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只讓這些部落土著更加虔誠的禱告。

    少女越陷越深，她美麗的紅色衣裙已經(jīng)完全陷入淤泥下，絕望的少女發(fā)出悲泣：“救救我！求求你們救我出去……”

    嘶啞的嗓子讓她失去吼叫的力量，胸口下的淤泥在剝奪少女的溫度。她開始難以呼吸，眼皮愈來愈重。

    某個時刻，即將失去意識的少女微微轉(zhuǎn)頭，看向陸離所站立的地方。

    “救救我……”她虛弱地說道。

    她似乎能看到陸離。

    這是通靈槍第二朵薔薇的新能力還是舊母的特殊，亦或只是巧合，陸離不得而知。

    他安靜地看著少女，點了點頭：“好。”

    走到泥沼邊緣，陸離伸出手，抓住少女徒勞伸出的手臂，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泥沼中的吸力在抵抗陸離。

    “為什么？”虛弱地詢問耳畔響起。

    “你需要幫助?！?/br>
    “為什么……”少女再一次詢問，但又好像不是重復(fù)。

    陸離知道少女，或是說舊母這次在問什么。

    而對于這個問題，陸離內(nèi)心早已擁有答案。

    “不敬畏生命的人，不值得擁有生命?！?/br>
    失去溫度的身軀短暫沉默，垂下的臉龐藏于陰影中，低聲呢喃：“為什么不是你……為什么不是你……為什么不是你！”

    舊母的最后一句化為嘶吼，她的雙手如利刃刺入陸離胸膛，撕開陸離的身體。

    陸離身形破散，遭受攻擊的他即將脫離死亡片段，但這是，恍然間陸離看到原本曾發(fā)生過的一幕。

    晦暗潮濕的沼澤叢林，幾道身影環(huán)繞在灌木邊跪伏著。他們的中心，一截白皙修長，似乎一塵不染的手臂露在泥沼之上，手腕上血紅色的瑪瑙手鏈?zhǔn)沁@里唯一的色彩。

    一切在猶如畫卷般的這一幕定格。

    ……

    陸離的意識回歸身軀。

    他抬起頭，重新看到那張被啃噬的失去原本模樣的美麗臉龐。

    “為什么不是你！”

    舊母發(fā)出最后的咆哮，拖拽著殘存的力量沖向陸離。

    縈繞啃噬著臉龐的人面蟲群被重新爆發(fā)的力量席卷震開，舊母的力量毫無遮掩的襲向陸離。

    但在接近陸離之前，這份力量就悄然散去，像是一陣清風(fēng)拂過陸離的身軀。

    喊聲的余韻微弱地向遠(yuǎn)處回蕩。

    “為什么……不是你……”

    粘稠深海中，晦澀的意識逐漸消散。

    第三百三十七章 結(jié)束

    沒有勝利的興奮，只有充斥軀體與內(nèi)心的疲倦。

    陸離看向重新聚攏的人面蟲群，感受到它們的情緒，松開緊握序列1的手掌。

    序列1漂浮在陸離眼前，鍍銀槍身完全綻放的三朵薔薇優(yōu)雅而美麗。

    余下的人面蟲毫不遲疑地沖向序列1，尋求靈魂的解脫。

    微弱的漩渦身前形成，陸離黑發(fā)隨著粘稠深海涌動，微瞇起黑眸安靜等待著。

    沒有告別與停留，最后一只人面蟲撞向通靈槍，消散于虛無。

    涌動地水流區(qū)域靜止，粘稠深海重歸靜謐。

    陸離已經(jīng)沒有留在這里的必要了。

    伸出手掌，陸離使用體內(nèi)的部分舊母力量，牽引通靈槍落回手中，收進(jìn)槍套里。

    陸離凝視向腳下深淵，它未隨著舊母消散而消失，顏色比之前更晦暗幽黑。

    凝視片刻，陸離收回視線，向水面浮去。

    死寂的粘稠深海只余下深淵之下仿若響起的竊竊私語聲。

    ……

    舊母的軀殼正在死去。

    血紅色的血rou此刻變?yōu)閹r漿冷卻般的暗紅色。

    石化的沼澤之母石像前，一片漣漪蕩起。陸離的身形從泛起漣漪的血rou之下浮現(xiàn)，回歸表面。

    隨著舊母消散，壓制沼澤之母的封印逐漸減弱，沼澤之母石像散發(fā)出暗紫色的氤氳，漸漸強盛。

    除了正在掙脫封印的沼澤之母，陸離看到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一道虛幻身影。

    陸離漸漸蹙起眉頭：“你溝通了里世界？”

    舊母力量存在于身體里，陸離難以形容，也不知如何使用這股力量，但力量帶來的敏銳知覺讓他清晰感知到，那道被安娜剛剛斂起的惡意不詳氣息。

    擁有同樣感受的還有安娜，在陸離身上，她感受到類似于沼澤之母的晦澀壓迫，仿佛面對上位者與天地。

    擁有這些對一名人類來說不是件好事。

    安娜微微偏頭沒有回應(yīng)陸離的注視：“我要變強才能保護(hù)你……”

    “如果代價是失去自我一切就沒了意義?！标戨x觀察著安娜。

    除了眼神深處的情感比以往更冷漠，她沒有迷失本性。

    這或許算個好消息，起碼安娜沒有變得更糟。

    安娜眼眸中的冷意慢慢消散：“如果擔(dān)心我，就停止冒險……”

    “吾……低估了你……”

    忽然響起的低語聲打斷陸離正要說的話語，安娜神情重新轉(zhuǎn)冷間，沼澤之母繼續(xù)呢喃道：

    “弱小的人類……居然能……殺死舊母?！?/br>
    “是舊母自己殺了自己?！标戨x輕輕搖頭。

    陸離只是像個貪玩的孩子，將皮球放在下坡邊緣。除了最初的輕輕推動，他什么都沒做。

    “你還要多久解除封??？”陸離問道。

    沼澤之母散發(fā)的暗紫色光暈不再變得更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