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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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還是?子夜主動?靠過來,像抱一截笨重木頭一樣將陳縱摟進懷里。 陳縱整張臉埋在他胸口,有了掩蔽,明目張膽地心猿意馬:他看著清瘦,沒想到懷里這么有安全感。臉燒到耳根,別人統(tǒng)統(tǒng)看不?見。 只有子夜看見,故意講,“你不?將臉露出來,別人以為我同誰拍結(jié)婚照?!?/br> 陳縱耳朵更燒,大叫:“不?露!” “那你看我?!弊右剐χv。 “不?看?!?/br> “我是?抱了個樁子嗎?” “你才樁子!陳子夜,字莊子!” …… 鬧到最后,攝影師也?沒抓出個好照片,暗嘆自己?技術(shù)大跳水。幸好王叔也?沒怪罪,抱了周姨劈的西瓜出來待客。 陳縱與子夜分了只瓜,一人半只,坐到屋檐下?躲太陽。 子夜勺子舀,陳縱徒手掰,這時候兩人性情上最大的差異就顯現(xiàn)了出來。 陳縱仍無?法直視他,一看到他的臉就要?爆笑。 瓜吃到一半,子夜又想起追究那個問題,湊近前去拷問陳縱:“我長?得很滑稽?” 陳縱被他盯到渾身?發(fā)毛,偏過臉,拿手推他,叫他走開?,笑著嚷嚷,“你不?滑稽,我滑稽?!?/br> 正在調(diào)試鏡頭的攝影師趁機抓拍下?這一幕,將相片放大,臉上漸漸帶了得意的笑。 金叔王叔周姨湊過來看,都?說好! 白?小婷看到,也?說,這張好這張好! 眾人都?說好,那必然是?極好極自然的照片。兩人也?總算有了一張像樣的合照。子夜第一次有了物欲,見到照片,主動?跟攝影師講,這張可不?可以多印幾張?那張照片于是?一直跟著他,跟著他換了幾次學(xué)生卡卡袋,跟著他去了許多地方,又一路從學(xué)生卡袋換成錢夾。 子夜不?學(xué)文了,也?盡量克制自己?,很少寫作。因為一寫,邱阿姨便覺得他斷不?了念想,便會神經(jīng)質(zhì)地大鬧一場。子夜的情緒少了宣泄出口,大部分時候便只好畫畫。工筆花鳥素描,寥寥幾筆,栩栩如生。他的畫和他的文字風(fēng)格很像,皆如刻刀,三言兩語,三筆兩筆,直擊人心,有種大道至簡的意味。 所?以很容易地,子夜高三伊始,幾幅畫作也?獲了日本的獎項,得了個機會公費去京都?。 一個星期的旅程不?算長?。爸爸接了子夜回家,對?于那個近處的國度僅有寥寥幾句陳述句,隨后從行?李箱中拿出一只玩偶給陳縱當作旅行?總結(jié)。那是?一只臉蛋特?別可愛的中號達菲。 “在東京轉(zhuǎn)機時買的,”子夜吃飯時,在大人的詢問下?隨口說道,“聽別人講,東京迪士尼的公仔臉做得最好?!?/br> 這話是?從前在香港迪士尼時同坐漂流筏的女孩講給他們聽的,沒想到子夜牢牢記在了心里。但當著邱阿姨,他不?敢提,一提香港,她就要?發(fā)瘋。 爸爸講子夜,“你真是?有心了,東京轉(zhuǎn)機那么點時間,還跑那么遠去買這個布娃娃?!庇种v陳縱,“你看你哥,把你寵到天上去?!?/br> 陳縱收到達菲,自然是?開?心的??赡菚r她心中,更多的是?狐疑。 她的臨終愿望,怎么就這么一條接一條的實現(xiàn)了? 陳縱拿到心愛的達菲之后,將遺愿本子翻來覆去地看,心想,這和白?小婷一齊挑選來的日記本,難道是?什么愿望實現(xiàn)簿?可為什么她的愿望實現(xiàn)了,白?小婷卻沒有? 又或者,她還想到一種可能性。由于這些愿望都?是?直接或者間接經(jīng)由子夜實現(xiàn)的,所?以她一度懷疑子夜是?上天派來拯救她的無?所?不?能的神仙,或者未來的自己?從穿梭時光送她身?邊的機器貓, 自從有了這個想法,她時常趁子夜不?注意,偷偷打量他。吃飯時看,睡覺時看,半夜偷偷打開?他房門看,看他什么時候雙腳離地呈仙人模樣,又或者什么時候藏不?住,露出一截兒尾巴……可惜子夜掩藏地很好,始終不?曾漏出馬腳。 而?陳縱的愿望一直行?進到那條“死之前要?和子夜接吻”,便停滯下?來,再沒有了任何?動?靜。 還有呢? 陳縱常常在各種場合,奇怪地望著子夜。 然后呢然后呢? 在她的略顯詭異視線檢視下?,子夜仍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不?亂的淡定死樣子。有時候被她盯到發(fā)毛,至多問一句:“看我爪子?”(方言:看我做啥子,看我做什么。) 陳縱便會成功被他逗笑,忘記自己?對?神仙許愿,神仙卻故意遺漏她某些可恥愿望這回事。 那時候陳縱想了許許多多離譜的原因,來解釋子夜究竟如何?知曉她一切臨終愿望。 再大一點,往細想,哥哥這樣一個君子,有什么必要?非得去留意背誦一個少女的臨終祈愿。 她什么都?想到了,卻從沒有想過存在這么一種可能:這世上有一個人,也?許曾無?數(shù)次地真正想過要?去死,所?以推己?及人,真的怕她要?死。于是?不?惜做小人,也?要?將她小小心愿一一滿足。 從沒想過,這世上有一個人,他已經(jīng)立在懸崖邊上,卻仍想要?搭救旁人。 而?好笑之處在于,在當時的情境下?,他們兩人,一個不?敢講,一個不?敢猜。 于是?故事便成了:子夜在明知道她一切小心思的前提下?,卻做足好演員,面不?改色,硬生生看她在自己?面前演了兩年。 第28章 子夜6 上了高中, 課業(yè)緊,舞蹈課和書法課自然而然都停了。他們有一陣子沒見?到臺灣老師, 但臺灣老師卻常常想?念他們,每個季度都會寄來真空包裝的醬料或者?鐵盒裝的臺灣牛奶小餅干。隔三差五也會通一通電話,慰問子夜近況學(xué)業(yè)。 兩家人一早聽說子夜寫書諷刺陳金生而遭陳滬君封殺一事,氣得老師們將港市姓陳的都罵了一通。又講,“不如子夜靠到臺灣來念中文系?!钡詈?,說來說去,仍舊行不通?!斑@世上就?一個華語社會, 這百年?就出了一個陳金生。”連臺灣老師都這么講。走文學(xué)這條路,最終只能走回到陳金生家中去。 “除非子夜耐得住寂寞, ”一位太太惡毒地講,“要么熬死他,要么熬出頭拿個獎, 再不然?運氣好點, 出一本銷冠, 他也沒什么話好說?!?/br> “第二種熬閱歷。后者看時運。”另一個太太這么說,“還?是?前者?容易些?。不指望他態(tài)度放軟講好壞,就指望他嘴能永遠地閉上?!?/br> “后?頭還?有個陳金生爸爸小老婆生的陳滬君呢,今年?才三十六吧?!眱晌惶紘@氣。 臺灣老師對陳金生家秘辛了如指掌, 并且熱衷于講陳金生兄妹壞話。側(cè)面印證了資本社會上三路是?打通的, 也印證了這世上唯一一個華語社會其內(nèi)部的緊密性?。也許還?有點文人相?輕之意,但更多的是?一種看不上又打不倒的憤懣。最后?總結(jié),“倒也不是?非得走文學(xué)這條路,”教?寫字的老師講, “先找到立身之本,憋住這股勁, 再慢慢從長計議。”邱阿姨深以為然?:中文系出路不算多,何況路的盡頭擋著攔路虎。 爸爸卻覺得,“喜歡什么就?學(xué)什么?!彼f,多掙點錢,怎么就?養(yǎng)不起兩個小孩了。 子夜還?沒說什么,陳縱便開始大言不慚的講:我要學(xué)天文學(xué)!畢竟她理科三門幾乎要全憑物理獲取分數(shù)。反正她也不知道自己喜歡干什么。 每天陳縱最開心?的事就?是?坐子夜單車上學(xué),坐子夜單車放學(xué)。那所高中離家有二十分鐘騎車距離,陳縱每天在后?座都要發(fā)表一番對今日新聞的真知灼見?。子夜做著全世界她唯一的忠實聽眾。 “我爸送我學(xué)舞蹈,是?為了將我賣個好價錢。”陳縱往往會用這樣驚人的開場白。 子夜會耐心?聽著,在她起承轉(zhuǎn)折的重要之處出聲問,“嗯。理由是?什么?” “我又不靠跳舞謀生,也沒太多天分,普普通通,就?像我勉強造就?的學(xué)業(yè)——未來拿一份好文憑充作嫁妝門面——邱阿姨講,‘這世界上又不真正要女人來鑄就??!?/br> 陳縱嘰里哇啦,其實全在諷刺邱阿姨——子夜聽得明?明?白白,像在聽單口相?聲,可惜騎著車,不能騰出手為她鼓掌捧場。 她接著又講,“就?像我爸講,‘爸爸養(yǎng)得起?!?還?是?要求我有個好成績。每次學(xué)校文藝匯演結(jié)束,總有一大票男的突然?間喜歡上了我,還?不是?因為突然?看見?了我的價錢。上了高中,沒有文藝匯演,最近也有男的明?里暗里跟我示好。我不懂為什么,去問同桌,同桌說,他們沒想?到你居然?成績還?可以?!憧?,成績也是?我的價碼?!?/br> “這個世界只是?少部分人的游戲,其余人的努力不過是?成為市場上等待販售的豬?!边@一次陳縱主?動總結(jié),“那些?男的來追我,我就?說,你比過高三一班的陳子夜再說。他們聽到你大名,幾乎立刻就?放棄了。” 子夜點頭稱是?,“所以我是?一只快上砧板的豬,車后?座搭著一只堪破世情的豬。” “那哥哥呢,”陳縱話鋒一轉(zhuǎn),“女生追你,你會怎么講?” “沒有人追我,”子夜答,“你看我像有人追的樣子嗎?!?/br> 陳縱實在佩服他睜眼說瞎話的本領(lǐng)。她偏要使他局促:“我們班都很多人暗戀你。” “哦,是?嗎?!弊右狗路鸩恢肋@回事,“可能她們都跟你一樣,‘比過高三一班陳子夜再說?!?/br> 陳縱懷疑子夜從前偷學(xué)過太極。她仍不罷休,“哥哥的擇偶標準是?什么?” 子夜倒認真想?了一想?,才答,“人?大活人?!?/br> 什么嘛。這算什么回答?陳縱大失所望。“我要一個活生生的凡俗的人,而不是?一只待價而沽的昂貴的豬”——那時候她還?不懂得越低的要求就?是?越高的標準。 “最近我發(fā)現(xiàn)好多同學(xué)都喜歡看耽美小說,”陳縱試圖同略顯守舊的哥哥解釋這個概念,“就?是?兩個男的談戀愛。但不是?隨便街上抓一個張強一個劉偉過來,而是?具有一定外貌標準,比如抓一個陳子夜,再抓一個許晨明??!?/br> “那不會很奇怪?”哥哥用的是?“奇怪”這個詞,而不像其他男同學(xué)一樣真情流露,說,“惡心?”。子夜講,“欲望的本體是?什么。” 他一下就?說到關(guān)鍵點?!八齻兛赡軙胍粋€男性?視角,來同另一個男性?戀愛。我分析了一下,似乎她們只能將欲望寄予男性?這個性?載體,才能堂而皇之談?wù)摗?|愛’這個命題。好像她們沒法接納,或者?承認自己的身體本身,她是?充滿欲望的?!?/br> 子夜想?了想?,笑?了。這個問題的本質(zhì),第二性?,它寄予這個文化圈層幾千載對女性?和弱者?的漠視與厭棄,它——“很殘酷?!?/br> “現(xiàn)在走進?書店,最顯眼的地方全是?這一類書籍,可想?而知它的銷量,可想?而知受眾是?多大一個基數(shù)?!?/br> 看到陳縱嘆惋,子夜試圖安慰,“無?論寄予什么載體,能直視欲望本身,也算好事?!?/br> 陳縱惋惜地講,“我想?到《毗舍阇鬼》如果還?在,這兩年?不知道有多火。尤其你還?是?個直男作者??!睙o?論多么不登大雅之堂的大火,也是?火,至少不必為生計發(fā)愁。 子夜倒無?所謂,“人各有命,書也是??!?/br> 陳縱卻沒法像他一樣無?所謂。也是?那時候,她第一次意識到,“時運”是?多么難能可貴的東西,也因此,“生不逢時”是?這世上尤其殘忍的四個字。 她接著又講,“女同學(xué)都看耽美小說,男同學(xué)有時候看些?文藝男寫手的小說,或者?網(wǎng)絡(luò)小說。他們看的書我都找來看過……嘖,辣眼睛?!?/br> 子夜笑?了,笑?她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不說看書的男同學(xué),我只講那些?男寫手。可能與我們同齡,或者?大一些?,二十幾歲?全在宣泄無?處安放的荷爾蒙。臟話,女性?性?|征,上床,睡遍女角色。不論文藝網(wǎng)文,全是?這種調(diào)調(diào)。描寫起性?|器官來像刑偵小說里講的戀尸癖,不允許女性?在過程中做出任何反抗,完事后?還?要從尸|體上割下性?|器官珍藏。這個年?紀的男人都是?隱性?戀|(zhì)尸癖?!?nbsp;陳縱如此總結(jié),更覺得子夜可貴,“你為什么不會像他們一樣?” “我有時候也會,”子夜微微瞇了眼,稍加思?索,便講,“以前書評都講‘苦難文學(xué)’,所以我一直沒看《白鹿原》?;钪呀?jīng)很苦了,不想?看書還?要吃苦頭。后?來某天翻開書,看到第一行字,立刻就?看了下去?!?/br> 陳縱愣了一下,當即大笑?起來。那句話是?——“‘白嘉軒后?來引以為豪壯的是?一生里娶過七房女人?!?/br> 子夜總結(jié),“書寫普世欲望,一定能引人入勝?!?/br> 他雖這么講,陳縱卻覺得不可信。但凡換作世上任何一個人,她都信了,偏偏子夜這么講,她只會覺得這番話是?他試圖通俗的一種手法。 陳縱接著講,“那么我以后?寫小說,第一行就?寫,‘我這輩子沒什么出息,唯一宏愿就?是?和這世上最最好的男人上床。’” 子夜微微笑?了,“也沒什么錯?;钪?是?享人欲?!?/br> “是?沒什么錯,但在邱阿姨和我爸爸看來,就?是?犯了天條,”陳縱忿忿地、爽快地講,“我要將世上最澀的耽美小說和我最骯臟的小說手稿放在床頭,這樣邱阿姨偷看到如下內(nèi)容時,一定會氣到發(fā)瘋。她會發(fā)現(xiàn),我不止是?個精神上的蕩|婦,還?兼職兔兒爺們的龜|公?!?/br> 陳縱第一次離家出走回來,就?知道邱阿姨偷看過她的日記了?!八@么耍渾,還?敢說要去死?威脅誰呢?”白小婷的表演繪聲繪色,“還?是?子夜將幾本筆記本搶救下來,才沒使邱阿姨進?一步觀瞻你的遺囑。她看到你寫小說yy丁成杰, ‘小小年?紀,好不要臉。’子夜對她講,你如果要臉,我都不會生下來?!?/br> 那時她雖然?已經(jīng)對這種事情很坦蕩,也具備了足夠的自信和底氣來反抗整個世界對她這第二性?的不公正,卻還?沒有完全諒解爸爸的專|制和邱阿姨的迫|害。而她所能想?到最最具體的報復(fù),除了在床頭擺放她所認為最最艷情的小說,還?有,和子夜進?行身體的探索。 那時候連她自己也分不清是?報復(fù)更多一些?,還?是?愿景更多一些?。假如有一天邱阿姨發(fā)現(xiàn)她不是?處|女之身而羞辱她,她一定會大聲回答: “是?陳子夜干的!” 陳縱想?象到這一幕,簡直不知道自己會有多爽快。 對神仙許愿失靈了……陳縱好奇地望向子夜,望向心?思?莫測的天意。 天意難測,恐怕這兩件東西她只能主?動爭取。 兩人每天吃著同款全高中獨一無?二的臺灣小餅干,穿著散發(fā)了同款柔順劑香味的同款校服,同款沐浴露的味道從肌膚向衣袖蔓延,講話是?同款的腔調(diào),表情是?如出一轍的神氣。子夜騎車搭載陳縱是?一道風(fēng)景,被沿途津津樂道了數(shù)年?“陳家哥哥真好”。那時的子夜,并不知道后?座小小的陳縱正陰暗地密謀著他的身心?,還?要為她枯燥的文學(xué)播報作總結(jié)。 陳縱為什么喜歡跟子夜講話,除了他言之有物,還?因為他聲音好聽。那時她已為寫作配備了諸多手法,色彩、形狀、溫度、觸感……再加上一個聲音。諸多變量,匯總成生命無?窮無?盡的感受。在專注于“聲音”這一特定形容時,她開始隨時隨地感受子夜講話的聲音。她不通樂理,發(fā)現(xiàn)這竟然?是?寫作中最難的部分。她試著用很多很容易得到的形容詞來形容他的聲音,什么清冽,溫潤,悅耳……都不夠準確。 直到歡送高三學(xué)子那次匯演——那時候?qū)W校文藝部已懂得用采用較高級的表演方式來提高學(xué)生的審美,而不是?籍此取悅學(xué)校領(lǐng)導(dǎo)——是?各種樂器演奏會。夜色降臨,陳縱趁班主?任不注意,偷偷端了小板凳,摸索到子夜班級,坐到他旁邊和他一起吐槽。 郎朗鋼琴班的外國老師合奏彈得極好,當然?這也是?在十幾歲高中學(xué)員平鋪直敘毫無?感情的琴音下襯托出來的“好”。陳縱理所當然?地認為,“有了一定愛情感悟,《致愛麗絲》也能讓聽眾共鳴;將彈奏當做高中功課去完成,《愛的協(xié)奏曲》也能像肥皂劇一樣使人面無?表情。” 子夜沒有講話。 有了這一層想?象,陳縱對于接下來的少兒班表演更不抱希望。但離奇的是?,一個接一個穿著西裝的糯米團子坐上高高琴凳,巴赫和肖邦卻似然?而然?似溪水似泉涌似驚濤駭浪似奔流一般自鋼琴鍵下,自肥圓小手間流瀉而出。琴聲全無?技巧,全是?天分。你甚至說不上幾十年?閱歷和這天資相?較,哪一種琴聲更高級。原來天分竟是?如此殘酷而直白的觀感。就?好比有人活了二十幾年?,對紅樓的注解是?“渣男賤女爛褲|襠”,而有人小小年?紀年?紀,便可以輕而易舉引導(dǎo)他人,“你看這世上許多人,像不像圍城?!?/br> 原來天才被上天授予的禮物,是?與生俱來的超凡絕倫的感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