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棠兒,今晚你來母后這里,母后親自下廚做些你愛吃的菜,淺淺你也來?!被屎蟛宦?,打斷她,招呼了一圈,唯獨(dú)沒喊景帝。 “好。”蕭北棠笑著應(yīng)下。 景帝咽了口唾沫,干干的杵在那里。她在何處也未被如此慢怠過。 果然被偏愛的人可以有恃無恐,恃寵而驕。后宮那些院里的嬪妃,若能得她一絲憐愛,只怕都是如珠如寶,百般殷勤。 “你還不走?”皇后皺眉看著景帝。她怒氣未消,昨夜更是氣了一整夜。如今看見她就煩。 “朕......”景帝啞口無言,她以前也跟自己生過氣,幾乎都是因?yàn)槭挶碧?,她咳了一聲說:“那朕,晚上再來......” 皇后未置可否,她是皇帝,沒有哪個(gè)人能阻止她出入這天底下任何一處。 景帝走后,皇后才溫聲道:“淺淺,明日正旦,宮里也要擺宴,合宮妃嬪都是要來的,屆時(shí),從前沒叫你見過的那些人,你也該見了。后日便是初二,民間習(xí)俗,出嫁之人會(huì)回母家去,你不必拘于宮中禮儀,想回便回。本宮母家從前還在京中的時(shí)候,本宮也是會(huì)回的,陛下......”她清了清嗓子,暫時(shí)不想提這個(gè)人。 “是,多謝母后。”宋清淺淡笑著福了一禮。 蕭北棠看了她一眼,心里已經(jīng)盤算好該再去景帝的府庫了。 要點(diǎn)補(bǔ)償不過分吧?不搬空也搬她一半兒,心疼死她。 回去路上,蕭北棠心情大好,總笑出聲。 “笑什么?”宋清淺不解問她。 “沒什么,后日......” “后日我自己回去?!彼吻鍦\毫不猶豫打斷她。 她原本的興高采烈凝固在臉上,嘴角愣了片刻才平下來。 她忙問:“為什么?你不想我去?” 宋清淺淡淡答:“殿下,我到底嫁的不是普通人家,母后允我不拘宮中禮數(shù),但我也不能再?zèng)]有分寸的將你領(lǐng)回相府,如此屈尊,父親也會(huì)訓(xùn)斥。殿下是儲(chǔ)君,身份尊貴,可以賞賜,卻不必親到。” 蕭北棠急了:“那上回......” “上回不一樣,母親病了,殿下與我同去算是體恤臣下,也算是體恤我。”她料到蕭北棠會(huì)提上回。 蕭北棠眉頭一皺,十分委屈,她氣鼓鼓說:“都是推脫之詞,你分明就是不想帶著我!前幾回你去探病,也沒再帶我。無非是覺得我麻煩,才拿這些大道理搪塞我?!?/br> 她頭前走了,步子極快,真生氣了。她戴著毛茸茸的帽子,從后頭看,像只熊。 宋清淺也沒哄她,是真不打算帶她回去的,腦袋還傷著,就回去吃個(gè)飯便回了,別給相府添麻煩了。 蕭北棠回了梓晨宮后,一屁股坐到凳子上,誰也不理,看著就不高興了,杏兒給她端來補(bǔ)湯,對(duì)她腦袋傷口愈合有好處的。 她不喝。 宋清淺比她稍晚片刻才回來,見她賭氣,無奈又好笑。 尋常人家的女婿也不喜回門的,她做什么非要去相府。相府又沒什么好吃好玩兒的東西,父親古板,哥哥沉悶,她也一直同母親說體己話,丟她一個(gè)人,連個(gè)陪她解悶的人都沒有。怎么就非是要去呢! “你們都出去吧,不必伺候?!彼吻鍦\淡淡吩咐一聲。 蕭北棠仍抱懷不理她。 宋清淺坐下來,問:“殿下為何非要去?” “我是你夫君,你回去,我不該陪著嗎?”蕭北棠好像很在乎這個(gè)名頭。 該,也不該…… 宋清淺噎了片刻,說:“既如此,殿下想去便去吧?!?/br> 只吃個(gè)飯,不提前告訴相府,應(yīng)該,也不會(huì)有太大的麻煩吧! “當(dāng)真?”蕭北棠立時(shí)高興了。 “將湯喝了?!彼吻鍦\挑眉看了一眼桌上的湯。 “好!”蕭北棠興高采烈的端起來,喝個(gè)一滴不剩。 她很急,喝完就要走。 “去哪?”宋清淺問她。 “去府庫挑些東西帶去?!彼呎f邊走。 宋清淺反應(yīng)過來,拉住她:“不許去?!?/br> 她笑:“你放心,母皇剛砸了我腦袋,拿她多少東西,她都不會(huì)說的。” “殿下,你這樣厚賜,會(huì)招人議論。相府受不起.?!彼吻鍦\直言不諱。 蕭北棠忖了忖,說:“那就隨意挑幾樣?!?/br> 她還是去了,李富一見她就打顫,小祖宗又來了!但上回景帝已經(jīng)說了不必?cái)r她,他也就只剩下心疼的份兒,不敢攔著。 蕭北棠心滿意足的回了梓晨宮,宋清淺已叫人取來了筆墨紙硯鋪在案上。明日的春聯(lián)還未寫呢。 宋清淺揮毫潑墨寫下幾個(gè)大字。 她走上前站在她身側(cè),朝紙上看去。 “國泰千秋盛,民安百姓歡?!睆椖盍顺鰜怼?/br> 果然……如她所料,全是祝禱國泰民安的。字倒是不錯(cuò),就是這對(duì)聯(lián)她不喜歡。 “筆給我。” 宋清淺挽著衣袖將筆遞給了她。 蕭北棠搖著筆頭,思忖片刻。龍飛鳳舞寫了寥寥兩行字。 “花燦銀燈鸞對(duì)舞,春歸畫棟燕雙棲?!彼吻鍦\一字一頓讀著她寫下的對(duì)聯(lián)。 宋清淺不禁生疑:“這是新婚之喜貼的?” “也不全是,你我也算新婚,新年貼這個(gè)也是個(gè)好寓意。” “不可?!庇址谴蠡?,寫這些做什么。宋清淺奪過筆。 “那我再想想。”蕭北棠又奪回來。忖了片刻又在紙上落下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