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天狐山的事即便有綃香城壓消息,但畢竟死了不少人,還是傳出了許多風聲。 原本玄都周圍的世家宗門都以為三重雪宮重創(chuàng)之后應當會消沉一陣子,遖峯結(jié)果先有欒青詞大殺四方,后有玉奚生覆滅九幽谷,之后更是活躍在宗門之間,甚至連綃香城都舍近求遠地來求援,足以證明三重雪宮并未沒落。 自從玉奚生醒來后,下山歷練或者除祟的弟子們都沒再受過其他宗門世家的冷眼。 如今得知宮主與少主帶著同門回來,紛紛到宮門觀望,欒青詞遠遠便瞧見人滿為患的景象,便根本沒到宮門,下了飛舟連地面都沒碰著,直接踏空飛速離開現(xiàn)場。 玉奚生盯了一會兒欒青詞離開的方向,便察覺他沒想回霜梧峰,但他并未直接追去,畢竟離宮數(shù)日,總要先辦正事,何況人都已經(jīng)是他的了,容他兩日,而能多容一時。 來日方長,他不急。 起云閣中,祛塵這位大長老盡職盡責地將這兩日宮中事務回稟一遍,別家宗門的大長老都 比宗主還清閑,除非有什么大事才主動現(xiàn)身,但三重雪宮不同的在于大長老還沒宮主活得久…… 還沒宗主能打。 他們宮主已經(jīng)在這個位置上近百年了,將掌事都熬成大長老。 “本座知道了?!庇褶缮灰?nbsp;看過要緊的公務——實則也沒什么要緊,才問道:“天機閣有消息了嗎?” 祛塵:“暫且沒有。” “嗯?!庇褶缮寡鄣?,“小鸞若問起不必多說,有消息立即送過來?!?/br> 祛塵頷首,“老夫明白?!?/br> 玉奚生從起云閣出來時已經(jīng)午后,早晨還晴好的天,這會兒忽然鋪上一層暗沉的云,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他也沒回霜梧峰,而是轉(zhuǎn)頭去了明經(jīng)堂,經(jīng)過演武場時,得知欒青詞的確是沒離開過。 欒青詞在三重雪宮沒有自己獨居的峰頭,他離開前一直住在霜梧峰,這次回來干脆就住在巫塔上層,小家伙要躲也就只能躲在這兒了。 玉奚生自雨中緩步而行,卻滴雨不沾身,他徑自尋到巫塔頂層,伸手輕觸,便觸及了一層無形的結(jié)界,不由輕笑。 果然,防備著他呢。 “小鸞啊。”玉奚生低低地笑,雙手靈活結(jié)印,“你的本事,可都是為師教的?!?/br> 這小家伙,竟然用他教的結(jié)界術(shù)來擋他。 玉奚生輕描淡寫地解開了結(jié)界,他刻意收斂氣息,腳步也放得輕,才一進門,便微微愣住。 短榻上欒青詞屈膝蜷縮著,巨大羽翼從背后延伸而出,碧玉一般的青羽之上浮著層碎金色,如同蚌殼一般將側(cè)躺的小家伙籠罩包裹,連頭都一并蓋住,只露出一雙細白清瘦的足。 玉奚生被漂亮小鳥可愛到了,神情微妙。 他不是第一次瞧見這樣的欒青詞。 在他還是小鳥的時候,學會化形卻不太穩(wěn)當,尤其是背后那雙漂亮的小翅膀,時不時地便會撐破衣服,幼時太過稚嫩,衣裳又并非普通料子,有一次折了小鳥的翅膀,疼得小家伙哭了半晌。 所以做師尊的便特意給小家伙衣衫背上都開了縫隙,方便小鳥露翅膀。 眼前這姿勢也是欒青詞幼時喜歡的,睡著時便喜歡露出翅膀?qū)⒆约赫肿。褋砗笸鶗驗閭?cè)躺而壓麻一側(cè)的翅膀,這時便要軟聲軟氣地喚“師尊”,頗為嬌氣地央求:“師尊揉揉,給小鸞揉一下翅膀?!?/br> 再大一些,他便沒再這樣撒過嬌了。 玉奚生輕嘆息。 這一聲輕嘆卻驚醒了榻上的欒青詞,翅膀略微展開,欒青詞警覺地睜眼,匆忙坐起來,還下意識地抓了一把自己單薄的中衣,確認衣著尚且規(guī)整,才蹙眉道:“你怎么在這?” “你說呢?”玉奚生似笑非笑,眼神落在欒青詞適才壓著的那半邊翅膀上——漂亮粲然的羽翼稍稍有些垂著。 “又壓麻了?” 欒青詞耳根一紅,動了動那半邊的翅膀,沒作聲。 直到玉奚生上前來,他才忍不住往后蹭了蹭,低聲道:“你別過來。” 這話對玉奚生沒什么約束力,他干脆坐在榻上,伸手輕輕撫上欒青詞身后巨大且流光溢彩的羽翼,浮金的青羽順滑溫熱,質(zhì)感猶如美玉。 他只是輕輕揉撫著那半邊的羽翼,看起來十分規(guī)矩。 欒青詞卻已經(jīng)滿面薄紅。 近來接連發(fā)生太多事,欒青詞本想小憩而已,便特意選了個最放松的姿勢睡覺——用翅膀?qū)⒆约簲n起來。 結(jié)果被瞧見不說,還把自己翅膀壓麻了,這都是他幼時才出現(xiàn)過的窘境! “夠了,夠了?!睓枨嘣~終于受不了那撩撥似的撫弄,干脆直接收起翅膀,又扯來脫下的外袍披在身上,遮住中衣身后的裂口。 “嗯。”玉奚生意味不明地應了一聲,隨即一把將人摜倒榻上,一手摁著欒青詞單薄的肩,另一只手便撫上柔韌的腰側(cè),頃刻間將人桎梏住后,輕聲說:“輪到我了?!?/br> 他眼中的欲毫不遮掩。 欒青詞哪里不明白他的心思,臉色一變,輕聲便說:“別一錯再錯,師尊。” 他刻意咬重了最后兩個字,提醒著玉奚生長輩的身份。 但心魔沒那么多顧忌,他笑了笑,俯首便吻在欒青詞耳畔,低低耳語:“現(xiàn)在想撥亂反正是不是晚了?喜歡喚師尊便喚吧,你我之間,你心知肚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