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非要說個原因,大概就是李培培說的…… “結(jié)婚是兩個家庭的事”。 李培培擦干了眼淚,又說:“以珩,當初的事……一直欠你一句對不起。” 嚴以珩先是一愣,隨后立刻反應過來她在說什么。 冤有頭債有主,這事……也實在算不到她頭上。 “不關(guān)你的事,培培姐。”嚴以珩真不是客氣,坦率道,“他做的事,他自己的選擇,就算是為了你,那也應該由他自己承擔后果?!?/br> 他略一思忖,還是多說了幾句:“前陣子……他一直托人找我來著,我也不知道他想說什么,我那段時間太忙了?!?/br> 嚴以珩一向是很坦誠的人,他說忙,那就真的是在忙,而不是以忙碌作為借口。 李培培雖然同他接觸不多,但也多少清楚:“聽說你家里有些事情?!?/br> 嚴以珩點點頭:“對。后面我處理完了,有時間了,他反而沒再來找過我……現(xiàn)在想想,那時候……” 談吉祥已經(jīng)離婚了。 說不出來他是出于什么心理,反正……情況就是這樣了。 “他給我轉(zhuǎn)過好幾筆錢,”嚴以珩又說,“我……收了,沒退給他。” 李培培應該也是知情的:“嗯,你留著吧,本來就是……公司的?!?/br> 他們也沒再說別的,李培培又坐了一會兒,情緒穩(wěn)定了才起身告辭。 她走后沒多久,許醫(yī)生便趕到了。 他剛落坐,便被嚴以珩的表情唬住了。 “……你這什么表情?”許醫(yī)生問,“怎么rou麻兮兮的?!?/br> 嚴以珩還沉浸在方才李培培的話語中,感慨于年少美好的愛情卻沒能走到最后的遺憾。這會兒看見許醫(yī)生,不由感慨能遇到合拍的愛人實在難得,看向許醫(yī)生的表情都溫柔起來了。 他的眼睛本就烏黑明亮,專注看人的時候自帶深情。再多那么一點溫柔和纏綿,勾人得很。 他聽到許醫(yī)生這不解風情的問話,嘴巴噘起一個小小的弧度,小聲罵他:“神經(jīng)病,不能給你好臉色是不是?” 許醫(yī)生也挺奇怪,非要被罵兩句才舒心。他笑了笑,從包里取出一枝花遞給嚴以珩,輕描淡寫地說:“路上被賣花的纏住了,非要讓我買,就挑了一朵。” 嚴以珩接過一看—— 紅色的玫瑰花,里面插了一張卡片。 許醫(yī)生的字跡蒼勁有力。 “愛在七夕,還盼朝夕”。 第113章 許醫(yī)生的字很漂亮,筆鋒銳利,字體又帶著一股瀟灑。 看這字像是什么都不在乎的灑脫性子,偏偏寫下的內(nèi)容,像是在和嚴以珩約定一生。 而他又是慣不會說情話的人。 這樣的人,忽然在這一刻冒出這樣一句話……嚴以珩覺得自己的心臟在砰砰亂跳。 他抿著嘴,故意讓嘴角放得很平,卻怎么都掩蓋不住眼里流出的笑意。 藏不住笑意,也藏不住悄悄爬上耳畔的紅暈。 嚴以珩從玫瑰花上取下這張卡片,花放到一旁,只把卡片收進了口袋。 “好老土哦許醫(yī)生,”嚴以珩小聲嘀咕著,“什么年紀了還送玫瑰花?!?/br> 許醫(yī)生也早就摸清了這人的性格,他一挑眉,只說:“沒送過,覺得新鮮,就買了。不行嗎?!?/br> 嚴以珩沒再說話,只輕哼了一聲。 然后在許醫(yī)生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把口袋里的卡片捏緊了。 七夕節(jié)氣氛正濃,餐廳里盡是約會的愛侶,街上也到處都是挽著手的情侶。 嚴以珩不好意思在外面跟許醫(yī)生有太親密的舉動,卻又總是被擁擠的人群擠到那人身邊。 幾次之后,許醫(yī)生低頭笑笑,干脆伸出小指,勾住了嚴以珩。 嚴以珩意思意思地掙扎了幾下,之后便老實地任他牽住了。 不遠處天街的大屏幕上正循環(huán)滾動著鉆戒的廣告,商家們費勁心思,想要在這個特殊的節(jié)日里誘騙陷入愛情的男男女女多花一點錢,想出的廣告詞五花八門。 嚴以珩側(cè)耳聽了幾句,只覺得每一句都沒有“朝夕”這兩個字更浪漫。 那天晚上,嚴以珩沒有回家——陶乃姍和嚴舟回老家了,他便順理成章地在許醫(yī)生家里睡了一晚。 他枕在許醫(yī)生的手臂上,用手指輕輕刮著他的皮膚,小聲說:“許醫(yī)生,我想……跟你說個事情?!?/br> 聲音很輕,語氣還帶著點不好意思。 許醫(yī)生沒有太多意外的情緒,看了他一眼,問道:“不去北京了?” “……”嚴以珩苦笑著說,“怎么你什么都能猜到呢。” 他解釋道:“不是說不去了,公司的業(yè)務還是要往北京發(fā)展的,做都做了,總不能做完那幾個就收手不干了吧。我只是……自己不想去了。” 他閉了閉眼睛,在時隔許久之后,終于和許醫(yī)生說起了陶乃姍住院時,和他長談的那番話語。 “在那之前,我想過很多。我想……也許家里有多嘴的鄰居說我閑話,也許他們想要小孩子,也許只是希望我能夠有穩(wěn)定的伴侶關(guān)系。但我實在沒想到,原來他們……只是不想讓我過得太辛苦。” 現(xiàn)在想起,嚴以珩依然覺得心口酸軟。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用力按著自己的胸口—— 那里全都是父母無聲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