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偏向雪山行、玉盤珍羞直萬錢、LOL女教練[電競]、回南天、人仗犬勢、野欲撩惹!被偏執(zhí)大佬誘入懷、復(fù)來春、美人又嬌又颯,霸總貼貼寵哭他、不可控、把病弱竹馬當老婆養(yǎng)后
她終于有功夫?qū)⒋罄硭乱荒甑氖聞?wù)總結(jié)一下,將官吏們的考評給做了,準備封了印過年。 今年她依舊不用值班,趙蘇、趙振兩個都給自己排了值除夕夜。祁泰依舊老神在在,只求祝纓把祁小娘子接到祝府來過個年,說是女婿當值,留女兒一個人在家不放心。 祝纓便讓胡師姐去將祁小娘子接了過來,暫住在祁泰那里。 今年過年也還如去年,只除了客人多了一些,往她家里送禮的人多了一些,禮厚了一些。沒有太多的不同。 府里上下卻很忙,祝文從別業(yè)回來,又多帶了十個人,五男五女,一到京城就遇到了最忙的時節(jié),一時頭昏眼花。 祝纓本想讓祝青君也幫同安置這九個人,不料祝青君每日青衣小帽地游京城,竟也不得閑。 初八日,祝纓從大理寺回到家里,正看到祝青君從外面回來,遠遠見著就跑過來:“大人!” 祝纓道:“忙起來了倒更精神了?!?/br> 祝青君有點得意地說:“那是!我并不病弱的!” 祝纓聽她對于一到京城就生病依舊耿耿于懷,笑道:“好。”看她手里提著一包東西,也沒有問她拿的什么。 祝青君見她目光掃了過來,不自覺地將包袱要往身后藏,祝纓指了指她,說:“露餡兒了!越這樣的時候越不能躲,越大方,越不招人眼。我就不問你拿的什么了。” 祝青君臉上一紅:“哎!” 心中暗自慶幸:為你準備壽禮的么,現(xiàn)在你問了,就沒意思啦! 祝纓的生日在正月十七,剛好是燈節(jié)三天不宵禁的最后一天,她與蘇喆等人暗中商議,覺得祝纓這一年忙得要命,得給她好好過一過生日! 祝青君沒有什么私房,每天出街就東拼一點西湊一點。她在祝家日子久了,也知道祝纓的習(xí)慣,自家不要多么貴重的東西。她想給祝纓做身袍子,出門的時候好穿,能穿成普通布衣百姓。她覺得祝纓應(yīng)該想要這個。 祝青君白天忙,晚上與蘇喆嘀咕。眼巴巴等著正月十七,要開個家宴。 到了正月十五,祝纓讓大家出門看花燈的時候注意安全。 蘇喆突然想起來:“不對呀!他們府里做壽,都那么多的賓客的!咱們怎么就做不得這大壽了?” 祝纓道:“現(xiàn)在不用的,后天咱們自家人熱鬧熱鬧就行了。把你舅舅他們都請了來,場面也不小了!” 蘇喆嘀嘀咕咕地,覺得祝纓委屈了。 祝纓一笑而過。 今年沒有什么要借著生日擺酒干的事兒,不如家里省點錢。 到了正月十七這一天,她早早地回到家里,換上了新衣服,趙蘇等人都來了,連同卓玨、卓宇等人。卓宇不得不又備了一份壽禮,眼見預(yù)算花超了,而祝纓這“大壽”做得場面也不大,心下不由嘆氣。 賓主入席,趙蘇正要起頭,門上祝文跑了過來:“大人!隔壁冼大人來了!” 祝纓道:“他的腿倒長!” 笑著與趙蘇等人去迎接,卓宇也坐不住了,與卓玨也在后面。 才走到門口,祝纓的眼睛瞇了一下,腳下卻絲毫不亂:“冼兄。這位是?” 冼敬的身后,明明白白地跟著當朝太子。太子一身便服,儼然一個富貴公子,臉上帶笑,打量著祝纓這單薄的賀壽場面。 第349章 慶生 “哎?唔……嗷……”林風(fēng)嗓子里憋出三個音,最終都吞了進去。他低下頭,看著自己鞋上壓著半只腳掌。 蘇喆不動聲色,牙縫里擠出一個字:“舅?!蹦_掌在林風(fēng)的鞋上又碾了一下。 林風(fēng)的磨牙聲比她的還大:“你腳拿開啦!我又不傻!你不踩我,我也不會說的!” 蘇喆收回了腳。 祝府里如蘇喆林風(fēng),是見過太子的,他們認得。蘇喆一聽林風(fēng)吐了一個音就怕他把太子身份叫破,看太子這樣子,微服出訪,未必就愿意被叫破身份。如果太子想,等一下全家再鄭重地拜見也不遲。 林風(fēng)只覺得冤枉,他是驚訝,可也不會什么時候都不管自己的嘴??! 兩人呲呲地交換了兩句,那一邊太子已經(jīng)在自我介紹,說自己是冼敬的“私淑弟子”:“因今日不宵禁,故而拜見先生,便隨先生到府上了。” 冼敬回頭對后面說:“拿上來。你也是,做個生日還要悄悄的,要不是我耳朵靈,又被你混過去了。”仆人搬了壽禮過來,祝府的人接了去。 祝纓道:“里面請。又不是什么大壽,沒的折了福份去。” 祝府里也有沒見過太子的,也在猜他是誰。卓宇卻有些驚疑,他在朝上是見過太子,但是離得比較遠,太子也不穿這一身,依稀覺得有點像,又不敢認。仔細地瞧瞧,忽然覺得自己好像猜著了。 看冼敬與祝纓的動作,對這個沒有說明來歷的“私淑弟子”有一個很明顯的“讓”。則此人身份必不一般,上下左右一合,卓宇的懷疑就更深了。 等一下再排座位,冼敬明明應(yīng)該是今天的“貴賓”,又要先看一眼年輕人,年輕人十分謙讓之后,冼敬才不太自然地往上面坐了。再看祝纓,也是十分的謙遜。祝纓待人一向謙遜,但是今天的謙遜又多了一分別的味道。 冼敬自認已然做得很自然了,先說祝纓:“你這壽做的,又不喝酒?!?/br> 祝纓道:“喝不得。你要喝,我這里倒是有好酒。我回京之后得的,二年陳釀!” 冼敬大笑。 酒才倒上了,門上又來了客人,卻是劉松年。 太子也不由地站了起來,卓氏叔侄起身的動作堪稱狼狽!劉松年的名望,是他們這樣的“正經(jīng)讀書人”十分仰慕的。 劉松年也是沒想到,自己閑逛過來竟還能撞著這樣的彩頭! 幾人面面相覷,太子對劉松年頻使眼色,劉松年道:“夠熱鬧啊!” 話音未落,金良兩口子又來了。祝纓對祝青君指了指,祝青君忙上前去找金大娘子:“大娘子,您不去看燈?” 金大娘子也不認識太子,也不認識劉松年,接著祝青君的手,卻是對祝纓說:“我們家那個礙眼的討厭鬼今天當值,我與他爹不帶他來,想著自己來湊一湊熱鬧的哩?!?/br> 他們也是猶豫了一陣,覺得三十五歲也不能算是個小生日,得過來。又有點擔(dān)心,金大娘子一是知道祝家沒內(nèi)眷,二是知道祝纓不會不管他們,這么大排場再分心管自己,純是給人添麻煩。 還是金良拍板:“不去豈不越發(fā)疏遠了?” 兩口子這才又來了。 金良是識得太子的長相的,就要拜見,還想再夸一夸太子禮賢下士以及祝纓有排面,一旁林風(fēng)拼命給他使眼色。 眼色還沒使完,陳萌父子又來了!這父子倆在家守孝,自認與祝纓很熟,不來才叫見外。 這么一來,幾撥人頓時在祝府湊了個拼盤,誰跟誰都不搭邊兒。 陳萌父子認出了太子,太子微微搖頭,二人知機,也都不叫破。陳放心道:這兒誰還不認識您呢? 一面腹誹,一面裝啞巴。 一群人面面相覷,把劉松年給看樂了,他看到太子就想走了,現(xiàn)在又留了下來:“有意思?!?/br> 祝纓道:“您看高興了就成?!?/br> 劉松年話一出來,太子也不裝矜持了,說:“本以為只有我自己是溜出來玩耍,沒想到您也出來了。” 劉松年道:“別處無聊。” 幾撥人誰跟誰都不熟,也說不了什么心里話。劉松年、金良、陳萌等人本來就是為了過來給祝纓過個生日的,索性就真當成了一次普通的慶生,順便閑聊。至于太子和冼敬想干什么,劉松年是不在乎的。 劉松年問冼敬:“你那老師那么多的事情,沒叫你幫忙?” 冼敬恭恭敬敬地說:“老師有老師的事情,要我做的時候,我是責(zé)無旁貸的。不過我也有自己的職責(zé),本職還是不能忘的?!?/br> 那一邊林風(fēng)就大方得多了,他甩了甩被踩的腳,過來給劉松年倒酒。劉松年道:“毛毛躁躁的?!?/br> 林風(fēng)也不怕,他在劉松年手下日子雖短,卻已被罵得皮糙rou厚了:“義父這里就只有我這樣毛毛躁躁的,您就擔(dān)待吧。” 冼敬將眼睛往下一掃,對祝纓道:“你這里年輕人倒多?!?/br> 祝纓道:“這話說的,顯得咱們都老了不是?你要還一二十歲的時候,必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陳萌道:“本來就不老!往朝上一放,咱們這樣都算年輕?!?/br> 他們說了一會兒年輕年老,陳萌就問一下祝纓面前這幾個人都是什么身份。太子也頗感興趣地看了過去。 蘇喆、林風(fēng),太子是見過的,趙振、趙蘇也略有耳聞,其他人就沒什么名氣了。排在略靠前的還得卓宇,卓宇起先還覺得這場面不夠大,現(xiàn)在越發(fā)篤定,那個年輕人就是太子。 他裝作沒有認出太子來,端起了禮儀,明著是向陳萌介紹自己,暗中也是說給太子聽的。又思自己是在祝纓的壽宴上,不好過于表現(xiàn)自己。一段話說下來,仿佛是在上朝奏對一般。 祝纓指著陳萌道:“你們今天都是我的客人,在我這兒,對他不必這般如見大賓?!?/br> 眾人一笑。 祝纓在笑聲中轉(zhuǎn)頭問劉松年給自己帶什么禮物來了沒有,劉松年道:“你出息呢?” 祝纓道:“這就是我的出息了,能占到便宜就是出息!拿來吧您!” 太子看他們倆如此自如,又看了看冼敬,冼敬對他搖了搖頭,太子繼續(xù)含笑看著。將到場的人都看到了眼里,又想祝纓做壽,如果愿意請,來的客人必不會少。如今只來了這一些,只送了禮物沒到場的還不知道有多少。 來的人也很有意思,看樣子,從自己與冼敬到場之后再來的,都算是“不請自來”的。那原本在場的這些,就是祝纓召來的了? 南人么? 太子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太子于是繼續(xù)看著,仿佛一個被長輩帶去宴席的生澀年輕人,看,不說。他發(fā)現(xiàn)了,祝纓與劉松年一來一往之間,氣氛松了下來,再加一個陳萌,帶的一班年輕人也放松了。不得不說,這也是一種本領(lǐng),誰說劉松年孤傲不近人情了?那得看對誰?。?/br> 不多時,趙振就跟陳放說起了梧州的事情,又說到顧同當年是自己跳墻跑到縣衙認老師的。 勾著卓玨又說自己是顧同推薦的,卓玨也說了自己的來歷,同時說了在街上憑鄉(xiāng)音認出卓宇的經(jīng)歷。聽的人都覺得意料這外,又是情理之中。 太子插了一句:“也是緣份。不過你們幾位的官話都不錯呀?!?/br> 冼敬笑著對太子說:“別人我不知道,這幾個年輕人,梧州出來的,子璋當年可是花了功夫的,還托到了劉相公呢。相公嘴上不耐煩,子璋尋他寫識字歌的時候,他可是沒有推脫呢?!?/br> 蘇喆又將劉松年一陣吹捧,說識字歌的好處:“那些篇章算什么?有多少人知道的?不如咱們識字歌,一州的人都會。會的人多、記的人多,才能傳下來呢!” 卓宇找著了機會,說:“我們南人,學(xué)官話總是難的,以前是全憑自己運氣。我若年輕時能遇到祝大人這樣用心的父母官就好了?!?/br> 陳萌被勾起話興,說到了治理地方:“我自覺已經(jīng)不錯了,還是沒有子璋上心。他是心中有天下,有百姓,是踐行圣人之道的。人吶,心思花在什么事情上頭,都是看得見的?!标惙畔肫疬@話祖父在世的時候也說過,一時想起祖父,突然傷感了起來。 祝纓道:“這是看我今天做生日故意夸我呢?不過是讓我做什么,我就去做好罷了。哪有你們說的那么邪乎?咱換點兒別的說成不?” 她本來是想跟南方士人一塊兒吃個飯,說點兒輕松的,不用談什么正事,單純地聚一聚。這幾個人一個接一個地來,自己就只能陪這幾位聊天,讓趙蘇來與南士們說話,那邊年輕人一邊自己聊,一邊還要分一只眼睛放在老頭子們身上。 陳萌問道:“說什么?” 祝纓就讓祝銀去準備投壺:“來一手?” “來!” 場面又熱鬧了起來,祝纓指著金良說:“今天我生日,我不下場,金大哥代勞了吧!”又拿出彩頭來,被陳萌笑話:“你做壽,倒自己出彩頭了!還是我來吧。”拿出腰間的一塊玉佩來做彩頭。 年輕人圍到了一起,太子也去投了幾支箭,其中一只撞到壺身落到了地上,其余幾支還在。他便將頭上一支簪子取下,也當做了彩頭:“手生了,認輸。” 他拿出彩頭了,打算相讓的年輕官員們才開始放開了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