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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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在我四五歲時,那時候的我已經(jīng)稍稍能明白一些事理了。在我的印象里,我母親的婚姻是淡漠而草率結(jié)束的。 那天我從幼兒園里放學(xué)回來——那時我的外婆仍然健在,她負(fù)責(zé)接送我上下學(xué)。 外婆的脊背因常年在地里干農(nóng)活而被壓得彎曲,她帶著濃厚的秸縣口音,由于我從小被她帶大,理所當(dāng)然地變成了一個地道的“小秸縣人”。這也導(dǎo)致我到了上幼兒園的年紀(jì),卻還不會說普通話,于是就免不了被其他小朋友笑話。也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我變得抗拒和同齡人交流,我變得怯懦、自卑。 可是在那一天,我的外婆沒有像往常一樣帶我買“烤雞蛋糕”——幼兒園門口就有賣,五毛錢能買許多個,她匆匆地拉著我的手,隨后將我摟住,用腿彎將我兜在電瓶車前座,她說:“你mama今天回來了?!?/br> 我開始變得興奮,隨后又不安了起來。我在腦海里演練著待會兒見到mama要說的第一句話,“你好,mama”,不行,太過于禮貌,“mama,我想你了”,太rou麻,我的身體因為這句話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到最后,我回家見到mama的時候,我的嘴卻像是被膠水粘住了一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我什么都明白,我知道母親不喜歡我,或許我更像一個累贅。不然她怎么忍心丟下我,一個人去外省? 她渾身帶著陌生的氣味,嘴唇輕輕開合了幾下:“瑤瑤,mama要和你爸離婚了,你想跟誰?” 我對“爸爸”這個詞感到更加陌生,在我的印象里,我被他抱著的時候,能聞到一股臭味。我說不清,也許是煙草味混和著他身上奇特的氣息,總之是相當(dāng)令人討厭的味道。他總是在出差,幾乎和我的母親分居兩地,只有在過年時他們才會回到我外婆的家里。在飯桌上,氣氛總是寂靜得可怕。我小小的身體在被撕扯著,心里惴惴不安,生怕一不小心他們就爆發(fā)了爭吵。 “我要跟mama。”我毫不猶豫地說出口,隨后,我得到了mama的愛,她用平生最溫柔的眼光注視著我,眼里似乎含了淚,我被她擁進(jìn)懷里,這一刻我們似乎成了天底下最幸福的母女。 后來,她將我?guī)У剿ぷ鞯牡胤剑翼樌沓烧碌刈∵M(jìn)她的房子里。母親的愛是有限的,她好像并不能將她的愛完美平均分配給我、和她的工作。 我經(jīng)常隔著門縫偷看,看我媽總是在書桌前埋頭寫著什么。和我的外婆不一樣,我mama很少和我聊天。我的孤獨無處抒發(fā),只是在半夜抱著另一只枕頭,我問它:“枕頭小姐,你說mama到底喜不喜歡我?” 直到我上小學(xué),那時候是二年級,我把滿分的數(shù)學(xué)卷子興沖沖地擺在我媽面前,“老師說這次題目很難,全班只有叁個人考滿分?!蔽野褐弊?,神情有些得意。 她打開我的試卷,掃視兩眼,然后從抽屜里抽出另一張卷子。她圈出幾道題,讓我現(xiàn)場做出來。 對于我一個小學(xué)生來說,這些題無疑是超綱了,我捧著腦袋在草稿紙上演算著,到最后,幾乎是憑著一股倔強(qiáng)做出來了。我再次將卷子遞過去,仔細(xì)觀察著我媽臉上的表情。 “還不錯?!彼f。 我心里炸開了煙花,時隔一年,我再次得到了母親的夸獎。那一定是愛吧。我想。 隨著我的長大,這一切好像都變了一回事。她愈發(fā)不滿足我的成績,總認(rèn)為我的潛力不止于此。有一天她問我:“瑤瑤長大想做什么?” “我想開一家超市?!蔽耶?dāng)時九歲。 她好像有些生氣,“開超市有什么前途,你看,數(shù)學(xué)家、航天員,多厲害啊,瑤瑤不想當(dāng)嗎?” “想?!蔽抑皇翘煺娴攸c頭。 后來,外婆去世了,縣城里的那棟老房子也被賣掉。我和母親之間的氛圍變得更加嚴(yán)肅,她的性情突然間改變了許多,而我又正值青春期,和她的交流愈加變少。等到我上初中時,她便開始嚴(yán)格地管束我,收走我的電子產(chǎn)品,讓我一門心思撲在學(xué)習(xí)上。 她似乎堅信,只要我刻苦學(xué)習(xí),以后就能大有所為。 而我早已過了渴望母愛的年紀(jì)。曾經(jīng)的我多么可笑啊,為了博得她的一個笑容,不惜花費一整個周末的時間去學(xué)晦澀難懂的奧數(shù)題。 或許這一切的不幸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是我太過于急切地想討好她、想得到她的側(cè)目,才會讓她認(rèn)為我是一個不會疲倦的學(xué)習(xí)機(jī)器,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此時此刻,她坐在沙發(fā)上,手指在屏幕上飛躍,我披著濕漉漉的頭發(fā)走上前去。她的手指卻驟然停止了滑動,停留在上面的,是那張清晰的照片。 在海城——我和尹蘇葉在海邊拍的那張合照,我們的頭幾乎靠在一起,她看向我的眼神,我隔著輕薄的衣物與她接觸的體溫——這一切的一切都在昭示著我們非同尋常的關(guān)系。 我想伸手搶回我的手機(jī),她本不該擅自查看我的隱私。只是我忍耐了太久太久,她要看,我從沒反對過,于是這種行為愈演愈烈。 “你為什么要看我的手機(jī)?”我的聲音拔高,在聽到自己的聲音之后,我甚至懷疑這是不是從我的喉嚨里發(fā)出來的。 “還給我!”這部手機(jī)在我們手中像是一根拔河專用的繩子,對方都緊緊地攥著,不愿松手。 “紀(jì)瑤,你胡鬧什么!” “這個女的是誰?” “說話!”而此時她的音量比我的更響,尖銳的嗓音穿透我的耳膜,使我不自覺地雙腿發(fā)顫。 我無法給出回答,或者說,給出我母親心目中理想的回答。而我又無法說出真相——尹蘇葉是我喜歡的人。于是緊緊地咬著后牙,如淚失禁一般地淌出眼淚。 “你現(xiàn)在也有本事騙我了,寒假里怎么跟我說的?跟室友出去玩?你室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