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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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鳴雁也想起一件事,在嚴(yán)先生停頓的間隙補(bǔ)充道:“江氏太子妃難產(chǎn)而亡一尸兩命,不正是陛下愛護(hù)你的證明嗎?” “你胡說八道什么!”聞端大怒,這?件事是他?的隱痛,誰都不準(zhǔn)在他?面前說。 嚴(yán)夙飛快說:“濟(jì)陽江氏在鄒山為陛下私鑄兵器,此事被掀出來,必然要有一個人來頂罪,光一個江澄不夠,那?就只有……” 聞端看?著嚴(yán)夙,在心里補(bǔ)全他?的未盡之語。 ——那?就只有太子,太子妃出身濟(jì)陽江氏,朝中要不依不饒的話,自己這?個太子就危險了。 我的妻兒是為我而死! 聞端心中大慟,神情都有些恍惚。 就在這?時,一名太子親兵跑過來,大聲稟道:“啟稟殿下,已經(jīng)找到彭城王世子了?!?/br> 駱鳴雁驚怒交加,耳邊好像聽到了兒子的哭聲。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一位憤怒的母親能爆發(fā)出多可?怕的能量。 聞端還?處在恍惚當(dāng)中,駱鳴雁猛地暴起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朝聞端的心口處狠狠刺去。 聞端閃躲不及,被刺了個正著。 聽到一聲慘叫,駱鳴雁用事后?自己回想起來都佩服自己的速度挾制住聞端。 “太子!” “王妃!” 嚴(yán)夙最先反應(yīng)過來,踢了身邊侍衛(wèi)一腳,隨后?猛撲過去幫駱鳴雁制住聞端,侍衛(wèi)們攔住郎將與太子親兵。 “都給我住手?。?!” 駱鳴雁大吼一聲,用力拔出匕首,再度狠狠刺下。 她手里的這?把匕首是駱喬贈的,開了血槽的,很適合殺人。 “你放了太子殿下!”郎將喊。 “做夢!”駱鳴雁啐了一口。 “你……你竟然刺……刺殺……孤……你不要……不要命了……”聞端說話斷斷續(xù)續(xù),他?感覺得到自己是被刺到要害了。 難道我就這?樣?死了? 因為太痛了,聞端反而感到茫然。 下晌沒有得到江之柴的信號時,他?想過自己的下場。 圍攻彭城王府下令把門?砸開時,他?想過自己的下場。 他?想,他?可?能會得到一杯毒酒,一條白綾。 或者,他?可?能會被圈禁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一輩子。 但他?沒想到,他?會死在一個柔弱婦人手中。 “呸!亂臣賊子,閉嘴!”他?眼中的柔弱婦人前所未有的兇悍,滿是鮮血的手穩(wěn)穩(wěn)握著匕首。 “嗬……嗬……” 聞端漸漸喘不上氣,目光逐漸渙散,定定地透過人群看?著外面的夜色。 夜色,潑墨般濃黑。 他?,聞端,死不瞑目。 第234章 顯陽殿里滿地狼藉, 摔散踩壞的鳥籠,被殘忍撕扯致死的鳥兒,斑駁的鮮血, 散落的羽毛, 組成了一幅地獄景象。 聞燮就?席地坐在這中央,手邊還有一只奄奄一息的掙扎著想飛起來的雀。 他看?見, 緩緩伸出手輕輕攏住雀兒, 雀兒發(fā)出一聲虛弱細(xì)微的鳴叫。 忽然, 這細(xì)細(xì)鳴叫變成凄厲慘叫,又戛然而?止。 雀兒被聞燮生生扯下了翅膀擰下了頭。 聞燮將鳥尸扔開,滿臉無趣地拍了拍手。 殿外候著的宮人?內(nèi)侍們個個瑟瑟發(fā)抖, 唯恐皇帝殺了鳥不解恨變成殺人?泄憤。 趙永盯著明德宮布置太子?梓宮, 這邊還沒好,那邊又有人?來報彭城王恐怕是不行了, 他匆匆趕來稟報皇帝,站在殿門?前看?著里面?滿地的鳥尸, 他這腳是怎么都不敢邁進(jìn)去了。 “又怎么了?”聞燮看?到趙永在殿外躊躇,不想搭理,但又想到他不是被自己派去明德宮盯著治喪, 這時候根本不該在這兒。 趙永邊覷皇帝表情邊小心翼翼說:“陛下, 圜丘那邊傳話過來, 言彭城王……恐怕不行……” “不行?”聞燮撩起眼皮,“意思是老三救不活?” 趙永咽了口口水:“……錢御醫(yī)是這個意思?!?/br> 聞燮又問?:“老四呢?” 趙永答:“東海王傷得不重。” “他當(dāng)然傷得不重,”聞燮嗤笑了一聲:“他把親兄弟推到屠刀之下, 他還能受傷, 可見是真蠢?!?/br> 趙永縮了縮脖子?,大?氣不敢出。 “駱氏呢?”聞燮問?。 “彭城王妃還在府里?!?/br> 彭城王府被皇帝武衛(wèi)圍了起來, 彭城王妃被關(guān)在府中正院,由武衛(wèi)看?守,等候皇帝發(fā)落。 “把駱氏送去圜丘,叫老三一家團(tuán)聚。”聞燮淡淡下令。 趙永不意外皇帝會下此命令,彭城王妃殺了太子?,皇帝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她。 若是彭城王活著自然沒有人?去動他的王妃,可彭城王這眼瞅著就?要不行了…… 為了皇家的顏面?,皇帝不能明旨賜死彭城王妃,所以才叫“讓彭城王一家團(tuán)聚”。 “那世?子?呢?”趙永輕聲問?道。 聞燮沉默片刻,說:“送去貴妃那兒,叫貴妃好生照顧著?!?/br> “喏?!壁w永領(lǐng)命離開。 顯陽殿又變得安靜,過了好一會兒,聞燮撐著膝蓋緩緩站了起來,踏著血跡走到御座,端正坐好,命人?進(jìn)來打掃。 江之柴說是來報仇的,半點兒沒摻假。 怕是連聞端都不知道江之柴的投誠只是為利用?他這個太子?為養(yǎng)父一族報仇,聞端還以為是自己利用?了對方。 聞燮想到圜丘的一幕幕,江之柴的叫囂辱罵,眾臣因傳國?玉璽而?露出的懷疑目光,席榮淡定下令瞬間反轉(zhuǎn)局面?,江之柴功敗垂成的瘋狂,以及…… 聞旭把聞紹推去擋刀。 江之柴原本打算在聞燮面?前將他的兒子?一個個虐殺,先叫他嘗嘗家破人?亡的痛苦,再虐殺他,讓他體會死亡的恐懼。 沒想到席榮早就?安排好五營禁兵埋伏在圜丘四周,就?等著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 江之柴垂死掙扎,猛往月臺上撲去,抽刀對著列班最?后的東海王砍去。 誰也沒料到東海王會把彭城王推過去擋刀,江之柴一刀捅進(jìn)彭城王腹中時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我把皇帝最?寵愛的兒子?殺了? 我把皇帝最?寵愛的兒子?殺了! 他被禁兵拿下時暢快大?笑:“我也不算完全失??!” 聞紹當(dāng)場沒死,可傷得太重,御醫(yī)們止血都止不住,城里還有個逼宮的太子?,皇帝沒法等,聞?wù)?、聞紹、聞旭都留在圜丘。 聞燮沒想到回?宮后還有份“大?禮”在等著他。 太子?逼宮到半途不知為何改道去圍攻彭城王府,然后被彭城王妃這一介弱質(zhì)女流反殺了。 聞燮聽完,差點兒就?昏過去,匆匆轉(zhuǎn)道彭城王府,踏進(jìn)前堂,映入眼簾的就?是面?色青白睜著雙眼無聲無息的兒子?,和表情兇狠滿手鮮血勒著太子?不放與眾人?對峙的三兒媳。 聞燮當(dāng)場就?控制不住暴虐,想抽刀殺了駱氏。 他的確最?寵愛三兒,但對長子?他是寄予厚望的,他被士族控制了一輩子?,當(dāng)了一輩子?傀儡皇帝,他不想自己的兒子?還是個傀儡。 他從來沒有想過易儲之事,種種安排都是對太子?的磨礪,老三也只是太子?的磨刀石。 在圜丘,得知太子?逼宮,他的心情很復(fù)雜,說不上是失望還是欣慰。 若太子?能逼宮成功,能趁機(jī)削弱士族,他當(dāng)個太上皇也不是不行。 看?到五營禁軍沖進(jìn)來,聞燮知道太子?已然失敗,回?鑾路上他想了一路該如何保住聞端的性命,卻沒想到聞端早就?沒命了。 夕陽的余暉照進(jìn)顯陽殿里,投在凌亂破碎的鳥籠和無聲打掃的宮人?身?上,變成斑駁且詭譎的光影,刺著聞燮的眼,叫他煩躁不已。 - 圜丘西為齋宮,天子?、宗親等寢殿所在,駱鳴雁到這里是已經(jīng)過了三更天,只有一名內(nèi)侍打著燈籠為她引路,幽幽燭光照不亮三步之外。 “王妃,到了?!?/br> 內(nèi)侍在門?楣上掛著豐登的寢殿前停下,推開殿門?,在安靜的夜里發(fā)出吱呀一聲,隨后濃重的血腥味撲出來。 “有勞?!瘪橒Q雁客氣了一句,隨她一道來的侍女立刻上前給內(nèi)侍塞了個荷包。 內(nèi)侍掂了掂,分量不算輕,心中稍滿意,但對彭城王妃的態(tài)度依舊是不冷不熱的模樣。 所有人?都知道,彭城王活不了了,不是明天就?是后天的事。 “什么態(tài)度!”等那內(nèi)侍走遠(yuǎn)了,侍女小聲地忿忿啐了句。 駱鳴雁站在門?前深吸了一口氣,涌入鼻腔的夾雜了藥味的血腥氣兒叫她一下想起王府前堂的一幕幕,瞬間就?覺得也沒什么好恐懼的了。 她邁步走進(jìn)豐登殿,進(jìn)入里間,揮手讓御醫(yī)不必行禮,侍女搬來一個繡墩,她就?在離床三步遠(yuǎn)不打擾御醫(yī)施救的地方坐下,盯著床上躺著的面?如金紙的男人?看?。 多年夫妻,不可能一點兒感情都沒有。 對聞紹,駱鳴雁感動過、懼怕過、憎恨過,但她從來沒想過他會死。 且死得……如此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