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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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臺班子什么的,總比葬禮好。 “那你會吹什么?” “我會吹《大花轎》、《meimei你坐船頭》、《回娘家》……” “停停停,會不會吹點專業(yè)點的嗩吶曲?” “呃……”曹寶東撓了撓自己的腦袋,道:“俺還會吹《百鳥朝鳳》,俺在外面吹的時候,別人都讓俺別吹了,奔喪吶……” 一著急,曹寶東蹩腳的普通話也不說了,鄉(xiāng)音都出來了。 “行吧,就《百鳥朝鳳》,來一段?!蹦敲麡肥值?。 在什么地方吹不重要,總歸要耳朵收貨。 當樂手的,哪還有不落魄的。 如果是嗩吶是世界上最神奇的樂器,那這首《百鳥朝鳳》,就是世界上最神奇的樂曲了。 婚禮能吹,葬禮也能吹。 滿月能吹,頭七也能吹。 喜事能吹,壞事也能吹。 主家開心了吹,主家哭了也能吹。 把主家從開心吹到哭了,再把主家從哭了吹到開心。 總而言之,如何運用,完全存乎一心。 “好嘞,我吹一首,吹好了您看著賞……”曹寶東下意識地說了一句,然后把自己的嗩吶舉了起來。 臺下,幾個樂手的表情啊。 你這真是紅白喜事里出來的啊,還看著賞。 你當你吹好了,我還給你發(fā)盒煙似的? 你到底成年了沒有啊,我發(fā)你煙,你倒是能抽嗎? 一時間,幾個人差點自己家里有人要埋,有人要娶了。 下一秒,曹寶東的口中,響亮之極的聲音,響了起來。 略帶變調,長長的曲調一出,在場的幾個人就受不了了。 哎呀,天塌了! 眼淚就要下來了。 差點就要跪下喊娘你不要走了…… 沒辦法,嗩吶就是這般神奇的樂器! 但是一句之后,音就開始亂飄了。 李隆基有點失望。 什么嘛,我也沒看到白布蓋,也沒看到大家等上菜啊。 原來這種樂器名不副實。 曹寶東又吹了兩句,臺下的樂手就叫停了: “停停停停停,你這吹的什么?。 ?/br> 我剛想起來我過世的老奶奶,眼淚還沒下來,就想起來她不但打我罵我,還騙走了我的壓歲錢,就一點也不傷心了怎么辦? “我……”曹寶東眼眶紅了的,“我的嗩吶……嗚嗚嗚嗚……” “是樂器壞了吧?!迸赃呉粋€脾氣稍微溫和一些的樂手道,“你先下去檢查一下,修一修或者換一把吧?!?/br> “可是我……我……只有這一把……”曹寶東道。 “那就去修一修,我們今天一天都在這兒,什么時候修好了樂器,你再回來吧?!?/br> 那樂手擺擺手,旁邊工作人員就上臺,把曹寶東帶下去了。 曹寶東回頭看了一眼,耷拉著腦袋,含著眼淚離開了。 看一個半大少年這般淚眼婆娑的樣子,大家其實也瞞不忍的,但是這怎么辦呢? 這是甄選,他們要的是高水平的樂手,總不能靠同情心吧。 曹寶東剛走,他們就看到李隆基突然起身,跟了過去。 說起來,沒看到全村老小等上菜,李隆基真的很不甘心。 這個神奇的樂器,到底是如何讓全村老小等上菜的呢? 而且,剛才雖然只是一個開頭,依然讓他很是驚艷。 曹寶東強淚流滿面地從考場里走出來,悶頭就走。 旁邊有人過來問他怎么回事,他只是搖頭。 他一路走出了校門,向門外的樂器店走了過去。 東原大學最近,頗有一種成為音樂復興圣地的感覺。 因為校歌賽的影響,東原大學的學生們,對學習各種樂器的興趣也格外高漲,各種音樂類社團,如雨后春筍一般出現。 而學校門外一條街上,光樂器店,現在就有四五家。 曹寶東拎著嗩吶走了進去。 第一家看了一眼,道:“不能修了,換個吧。我們這里有……” 曹寶東轉身就走。 進了第二家,店家道:“嗨,嗩吶啊,我們這里沒有?!?/br> 第三家、第四家…… 要么說沒有,要么說不能修。 而且,曹寶東還修不起。 從第五家店里走出來時,曹寶東已經絕望了。 第1377章 嗩吶一吹 他一路悶頭走,不知道走到了什么人少的地方,然后一屁股坐下來,看著那裂開的木管,再也忍不住“哇”一聲就哭出來了。 “師父,嗚嗚嗚嗚,師父……” 想起當初師父親手把這嗩吶交給自己的樣子。 想起師父說讓自己出人頭地再回去給他吹一曲。 他的眼淚止也止不住。 然后,他就聽到了一個聲音傳來: “是誰在叫師父啊……你怎么了?怎么哭的那么傷心?” 他抬起頭來,淚眼婆娑之中,也看不清楚人,只能看到一個矮壯的身影,后面似乎還有一個高瘦的身影。 那矮壯的身影走過來:“哎呀,是樂器壞了啊?!?/br> “嗚嗚嗚嗚……”曹寶東哭得更大聲了。 “別哭了別哭了,讓我看看,這個好修。” 曹寶東的哭聲一下子止住了。 “來,你跟我來。”那聲音道,“我?guī)湍阈藓盟!?/br> 大東子使勁揉了揉眼,然后又拿骯臟的衣袖抹了抹眼睛,這才隱約看到,眼前是一個長的頗為老成的青年。 一只手拎著一把笛子,正溫和地看著他。 “我……我沒錢……”曹寶東道。 “嗨,換個木管的事兒,不要你錢……”那人溫和道“好了,先擦擦淚吧,別哭了……乖……” “噗,師父你就聽不得別人叫師父。”后面,還有人笑他。 曹寶東使勁揉了揉眼,結果把眼揉得更花了。 他哭了快一個小時了,現在眼睛都腫了。 “男孩子怎么能哭呢……乖,別哭了?!币恢淮笫址旁诹怂哪X袋上。 曹寶東更想哭了,他從小到大,除了師父對他這么溫和之外,似乎就再也沒有人對他這么溫和過了。 看曹寶東不哭了,秦川這才嘆了口氣。 這里是東原大學的竹林。 因為某個愛竹如命的老教授,竹林沒幾個人敢來,所以非常僻靜。 而因為需要研究不同竹子的特性,秦川反而和那位老教授成為了忘年交。 現在的秦川,已經是秦川樂器的老總了。 秦川樂器幾乎重塑了整個笛簫類的市場,包攬了幾乎所有中高端的產品。 當然了,也因為谷小白的緣故,這個市場何止擴大了十倍。 創(chuàng)業(yè)成功的秦川,早就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困苦的年輕人,但是他的習慣卻沒有放下。 一把笛子,一首《秦川情》,似乎已經融入了他的血脈。 每天早上和中午的時候,他都會在這里練一會兒笛子。 心情不好了,吹一會笛子。 心情好了,也吹一會兒笛子。 想要靜靜,就吹一會兒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