,又將另外幾篇的不足之處說了出來,還指點(diǎn)他去讀哪些書本,什么人的文章,會比較有益。謝顯之覺得這都是極難得的提點(diǎn),連忙牢牢記下。

    過后兩人開始閑聊,焦聞英問及竹山書院近況,尤其是幾位比較熟悉的朋友,比如牛大儒等人的身體,謝顯之恭謹(jǐn)?shù)匾灰蛔鞔?。他估摸著,焦聞英與宋祭酒乃是舊友,應(yīng)該也會對二房叔祖母宋氏的近況比較關(guān)心,便也順帶提了幾句。焦聞英果然側(cè)首細(xì)聽,頗為關(guān)注,甚至連宋氏的女婿與外孫的學(xué)業(yè)情況也都過問了。

    謝顯之不是個愛說人閑話的人,但新年伊始,謝梅珺便要鬧著與楊意全和離,這事兒謝氏合族皆知。這事兒一旦做了準(zhǔn),楊意全與楊淳父子今后在謝家的待遇,就會截然不同。謝顯之見焦聞英似乎有關(guān)注這對父子的意思,略一遲疑,還是把事情說了出來,只道是目前正議析產(chǎn)別居,并沒有說要和離。

    焦聞英神色肅然,沒有多問,但顯然已經(jīng)把話聽了進(jìn)去。他若想調(diào)查清楚這件事,不必向謝顯之打聽太多,自有法子可以去調(diào)查真相。

    兩人談了個把時辰,焦聞英就要離開了。謝顯之恭送他出茶館,又與他約定了日后每季度都會把自己寫的文章寄送進(jìn)京,請他指點(diǎn)。

    在茶館門口,謝顯之不出意外地遇上了迎面而來的曹文泰。后者仿佛是碰巧路過此地,遇上相熟的表弟,就來打個招呼,打完招呼了才“驚訝”地發(fā)現(xiàn)表弟身邊站著的是朝中重臣,連忙文質(zhì)彬彬地上前見禮。

    焦聞英對曹文泰并不熱絡(luò),點(diǎn)頭致意后,就直接與謝顯之告辭了。曹文泰有些失望地目送他離開,但很快就平靜下來。焦聞英坐在那樣的位置上,又是今上心腹,就算承恩侯府有心拉攏,也要小心謹(jǐn)慎地進(jìn)行。這不是一兩日能辦到的事,也不是一次見面攀談就可以拉近彼此關(guān)系的,他不用著急。

    曹文泰回過頭看向表弟謝顯之,又堆起了消失多時的親切笑臉,和和氣氣地問候表弟幾時進(jìn)的京?可是來給承恩公夫人送葬的?怎么不到家里來吊唁?如今住在哪里?表妹病情如何……等等等等。

    謝顯之很警惕地一一做了回答,拒絕了前往承恩侯府借住的邀請,卻承認(rèn)了自己會參加外祖母出殯儀式。

    曹文泰并不在意,他眼角掃了幾眼不遠(yuǎn)處焦聞英剛剛登上的馬車,心知自己與表弟的對話定會落在那位的眼里,便繼續(xù)端起一張和氣的笑臉,說了些關(guān)心謝顯之身體與學(xué)業(yè)的話,還叫他們兄妹到府里來吃飯,約定好了出殯當(dāng)日會合的時間與地點(diǎn),方才親親熱熱地跟表弟分別了。

    從頭到尾,他都表現(xiàn)得親熱又和氣,仿佛真的與謝顯之是一對十分要好的表兄弟一般,忘了自己從前待平南伯的親外甥是何等的冷淡,去年平南伯府算計(jì)謝家時,他又是如何袖手旁觀、坐分好處的。承恩侯府至今還捏著謝家大批產(chǎn)業(yè)呢,提都不提一句,也不會妨礙他在人前扮演一個好表哥。

    謝顯之目送曹文泰一行人遠(yuǎn)去,暗暗松了口氣。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曹文泰是不會特別為難他的,當(dāng)著焦大人的面,還要裝一裝好親戚。不過他也不能因此就盲目相信對方,曹文泰邀請他們兄妹過府用餐,還是別當(dāng)真的好。

    焦聞英的馬車直到這時候,才慢慢啟動,緩緩駛離。

    謝顯之回到暫住的小宅,把方才發(fā)生的事告訴了兩位meimei。謝慕林十分高興:“很好!只要承恩侯府不做什么,大哥就安全多了。以后大哥就按照自己的想法決定要不要出門吧,不必非得躲在屋子里?!?/br>
    謝映慧如釋重負(fù)地跌坐在椅子上,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哥哥怎么忘了向曹文泰告狀,把平南伯府糾纏我們的事告訴他?”

    謝顯之苦笑道:“他方才待我如此和氣,不過是想做戲給焦大人看罷了,心里未必把我當(dāng)一回事。一筆寫不出兩個曹字,平南伯府再如何落魄,也是曹氏血脈,我何必多言?倘若平南伯府當(dāng)真糾纏不休,我往后也不是沒機(jī)會再見到文泰表兄了,到時候再說也不遲?!?/br>
    謝映慧頗不以為然,拉著哥哥就想要說服他改主意,謝慕林笑著任由他們兄妹爭辯去,自行回房間去了。

    隨著時間一天天接近祝圣法會的日子,報恩寺附近開始有官眷皇親聚集,多是各家女眷、兒女,也不提自家是沖著宮里的貴人來的,只道是要為家人祈福,引得報恩寺一天比一天熱鬧,附近的道路也是車水馬龍,竟然不比城中的街巷冷清多少。

    謝家兄妹幸好是早早就預(yù)定下一個不錯的宅子,又呼奴喚婢地頗有排場,毛管事還事先給中人出示過謝璞三品官的名帖,所以附近的人都知道這宅子是叫個高官人家租了去,暫時還沒什么不長眼的權(quán)貴子弟跑來耍威風(fēng),要逼他們騰出屋子來。不過,左鄰右舍有幾家租房的外地香客,都已經(jīng)狼狽地搬走了,隔日便有排場聲勢浩大的富貴租客搬了進(jìn)來,人多嘴雜,很是吵鬧。

    謝顯之頗為看不過眼,奈何又對此無為能力,還被吵得連書都沒法讀了,只能每日帶著胞妹前往報恩寺念經(jīng)禮佛,為外祖母祈福了。

    謝慕林與承恩公夫人非親非故,當(dāng)然不會摻上一腳,便守在宅中。

    毛掌柜那邊遞了信過來,道是有事要請示主人家,又打聽到了一些曹家的消息。謝慕林見謝顯之與謝映慧不在,正好方便,便讓人把他請了過來。

    第519章 賓主

    毛掌柜見到謝慕林后,別的什么都沒說,就先向她請罪。

    因?yàn)樗降紫赂鷱那霸谥x家商號旗下經(jīng)商辦事,卻在曹家插手奪產(chǎn)之后,背叛了原東主的那幾十位掌柜、伙計(jì)、賬房們恢復(fù)了聯(lián)系。

    謝慕林有些吃驚:“你又跟他們恢復(fù)來往了?他們對你態(tài)度怎么樣?不會對你不利吧?!”

    毛掌柜微笑著搖頭:“都是認(rèn)識了幾十年的老伙計(jì),即使往日有過些口角,也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能有什么放不下的仇怨?無緣無故的,他們害我做什么?只要主家沒有嚴(yán)令禁止,大家見了面就依然是好朋友。倘若主家嚴(yán)令禁止了,那也不過是在人前裝裝陌生人,背地里該怎么著,還是怎么著,難道還能忘了過去的老交情不成?東家是東家,伙計(jì)是伙計(jì),我們又不是誰家的奴才,事事都要跟著主人走,連點(diǎn)自己的主意都沒有了。那樣的商人,是做不好生意的?!?/br>
    謝慕林眨了眨眼,露出了微笑:“這話說得是。其實(shí)當(dāng)初我爹爹有難,人人都以為他死定了,我們這些做兒女的沒法逃,只能想盡辦法救人??赡銈冞@些掌柜、伙計(jì)、賬房們,為謝家經(jīng)營產(chǎn)業(yè)幾十年,盡心盡力,沒有對不起我們的地方,我們又怎能硬要拉著你們?nèi)ニ??就算有人在曹家?quán)勢威逼之下,不得不改弦易轍,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我只盼著你們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保住自己的家人與財(cái)產(chǎn),至于日后你們要為誰做事,那都是各人的自由。給誰打工……咳,給誰干活不是干活呢?謝家與大家是多年的賓主之情了,只要大家離開后還能平安康泰,謝家也是高興的。大家好聚好散,哪兒來什么仇怨?”

    毛掌柜聽得感動,哽咽著說:“老爺也曾經(jīng)說過類似的話,可旁人說話卻難聽得多了。商場上的熟人,也多有對那些換東家的老伙計(jì)們冷嘲熱諷的。明面上他們顧忌著曹家的面子,仍舊和和氣氣地,私底下的話卻說得極刻薄。那些老伙計(jì)們都恨不得吐血,好些人心里早后悔了,卻又不敢離了曹家,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為曹家辦事。偏曹家人又比不得東家和氣寬厚,既不信他們,又把他們往死里使喚,害得他們一個個苦不堪言。我這回重新聯(lián)系上他們,他們哭得那般凄涼,我見了都有些不落忍?!?/br>
    謝慕林嘆息道:“曹家這是霸道慣了,不把別人的性命與尊嚴(yán)放在眼里。其實(shí)他們吞掉謝家的產(chǎn)業(yè),等用慣的人手接手了生意,謝家用過的伙計(jì)們對他們來說沒用了,他們大可以把人放走。到時候,那些伙計(jì)們無論是回謝家,還是上外地去尋營生,都有口飯吃。何苦把人逼到絕路上呢?當(dāng)初又不是人家非要給曹家干活的?!?/br>
    毛掌柜嘆道:“我聯(lián)系上了那些被貶為打雜甚至是苦工的掌柜與伙計(jì),試探地問了一下,倒有一大半是愿意回謝家來的。剩下那些也不是不愿意,有的是怕曹家不肯放人,會害了他們,有的則是病得厲害,身體毀了,回來了也沒法干活,不愿意連累了東家。我如今還在勸。無論如何,東家那里還需要大批人手,用生不如用熟,老伙計(jì)們換個地方,離曹家人遠(yuǎn)些,今后也能過幾日安生日子?!?/br>
    謝慕林點(diǎn)頭:“毛叔想辦法多勸一勸吧,他們想走的話,可以尋個借口,比如說年紀(jì)大了,身體不行了,干不了活,想要回老家養(yǎng)老什么的。他們并不是奴仆,而是平民,曹家眼下正需要謀個好名聲呢,不可能對一幫沒有大用處的伙計(jì)趕盡殺絕的。等他們順利離開金陵,就安排他們?nèi)€清靜的地方休養(yǎng),養(yǎng)好了身體,坐船北上,就能繼續(xù)為爹爹出力了。要是害怕曹家,大不了避開些曹家的勢力范圍就好。如果有人實(shí)在不想繼續(xù)干下去,也沒關(guān)系,我們可以送一份盤纏,讓他們有錢回鄉(xiāng),也是讓這份賓主之誼善始善終的意思。”

    毛掌柜頓時對謝慕林另眼相看:“二姑娘這話說得很有見地,果然不愧是東家的親骨rou!這事兒雖然東家沒有正式吩咐下來,但早已透露過類似的意思。因此,我已經(jīng)對那些老伙計(jì)們做出了承諾,只是沒提盤纏這事兒。倘若他們知道,就算不干了,也能得一份盤纏,必會對東家與二姑娘感恩戴德的!”

    謝慕林?jǐn)[擺手。其實(shí)就是一份遣散費(fèi)而已,很尋常,沒什么可說的。謝家商號經(jīng)過謝璞與手下眾位精明掌柜們大半年的經(jīng)營,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幾分元?dú)?。這種程度的開銷,完全負(fù)擔(dān)得起,還能得個仁義寬厚的好名聲,一點(diǎn)兒都不虧,何樂而不為呢?

    毛掌柜又提到,有兩三位出了名精明強(qiáng)干的掌柜,原是被平南伯府招攬了去,雖然報酬大減,身邊的親信伙計(jì)也被擠兌得可憐,但他們還是保住了掌柜的地位。后來平南伯暴斃,伯府?dāng)÷?,就有一部分產(chǎn)業(yè)流落到了承恩侯府的手中,那幾位掌柜又換了承恩侯府做東家。承恩侯夫人管著他們,倒是沒有平南伯夫人那般刻薄,信任說不上,但該給的東西都會照給,也不會刻意排擠他們——也有可能是暫時顧不上。因此他們眼下在承恩侯府名下產(chǎn)業(yè)的經(jīng)營者中,處境還算過得去。

    就是這幾位掌柜,聽說了承恩侯府最近的一些消息,在與毛掌柜私下交流來往的時候,透露了一點(diǎn)兒口風(fēng)。消息應(yīng)該是可信的,雖然價值并不高。

    謝慕林頓時來了興趣:“是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