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梨滿不舍的瞧了二王子一眼,心說好好一張臉,可惜長了嘴,真遺憾!一跺腳,拎起籠子,跟主子走了。 作者有話說: 第57章 過程全錯 “榮二, 你老實說,那日在太白樓你都和那二王子說了什么,叫人家王子逢人便說與你一見如故!” 聞錚是個愛熱鬧的, 見外頭對此傳的有鼻子有眼,好奇極了,圍著舒朗打聽情況, “早知道有這種熱鬧,我當日說什么都得親眼去瞧上一瞧!” 舒朗奮筆疾書, 還能一心二用回答他的問題: “說什么?他道歉,我接受,完事兒走人唄。若不然人家堂堂一王子, 還能跟我學怎么當紈绔, 亦或者如何埋頭讀書?除了這兩樣,你瞧我還有甚拿得出手值得他與我一見如故的?” 總不能是二王子就喜歡別人對他愛搭不理的態(tài)度吧? 舒朗是真服了那位的精力, 坊間傳言二王子是個醉情山水, 不戀權(quán)勢, 朋友遍天下,性情曠達, 好美人美酒的閑王。 他進京后的表現(xiàn)確實與傳聞中一般無二, 前日與士子偶遇, 北郊游湖, 昨日與友人相邀登山拜佛,今日興之所至在太白樓暢飲,真真是一日都不得清閑,叫京中跟著熱鬧了許多。 聞錚撓著下巴若有所思:“真這么簡單?說的我也想去試試了?!?/br> 舒朗不解:“試什么?” “試試碰瓷, 讓他給我道歉, 然后我們一見如故??!那可是大美人哎, 誰不想和大美人把酒同游,鼓樂相合,抵足而眠?” 這倒也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何況美成二王子那個程度,即便沒有非分之想,近距離欣賞一番也是一飽眼福的美事。有時候不得不承認,跟美人說話,即便再無趣的話題,也能品出幾分不同來。 舒朗聳肩,整理好書稿,起身拍拍聞錚胳膊,真心實意道: “你最好祈禱那位二王子腦子不好使,看不出你設(shè)的套?!?/br> 那還是算了吧,聞錚可不覺得二王子是個蠢貨。他什么都沒打聽出來,遺憾而去。 在門外似是遇到了從外面回來的十三皇子,舒朗隱約聽見幾句兩人的交談聲,聲音不久便小下去。 很快十三皇子抱著又一摞“話本子”推門而入,直接將話本子往床內(nèi)側(cè)一堆,了無生趣的倒床上翻了個滾兒,悲呼一聲: “為什么有的王子可以成日游山玩水瀟灑快活,而有的皇子沒日沒夜看不完的話本子,看完了還要寫讀書心得?” 舒朗將他不慎掉在地上的一本“話本子”撿起來,鄭重遞到他手里,十分不走心的安慰: “這約莫就是同人不同命罷,我們都要學會看開?!?/br> 見十三皇子蔫頭耷腦的,舒朗還催他: “快寫吧,沒記錯的話,晚上宮里要為來使設(shè)宴,你得在場,所以最好趕在進宮前把今兒的功課寫完。” 十三皇子一聽這個就來氣,扔掉手里的“話本子”,捏住舒朗兩頰質(zhì)問: “你給本殿下老實交代,你和那二王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怎的到處跟人說與你一見如故?我可告訴你,那家伙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成日穿的跟花孔雀似的,流連花叢,被人眾星拱月似的捧慣了,見著一兩個對他不上趕著的,就稀罕的跟什么似的,極力想引起你的主意。最會玩弄人心不過,你可別被他給騙了!” 舒朗將臉從對方的大力金剛掌下?lián)尵瘸鰜?,擦掉控制不住往外流的口水,無奈道: “他能騙我什么?我成日待在國子學忙著升班考試,若不是你們不停在我跟前念叨二王子又做了什么,又說了什么,我壓根兒不知道他在干嘛。我們之間連見第二面的機會都沒有,等將來他回了烈火國,誰還記得他是誰?。俊?/br> 十三皇子十分會抓重點,立即叉腰指責道: “好啊榮二,你竟還想與他見第二面!我說了這么多你都沒聽進去是不是?我說他不是個好東西,花花腸子多著呢,沒看他把京城那群士子提溜的團團轉(zhuǎn),整日圍在他屁股后頭打轉(zhuǎn)?” 舒朗不得不為那些可憐的士子解釋一句: “二王子作為使臣,鴻臚寺安排人陪他游玩也是應(yīng)有之意,士子們是領(lǐng)了差事陪玩的?!?/br> 舒朗不解釋還好,解釋后十三皇子更生氣了!以前榮二對他多好啊,他說太陽是方的,榮二也能昧著良心點頭同意。如今哪兒冒出來這么一花孔雀,叫外頭人都曉得他與榮二一見如故了。 那群沒眼力見兒的士子為了討好那花孔雀,竟然還敢為這段根本就不存在的友誼寫詩贊頌,那詩方才在院外聞錚都拿給他看了,呸!rou麻至極! 舒朗見十三皇子氣的團團轉(zhuǎn),懷疑他心里正憋什么壞呢,先發(fā)制人道: “要不是你偏要送我畫眉,還偏要我把畫眉當親兒子伺候,隨身攜帶,能發(fā)生那天那事兒嗎?說到底,這一切都怪你,你怎么不反省己身呢?” 十三皇子被噎的無話可說,捏著拳頭硬邦邦道: “那你保證,你再也不見那花孔雀第二面!” 舒朗完全沒意識到十三皇子眼下的憤怒,全部來自于唯一的好朋友被人搶走的不甘心。此時只要他和十三皇子站在同一陣營,說幾句二王子的壞話,便能叫他們這段堅固的友誼更加牢不可破。 可舒朗沒有,他只覺得十三皇子今日格外胡攪蠻纏,心里琢磨著估計是近日太子給布置的功課太多了,讓十三心浮氣躁?;仡^有機會見著太子殿下,得跟殿下提一句,免得長此以往叫十三移了性情。畢竟是好朋友,還是得注意他的身心健康。 他不說話,十三全當他默認了,略帶不滿的去寫功課。 然后,在傍晚的東宮,見著一身錦衣華服的舒朗時,十三整個人都悲憤了。他站在太子身后,咬牙切齒對舒朗做口型“敢騙本殿下,你死定了”! 舒朗規(guī)規(guī)矩矩跟在大哥身后,朝太子行完禮,無視了十三猙獰的面目,和太子敘話。 太子道:“孤聽十三說,你近段時日很是上進,夫子們對你贊揚不已,這很好?!?/br> 說著拍拍十三肩膀,眼里有看透一切的了然,溫聲道: “十三打從午后回宮便悶悶不樂,想來是你們鬧了別扭。知己相交,貴在真誠,有什么不妨當面說開,勿要叫誤會一再加深?!?/br> 舒朗想說他和十三皇子之間根本就沒誤會啊,十三不開心都是您老人家給布置的功課太多所致,只要您稍微松松手,十三能高興的上天。 正欲開口為十三委婉的求求情,便被十三半拖半拽,雙腳離地,提溜著去了偏殿。 “太子哥哥說的是,我這就和二郎好好說清楚!” 遠遠地舒朗還能聽見太子爽朗的笑聲: “舒堂,你瞧這些年輕孩子,跟咱們小時候一模一樣!” 舒朗:“……” 舒朗只能用寬大的袖子蒙住臉,不叫人知曉如此丟臉的是誰。 十三皇子進了偏殿,將殿門一閉,不可置信的問舒朗: “你都跟我保證過了,怎么還上趕著跟你兄長進宮?還說你不想見那個花孔雀?我看你也被花孔雀那張臉給迷惑了!” 舒朗眼見著他一身華服被扯的亂七八糟,沒忍住直接翻個白眼兒: “陛下叫人傳話,特意囑咐我參加宮宴,你有意見跟陛下說去,擱我這兒胡攪蠻纏算怎么回事?” 舒朗是真不想?yún)⑴c這種政治意義極為濃重的宮宴,繁瑣又累人??杀菹麻_口了,他也沒拒絕的理由。彎腰整理了幾下,越整越亂,煩躁的踹了十三皇子小腿一腳: “還不放宮人進來幫忙!” 十三皇子發(fā)現(xiàn)怪錯對象了,心虛的移開視線,很快又硬氣起來,梗著脖子道: “那花孔雀別的本事沒有,招蜂引蝶是一把好手,待會兒晚宴你就跟著本殿下,不許和他單獨見面!” “行行行。” 這啰嗦勁兒,舒朗都快要懷疑十三對二王子別有用心,才可勁兒隔開他這個在中間礙事的存在了。否則他實在找不出十三如此在意此事的理由。 兩人過程全錯,但總算結(jié)果一致。 今夜這般接風洗塵的宮宴,為了活絡(luò)氣氛,是允許大臣帶家眷出席的,宴上只說些無關(guān)緊要之事,歌舞升平,鼓樂吹笙,互相追捧,展現(xiàn)雙方的友好就夠了,至于正兒八經(jīng)的國事,會通過大朝會進行商議。 因而舒朗在宴上瞧見精神奕奕的聞錚與章明孝二人,也不覺奇怪。 聞錚一見著舒朗,雙眼就似冒出星星一般,激動道: “二郎,待會兒你為我引薦二王子可好?我想叫明孝為我畫一副他的畫像珍藏” 舒朗了然,這就跟后世許多人即便不追星,可瞧見好看的明星海報,也想帶回去多看幾眼一個道理。 舒朗心說,他跟二王子的關(guān)系真沒聞錚想的那般要好,引薦或許沒問題,可讓二王子主動配合明孝作畫,怕是萬萬不行的。 話沒出口,十三皇子先不樂意了,將舒朗擋在身后,語氣不善對聞錚道: “不都是兩只胳膊兩條腿兒,有甚可稀罕的?至于你費如此大勁兒嗎?” 聞錚也不樂意了,爭辯道: “殿下,您前些日子可不是這么說的!您當時可是說了,您親眼所見,二王子美的明艷又張揚,性子灑脫,行事肆意,是和五殿下完全不同的,不可多得的美!您自個兒欣賞過了,就不許旁人跟著飽飽眼福?。俊?/br> 十三皇子一哽,心說那是以前,打從對方想和他搶唯一的好友時,他便看對方哪哪兒都丑陋不堪了! 舒朗和章明孝湊一塊兒,小聲詢問: “這兩人鬧的哪出?我怎的瞧不明白?” 章明孝似有若無輕笑一聲,邀舒朗落座,淺酌慢飲,這才低聲道: “無妨,且叫他們鬧去,待使團離京便不藥而愈了。” 此時場上,使臣正與尚書右丞你來我往的互相恭維,大人物們說話行事總有各種目的要達成,舒朗幾人湊在一起也不算逾矩,聞錚還氣呼呼不愿與十三皇子講話,跟舒朗抱怨十三的善變。 場下歌舞正妙,舒朗有一搭沒一搭應(yīng)著。 原以為今夜定會在皆大歡喜的氣氛中結(jié)束,誰知在一曲霓裳羽衣后,身穿一身華麗朝服的二王子出動出列,向陛下表示,他想求娶一位景朝公主。 他道:“風自來仰慕景朝風土人情,近日切身體會后,更加確定了想長居此地深入鉆研的想法,若能得一佳人相伴,伉儷攜手,想來也是一樁佳話。” 一石激起千層浪。 為表誠意,他主動提出:“風愿與公主在婚后于京中生活兩年,免去公主遠離故土之思?!?/br> 這倒是很符合他曠達灑脫的性子,丁點兒不在乎被人說上門女婿或是質(zhì)子,肆意的很。 可無論如何,都掩蓋不了一個事實。 大殿內(nèi)先是寂靜無聲,隨后像是一滴水進了油鍋,各種聲音從角落冒出,讓舒朗一度懷疑進了菜市場,嘈雜無序。 舒朗仔細觀察二王子的神色,他將一包炸藥扔進人群后,自個兒跟沒事人似的回座位小酌,感受到舒朗的目光,遙遙舉起酒杯笑瞇了眼。 使團里有幾位臉色難看,有幾位不動如山,到了朝臣這里,幾乎是清一色的反對。 原因也很簡單,之前就說過,今上膝下的公主們,不是已經(jīng)成親的,就是訂了婚事等著成親的,能與二王子年齡相配的,細細數(shù)下來,就只剩一個五公主。 可五公主能隨便嫁到他國去嗎? 陛下腦殼兒出毛病了也做不出這種事。 十三皇子眼神不善的盯著對面那花孔雀,轉(zhuǎn)頭對上舒朗若有所思的神色,輕哼一聲道: “別想了,那花孔雀的算盤不會成真的,父皇對兒子們確實不咋的,但對女兒那是真疼愛,七八歲的年紀便為她們早早選好人家,把人家好兒郎放在他眼皮子底下養(yǎng),觀察個幾年,待公主到了成婚的年紀擇優(yōu)婚配。 就花孔雀那樣兒的想做父皇女婿?做夢比較快!” 舒朗將目光從遠處收回,心說十三可是丁點兒不放過能踩二王子的任何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