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后我在衙門當差 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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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鮑秀才的臉色趙好已經不知該如何形容了,只見對方朝俞老爺拱了一下手,便低著頭離開了。 湯少爺還在那里和俞家人唇槍舌劍,趙好看著鮑秀才的背影,嘆惋之余,卻也對眼下的鬧劇沒了興趣。她拉拉衛(wèi)知拙的手,便和對方一起回去休息了。 客房里除了一張床外還有一張軟榻,充分解決了趙好對晚上應該怎么睡的“顧慮”。也不是第一天睡一個房間,兩個人說了一會兒話,便各自就寢了。 也不知是那位湯少爺和俞家人吵了一夜,還是俞老爺已經把她倆給忘了,當天晚上沒人來打擾二人,一夜無夢。 第二天一早,果然如同衛(wèi)知拙說的一樣,天色已經放晴。 兩人正收拾著行李,預備出發(fā)離開的時候???,突然聽見有人高叫。 “來人??!殺人了?。?!” 作者有話說: 可以押死者了。 我躺了!等我好了就回來!嗚嗚嗚真是對不起小天使斷更兩次了,等我等我等我! 第三十七章 死者是俞家的大少爺, 發(fā)現尸體的地方在千翠莊后方的林子與回廊交界處。這位生前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少爺身中十數刀,被人一席氈布裹尸,潦草地扔在空地上。 趙好和衛(wèi)知拙趕到的時候, 俞老爺正在大發(fā)雷霆, 下令封鎖整個千翠莊,禁止任何人離開這里。 趙好遠遠地望了一眼空地上尸體,忍不住去看衛(wèi)知拙。 是有什么規(guī)律嗎,怎么她倆一吃席就要發(fā)生命案?上一次在元家就是這樣, 這次到了俞家還這樣。 衛(wèi)知拙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不著調的事兒,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 朝俞老爺那邊抬了抬下巴。 趙好見狀, 跟他牽著手一起走上前去,朝俞老爺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俞老爺看見二人, 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一個是因為他知道二人捕快的身份, 另一個卻是昨晚她們也同自己的大兒子起過沖突。 非要說起來,他并不信任趙好和衛(wèi)知拙。 僵持片刻,俞老爺還是沒有開口的意思, 趙好也明白對方的想法了,只好提醒道:“不要讓人弄亂案發(fā)現場,否則即便是衙門來人了也不好破案?!?/br> 俞老爺警惕地看了兩人一眼, 含糊地點了下頭,說道:“天色不好,怕是還有雨下,兩位先別忙著離開, 再多住兩日, 待犬子的事情了結了再走吧?!?/br> 雖然找了個客氣的借口, 但話里話外的意思分明就是將趙好和衛(wèi)知拙當做嫌疑人了。 這讓趙好忍不住皺了皺眉。 但昨晚她和衛(wèi)知拙確實同俞家的大少爺起過口角, 而且俞老爺下的命令是整個千翠莊的人都不允許離開,其實不算針對她們。 趙好想了想,其實她也想知道真兇是誰,既然俞老爺不讓她們走,干脆便留下來看一看這樁案子好了。 當下便從善如流地拉著衛(wèi)知拙在一旁觀察起來。 現場其實很簡單,從回廊出口到那片俞大少爺躺著的空地,中間只有一排腳印,一直延伸到尸體側面。而尸體下方墊著的氈布因為太遠了看不清太多細節(jié),只能看到大少爺胸腹部的衣物上被雨水稀釋過的大片血跡。 衛(wèi)知拙在趙好耳邊道:“雨是今早停的,線索恐怕剩的不多?!?/br> 何止是雨水的影響,趙好心想,報信的下人倒是謹慎,沒有走到外面去,廊外的泥地上除了兇手的足跡外再沒有多的腳印。 但兵荒馬亂了好一會兒,一群人在走廊上跑來跑去,沾了雨水的鞋底已經把木質的地板踩得亂七八糟,根本無法從回廊里邊分辨兇手的痕跡了。 趙好看了一會兒,也側過頭去同衛(wèi)知拙耳語:“那腳印很奇怪,工工整整地一排,只見走過去的痕跡,卻不見回來的……” 她忍不住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huán)境,尸體躺下的空地雖然在林子邊,但離最近的樹木也還有一段距離。即便是趙好自己,在這個距離想要輕功借力,也是不可能做到的。 難道是因為丟下尸體后兇手的體重減輕,因此后續(xù)的腳印被雨水沖刷掉了?也不對,俞大少爺看著也就十七八歲的模樣,雖然不算瘦,但也沒重到那個份兒上,就算把他扔下,對腳印深淺的影響也不會這么大。 趙好納悶兒地叨咕道:“難道世上真有這般厲害的輕功?” 衛(wèi)知拙一聽就知道趙好又鉆進死胡同里了,搖頭道:“如果光指腳印的話,便是從未習武的人也可以做到這一點的?!?/br> 趙好一愣,沖著那排腳印發(fā)了會兒呆,隨后恍然:“兇手是棄尸之后踩著腳印倒退著走回來的!” 衛(wèi)知拙點了點頭,說道:“而且這腳印還有一點不合理。” 就像趙好說的那樣,這排腳印太過工整了,即便是最后一步,和尸體也是并排的形狀。也就是說,兇手放下尸體時甚至沒有轉一下身體,使腳尖對著尸體方便發(fā)力,而是側著身體直愣愣地將人扔了出去。 這并不符合一個正常人的行動習慣。 趙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看向衛(wèi)知拙,問道:“你覺得是因為什么?” 衛(wèi)知拙搖了搖頭。 線索太少,暫時還看不出什么來。 趙好擰著眉頭,說道:“這么短的時間,總不會有人在作案之后還有閑心故布疑陣。不管是倒退走路,還是直立著扔下尸體,一定是兇手想要隱瞞些什么?!?/br> 說完,趙好砸吧了一下嘴,發(fā)現自己說的好像都是廢話:“算了,你就當我什么都沒說……” 衛(wèi)知拙瞧見她郁悶的模樣,禁不住眼露笑意:“不,你說的很對,這一點很重要?!?/br> 趙好:“?” 趙好吊著眼睛看衛(wèi)知拙,疑心對方是被一些說不得的私情迷惑了心智了,這還要夸她? 衛(wèi)知拙面不改色:“在這之前我就常常夸你了?!?/br> 趙好:“?我怎么不知道?” 衛(wèi)知拙不說話,在心里夸的,你當然不知道了。 兩個人竊竊私語的時候,千翠莊里借住的其他人也都趕過來了,回廊上逐漸變得擁堵起來。 人多嘴雜,眾人議論紛紛。 俞老爺平時再能裝得平易近人,眼下也沒那個心情了,更何況俞大少爺死狀凄慘,遺體不好叫這么多閑雜人等看見,當即便強硬地請眾人去用早飯,若有消息,再另行通知。 趙好和衛(wèi)知拙也跟著被驅散了,兩個人牽著手往膳廳走,趙好還小聲問衛(wèi)知拙,又去膳廳,這頓早飯該不會也算吃席吧? 衛(wèi)知拙:“……” 快別想吃席的事了。 不過當到達膳廳的時候,趙好就放下自己的擔憂了。因為這頓早飯確實算不上吃席,家中的少主人突然沒了一個,后廚沒有再像前一晚一樣提供山珍海味,桌上的菜品十分一般。 趙好隨便找個桌子拉著衛(wèi)知拙坐了下來,只是吃著吃著,趙好動筷的速度越來越慢。 倒不是她挑食,而是廳中其他人看著她和衛(wèi)知拙的目光實在叫人食欲大減。 這時候趙好才意識到,千翠莊里和俞老爺一樣懷疑她是兇手的人其實并不少。畢竟昨天她才在眾目睽睽之下罵了俞大少爺,而且?guī)缀跛腥硕伎匆娏四桥牌娈惖哪_印。 這里的習武之人不多,但也有一些,他們昨晚都看見了趙好露的那一手,心知肚明整個千翠莊沒有第二個人的武功比趙好更高。 趙好看見那排腳印的第一反應是輕功,這些人也一樣,而且在他們看來,如果真的有人能留下那樣的腳印,除了趙好之外不做它想。 趙好忍不住撇了撇嘴。 主要這群人光是懷疑,也沒一個敢站出來詢問的,她也不能自己跳出來大聲說她沒有那樣的輕功,而那一排足跡只要倒退就能走出來。 這膳廳里聰明人沒幾個,烏合之眾倒是挺多,只怕沒人會覺得她說的話有道理,反倒要覺得她是在心虛狡辯。 衛(wèi)知拙看出來她別扭,也皺了一下眉,但現在不宜樹敵太多,便問道:“回房去吃嗎?” 雖然會顯得更可疑,但回房確實能輕松不少。趙好看了他一眼,正猶豫著,又一個人從門口走了進來,竟然是鮑秀才。 他一進門,原本落在趙好身上的目光就被吸去了大半,連趙好自己都忍不住要去看對方。 如果說趙好是因為身手被懷疑,那鮑秀才就完全是因為殺人動機了。 畢竟昨晚是趙好單方面罵了俞大少爺,作為占上風的一方,她其實沒什么理由殺人。而鮑秀才卻是實實在在被人戳了痛腳,非要說的話,他對俞大少爺心懷怨恨,伺機報復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趙好觀察了一下鮑秀才。對方大約是昨天晚上就沒有睡好,眼下青黑濃重。而且對方這時候來膳廳,多半也得知了俞大少爺死亡的事。 興許是知道自己要被懷疑,鮑秀才的臉色越發(fā)蒼白和緊張。 不過和趙好一樣,面對眾人懷疑和戒備的目光,鮑秀才也沒選擇辯解什么,只低著頭進來飛快地拿了兩個饅頭,便匆匆出門離開了。 趙好扭頭去看衛(wèi)知拙,后者沖她搖了搖頭。 鮑秀才離開之后飯廳里便有人低聲議論起來,多數是些閑話和猜測,趙好沒有細聽,因為沒過多久,湯少爺也來了。 按理來說,以湯少爺的身份是不會和她們這些人一樣在飯廳里吃飯的。對方與其說是來吃飯的,不如說是來露個臉,表明一下自己的態(tài)度。 趙好猜他應該也聽聞了俞大少爺的死訊,因為對方根本沒有掩飾臉上的笑意,就差沒在額頭寫上“活該”兩個大字了。 趙好是不太明白這湯俞兩家的恩怨,她比較好奇這位湯少爺究竟什么時候才會挨打——就算你湯家也很有勢力,這畢竟是俞家的地盤吧,這么???囂張? 不過還真有人吃這一套,當即便有昨天才向俞老爺表了忠心的人上前去拍湯少爺的馬屁,而后者竟也大大方方地接受了。 一些原本就蠢蠢欲動的人見狀,便也接二連三地湊上去套近乎,看得趙好十分無聊。 正巧飯吃的也差不多了,她干脆拉著衛(wèi)知拙走人,出門時還聽見湯少爺在眾人的簇擁下冷笑。 “這有什么好稀奇的?我早就知道,姓俞的遲早要有這么一天的!” 趙好眨了眨眼睛,以湯少爺的立場,說這樣的話倒是正常,但他是知道些什么嗎?還是單純只是想在眾人面前貶低俞家? 不過雖然兩家是對頭關系,趙好倒不覺得湯少爺會是兇手。畢竟以對方的身份,要是真的被逼到必須要殺人才能解決問題,昨天晚上死的就不會是俞大少爺,而是俞老爺了。 趙好和衛(wèi)知拙回房路上又碰見了盧家的兄弟兩個。 這兩個人臉上掛著笑,湊在一起低聲議論著些什么,看著實在不像是在計劃什么好事。而且一看見趙好和衛(wèi)知拙,他們便不約而同的閉上嘴,露出了警惕的神色,加快速度走了過去。 趙好一直對這對兄弟的感覺不好,抬眼去看衛(wèi)知拙,發(fā)現后者也望著他倆的背影皺眉。 “有什么不對?”趙好小聲問。 “這兩個人昨夜沒有睡覺,但卻換了一身衣裳?!毙l(wèi)知拙在趙好耳畔低聲道,“你方才聽見他們在說什么了嗎?” 趙好被他的聲音鬧得耳朵眼兒發(fā)麻,揉了揉,搖頭道:“他倆一直提防我,只聽見好像在談論俞大少的事?!?/br> 看來千翠莊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俞大少身亡的事情了。 不過衛(wèi)知拙給出的信息也很有問題,盧家兄弟沒有睡覺卻專門換了一身衣裳,這可不是江湖人的做派。這兩個人昨夜一定出過門,而且弄臟了衣服。 要么衣服上有雨,要么衣服上有血,不論是哪一種,都嫌疑巨大。 趙好很相信自己作為一個習武之人的直覺,盧家兄弟肯定不是好人,而他倆要是想奪取俞家的財產,也的確有可能先殺俞老爺的兒子。 這樣一想,這兩個人在她這里反倒是嫌疑最大的了。 趙好把自己的推測向衛(wèi)知拙說了,后者不置可否。畢竟現在的信息實在太少,也許等當地衙門的人趕到,進行徹底的搜查之后,還會有別的線索浮出水面。 這點趙好贊同,不過兩個人回了住處,還是把打包好的行李又一一放了回去。畢竟這件案子看上去沒那么簡單,破案恐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