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可太不對了?!?/br> “何解?” 謝庭蘭深沉道:“都是弟子,你看看師兄,再看看我,這怎么能對?” 祛塵:“……” 祛塵誠懇道:“那倒也是。” 第003章 .疑云 欒青詞飄飄忽忽地被玉奚生牽著走,直到玉奚生的居所。 弟子們居所不一,凡長老皆獨居一峰,最為高聳巍峨的便是宮主所居霜梧峰,常年云霧繚繞,設有結界,尋常人靠近百步之內(nèi)便會迷失方向。 只見玉奚生輕輕揮袖,眼前平坦地勢頃刻間變動,移形變幻般顯露出入云高峰與蜿蜒幽徑,霜梧峰的結界被解開了。 欒青詞對此地的一草一木也格外熟悉,哪怕十年未歸,可這畢竟是他曾.生活了十余年的地方。 “師尊…?”欒青詞小心翼翼地出聲。 玉奚生并未多說,只是牽著他的手,笑說:“來?!?/br> 欒青詞被他牽著一路上山,走到舊居,竹木柵欄內(nèi)是雅致小竹屋,雖說是宮主居所,卻沒什么輝煌宮殿,不過是幾間雅致小屋,院子里還放著秋千架。 欒青詞愣住了。 那是他幼時要的,下山見別的孩子玩,回來便鬧著要,還不肯要尋常木頭,那木都是玉奚生特意尋來的香檀,幽香陣陣,極為難得。 “這不是,早就拆了嗎?”欒青詞茫然問。 玉奚生笑而不語,又帶著他回到從前的住所,推開門,里邊兒一塵不染,還擺放著籃子似的編織小吊床,供鳥兒休憩的小樹枝,還有許多小玩意兒,鏤空小鈴鐺、爬梯、小跳臺。墊子都是上好的絲綢,無一處不精致,也無一處不眼熟。 欒青詞當然記得。 這都是他幼時的陳設了,都是師尊為他準備的,只是后來他漸漸長大,這些東西便都被師尊收了起來。 “師尊……”欒青詞咬了咬唇。 玉奚生“嗯”一聲,笑著拿起鳥籠形狀的小鈴鐺,輕輕一晃,鈴聲清澈。 “小鸞走了許久?!?/br> 欒青詞沉默不語。 玉奚生便笑說:“早該給你做個鳥籠,便飛不出去了?!?/br> 欒青詞愣了一瞬,愈發(fā)覺得怪異。 但玉奚生笑得始終溫柔,隨即拍了拍他的肩,這會兒又像個寵愛弟子的長輩,將鳥籠鈴鐺塞進他手里,輕聲說:“好生歇著,為師去將那些瑣碎事處置了?!?/br> 直到玉奚生離開,欒青詞看著自己掌心的鳥籠鈴鐺,被師尊突然出現(xiàn)沖擊到?jīng)]有的理智漸漸回來了。 后背驟然攀上涼意,莫名出了一身的冷汗。 . 九幽谷此行全軍覆沒,失蹤半年之久的玉奚生也突然回歸,于是有關欒青詞殺害恩師的傳言便有了答案。 明經(jīng)堂內(nèi),此刻弟子們的早課都早就做完,全都忙著收拾九幽谷的殘局,大長老祛塵與另外兩位長老被玉奚生叫到此處。 離開欒青詞后的玉奚生眉眼冷峻,單手支著額角,聽大長老事無巨細地稟報這半年來的事,等他說完,才慢吞吞一抬眼。 “適才在外面,你們?nèi)斡尚←[獨自迎敵?” 祛塵從前就覺得宮主像個冰塊,但這次不僅覺得冷,還感覺到極其強大的壓迫感,雖然不知從何而來,可被宮主盯著的時候,他就不自覺地出了滿身的汗。 “是因為那些傳言?”玉奚生冷冷道,“還是歸根結底,因他不是人族?” 祛塵苦笑,“宮主都曉得。” 哪怕如今妖族遍地,但人與妖終歸不同,平日也多是井水不犯河水,交集不多。 “真是笑話。”玉奚生譏誚道,“他并非人族,就能當成他作惡的證據(jù),人啊——何其卑劣可笑?!?/br> 這是興師問罪的口吻了,三位長老都被這陰沉沉的氣勢壓得不敢說話。 “宮主。”祛塵頂著壓力,勉強鎮(zhèn)定地說:“少主雖說冤枉,可當日西陵郡的事沒個說法,總歸不能還少主清白?!?/br> 玉奚生抬眸,示意他接著說。 祛塵垂首道:“今日那莫觀將石神山的臟水潑到少主身上,雖說是無稽之談,可擋不住悠悠眾口,須知三人成虎,眾口鑠金,老朽以為,不如趁此機會,也好為少主正名。” “總算說了句有用的。”玉奚生揮了揮手,“你們?nèi)チT,此事本座自會處理?!?/br> 祛塵等人紛紛告退。 出門后,另外兩位長老對視一眼,不由得低聲道:“大長老,你今日有沒有覺著,咱們宮主哪兒不對?” 祛塵想了想,宮主趕來的時機,正是欒青詞百口莫辯之時,便搖了搖頭,說:“宮主自小就疼愛少主,今日見少主受了委屈,發(fā)發(fā)脾氣也在所難免,罷了罷了,走吧。” 明經(jīng)堂內(nèi)過了良久,玉奚生緩緩露出一抹笑,邪氣盎然。 “真有意思啊,這就是你不惜壓制我也要守護的萬物眾生?” 玉奚生垂眸瞧著自己的掌紋,笑得不屑又冷漠。 “瞧瞧吧,他們對我們的小鸞做了什么?!?/br> 自然不會有人答話,玉奚生如同自問似的說了半晌,才覺著無趣一般,起身離開了明經(jīng)堂。 . 黃昏時分,金烏半隱在霜梧峰后,光輝灑落在積雪上。 欒青詞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晃蕩著,有些出神,他不斷地回想今日發(fā)生的事,從師尊突然出現(xiàn),總覺得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