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絳的眼睛沒有移開，同時(shí)，沈勿歸也看不見他眼里藏的東西。

    “一些很大膽的事情。”他摸了摸懷里的兔子，目光也跟著轉(zhuǎn)了一圈，最后看到小芙坐在椅子上。

    她在搶高于手上的地瓜，到最后差點(diǎn)因?yàn)橐粋€(gè)地瓜扭打在一起。

    絳溫和地笑，眸子溢出光。

    “我也應(yīng)該謝謝他，讓我重新再見到他們?！?/br>
    小芙、一靈，滿滿和當(dāng)當(dāng)，包括……

    “沈勿歸。”

    絳忽然低聲喊了他的名字。

    沈勿歸怔了一瞬，莫名覺得這個(gè)名字很陌生，但還是開口應(yīng)下。

    四周充斥著熱氣，涌入肺腔，掀起的卻是如酒香的醉意，原本溫和的刺激變成了迷惑人心，擾亂神志的怪物。

    他又說：“不該回來的?！?/br>
    明明是那么正常的五個(gè)字，從絳嘴里吐出來沈勿歸卻怎么也聽不明白。

    沈勿歸問：“什么？”

    隨后緩慢梳理理解過來這句話意思，帶著不解和怨恨。

    “為什么？是因?yàn)椴幌胍姷轿覇?？?/br>
    “我們回去?！苯{不回答，身體往他那邊靠。

    “回哪里？回房間嗎 ？”

    “嗯。”

    沈勿歸帶他回去了，他的腦袋在絳說出那句話的時(shí)候徹底清醒了。

    他彎下腰輕而易舉抱起他往房間里走，期間并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直到周圍空置許久，高于把臉從碗里抬起來，盯著空蕩蕩的座位。

    “我哥去哪了？”

    小芙在旁邊拽他的頭發(fā)，“你別搶我的！一個(gè)大男人就不能讓讓我嗎？”

    ……

    二樓與世隔絕，屏蔽了樓下的鬧哄哄，最適合談交心話。

    但沈勿歸沒時(shí)間談。

    他要被懷里的絳撩得快冒火花了，語氣也是前所未有的啞。

    等上到二樓，換了抱他的姿勢(shì)，抄著他的腿彎讓他坐在自己的手臂上，另一只手扣著他的肩膀拉開他趴在脖頸上的頭。

    沈勿歸耳邊濕漉漉的觸感隨之移開，而罪魁禍?zhǔn)着吭谒拿媲?，坐在他的手臂上。此時(shí)被他扯開，還沒來得及收回的牙齒。

    沈勿歸看到眸子暗沉，喉節(jié)滾了滾，仰頭親上去，之后匆匆移開。

    走到房門口，他暴躁推門進(jìn)去，腳步剛邁，旁邊的房門應(yīng)聲而開。

    “等會(huì)?！苯{趴在他肩膀上說。

    沈勿歸硬生生止住了進(jìn)門的腳步，咬牙切齒問：“怎么了？”

    絳這會(huì)臉上沒有絲毫波動(dòng)，仿佛剛才趴在沈勿歸脖子上用牙齒咬的不是他。

    “青水臨從隔壁出來了?！彼咽址旁谏蛭饸w緊繃的肩膀上，自然地探頭去看，“他應(yīng)該有話對(duì)你說。”

    “能有什么話非得現(xiàn)在說？”沈勿歸臉黑下來，但還是把絳放下來，沒好氣弄好他的裙擺，推到后面去擋住他的身影對(duì)上青水臨。

    見到他來，自熱而然說：“睡醒了？”

    一覺起來，青水臨的臉色好了很多，但他僵硬的右手比之前更加明顯。

    沈勿歸第一時(shí)間注意到，青水臨也沒想藏。

    他說：“我們明天就得走。”

    “明天？”沈勿歸皺著眉，“李夜軒追上來了？”

    “是?！鼻嗨R苦澀地露出一個(gè)笑容，“今天去會(huì)老友，沒想到會(huì)碰上他的官兵，一時(shí)間沒躲避，被他看到了。”

    “受傷了嗎？”

    “這么明顯嗎？”他應(yīng)該早料到沈勿歸的警惕，沒想瞞著他，“沒大點(diǎn)事，早些休息，明天一早出發(fā)?！?/br>
    “好?！?/br>
    沈勿歸目送他離去。

    “你不多問問嗎？”

    沈勿歸好不容易緩和的臉色聽到絳的話，轉(zhuǎn)過身一下陰沉下來。

    “你還生氣呢……??！等會(huì)……”

    沒等他說完，沈勿歸動(dòng)作迅速，俯下身體抗著他的腰往房間里走。

    絳掙扎了片刻，結(jié)果沒有絲毫作用。沈勿歸掐著他腰肢的那只手猶如鋼鐵，任他怎么掙扎也撼動(dòng)不開。

    直到對(duì)方走到床鋪放他下來，動(dòng)作卻又比剛才輕柔許多。

    絳搞不明白他這是生氣還是沒生氣。

    “輕一點(diǎn)?！?/br>
    沈勿歸低著頭，摸到他的一頭白發(fā)之后，動(dòng)作稍許一頓，轉(zhuǎn)而揉了揉他的后腦勺，問：“磕疼了嗎？”

    絳搖頭抿著嘴角，臉色一下子羞紅了仿佛能滴下水來，含糊說：“……”

    沈勿歸聽不下去了，眼眶猩紅俯身堵住了他的嘴。

    “知道了，我的小祖宗?！?/br>
    熱氣翻騰，微弱的聲音被人生生摁著斷在喉嚨里，變成了撒嬌，讓人聽得心疼。

    樓下吵鬧散盡，外頭闖進(jìn)來的火燭明明暗暗，連熱度也一同散盡?？杀蝗炖锏臒犸L(fēng)像被人抓在手掌心里，煨成了夏日的高溫。

    汗水被月光下映得亮晶晶……

    沈勿歸問他：“剛剛故意的？”

    絳不答話。

    好一會(huì)才說:“別那么兇。”

    “哪里兇了？”

    絳扭過頭不看他，沈勿歸又掰正他。

    等月朗星稀，窗外的雪停了，枝椏上的雪堆得厚厚的。

    被窩潮汐褪去，傳出兩人低語。

    “青水臨和李夜軒，他們倆是怎么認(rèn)識(shí)的？”

    絳被他抱在懷里昏昏欲睡，聽到沈勿歸問又強(qiáng)撐起精神。

    “青水臨小的時(shí)候爹娘不在身邊，我娘親養(yǎng)了他一陣，后來遇到我爹爹，青水臨便不再跟著了。直到彩妃進(jìn)宮，我娘親才在李夜軒旁邊見到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