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放到一半的時候,就有人陸陸續(xù)續(xù)在廣場下來活動活動筋骨。 喻年也開了一會兒窗透氣,但很快又關(guān)上了。 電影里放到杰克給露絲畫畫,露絲漂亮豐滿的身體,每一根發(fā)絲都完美得無可挑剔,胸前只有一顆碩大的藍色寶石。 喻年情不自禁勾起了嘴角,當年在那個出租屋里,他逼著祈妄也給自己畫過一副速寫。 當時他跟祈妄還沒在一起,已經(jīng)很不矜持,卻又顧及著不能嚇到祈妄,只把睡衣脫了一半。 深紅色的刺繡絲綢堆在腰際,身下是深藍色的床單。 他的整個背都裸lu在外,白得晃眼,直勾勾地望著祈妄,像修成人形的狐貍精,想要勾引人,卻青澀笨拙。 可祈妄偏偏也上當。 想到這兒,喻年往祈妄看了一眼,而祈妄也在看他。 祈妄眼睫微垂,低聲問,“當初我給你畫的那幅畫,你還留著嗎?” 他沒有特意說明,但兩個人都明白是哪一幅畫。 喻年悶笑一聲,懶洋洋道,“在啊。” “在哪兒?” 喻年笑得更厲害了,眉眼都帶著一分揶揄。 “保險柜里?!?/br> 看祈妄一臉微妙,喻年攤開手,“真的呀,你當時一走了之,我看著也是觸景傷情,不如鎖在保險柜里,你要是不信我回去就拿給你看。” “……我信?!?/br> 祈妄支著頭繼續(xù)看電影,但是想起喻年這個回答又覺得好笑。 他偏過頭望著喻年,喻年繼續(xù)喝冷了的黑糖珍珠奶茶,還說這樣好喝。 他突然問,“如果我現(xiàn)在還想為你作畫,你還愿意給我當模特嗎?” 喻年吸著珍珠,臉頰微鼓。 他停頓了兩秒,輕飄飄地看了祈妄一眼。 “那得看你怎么支付報酬了。” 祈妄側(cè)耳恭聽。 喻年咬了下吸管,“普通造型嘛,就大方點不收費用了。但要是像露絲一樣……” 喻年唇角彎了彎,眉眼狡黠,沖祈妄招了招手。 祈妄奇怪地湊近了一點。 喻年的嘴唇貼在祈妄耳邊,用氣音吐出幾個字,溫?zé)岬臍庀⑼略谄硗渖希瑤鹨黄致椤?/br> 祈妄有些錯愕,對上喻年的眼睛,白皙如玉的臉甚至有些發(fā)燙。 但他很快就輕聲笑了笑,“好?!?/br> 他這么爽快,倒是讓喻年挑了挑眉,打量了他好一會兒,又戳戳祈妄的腰,低聲道,“看不出來嘛,你也挺悶sao?!?/br> 祈妄仍是笑。 “只要是你的要求,我都可以。” 喻年輕哼了一聲,像是很不在意,眼神里卻又帶著笑意。 . 從汽車影院回來,時間一晃就過去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里,祈妄直接把家都搬進了喻年的公寓,喻年甚至分了他一間書房當作繪畫的工作室。 搬家的那天,喻年才震驚地發(fā)現(xiàn),祈妄原來也住在這個小區(qū),只是他是12棟,祈妄是11棟。 喻年知道這件事后,神色十分微妙,他問祈妄,“你是特意買在這兒的嗎?” 祈妄在拆一副打包好的畫,也不隱瞞,“嗯”了一聲。 “什么時候買的?” “半年多以前,因為知道你住在這里,所以特意買的,”祈妄說,“但是買了以后不經(jīng)常住?!?/br> 喻年嗤了一聲。 可不是不常住嗎,都住在他這兒了。 他赤腳踩在椅子上,故意問祈妄,“你買我旁邊是想干嘛啊,是想來甕中捉鱉,還是半夜敲門劫色?” 祈妄還在理他的畫材,分門別類地放好,規(guī)規(guī)整整。 他低著頭,語氣平靜道,“說不好,既想和你復(fù)合,但又覺得不能奢望太多,只是想如果你能從我窗下經(jīng)過,我正好在窗邊,可以看你一眼,也就很好了?!?/br> 他買的那套公寓在底層,在這個小區(qū)里并不是很受歡迎的位置。 喻年頭枕在胳膊上。 他想了想那畫面,他晨跑或者夜間散步,恰好停在了祈妄的窗前,舊情人隔著一扇窗,四目相對。 倒也適合做一個俗氣愛情故事的開頭。 他問祈妄,“我路過你窗前,你會邀請我進去喝咖啡嗎?” 祈妄把裝著畫筆的盒子蓋好,抬起頭,“會的,如果你接受了我的邀請,我會每天都守在窗邊?!?/br> 喻年輕聲笑了出來。 忙活完了搬家,祈妄就聯(lián)系上了宋云椿,還有褚赫君和小谷,問問大家是否有空出來見一面。 小谷和褚赫君結(jié)婚好幾年了,兩個人接手了宋云椿當時留下的朝十,現(xiàn)在依舊是作為家庭餐廳在經(jīng)營。 但是現(xiàn)在這個點,她跟褚赫君正在國外進修學(xué)習(xí),為期一個月。 在聽見喻年的聲音的那一刻,小谷幾乎哭了出來。 “你去哪里了啊,”明明已經(jīng)是獨立能干的老板娘,但谷女士哭起來依舊像二十出頭的時候一模一樣,依舊隨意地扎著丸子頭,戴著一副黑框眼鏡,她哭得停都停不住,“一個你,一個祈妄,兩個人跟失蹤了一樣,我結(jié)婚倒是知道送禮物,誰要禮物,給你們準備了請?zhí)?,一個人都不來……” 喻年只能連連道歉,好聲好氣地哄著她。 祈妄跟谷雨桐褚赫君其實沒有那么熟稔,但是望見曾經(jīng)的同事,也覺得親切。 最后定下了四月份見面,正好宋云椿也帶著女兒從法國回來探親,小谷和褚赫君進修也結(jié)束了。 小谷在視頻里沖喻年秀起肌rou,“我現(xiàn)在可是大廚,對我尊重點,我可是精通中餐和西餐的大廚。等你來了,我給你露一手?!?/br> 喻年啞然失笑,連連點頭。 朝十的聚會雖然往后延了期,但是另一場聚會倒是提上了日程。 在跟祈妄去往餐廳的路上,喻年一度想退縮。 “要不不去了吧,”他一只手捂在臉上,感覺自己平復(fù)許久的胃病都要犯了,“我都能想象到應(yīng)泉深跟章云堯看我的眼神,這算什么,鴻門宴啊?!?/br> 他跟祈妄戀愛這件事,家里倒是知道了,但是出于一點莫名的心虛,他沒有特意通知自己兩位情比金堅的好基友,應(yīng)泉深跟章云堯。 尤其是應(yīng)泉深,這位少爺現(xiàn)在遠在國外,想來也管不到他國內(nèi)的閑事。 但他跟祈妄這樣出雙入對的,他“風(fēng)流”名聲又在外,祈妄也早就在圈內(nèi)出了柜,大家都有八卦的心思,又見喻心梨跟裴照一副默認的態(tài)度,這話傳著傳著,不知怎的就傳到了應(yīng)泉深的耳朵里。 然后在某一天早上,喻年還躺在被窩里賴床,跟祈妄一會兒說點工作的事情,一會兒講點情話,一會兒又開了開車。 正覺著難怪君王不早朝,應(yīng)泉深的電話就跟午夜兇鈴一樣響了起來。 比催命符還可怕。 喻年至今都不愿意回想,他被應(yīng)泉深中氣十足地罵了半個小時,從他爛泥糊不上墻孺子不可教栽坑里也是活該,一路質(zhì)問到有沒有把他跟章云堯當朋友,這么大個事情也不通知他們,是不是想絕交了?! 喻年覺得自己自打成年后,再沒有這么唯唯諾諾過,被訓(xùn)得頭都抬不起來。 最后等他回過神,他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一系列不平等條約,要帶著祈妄與他們共進晚餐。 想到這兒,喻年按了按胃部,深覺自己應(yīng)該吃兩粒胃藥再出門。 作者有話說: 小喻只是純潔地想玩一下制服play 第77章 和平共處 可是車已經(jīng)開到了餐廳門口,章云堯跟應(yīng)泉深已經(jīng)在門內(nèi)等著了,就算是鴻門宴,喻年今晚也必須要去了。 他解開了安全帶,推門下車,但是走下車好幾秒,卻都沒見祈妄下來,他又彎下腰,往車內(nèi)看去,“你坐著干嘛?” 車已經(jīng)熄了火。 祈妄坐在車里,剪裁漂亮的風(fēng)衣因為坐姿,輕輕壓出幾條褶皺。 他側(cè)頭望著另一邊,喻年的臉從車外探過來,只露出一半,圍著深紅色的圍巾,襯得皮膚雪白,漂亮得像一道天光,像是要把把車內(nèi)照亮。 祈妄睫毛顫了顫,到底還是沒說出什么別的話,只是拿起了車鑰匙,“來了。” 在跟喻年一起往餐廳樓上走的時候,進入昏暗的走廊里,祈妄還在想,也不知道喻年的朋友們見到他是會什么反應(yīng)。 他當然知道以喻年的細致妥貼,一定會事先溝通安撫,沒有人會給他難堪。 但換位思考,他若是喻年的朋友,大概也不會想看見喻年與他這樣的舊情人復(fù)合,多年未歸,又讓喻年久傷難愈。 短短的幾分鐘思考間,他們已經(jīng)走到了包廂外。 服務(wù)生推開了門,屋內(nèi)燈光明亮,黑白色為主的裝飾風(fēng)格,較為中間的位置擺著一張漆黑的方桌,上面放著幾支枝形蠟燭,旁邊還有一個圍起來的米色沙發(fā),上面已經(jīng)坐著兩個身形高挑的男人。 祈妄一眼先看見了章云堯,畢竟多年前他與章云堯也算相識,比起多年前清瘦秀麗的樣子,章云堯倒是沒有太變,只是高大了許多,已經(jīng)不再是瘦弱的模樣。 倒是左邊那個男人更具有存在感,黑色的頭發(fā)里挑染了幾縷銀色,五官英俊深邃,右手把玩著一只黑色的打火機,笑起來有些漫不經(jīng)心,高傲又有些張狂。 這顯然是喻年從小一起長大的發(fā)小,應(yīng)泉深。 應(yīng)泉深跟章云堯也聽見了聲響,回過頭來,兩個人臉上都流露出笑意。 喻年快步走上前,被已經(jīng)站起來的應(yīng)泉深抱了個滿懷。 在倫敦的這些年,不僅是喻年長高了,應(yīng)泉深也二度發(fā)育,個子直竄一米八五,依舊比喻年高上幾分,看著像喻年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