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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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榆好像對他永遠話只說一半,剩下一半靠他猜。 當初分手也是這樣,躲他、逼他,要他用最偏激的手段,才堪堪從他嘴巴里氣撬出一個答案。 沈榆身上的這股矜持的勁兒讓溫遇旬又愛又恨,有時候沈榆睡得比自己晚,溫遇旬躺到床上聽那人在隔壁弄出的動靜總是睡不好。 其實房子的隔音沒有那么好,沈榆就隔他一面薄薄的墻壁,他總能聽見沈榆寫詞絮絮叨叨的小聲話,和劈里啪啦幾聲撥弄的琵琶。 他也總是聽著沈榆的動靜給自己打,體力消耗過后也勉強能夠入睡。 沈榆的手臂終于沒撐住更久,晃了晃,放回身側(cè)。 “我沒什么意思,”他看著溫遇旬的眼睛,一字一句,“我說我愛你,喜歡你,我后悔和你分手,我想和你重新在一起。” 作者有話說: 拿去吧!本宮親手寫的! 第36章 必須永遠屬于我 溫遇旬幾乎是瞬間就意識到自己的身體里出現(xiàn)一種可悲的、隱秘的、帶著痛苦又無法抑制的快感。 那點快感在他身體里亂竄,敲打和折磨他的各種感官,讓他四肢發(fā)涼又血脈噴張——溫遇旬十分清晰地意識到他的忍耐力正在直線下降。 沈榆今天穿得比平日要隆重一些,襯衫的面料力挺,收在褲腰里,頭發(fā)很柔順地梳在額前。 溫遇旬不得不去猜測原因。 他想的也是對的,沈榆現(xiàn)在做的所有事幾乎都是圍著他在轉(zhuǎn)。 剩下的注意力分一點給邱風寧以橋,再分一點給溫遠岑漫搖,或許還有一點點給他上次在電話里說的朋友和貝斯琵琶。 然后更多更多是給自己。 溫遇旬往后撤開一小步,語氣平淡:“是嗎。” 天知道他放在褲子口袋里的手控制不住地發(fā)抖,手指痙攣跳了兩下,忍耐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溫遇旬掏出煙盒,低頭皺眉點燃。 他幾乎不在家抽煙,但是沒辦法,尼古丁稍微安撫了他緊繃的神經(jīng)和身體的痛苦,他勉強得以重新冷靜,說:“問你幾個問題,我實在好奇?!?/br> 沈榆心緊了緊:“你說?!?/br> “你是一時興起耍我玩?”他的聲音低,情緒卻古怪,甚至自嘲。 “說出這種話你真的想好了嗎?上次是怎么分手的你有忘了嗎?遇到事情就逃跑的不是你嗎?” 溫遇旬離他遠遠的,卻輕呼一口煙撲在沈榆臉上。 “我是喜歡你,很喜歡你,不知道為什么到現(xiàn)在也沒忘記,”他頓了頓,“但是那又怎么樣,沈榆,當初不要我的不是你嗎?” 沈榆站在原地沒有動,那口煙撲在臉上的時候條件反射地閉了眼睛。 溫遇旬不相信有前科的犯人會輕易改邪歸正,他要一個原因,如果沈榆給不出來或是他不滿意,那他寧愿不觸不碰。 沈榆靜了幾秒,被煙霧糊了眼睛不生氣,睜開后又快速眨了眨:“我知道你不信我?!?/br> 他唱歌還行,但是口才很爛,這時候羨慕起段紹懷來,意識到就算是死纏爛打他都沒什么功力。 “我會證明給你看,”沈榆往前進了一步,微微仰頭,看著溫遇旬的眼睛,“我說什么都不如做給你看,只要你愿意,我現(xiàn)在就可以回去,把我們在一起的事情告訴我媽和溫叔叔,請求他們同意和諒解。” 這個人怎么想一出是一出,明明看起來很穩(wěn)重。溫遇旬聽得頭疼:“你先等一下,我什么時候說要和你在一起?” 沈榆很是篤定:“當初我們就是因為這個分開,我只是對癥下藥......我現(xiàn)在不在乎這些了?!?/br> 溫遇旬嗤笑一聲反問:“為什么現(xiàn)在不在乎?” 溫遇旬在北城區(qū)的房子里沒有掛老黃歷,用不著每天路過再撕下來放進廢紙簍里,玄關旁的白墻上掛了一只很大的黃花木做表盤的鐘。 他們在落滿陽光的高樓里面對面站著,時鐘上明確——“2021年11月25日15時34分”。 沈榆是無信仰者,最多從前在沈玨病重的時候一個人去過靈隱寺,在煙霧繚繞的愿望寄托處,虔誠地跪過,為父親燒過三柱香,供了一盞蓮花燈,在樹上綁了“身體康健,平安順遂”的寫了沈玨名字的紅繩。 可是后來沈玨還是去世了,沈榆本來也沒有多信,要是現(xiàn)代醫(yī)學已經(jīng)能解決這種棘手的難題那么沈榆也不會走投無路成這個樣子。 所以這種時空扭曲或是神佛降臨的玄學怪談,要不是沈榆親歷就連自己也不敢相信,他又怎么好說給溫遇旬聽? 溫遇旬一支煙沒放進嘴里抽很久,因為總要和沈榆說話,他不得不長時間把煙夾在指尖。 他很累,身體的疲憊幾乎要到頂點,耐心也告罄。 但沈榆眉頭微皺,略有些向下的眼角過一過窗外的光顯得濕潤又紅,身側(cè)抓住首飾盒的指節(jié)發(fā)白,大約是用力過度,脆弱感和力量感在他身上從不相悖,像一體矛盾為主題的雪白藝術雕像。 溫遇旬看著沈榆,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挪不動腳。 過了一會兒,沈榆才說:“我也說不清楚現(xiàn)在不在乎?!?/br> “但是我想和你一起?!?/br> 溫遇旬是真的有些煩:“別說這些沒用的......” 沈榆態(tài)度決絕,面上露出急切:“你不信我,我已經(jīng)知道我的問題了,我不夠勇敢不夠負責,要是你想,我現(xiàn)在就可以回去,真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