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偏向雪山行、玉盤珍羞直萬錢、LOL女教練[電競]、回南天、人仗犬勢、野欲撩惹!被偏執(zhí)大佬誘入懷、復(fù)來春、美人又嬌又颯,霸總貼貼寵哭他、不可控、把病弱竹馬當(dāng)老婆養(yǎng)后
一旁花姐聽了,忍著笑說:“師傅,我回去了。” 祝纓跟掌柜的一番磨牙,還是給了掌柜的二百錢買了艾蒿回去,又被張仙姑說:“買貴了!” 過了兩天,不等她去找王司直,卻見王司直與左主簿攔住了她,祝纓道:“你們兩個怎么?” 左主簿道:“出事了?!?/br> “老王?” 王司直道:“不是我。還記得咱們說的那個告發(fā)的人么?死了!” “噫!”祝纓說,“那可有點小麻煩,怎么跟上頭報呢?” 左主簿道:“你不知道?” “啊?” 王司直道:“判的流放,出京三十里,失足跌進(jìn)河里,淹死了。喏,報信的人在那兒呢!” 祝纓道:“這下倒好了,陳相公也省心了,鄭大人也省心了。只可惜押送的人要吃苦頭了?!?/br> 王司直道:“也不一定是苦頭,興許還有甜頭呢。這般長途押解,死個把人,不是常有的么?這是滅口。不知道我……” 祝纓這才對王司直道:“我沒有直接問,但是他說,只要是他想做的事,就會做成。你且把心放寬,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做事的時候別出了差錯才好。想來老王你與犯官并不是一回事。那件事,遮掩尚且來不及,動了你,是遮掩呢?還是鬧大?” 王司直道:“好,好。” 左主簿道:“哎喲,老王悠閑一輩子了,難得見他這么六神無主呢?,F(xiàn)在好了,神魂歸位了?!?/br> 王司直笑罵:“你們兩個促狹鬼!小祝年輕也還罷了,老左你……” “哎——不如你老!” 幾人談笑一陣兒,又各忙各的去了,這一天,祝纓沒打算盤,接著帶人抄家去了。 …………—— 等過了端午節(jié),大理寺就收到了公文——祝纓要的人找到了,就在京城。 祝纓拿著回復(fù)的公文,一頁一頁地研究,一共兩頁紙,寫著一個姑娘短短的二十余年的經(jīng)歷。她沒有查過馮夫人的行跡,但是從姑娘這里也可以窺出一二。 這個叫嬋娟的姑娘起初并不在京城,先是隨著馮夫人被發(fā)到離京約摸六、七百里的一處交通要道,五年后,嬋娟還沒有夭折,又隨馮夫人被轉(zhuǎn)調(diào)到向西三、四百里的地方。又五年,馮夫人又被調(diào)走,而嬋娟因為生病,因為怕她在路上死掉,所以她留在了當(dāng)?shù)?,從此與馮夫人分開。 再然后,嬋娟先是被一個“母親”收養(yǎng),隨了這位老妓的姓,改名喬桂香。五年后,養(yǎng)母死了,她就又換了一個地方,改回本名嬋娟。接著又輾轉(zhuǎn)幾處,直到兩年前,祝纓等人入京前不久,她竟回到了京城,并且再次改名——珍珠! 祝纓將這兩頁紙仔仔細(xì)細(xì)讀了三遍! 珍珠現(xiàn)在的“姨母”竟是九娘! “這也太巧了吧??。?!” 祝纓吐了口氣,又認(rèn)真地看了一回。惹得一旁王司直驚訝了:“小祝,你有難題?” 以王司直對祝纓的了解,這小子記性極好,不太復(fù)雜的事兒,看一眼就能記住了,反復(fù)讀了好些遍,難道是那些賬房出了什么難題?不應(yīng)該呀,不是公文的么? 祝纓問道:“老王,問你個事兒?!?/br> “你說。” “一個人,總是改名字,是因為什么?” 王司直想了一下,說:“要么是逃犯,要么是行騙。要么……唔,反正不是正常人。要么是奴婢?主人家給改的名字?!?/br> 祝纓又問:“那……我再問你一件事兒?!?/br> “嗯?你今天是怎么了?” “人在十歲的時候,記事兒了嗎?” “這不是廢話么?十歲了還不記事兒,那不是傻子嗎?到底什么事兒?” 壞了!祝纓心說?;卮鹜跛局钡膮s是:“十歲發(fā)了一場高燒之后不記事兒了,然后改了名兒的呢?” “倒是也有,不多。太巧了。沒燒死也沒燒傻?!?/br> 祝纓道:“那就是燒得忘了吧?!闭f著,把手里的公文隨便一扔,抻了個懶腰,問道:“龔逆的案子快結(jié)了,你預(yù)備怎么辦呢?” 王司直不再好奇祝纓的案子了,說:“我打算等龔逆的案子一結(jié),看看怎么論功。再準(zhǔn)備一備厚禮送到鄭侯府上,然后就寫個請休致的本。”他的這個本,一般也送不到皇帝手上,多半在政事堂或者吏部那里就辦了。 祝纓道:“能湊上五品,就能領(lǐng)半俸休致啦??赡氵@一份厚禮下去,老本兒就不剩多少了。不得置點田地房舍?” 王司直道:“京城周圍,能有多少地給咱們這樣的人置辦?” “沒有良田還有薄地呢!”祝纓道,“也能產(chǎn)出,還不招人惦記?!?/br> 王司直道:“妙啊!我怎么沒想到?總想著買點良田,好叫兒孫免于饑寒,卻也只有一點點田地?!?/br> 祝纓道:“那你可開始尋摸啦,要幫忙的時候,也說一聲?!闭f到最后,語氣里竟十分的傷感。 王司直也感慨:“多虧到了大理寺又遇到了你們??!” 祝纓把王司直勾到去買房置地上面去了,她自己卻順手抄起公文又去找鄭熹,向他匯報:“大人,上回那人,找著了?!?/br> 鄭熹也不在意,說:“好啦,有的人也不會再攔著我結(jié)案啦。” 祝纓哭笑不得:“明明是袁案還沒結(jié),怎么又說到我了?” 鄭熹道:“袁案能有什么?太子妃的寶座都丟了,這案也就結(jié)了一半了?!?/br> 祝纓心道:這姑娘有點慘了。但沒說出口,反而將公文搖了搖說:“那我就去辦這件事了?” 鄭熹道:“去吧。早早了結(jié),多少正事忙不來呢?你既全了他們的體面,也該放手了?!?/br> 祝纓道:“體面也得自己掙啊,我看那位夫人也沒什么體面可言的?!?/br> “嘖!給你三天,料理完這件事,回來給我接著認(rèn)真讀書!否則,這回的好事就沒你了!” 祝纓問道:“什么好事?先說說嘛!” “越發(fā)沒上沒下了?!?/br> 祝纓老老實實垂手站著,道:“下官惶恐?!?/br> 鄭熹左右端詳了她一下,道:“越看越不對勁兒!你還是沒上沒下吧?!?/br> 祝纓也不繃著了,歪著頭道:“這可是您說的?!?/br> “辦你的事去吧?!?/br> “那我可出去了,這兩天得算辦案?!?/br> “滾?!?/br> ……—— 祝纓走出宮門的時候,被門口的禁軍慰問了:“小祝大人,臉色這么不好,是病了么?要不要送?” 祝纓道:“不該多吃那個包子,我得趕緊回去了?!?/br> 禁軍們笑著搖了搖頭:“慢著些?!?/br> 祝纓從宮里出來,先不回家,就穿著官衣先去了京兆府求見王云鶴。 王云鶴聽說她來了,抬頭看了看窗外的日頭,道:“他?請進(jìn)來吧?!闭f著,起身正一正衣冠,問道:“是什么公務(wù)?” 這個時間、這個人,大理寺還有些案子沒清完,應(yīng)該是公務(wù)的。 衙役道:“沒說,只說有件公務(wù)要同您說?!?/br> 王云鶴愈發(fā)確定了自己的猜測,道:“有請?!?/br> 祝纓被一路請到了王云鶴的面前,極有禮貌地拜見王云鶴,王云鶴道:“坐?!?/br> 祝纓謝了座兒,衙役奉上茶,祝纓也是啜了一口才拱手說:“京兆,大理寺辦龔逆的案子,有一件小事,須得勞動京兆?!?/br> 王云鶴嚴(yán)肅地問:“是什么事?” 祝纓起身,將公文、兩頁回函都遞給了他:“京兆請看?!?/br> 王云鶴將兩樣都看完,眉頭皺得很緊,道:“大理寺是什么意思?” 祝纓說得正義凜然:“當(dāng)然是依律而辦?!彼又钟悬c低聲下氣地說:“那個,鄭大人把這事兒交給下官了,下官想,當(dāng)年既然是冤案且已昭雪,就該各歸本位。這個人,該回她的家,見她的父母。只是,她如今是歸您管的……” 珍珠要脫籍,是需要王云鶴首肯才行的。哪怕大理寺行文,也得跟王云鶴打個招呼。王云鶴道:“可以?!鳖D了一頓,又指著幾處說,“你留意?!?/br> 祝纓苦笑道:“留意到了,所以下官沒有先傳喚她,而是來找您。無論這人是怎么想的,終歸是畸零坎坷。下官想,先請您開脫了她去,再悄悄尋她安置了。讓她余生也好少受侵?jǐn)_、平靜度日,您看……能不能先簽了?咱們不說出去?這兩張紙,上的事兒,咱們當(dāng)沒看到,成不成?” 王云鶴看了她一眼,口氣突然變得很詫異:“怎么,這樣的小事也需要昭告天下么?大理寺何時這么閑?京兆府可沒有這么無聊!” 脫籍,通常得寫個自訴,王云鶴道:“這個也就免了吧,放一個人,也不必那么多的麻煩?!?/br> 祝纓道:“她……跛足?!?/br> 王云鶴輕嘆一聲,提筆給寫了個理由“殘疾”,因殘疾,放一個官妓脫籍從良,理由相當(dāng)?shù)恼?dāng)。也可盡量避免什么“義仆”,叫這姑娘以后不用被人一提起就說個“替主人家小娘子入賤籍”之類的話。可以“清白干凈”地生活。 祝纓捧著王云鶴蓋了印的文書,道:“京兆……” 王云鶴擺擺手,道:“司直忙去吧。司直日后不要忘了今日今時的心情?!?/br> “下官是說,向您借幾個人,再借個地方使一使。” “???” 祝纓舔舔唇:“那個,連大理寺的人,我也不用。京兆地面的事兒,還是您這兒方便不是?” 聽她腔調(diào)油滑了起來,王云鶴也輕松了一點,道:“要我行方便,你有什么表示沒有?” 祝纓瞪大了眼睛:“您不是吧?” 王云鶴去書架上順手抽了本書,翻了一頁:“背兩頁我聽聽,就給你了。” 祝纓背了兩頁書才從王云鶴手上討到了幾個人,京兆府的班頭她認(rèn)識了好幾個,這回剛好是個熟人——張班頭。 祝纓與張班頭也不客氣,說:“咱們走著?” 張班頭笑道:“請?!?/br> 離了王云鶴跟前,張班頭就問祝纓:“您要兄弟們做什么?” 祝纓想了一下,道:“你先去把九娘給我提過來?!?/br> 第81章 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