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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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菜放到廚房之后,池嶼閑合上傘又回房間睡覺了。他像是睡不醒似的,眼皮總是半耷拉著,渾身散發(fā)著一種陰郁感,讓人不敢接近。 院子里只有他一個人,因此格外得安靜,只有樹枝上傳來的鳥雀啁啾聲,偶爾會響起一陣簌簌的風聲。 他很快就睡了過去,最后是被鄰居的飯香給驚醒的。 一股發(fā)酵之后的淡淡臭味隨著炊煙往他這邊飄,池嶼閑聳了聳鼻尖,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他坐起身,望著半支開的窗戶發(fā)呆,不知道在想著什么。一雙深色的瞳孔總是對不上焦,仿佛失去了靈魂似的。 “臭鱖魚的味道?!?/br> 他后知后覺地低聲呢喃,隨后便起身往廚房去。 對于只會煮面和白粥的他來說,這種徽州名菜他是一點兒都不會,只能聞著味道慢悠悠地喝著粥。 或許是因為睡得時間太長,池嶼閑飯量也變得小了,沒吃幾口就有了飽腹感。 沉默地收拾好廚房之后,他走到房間里拿起了從未用過的刀。 這把刀是他剛來的時候在鐵匠鋪子哪兒買的,做工算不上精致,只能說勉強能用。 刀型如弦月,抽出時與刀鞘摩擦發(fā)出鏘然一聲。 本來買這把刀是為了防身用,倒是沒想到現(xiàn)在能派上用場。 池嶼閑合上刀,攏了攏身上的黑衣,在昏暗燭光的照耀下看上去還真像是一個玄幻莫測的刀客。 那些人總是沒完沒了,他決定趁著今日將那群人一并解決了。 若是之前,池嶼閑還不敢做出這種決定,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復制了五六種功法,雖說算不上高手,但對付那些土匪還是綽綽有余的。 下定決心之后,他一手撐傘一手握刀,身著墨色衣衫走近了無邊夜色之中。 走出村落幾里之后就能望見一個不算高。聳的山頭,此刻山頭燃起了點點燭光,像是將黑夜給燙出了一個個洞。 自從土匪頭子關押進官府之后,剩下的那些土匪就不成氣候了。 或許是因為池嶼閑看上去不像是會武功的人,他們才會派人來報仇。 只不過他想不明白,至今已經(jīng)有五六個人從他這里鎩羽而歸了,對方為什么還是堅持來找他報仇? 想不明白,黑衣青年站在山腳下抬頭往上望,指腹摩挲著刀把。 * “要我說,還不如讓石哥做大當家,咱們總不能一直這么下去?!?/br> 守在寨口的人埋怨道:“而且咱們派出去的人都沒能殺了那個人,干嘛不一起上?” “你多什么嘴?二哥自有對策?!?/br> 另一個漢子回答道,剛想繼續(xù)說著什么,余光中便瞥見了一個模糊的身影。 “誰?!” 他一哆嗦,連忙打起精神往遠處望去。 剛才還在不忿的人一聽他的話,也立刻握緊了手上的長槍。 只見一道挺拔修長的身影緩緩從夜色中走出,大半夜的,那人卻打著一把白底紅梅的傘,莫名有些陰森。 兩個人見狀渾身一抖,他娘的,難不成是見鬼了? “誰?” 池嶼閑微微抬起傘面,露出一張略顯陰郁蒼白的臉,眸似寒星,眉目俊朗。 他緩緩地合上傘,動作慢悠悠的。 站在他幾步開外的兩個面面相覷,隨后一個提刀沖了過去,一個連忙往里跑著去通風報信。 池嶼閑拔出彎月似的刀,稍稍瞥了一眼迎面而來的漢子。 對方的招式只是三腳貓,只不過力氣很大,長刀沖來隱隱有破空聲。 他眉目微斂,手握刀把反手一劈。 當年胡一刀憑借此刀法橫掃遼東,氣勢磅礴如山傾,對上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土匪,獲勝不過是眨眼間。 池嶼閑動作很快,和他厭倦的表情形成了極大得反差。 他一邊沉默地打倒大漢,一邊在心里罵著。 要不是他們死纏爛打,他這些天也不至于沒幾個好覺睡。 這么一想,池嶼閑心情更差了,也不等山寨里的救兵趕來,就這么獨自提到拎傘走了進去。 說是山寨,其實里面的人并不多,除去被關押在牢里的人之外,這里也就剩下十余人。 山寨每隔十幾步就點了一叢火,將大半個山頭都給照得通明。 池嶼閑摸了摸拎傘的手腕,下意識地想要扯著什么東西,但手一摸卻是肌膚的光滑。 他愣了一下,壓著眉眼間的戾氣。 “姓池的!你這是什么意思?!” 石河山拎著一對大錘,身后站著十幾人,氣勢洶洶,看到孤身一人的池嶼閑之后立刻吵嚷了起來。 “既然你來送死,就別怪爺爺不手下留情了!” 在外人面前,池閑嶼并不想獨自待著時那么喪氣滿滿,反倒是一副冷靜的模樣。 他還沒和石山河交過手,只不過對方武功在土匪頭子之下,因此他甚至不用復制粘貼對方的武功,單憑復制粘貼的土匪頭的武功就可以打敗對方。 池嶼閑身姿輕盈,哪怕之前從未習武,但在金手指的幫助下,使起那些功法來簡直如同飲水般。 他用彎刀,卻使劍法,乍一看有些不倫不類,但和他對戰(zhàn)的石山河卻是瞳孔微縮。 這個人身上根本沒有內(nèi)力! 一個沒有內(nèi)力的人竟然武功在他之上!對方一個多月前分明是個普通人,怎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