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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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面容猙獰,抱著腦袋呢喃。 …… 山腳下,陳鳶腳步輕快到了官道上,隱約好像聽到雷聲滾過山腰,還回頭看了看,不過也沒在意,想著昨晚的經(jīng)歷,恍如夢般讓他感到不真實,而且還多了一個師父,學(xué)了法術(shù)。 這邊離伏牛鎮(zhèn)不遠,一路趕回鎮(zhèn)上,用不了多長時間。入長街后,依舊人來人往,攤販沿街吆喝,不過陳鳶還是感覺到了一絲異樣,原來一早王家的事在鎮(zhèn)上傳開了,神神鬼鬼的事向來吸引人,一時間茶肆、街巷三五成群的圈子,添油加醋的說起昨晚的事。 “昨晚的事,你們是不知道,我當(dāng)時就在場,那鬼就是老王頭,死了都不安生,把兒子一家嚇得不輕?!?/br> 街巷的水井旁,一個粗壯的婦人牽著掙扎的小兒子,另只手夾著木盆繪聲繪色的與相熟的鄰人竊竊私語。陳鳶走過她們時,也有外面回來的人,急急忙忙說了打聽到的新消息。 “哎哎,大事,王家父子倆一起被衙門的人押走了,還上了枷鎖?!?/br> “不是鬧鬼嗎?怎么回事?” 陳鳶停下腳步,站在一旁傾聽,那回來的男人喘了口氣,將抱來的小孩推開,繼續(xù)跟這些婦人說道:“我從里正那聽來的,昨晚那位道長說那鬼有蹊蹺,所以他降不了。后來衙役就把老王一家?guī)У嚼镎依飳弳?,這才審出了真相。 原來老王頭臥病多年,一直都是老王的婆娘照顧,后來婆娘死了,就落到他和他兒子身上,幾年下來,兩人就盼著老王頭趕緊死,索性……給老王頭喂了藥,偽裝上吊?!?/br> “剛死的親人巴不得能保佑自家人平平安安,難怪老王頭頭七這天回來鬧的這么厲害?;钤摪∵@父子倆!” 得知實情的一群婦人紛紛朝老王家的方向吐了一口口水。 久病床前無孝子……陳鳶嘆了口氣,這事到的眼下應(yīng)該算是結(jié)束了,回到戲班的時候,班里上上下下也在說這事,看到陳鳶回來,一個個跑過來問他昨晚去哪兒了,累的他們好一頓找。 “當(dāng)時太過混亂,被人擠到別處躲了起來,鬧鬼嘛,根本不敢一個人回來?!标慀S敷衍了一句,那邊聽‘鬼’字,眾人臉上也有些后怕,說起老王頭鬼魂回來報仇又是一陣唏噓。 “還討論什么,做事去?!?/br> 趙老頭過來將他們驅(qū)散,隨后看向陳鳶,“回來就好,想想今晚演哪出戲,可是要好看的,咱先把昨晚的損失補上?!?/br> 對于昨晚的事,他還心疼損失,讓陳鳶趕緊再想出一出好看的戲來彌補上,對于陳鳶昨晚在哪兒躲著,有沒有受傷只字沒提。 陳鳶只是笑了一下,看著趙班主心情不好,只得先將師父的事放下來,等下午的時候買些rou食過去一趟,直接將師父帶回來,反正自己還有點余錢,租一間房,給師父換洗一番,順道問問修道中的事。 回到后堂屬于自己的那張桌椅,點燃了油燈,將紙張鋪開,寫了幾個字,卻怎也寫不動,腦子里全是道法的事,心煩意亂下,干脆拿過旁邊的《黃川雜疑》翻看。 “黃川東北二十里有黑谷,寬三十丈,深而有底,底中有潭,黑魚游其中,荒年間,有村人饑餓誤食,化虎,奔入山林,殺獐、鹿投以家中喂養(yǎng)婦孺,如此三年,某日昏,化為人扣家門,鄰人聞聲而出,見狀,其人身,頭猶是虎,驚懼而死,引來村眾棍棒驅(qū)趕,虎頭含淚奔入山林,是夜虎嘯連連,至天明方休?!?/br> 嗯? 翻去一頁時,紙張晃過燈光,陳鳶隱約看到上面的字跡在折疊的光線里有了變化,有十多個字的線條加重不少,就像特意注明。 ‘奇怪……往日怎么沒注意到?’ 他將書翻到第一頁,果然,原本纖細繁雜的字體中,在燈光下,同樣有十幾個字跡被加重了。 難道是我有了法力才能看到? 陳鳶忽然拿過一旁的毛筆,將《紙馬》這個故事里加重的字跡按著前后順序一一抄寫下來,仔細一讀,竟可以連貫起來,像是一段口訣。 他多讀了幾遍將口訣記下,看了看周圍無人注意,尋了一張廢棄的紙張來回翻折,片刻小巧玲瓏的紙蛙赫然出現(xiàn)在掌心,隨后輕輕放去桌上。 陳鳶按著法術(shù)的口訣,依著師父教的法門指訣,有些激動,又有些忐忑的輕輕在蛙頭一點。 指尖竟有青光微綻。 光芒沿著紙張做的蛙頭一點點蔓延顯出青綠色的皮,一對圓圓眼睛翻著眼膜,然而,青光蔓延一半,陳鳶就感覺頭昏腦漲,體內(nèi)積攢的那一絲絲法力被抽空干凈。 他看去桌上時,嘴角抽了一下,就見桌面碧綠油亮的青蛙,下半截還是紙,鼓起兩腮朝陳鳶“呱——”的叫了一聲,前肢扒拉桌面,拖著下半截紙身爬到桌沿,不小心掉去地上,嘭的升起小團煙霧,重新化成紙蛙。 陳鳶難以壓抑情緒在心里爆發(fā)出來,死死捏緊了雙手,這可是有法力了,仿佛這世道另一扇門向他打開。片刻后,又樂此不疲的試了幾次。 不過只有一次成功變出完整的小青蛙,在他手心和桌面來回蹦跶,隨著他指示翻起跟斗來。 法術(shù)一收,又重新在手中化作紙蛙。 ‘要是換成木頭、金屬,那豈不是不懼怕水火了?用完還能收起來,還有干嘛只做成馬,我用木頭雕一個美女不行?刻一把加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