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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囂

    菲歐娜被客廳的電視聲音吵醒,疲憊的坐起來,身邊空空如也,拂過皺皺的床單上面只剩余溫。

    她套了條棉質(zhì)睡裙從臥室走出來,弗雷德窩在沙發(fā)里把腳搭在茶幾上正聚精會神的看著電視,像個誤入對角巷的麻瓜。

    餐桌上留了一份晚餐,喬治在一旁揮著魔杖把她散在沙發(fā)上的衣服一件件迭好。她雙手環(huán)抱在胸口斜倚在電視墻邊笑著對喬治說,“你是小精靈嗎?”

    “什…”喬治氣惱的反駁沒說出口就被她的吻堵了回去。

    弗雷德撇了一眼兩人,故意把茶幾上喬治剛整理好的文件踢到了地板上。

    菲歐娜憋著笑拾起一份文件在沙發(fā)上躺下來自然的將頭枕在弗雷德的腿上,她頑劣的把腳放在喬治肩膀上,指頭撩撥著他垂在頸間的頭發(fā)。

    弗雷德的手背輕描淡寫的在她臉頰上愛撫,喬治側(cè)過頭吻在她腳心上,一點點向前試探,從腳踝到小腿,不慌不忙的蔓延上來。弗雷德收回緊盯電視的目光,落在菲歐娜臉上,她翻動著手里的賬目眉頭微促,他的指腹游移至她的眉間,試圖撫平她的焦慮。

    在喬治快要掀起裙擺時,弗雷德手腕的冰涼表帶刮過她的額頭,她突然想起什么,捂住快要淪陷的衣角坐了猛地起來,頭頂重重的撞在弗雷德的下巴上,她揉著火辣辣的頭頂問弗雷德,“現(xiàn)在幾點了?”

    弗雷德捂住下巴也揉了揉她的發(fā)頂,“八點半,怎么了?”

    “我十點要去個酒會?!彼郎?zhǔn)備起身卻被喬治抓住腳踝,身體擠進(jìn)她雙腿之間,“那還早?!?/br>
    她伸手試圖推開逐步逼近的喬治,“不……不早了?!?/br>
    弗雷德鉗住她的手腕,挑起一邊眉毛笑道,“剛才撞痛我了,怎么說?”

    她懵懵懂懂的在弗雷德下巴上嘬了一口,“可以嗎?”

    弗雷德放開她的手拉下睡衣的領(lǐng)子,他的吻從耳垂一直到半露的香肩上。

    菲歐娜掙扎著從兩人制造的溫軟的沼澤里爬起來,雙手合十放在胸前,“饒了我吧。求求你們了。”

    喬治的手掌覆過她雙腿間的花園,熱切的盯著她,“可是你都濕透了?!?/br>
    她羞紅了臉轉(zhuǎn)過頭把求助的目光擲向弗雷德,囁嚅著,“拜托…”

    弗雷德拍開喬治的手,扶著菲歐娜站起來,她一溜煙跑進(jìn)了臥室。房內(nèi)里傳出她的聲聲抱怨,“都是你喬治,我都沒辦法穿v領(lǐng)裙子了?!?/br>
    弗雷德朝喬治伸出拳頭同他擊拳,“干得好,兄弟?!?/br>
    喬治和他碰了碰拳,“多謝夸獎?!?/br>
    “這件怎么樣?”菲歐娜穿了一身緞面深紫色長裙走出臥室門,領(lǐng)口服帖的貼在鎖骨上,垂墜的裙子貼合著身體的曲線,裙擺墜了一圈水晶流蘇,隨步伐搖曳。

    沙發(fā)上的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撅著嘴不情愿的點了點頭。

    就在菲歐娜又轉(zhuǎn)身回臥室時,弗雷德叫住了她,“喂——!”

    “這跟深v的那條裙子根本就是同一條吧!”喬治有些急躁的說。

    原來裙子的玄機藏在背后,她的蝴蝶骨在敞開的后背呼之欲出,隨時撩撥著注視它的目光。

    兩人一同鉆進(jìn)臥室,喬治打開她的衣柜,在一堆禮服裙中尋找最保守的一件,弗雷德從背后緊緊箍住她,他的吻沿著后背流竄到v字的底端,又是一串艷紅的足跡。

    “好好穿衣服?!彼麚荛_她耳邊的頭發(fā)輕聲說,“你想丟下我們一個人去?”

    喬治拿出一件暗綠色香云紗的旗袍遞到菲歐娜面前,“我看這件不錯?!敝辽兕I(lǐng)口和后背遮得夠嚴(yán)實。

    她接過喬治遞過來的裙子,又從衣柜里拿出兩套嶄新的西裝塞給弗雷德和喬治,“我也沒說不帶你們?!?/br>
    弗雷德抿嘴笑道,“你能不能不要拐彎抹角,有話直說行不行?”

    她背過身去穿上旗袍,嘴角掩不住的笑。弗雷德又一次戳穿她。她從沒想要丟下他們兩個一個人去酒會,只是在等兩人開口罷了。

    喬治穿好西服,領(lǐng)帶耷拉在脖子上,他不住的在坐在梳妝臺前的菲歐娜身后晃蕩,菲歐娜放下口紅轉(zhuǎn)過身給他系上領(lǐng)帶,“你也有話直說好不好?”說罷在他白色的襯衫衣領(lǐng)上留下一個鮮紅的唇印。

    “咳咳?!备ダ椎掳淹嬷I(lǐng)帶,在手上繞了又繞。菲歐娜幫他解下纏繞的領(lǐng)帶,翻起他的衣領(lǐng)把領(lǐng)帶掛了上去,靈巧的系上結(jié)狠狠一拉,弗雷德咳嗽得更厲害了。

    “先生,要吃副提神劑嗎?”她也在他白色的衣領(lǐng)是留下個唇印。

    弗雷德輕輕吻在她額頭,說道,“你就是最有效的魔藥。”

    她又走回到梳妝臺前,在妝奩中拿出翡翠簪子,挽起瀑布般的金發(fā)用簪子固定住。

    喬治看著她的背影暗暗低罵,這件衣服也選錯了。暗綠的布料遮掩住上身裸露的皮膚,卻勾勒出窈窕的身型,白皙的腿在開衩的裙擺里若影若現(xiàn),像是霧靄綿綿的清晨,在朦朧的輕紗一樣的霧氣暗昧的池塘里抽出水面的第一支芙蕖。

    喬治低頭整理著袖口問她,“你要去個什么酒會?”

    菲歐娜拿起梳妝臺上一瓶香水在眼前晃蕩幾下又放了回去,“你知道莊園在生產(chǎn)威士忌吧?”

    喬治搖搖頭,他又意識到菲歐娜背對他看不見小聲說道,“不知道?!?/br>
    “火焰威士忌嗎?”弗雷德不懷好意的問。

    菲歐娜白了他一眼,“波本威士忌,跟麻瓜往來比較多?!?,她攏了攏耳邊的碎發(fā),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干練些,“蘿塞拉威士忌,大多數(shù)巫師都沒聽過這個名字吧。”

    她繼續(xù)說道,“是我父親從霍格沃滋…”她用粉撲補了補鬢角,散出的煙塵在暖黃的燈光下游蕩,“出來后到美國去旅游弄回來的配方,他在福利村最西面俏俏蓋起酒坊,聽姨媽說我祖父當(dāng)時氣得夠嗆。不只是氣他帶回來的不入流的威士忌配方,還有他想和麻瓜做酒水生意。但是,不得不說他很有生意頭腦,在一些酒會上一通推銷,硬是讓一款波本在純麥芽威士忌的地方站穩(wěn)了腳?!?/br>
    她轉(zhuǎn)動著右手食指的族徽戒指,“可后來他去世了酒坊就停了下來,最近幾年我想重新開始經(jīng)營可是卻年年虧損,所以我想走一走父親的老路,也去酒會上看看?!?/br>
    她帶著弗雷德和喬治在公寓外的街道上打了一輛出租車。

    弗雷德和喬治滿臉疑惑的問,“我們?yōu)槭裁床灰啤?/br>
    “我沒去過那里?!彼驍鄡扇说脑?。

    車輛緩緩駛離市區(qū),到了一條沒有路燈的山路上。車輛顛簸的吱嘎聲和司機嘟嘟囔囔的抱怨在這條樹林茂密的路上就沒停過。三人一齊擠在后排看上去十分緊張,如果不是都穿著光鮮的話司機肯定早就把他們丟下去了。

    車在陰沉的建筑外停下,在三人下車后絕塵而去,一秒也不想多呆,遠(yuǎn)去的車燈帶走唯一明亮的光源。

    一棟帶著高聳入云的尖塔的莊園佇立在夜空下,整個建筑的屋檐都張牙舞爪的指向天空,像一只沉沉安睡的巨龍,黑乎乎的建筑里只有影影綽綽的燈光從窗簾縫里泄露出來。

    莊園的步道旁微弱的路燈上聚集著一群群奮不顧身的飛蛾,一只勇猛的撞在玻璃罩上從空中暈乎乎的掉下來。尖拱的鐵門外昏黃的燈光下站著兩個西裝筆挺的人。鐵桶一樣的圍墻外停了一排豪華的麻瓜汽車。矮樹叢里還歪七倒八的插了幾把掃帚。

    “看來不只我們?nèi)齻€巫師?!备ダ椎碌吐曊f。

    穿西裝的人朝他們走了過來,“邀請函。”

    菲歐娜從隨身的手包里拿出一張黑色卡片遞給他,他借著燈光看了看卡片,向他的搭檔點了點頭。銹跡斑斑的鐵門隨之吱吱呀呀的打開。

    他們走進(jìn)莊園,諾大的地方空無一人,昏暗的步道上上只有飛蛾振動翅膀的聲音和三人的腳步聲,微風(fēng)輕輕刮過高大的樹干沙沙作響,花園里飄來一陣陣馥郁的夜來香的味道。

    “我看這里跟霍格莫德的尖叫棚屋差不多。”喬治打趣道。

    “別說魔法界的事,這里大多數(shù)都是麻瓜!”菲歐娜在黑漆漆的前院里警覺的掃過一眼,“但還是有好些巫師的?!?/br>
    “好些?”弗雷德說,“你是說外面那幾把掃帚和我們不是全部?”

    “當(dāng)然了,”菲歐娜壓低聲音說,“哪個莊園主不想在麻瓜世界里也有一席之地,就算是看不上麻瓜的馬爾福也想。除了可以和麻瓜交易的農(nóng)作物以外,生產(chǎn)出來的酒提供給巫師的錯錯有余,多的不賣給麻瓜賣給誰去?這個酒會本來就是隱藏身份的巫師和麻瓜一同參加的?!?/br>
    “我可不想在這里遇上馬爾福。”弗雷德干笑道。

    侍者在門外迎了上來,諂媚俯首道,“尊貴的客人這邊請。”他推開滿是浮雕的大門,門內(nèi)是條陰暗的長長走廊,墻上華麗的壁紙都已經(jīng)斑駁發(fā)霉,閃爍的壁燈并沒有提供充足的光亮。

    菲歐娜牽起弗雷德和喬治的手跟著侍者在走道里前行。

    侍者將一條厚重的簾子拉開,屋內(nèi)也沒有明亮多少,只能通過尖肋拱頂垂吊下來的爬滿蜘蛛網(wǎng)的水晶吊燈朦朧的看到屋子的樣貌,幾扇落地窗都被暗紅色的絲絨窗簾遮蓋上,唯一遺漏的是壁上一扇圓形玫瑰窗,瑰麗的窗花在黃暈的燈光里依舊反射出繁雜的色彩映在像棋盤一樣黑白格子的地磚上。

    矩形屋子的正中央是一張古舊獸足長桌,桌面被用樣暗紅色的絨布覆蓋,絨布之下高矮放置著一瓶瓶即將展示的酒水。一樓除了這張桌子沒有其他座位,整個空間安靜得像是出來蜘蛛沒有其他活物一般。

    “請這邊走。”侍者引三人走上樓梯,一共有四層樓,每一層樓都有好幾個包間,每個包間被深色的簾子遮蓋。像是一個個被蛛絲包裹嚴(yán)實的繭。

    他們被帶到三樓的一個包房,侍者就退了出去。

    房間里只有一盞曖昧的燭火在燃燒,巨大花朵的壁紙上滿是霉斑,像是永恒在此間腐爛了一般。皺巴巴的沙發(fā)倒是格外松軟,它大概從很久開始就接納著來自各地的人。

    弗雷德掀開簾子一條縫隙,指了指樓下的長桌,“你的酒也擺在那里?”

    “嗯。”

    喬治握住她的手沒有說話。

    “我不緊張?!彼首麈?zhèn)定的拍了拍喬治的手。

    喬治把頭埋在她肩上笑起來,“可你手在抖?!?/br>
    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在樓下響起,菲歐娜走到窗邊,借著一絲縫隙看下去。

    “那是些什么人?”弗雷德問。

    “麻瓜商會的人,”她指了指其中一個,穿著有些不倫不類的,“那個是魔法部的人,他來監(jiān)視有沒有巫師的酒坊在酒里施加魔法?!?/br>
    他打著綠色的領(lǐng)結(jié)配了一雙綠色的看上去像是火龍皮的皮鞋,跟很多初入麻瓜世界的巫師一樣不懂得如何搭配麻瓜的衣服,只是一股腦的把巫師里的流行色套到西裝上。

    樓下的眾人一起掀開長桌上的遮布,桌上高矮胖瘦的擺了一排沒有標(biāo)簽的威士忌。

    司儀從中站了出來,諾大的房間里不需要高聲講話,他用平常的聲調(diào)說,“歡迎各位來到山莊的酒會,下面請各位依次品嘗后把中意的寫在邀請函上,”他指了指酒瓶上的編號,“品酒結(jié)束后將為大家揭曉名次?!睕]有多余的話,來這里的無非是造酒坊和酒商,大家都明白此行的目的。

    門被輕輕叩響,喬治打開房門,門外空無一人,只有一個精致的推車,上面擺滿了貼上數(shù)字標(biāo)簽的酒。其余幾個房間門口也一樣,不斷有人從門縫中伸出手將推車?yán)M(jìn)去,沒有一個人踏出房間露出真容。

    喬治把推車?yán)M(jìn)了,酒瓶輕輕碰撞發(fā)出丁琳琳的響聲,琥珀色的酒液在透明的玻璃瓶里搖晃。

    弗雷德拿起標(biāo)上9號的瓶子,“這瓶看起來不錯。”

    “你眼光真好,這瓶就是蘿塞拉威士忌。”菲歐娜沾沾自喜的說。

    “你是怎么看出來的?”喬治把酒杯遞給弗雷德。

    菲歐娜接過弗雷德斟滿的酒杯,盯著酒杯里晃蕩的液體,“你看它的顏色是不是比其他的要深一些,像是帶著一絲玫瑰紅。口感像乳汁軟糖和剛出爐的蛋糕,濃郁的甜里有玫瑰的微酸?!彼e起酒杯放至唇邊,酒液僅僅是觸到她的舌尖,就吐了出來。

    “這不是蘿塞拉!”她幾乎驚叫起來。喬治拿過她的酒杯嘗了一口,弗雷德直接提起酒瓶咂了一下,紛紛吐了出來。滿口都是酸澀和燒焦的橡木桶味。

    “有人把它換掉了!”菲歐娜在房間里來回踱步,她搶過弗雷德手里的酒瓶倒了過來,酒灑了一地,沾濕了她的裙子,她摸著瓶底一個不起眼的鋼印,是一只小小的飛翔的蒼鷹。

    樓下傳來玻璃摔碎的聲音,一個人尖刻地說,“9號是什么玩意兒!”然后是鋪著厚地毯的樓梯上的悶悶的腳步聲,“我倒要看看9號是哪家酒坊的杰作!”

    菲歐娜猛的拉開窗簾向下看去,那個說話尖刻的人全身罩著一層黑紗,聲音介于男人與女人之間,看不出也聽不出性別。他伸手抓住就近的商會成員的西服又高聲的要求商會的人把參加酒會的酒坊名單給他。

    菲歐娜直直地望著那個人,盛怒的臉上浮上一絲譏諷的笑,余光里似乎有什么東西隱隱發(fā)出一點光亮,很快又消失不見了。

    她甩上簾子努力平復(fù)著怒氣道,“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