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她以殺證道 第2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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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黛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而花重影的聲音也恰在此時響起:“陣法已經(jīng)完全啟動了。” 陣法徹底啟動了, 所以滄曜,或者說是青淵帝也終于可以分神來對付他們這群人了。 “交出先天靈骨,”他開口了, 但從他嘴中吐出的竟是帶著威嚴的女聲,可是下一句卻又古怪地變成了低啞的男聲,“可讓你死個痛快?!?/br> 云黛一時駭然, 竟也忘了去接滄曜的話。 而隨著滄曜話音的落下, 他的身體竟也變幻了起來,只見漆黑的黏泡又開始鼓動, 而他整個人也仿佛化開了一般, 不停蠕動的,只是眨眼間, 他身體的另一半,就變成了青淵帝的模樣。 這一幕實在太過詭異了,整個天壇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 所有人都驚恐地望著那個古怪的人。 他以身體的中線為邊界,一邊是男人,另一邊是女人,而那雙左右完全不對稱的眼睛,則直勾勾地盯著云黛,令云黛都不可避免地心底發(fā)毛。 “這是什么東西!”司棠面色陰沉地罵了一句。 她轉(zhuǎn)而看向祀靈女官圖秋冶,大聲質(zhì)問道:“祀靈大人不打算給我們一個解釋嗎?” 到了此時,任誰都能看出青淵帝的不對勁了,圖秋冶卻神色平靜,一副不打算回答任何問題的模樣,不過她的態(tài)度其實也已經(jīng)擺得很明白了,對于青淵帝此時的狀態(tài),她必然是早就知道的。 也正是在此時,圍住云黛的那十五具傀儡突然動了起來。 透明絲線反復(fù)交錯,如蛛網(wǎng)織結(jié),一層層地覆蓋而來,鋪天蓋地地將她完全封鎖在其內(nèi)。 云黛手腕微轉(zhuǎn),劍氣瞬間蕩開,內(nèi)層的透明絲線也被擊了個粉碎,青淵帝所使的這些傀儡控絲其實是相當堅韌的,但在神劍醉流鳶鋒利的劍氣之下,仍是不堪一擊。 可是它們的數(shù)量實在太多了,十五具九境以上的傀儡同是對云黛發(fā)動攻擊,絲線剛一被擊碎,便又有新的絲線覆蓋而來,轉(zhuǎn)瞬便再次將云黛的所有退路都封鎖住了。 云黛目光微凝,她看出了青淵帝的打算,如今參與這場打斗的并不只有她一人,青淵帝是擺明了想將她和其他人隔開。 果然,就在周圍的七宗掌門準備出手助她時,站于祭壇之上的“滄曜”便突然袖袍一拂,朝著下方抬起了手。 與此同時,大量的黑色粘液從他的掌心中涌了出來,如驟然掀起的浪潮,瞬息間貫至了天壇的每個角落。 只是眨眼的功夫,所有人都被黑色粘液完全堵住了去路,他們均掏出了法寶準備應(yīng)對,卻有數(shù)不清的透明四線從黑色粘液中伸展而出,轉(zhuǎn)瞬便扎入了他們的身體之中。 “不好!”司棠大叫了一聲,她高聲提醒道,“千萬不要被那些絲線捆?。 ?/br> 可她這句提醒顯然已經(jīng)晚了,太歸門長老和桂心宗的長老均是第七境,他們未能立即反應(yīng)過來,便眼睜睜看著那些透明絲線穿透了他們的四肢,又鉆入了每一寸脊骨。 他們均是滿臉的驚恐,卻出奇地未感受到任何疼痛,只隱約覺得被絲線鉆入之處傳來了發(fā)麻的酸脹感,隨后那種觸感就蔓延至了全身,恍惚間,他們便突然發(fā)現(xiàn),他們的身體竟完全不受控制了。 在絲線的提拽下,他們的四肢完全違背本意的扭動了起來,他們便眼睜睜看著自己掏出了本命法寶,幾步躍起,落至了云黛面前,將手中的武器對準了她。 這一幕令所有人都大為震撼,就連云黛都不禁露出了吃驚之色。 司棠的本命法寶是一對巨大的流星錘,她胖乎乎的小手各握著一只,揮舞得虎虎生風(fēng)。 那些朝她射來的絲線雖都被她砍斷了,但她的動作也顯然越來越遲鈍僵硬,他們腳下這座陣法本就會對人產(chǎn)生影響,而那些包裹在他們周圍的漆黑粘液,也不停地對他們發(fā)出干擾。 司棠大吼道:“凡是修為比青淵帝低者,一旦被絲線穿透,就會成為她的傀儡!” 她是世家族長,對于葉氏的傀儡術(shù)自是比七宗之人要更為了解的,而她的提醒也讓云黛想起了當初芳久凌跟她說過的有關(guān)于傀儡術(shù)的事。 葉氏的傀儡師,又被成為人匠,而最厲害的人匠,又叫做活人匠,因為她們可以cao控真正的活人。 虛鶴長老一劍斬斷了噴射而來的透明絲線,她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將鐘妙商和花重影都拉至了自己身后。 鐘妙商本身就只有第七境,是她們?nèi)酥行逓樽畹偷?,加之她主要的攻擊手段都在靈獸身上,但此處的陣法卻令她的靈獸大部分都處于了一種失控的狀態(tài),她輕易不敢將靈獸放出,自身的實力更是大大受損。 至于花重影,她雖是第九境,但她大部分能力都在那個魯班鎖上,而要催動魯班鎖,則需要一定的cao作時間。 虛鶴長老又斬出了幾劍后,花重影的魯班鎖終于發(fā)出了光亮,一道透明的屏障頓時展開,將周圍一小片空間都框入了其中,其中也包括站得較近的司棠。 于是那些絲線再擊射而來后,便完全被屏障擋了出去。 “多謝花島主相助。”司棠也抹了一把冷汗。 妙回山掌門明雅也明顯不敵,她一咬牙,一手拎起了扶著自己師父的朱寧,便也跟著跳入了花重影的防護罩中,于是花重影架起的這一小片空間,就成了唯一的避難處,距離近的人紛紛沖過來躲避,但更多的人卻仍被那些絲線控制住了。 花重影臉上的神情并不輕松,因為只是這片刻的耽擱,已有許多人被那些透明的絲線吊住了,他們自然也徹底處于了被cao控的狀態(tài),大部分都跑去圍住了云黛,而剩下的則面向了他們,舉起了手中的武器。 這群被控制的人皆是一臉驚恐之色,可身體卻完全不受控制地對她們做出了攻擊的動作,好在花重影撐起的這層防護罩相當堅固,不會輕易被擊碎。 可這也不是辦法,他們被困于此處,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靈氣逐漸流失,成為運轉(zhuǎn)這座陣法的養(yǎng)料。 花重影還想著自己幾人最好能幫著云黛一同對付青淵帝呢,現(xiàn)在看來,她們能不被青淵帝控制,成為揮刀傷害自己同伴的傀儡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 他們再抬頭時,就見圖秋冶已經(jīng)站上了祭壇,她手持方天畫戟,立于“滄曜”身旁,與他一同垂眸向祭壇之下的人望來,那冷漠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砧板上的魚。 另一邊的宋逢舟臉色也同樣難看,他的心也慢慢沉了下來,他算是徹底明白了,陛下根本沒打算讓今日來了天壇的任何一個人活著離開,就像司棠說的那樣,她根本就不在乎他們這些人的死活。 宋逢舟是圣尊境的修為,那些絲線并未來攻擊他,卻也控制住了宋氏的族人,cao控著他們沖向了那些還在努力抵抗著的人。 他握著手中的刀,一時猶豫了起來。 而也只是這片刻的功夫,天壇之上的局勢就徹底變了,幾乎所有人都被透明絲線吊了起來,成了青淵帝的傀儡,而他們的目標,就只有一個人,那就是被十五具九境傀儡包圍著的云黛。 那些被絲線cao控的七宗掌門長老和弟子,穿插著站入了十五具傀儡之中,令云黛瞬間陷入了眾矢之的。 “云掌門!我不想對你出手?。 ?/br> “云掌門!你快躲開!” “云掌門!小心!” 他們驚恐地大叫著,卻怎么也止不住朝云黛攻擊的動作。 神都是無法使用御空術(shù)的,云黛便腳下錯步,踩著弄霧步,躲閃著朝她打來的攻擊,這對她而言其實很輕松,但她的手心還是不自覺冒出了一層薄汗。 云黛不得不承認,尚只有第八境的她,的確不是青淵帝的對手。 她有很多大范圍殺招,可以一次性將面前的敵人全部籠罩在其中,比如說龍門劍陣,再比如說無情道的第二式無生界,但她不可能用這些招式去斬殺被青淵帝cao控的七宗之人。 如今七宗的掌門長老可都是站在她這邊的,倘若她真的為了活命就對他們揮劍相向,但凡今日有一個人活著將此處發(fā)生的事情傳出去了,她乃至于她所代表的整個萬仞閣,都將成為眾矢之的。 云黛與青淵帝的實力本就差了一些,如今又這般投鼠忌器,她的能力便在不知不覺間,又被削弱了幾分。 又一次,各色的靈光朝她沖了過來,而與此同是,幽藍色的穢藍之焰也再次從空中落下,目標竟是花重影撐起的那處防護屏障。 云黛眸中厲色一閃,她的腰猛地一擰,醉流鳶便一劍斬了出去,風(fēng)息之氣伴隨著無情道第一式碎月斬一同被揮出,重重朝著那落下的幽藍色火焰撞去。 穢藍之焰被擊散的同時,一根尖銳的透明絲線也趁著云黛分神的功夫,狠狠地鉆入了她的左肩之中。 “唔……” 云黛從半空落下,向前踉蹌幾步的同時已反手攥住了那根不停朝著她血rou之間鉆的透明絲線。 “云掌門!”距離較近的七宗道友,雖身體不受控制的,但還是忍不住替云黛擔憂了起來,他們自然看得明白,若是云黛輸了,他們今日也必死無疑。 云黛沒有理會任何人,水涌珠在此時被催動,她左肩的血液瞬間化為尖銳的利刃,迅速絞斷了不停作祟的透明絲線。 沾滿血的絲線從她肩頭掉落,摔在地上后便如蠕蟲般掙扎著蠕動了幾下。 青淵帝顯然是想像控制其他人那般控制云黛,但她沒有得手,而云黛使出的手段也讓她有些吃驚。 她輕輕“咦”了一聲,隨后便明白了過來:“你竟掌握了水涌珠的全部能力,倒是機緣不小?!?/br> 上半句是女人的聲音,而下半句則又變成了男人的聲音,仍是扭曲得令人心里發(fā)毛。 云黛的呼吸起伏得有些厲害,她的左肩已經(jīng)被鮮血打濕了,那艷麗的色彩在她那身雪白的衣衫上顯得尤為刺目。 “糟了,”鐘妙商的表情有些難看,“云道友顧忌著我們,使不出全力。” 司棠再次從腰間摸出了那個酒壺,她道:“我的火能擋一擋那穢藍之焰?!?/br> 她說著便仰頭喝了一口,噴出了一道火焰屏障,圍在了花重影布下的防護罩外。 明雅目光閃爍了一下,她也很快從懷中取出了一枚玉質(zhì)小藥瓶,她將瓶塞拔開,瓶內(nèi)便涌出了一股濃郁的藥香,一股煙霧蕩開,直接便融入了司棠噴出的那股火焰中,霎時間火焰狂漲,竟比之前更為洶涌炙熱了。 司棠不禁看了明雅一眼,夸道:“明掌門倒是好手段?!?/br> 明雅垂眸頷首,并未多言。 云黛此時的注意力已再次回到了那十五具九境傀儡之上,事實上,她最需要注意的對手便是這幾具傀儡,和立于祭壇之上的青淵帝跟圖秋冶。 其他被青淵帝控制住攻擊她的人,本身根本不足為懼,她只是要提防著自己的殺招真的傷到他們,才如此束手束腳。 在眾人看不到的角度,云黛的右手指尖不知何時竟捏了一枚赤色的小石頭,那自然就是她從妖域獲得的仙舍利了,也是可以用以對抗青淵帝的利器。 只是她身上只有兩枚仙舍利,且此物只有在第一次使用時,才會有出其不意的效用,所以她必須要尋找最合適的時機。 云黛的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她一劍斬出,再次躲開了朝她擊射而來的透明絲線,與此同時,她催動起了掌心的冥印,向芳驚剎傳音道:“前輩,你可知青淵帝的心臟在何處?” 她此行的目標其實很明確,她要斬殺青淵帝,而此時的青淵帝已與滄曜相互融合,修成了潛麟功,她唯一的弱點便只有她的心臟了。 她想殺她,就必須要先知道她心臟的位置。 芳驚剎并未被青淵帝cao控,葉氏的傀儡術(shù)是無法將同樣擁有葉氏血脈的族人變成自己的傀儡的,所以,此時的所有葉氏女都被一大團漆黑的粘液困在天壇的角落,只睜著一雙雙驚恐的眼睛,望著場上的打斗。 芳驚剎仍被芳久凌扶著,她的臉色也更加難看了,不過她的聲音還是很快在云黛耳邊響了起來:“她的心臟就在她的胸膛中,只不過在她的右胸膛中?!?/br> 云黛仰頭看去,就見站于祭壇上的青淵帝,右半邊身體仍是她自己的,而左半邊則是滄曜的模樣。 云黛心下了然,看來青淵帝這是將自己的心臟放在了自己的這半身體中,既然心臟就在此,那事情就好辦了。 云黛思索間,芳驚剎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因她吞噬滄曜便是靠著她的這顆心臟,倘若沒了心臟,她的意識很可能會被滄曜完全壓倒,她也會被徹底同化為滄曜,所以她始終不敢將心臟脫離出自己的身體,安防至他處?!?/br> 云黛輕輕蹙眉,她再一次翻身躲過攻擊,她一抬眸就見青淵帝沖著自己手指一點,于是四周那十五具屬于她的九境傀儡就像是突然被觸動了,竟同時暴起,放出了更多的透明絲線。 云黛原本其實就有些吃力,如今更是被完全限制住了躲閃空間,她不得不放出劍氣,繞在身周,但很快劍氣連同藏于劍氣之中的她都被透明絲線完全包裹住了,宛如落入蛛網(wǎng)中的獵物。 云黛向絲線外輕輕瞥了一眼,神色有些莫測。 青淵帝在指揮著這十五具傀儡同時攻擊她時,其他被控制著的七宗人也被拉在了最后方,一時之間,真正的葉氏傀儡便與七宗的無辜者分開了。 云黛沒有任何猶豫,她猛地將醉流鳶拋了出去,手指也快速地掐訣結(jié)印,龍門劍陣瞬間生成。 漫天劍影在所有人的視線中展開,即使連見多識廣的司棠都不覺露出了驚異之色。 在這片兇戾的劍光之中,那些困住云黛的透明絲線頃刻間就被斬得粉碎。 劍光并未停下,順勢便朝著近前的一圈九境傀儡落了下去。 這十五具傀儡并非全部都只是九境,其中有三具乃是圣尊境的修為,除開這三具圣尊傀儡以外,其余幾具傀儡身上都綻開了一道道的劍傷,鮮血飛濺,眼見著她們便要被絞殺在劍光之下了。 可就在此時,那些站于十五具傀儡之后的七宗之人竟又被青淵帝控制著沖了上來,竟迎著那漫天的劍光就要擋上去。 在這群人之中,云黛還看到了朱寧的師妹,也是太歸門的弟子,他們臉上皆是驚恐之色。 云黛神色一凝,劍光驟然一收,攻擊便止了下來,于是那些沖上來擋劍的七宗之人就順勢舉起了手中的法寶,向她打來了攻擊。 太狡猾了! 云黛咬緊了牙關(guān),青淵帝剛剛那般出手其實是想試探她,若是能成功將她拿下最好,若是不行,便將七宗的無辜之人送上來當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