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白月光哪有不瘋的 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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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池……尊君……姜真腦海中紛亂的思緒匯聚,停留在她隨手改的話本子上,突然閃現(xiàn)出一個荒謬的想法。 雖然現(xiàn)在她過得不痛快,但也有辦法讓大家一起難堪,是不是? 她退后一步,唇邊帶著悲憫譏諷的微笑。 那雙眼睛好像在看著封離,又好像誰都沒有看,只是悲嘆。 封離不自覺地向前走了一步,心里爆發(fā)出熟悉的不安。 姜真不急不慢地轉(zhuǎn)身,直直跪在地上,原本就被垚英梳得松散的黑發(fā),嘩然散開,青絲披散在臉龐,擋住了發(fā)絲下的所有神情。 她跪在那個人身邊邊,看見那人月白色衣擺上瀲滟層綺,貴不可言。 垂下的那只手骨rou停勻,指尖修長,骨節(jié)凌厲,戴著一枚很細(xì)的白玉戒指,質(zhì)感冰冷。 姜真身體傾向前方,伸出雙手,想要抓住那個人的指尖,卻在手心真的觸碰到那冰涼的戒面時心口一顫。 ——怎么會? 她已經(jīng)做好了被躲開的準(zhǔn)備,畢竟那可是尊君。 瑤池之主,天命化身,甚至整個仙界都不敢直呼的那位大人,怎么可能連她一個凡人女子的手都躲不開呢? 她原本是想在尊君甩開她的手之后,卑微可憐地拉住尊君的衣擺,裝出一副悔不當(dāng)初的模樣。 但現(xiàn)在真讓她抓到了尊君的手,也只能隨機(jī)應(yīng)變了。 姜真輕顰,也不抬頭,兩只手緊緊攥著那人的指尖,冰冷的手指交錯在一起,引導(dǎo)著撫上自己的臉龐。 指間從臉龐滑落的冰冷觸感,讓她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 尊君的手?jǐn)n著她的臉,比她臉還大一些,像是將她的臉捧在了手里。 光滑得如同綢緞一般的黑發(fā),柔軟地傾在手心,姜真垂下視線,頓了頓,在一片驚人的死寂中溫順開口。 “尊君遠(yuǎn)見明察,為我提點,是我當(dāng)年愚鈍,將尊君好意錯付,這些年來,日日回想?!?/br> 她眼睫毛濕漉漉的,像是停留著一只被雨水打濕、短暫停留的蝴蝶,蒼白的臉頰上暈染著淡淡的紅色。 “如今只乞求尊君讓我留在身邊侍奉,哪怕是一個掃灑侍女,我也愿意。” “其實我傾慕您……很久了。” 姜真醞釀完情緒,終于匯聚眼神,毫無準(zhǔn)備地抬起頭,舉目就對上另一雙淺淡的眼睛。 她所有的表情,一下子凝結(jié)在了臉上。 第12章 尊君 姜真忽然記起了她剛?cè)胂山鐣r,與尊君的唯一一次交集。 那時她被封離的軟話哄得鬼迷心竅,陪他來了仙界,周圍神仙雖然不大友善,但有封離在,其他人和她也起不了什么沖突。 直到那天,她突然被一個陌生的仙人告知,封離之上還有一位尊君。 前來告知她的仙人高高在上,倨傲地為她解釋尊君的來歷,好讓她這愚魯?shù)姆踩烁械胶ε隆?/br> 瑤池為天道本源,這是仙界共識。 無論仙或神,都有自己的根腳,或是修煉飛升,或是精怪化神。 尊君是掌管瑤池的主人,誰也不知道祂的來歷,也許和天道一樣久遠(yuǎn),甚至有傳聞——祂已經(jīng)和天道合一。 封離為天道所誕,系天生帝君,那通俗解釋起來,和尊君不就是母子關(guān)系嗎? 姜真理所當(dāng)然地覺得是母子關(guān)系,都要怪凡間的話本子。 ——凡間的話本子里不都說西王母居于瑤池。封離是帝君,封離的母親是王母娘娘,這不正好對上了,姜真下意識地分門別類,沒有半點懷疑。 傲慢的仙人講完這些,才終于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尊君要與她談?wù)劇?/br> 姜真情不自禁地對比了一下封離兩個娘的區(qū)別。 封夫人是封離在凡間的母親,封家的主母,當(dāng)然——也不喜歡她。 封家還沒落魄時,封夫人看不上她這個不受寵的公主,更喜歡萬千寵愛集于一身的唐姝; 封家落魄了,封夫人就更恨她了,因為是她名義上的爹抄了封家滿門。 無論如何都是錯。一個婆婆似乎很難對兒子偏愛的那個女人生出好感,因此姜真覺得,尊君不待見她也是可以料到的。 果然。 尊君派人把她帶到了瑤池之外,卻遲遲沒有見她。 帶她來的仙人進(jìn)去稟報半天,回來只丟給她一只紙兔子,便不再搭理她了。 姜真來仙界之后,許久不曾見過紙。 神仙們都用玉碟神識交流記錄,除了個人愛好,沒人會用筆墨紙硯這么麻煩的東西,她想寫點什么,還得特地去尋紙。 可她手里這只兔子,就是由一張白色的紙折成,兔子被折的圓潤可愛,兩只耳朵豎立在頭頂,鼻子是一個小小的三角形,粉色的,活靈活現(xiàn),也不像墨染的,可能是什么神通。 姜真認(rèn)真端詳著這只兔子,試圖從它身上看出這位尊君想表達(dá)的含義,但這么可愛的兔子,怎么看都不像敲打她的意思。 正當(dāng)她凝眉沉思的時候,那只兔子的嘴動了動,發(fā)出了僵硬死板,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 “姜真,莫逆天命。你與封離無未來之可能,強(qiáng)留仙界,徒增痛苦。” 兔子的紙瓣嘴張合著說出這句話后,眨眼間又變成了不會說話的可愛折紙,卻讓姜真前一秒還柔軟的眉眼逐漸淡下來。 即便心里早有準(zhǔn)備,這一番先禮后兵還是讓她有些黯然。 冷嘲熱諷、指責(zé)打壓是她早已習(xí)慣的事,姜真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只是將那紙兔子收好放進(jìn)了梳妝匣里,免得丟失落人口舌。 令人意料的是,仿佛真的只是單純的告知,僅此一次,尊君在敲打過她這次后,直到現(xiàn)在也沒有再找過她,更沒有想象中的麻煩。 ……但她還是對尊君一點好感也沒有。 臉上冰冷的玉戒刺醒了她的迷惘,清楚地提醒她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 姜真眼前這個美到極致的仙人,容貌幾乎到了一種懾人的地步,眉眼不抬,任由她拉著祂的手,單單只是這樣站著,就將世間一切壓下三分。 光是看著祂的眼睛出神了片刻,姜真的背后就已經(jīng)被冷汗浸濕,神智開始混亂,甚至灼燒疼痛起來。 這并不是夸張的感受,而是實實在在的,來自力量的恐怖威壓。 那雙淺淡的灰色瞳孔里,仿佛藏著永無止境的混沌深淵,叫人無法看清。 那人垂下的幾縷發(fā)絲,掠過她臉頰,姜真手指顫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收緊,反應(yīng)過來想要松手,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已經(jīng)動不了了。 她整個人像是被什么東西定住一般動彈不得,花瓣穿過寂寥的風(fēng),落在姜真膝蓋上,兩人之間只剩下一片長久的寂靜。 在凝滯到令人窒息的氛圍中,尊君動了動手指,目光從她的眼睛撫過臉龐的輪廓,再到她握著與祂相疊的那只手。 “你傾慕我?” 尊君緩緩開口,聲音意外地矜貴低柔,冷靜自持,沒有任何憤怒和嘲弄的情緒。 祂的聲音落在姜真耳朵里,不亞于一道驚雷—— 這不是她跳下瑤池時,隱隱約約聽到的那個聲音嗎?因為太過好聽,她還以為是幻覺。 不對……這明明是男子的聲音,姜真愕然,怎么是男子的聲音? 男的??? 她駭然睜大眼,瞳孔緊縮,尊君太美了,美到她根本沒去思考過他的性別,可這人說話的聲音明明就是男子…… 若是男子,她剛剛都說了些什么?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和尊君告白,本意是想將這倆人都惡心一遍,順便把局面打亂,看看能不能找個機(jī)會溜走。 這下真的全亂套了。 尊君抬手,指尖落在她眉間,若有若無的涼氣灌進(jìn)她腦門,姜真思緒一輕,霎時清醒,身體也能動了。 姜真立即站起來,因為僵硬太久,腿腳幾乎沒有知覺,踉蹌幾下沒撐住,又撲通一聲跪在了他身邊。 這下她實在受不住狼狽,徹底埋著頭不想抬起來了。 “既然如此?!弊鹁鸾掭p垂:“與我回瑤臺?!?/br> 尊君話音剛落,剎那間,周遭陷入一片死寂,各神仙面面相覷,皆是一副驚恐的神情,誰也不敢說話。 姜真也驚詫了一瞬,這完全是她意料之外的事——尊君出現(xiàn)之后,幾乎全是意外。 但她沒有絲毫猶豫,馬上點了點頭。 今天出了這樣的事,她被封離關(guān)回天命閣,囚禁肯定會比往日任何一次都要恐怖,說不定言拙也會被調(diào)回來,她一個凡人,在封離刻意的監(jiān)視下,沒有什么方法能逃出去。 錯過眼前這個機(jī)會,就再也沒有了。 封離率先打破寂靜,臉色陰郁著大步走向她,冷聲道:“姜真,夠了,回去?!?/br> 姜真腿還麻著,猶豫了一下,低下頭側(cè)過臉,借尊君擋住了自己半張臉。 她輕言細(xì)語地開口,卻像是給封離的怒氣火上澆油:“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后不敢再糾纏帝君,讓我在尊君身邊思過吧。” 尊君輕笑一聲,未曾言語。 封離壓抑著自己的怒氣,劍眉挑起,暗金色的瞳孔豎成一道細(xì)窄的裂痕,身邊的氣息強(qiáng)橫得讓人毛骨悚然,一邊的神仙不寒而栗,已經(jīng)紛紛退去。 姜真盯著那雙熟悉的冰冷瞳孔,沒有閃避。 太多次了,他們之間有過太多次這樣的爭執(zhí),只要她有一點離開的想法,封離軟禁她的手段就會變本加厲,直到她再也不可能離開這里。 可封離好像已經(jīng)忘了,禁錮她的從來不是牢籠。 姜真頓了頓,抬頭對他露出一個笑容。 “我們真的回不去了,帝君?!?/br> 封離心跳停了一瞬。 姜真從未對他露出過這樣的神情。 他還未弄清那個笑意里所包含的意思,心頭已經(jīng)被一種巨大的、將要失去什么東西的恐慌所籠罩。 封離面色冷然,卻幾乎急迫地想要抓住她的手腕,一向克制冷淡的態(tài)度一點點裂開:“姜真,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別鬧了?!?/br> 在人間時他未能完全渡劫就匆匆回了仙界,實力大損,但鳳凰一族活不了多久了,等吸收鳳凰一族的天命,他很快就能和唐姝結(jié)束婚契,也能徹底恢復(fù)實力,不必一直受制于尊君,到時候她想要天后的位置也好,回人間玩也罷,他給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