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月光哪有不瘋的 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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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要再等等就好。 她已經(jīng)等了那么多年,為什么如今卻只想逃走。 封離臉上面無表情,心底卻慢慢滲進冷意。 一直以來,無論姜真嘴上怎么說想離開,他都覺得只是鬧脾氣而已,人間有什么好,短短數(shù)年,一抔黃土了無痕跡,總有一天她會知道仙界的好處,知道這世上只有他能給她最好的一切。 姜真愛他,曾經(jīng)那么愛他。 她是他年少愛慕的人,日思夜想娶進門的妻子。 ……她怎么會離開他。 姜真低著頭往后躲了躲,見封離真的要扯她,怯怯地試探著抓住了尊君垂在身旁的手,試圖讓尊君幫她擋著。 尊君的手……好涼。 突如其來的想法閃過姜真的腦海,下一瞬,她眼睜睜地看著封離的手停在離她手腕只有寸厘的地方,再也不能前進一步。 封離的臉上極端冷靜,幾乎看不出用力的模樣,眼睛里、耳朵里卻開始不斷滲出暗紅色的鮮血,他被擋在無形之外的手弓起,指尖震顫,手背暴突起的青筋,仿佛下一刻就要斷裂。 他和她明明只有寸尺距離,卻無論如何也碰不到她。 姜真呆呆地看著封離的手停在她面前。 周圍的一切都仿佛被抽走了一般,寂靜得那么嚇人。 她聽見頭頂上傳來一個溫和又不容忽視的低柔聲音,瘆得讓她天靈蓋發(fā)麻。 “封離,看看你現(xiàn)在像什么樣子?!?/br> 她身旁那個貴不可言的存在,說出的話語冷淡而平靜:“回去吧,別忘了自己的身份?!?/br> 第13章 別怕 南燕的天總是很早就落了,偌大的宮殿里,都是陰沉的顏色。 過了秋分,便一日比一日涼起來,冷氣直往骨頭縫里鉆,綿延的宮墻,幽深的長廊,仿佛一段又一段永遠也走不盡的噩夢,日夜不停地腐蝕著她。 母親又在哭了。 父皇將唐姝接到宮里賜下眾多綾羅珠寶,一時風(fēng)光無兩,卻連見都不愿意見她,這讓母親覺得恥辱。 母親很清楚父皇這輩子只愛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就是唐姝的母親,她的meimei。 而她,只不過是因為meimei不愿嫁給皇帝退而求其次的代替品。 姜真安慰過她無數(shù)遍,卻沒有任何用處,就像是在安慰麻木的紙人。 母親露出那雙執(zhí)拗的眼睛,要求她一定要在婚事上壓唐姝一頭,仿佛那是她唯一可以勝出的機會。 姜真看了看自己的手,細瘦干挑,指甲蓋泛著淡淡的白,沒什么血色。 這只手握著另一個骨瘦形銷的孩子,因為太枯瘦,看上去陰森森的。 小孩的頭發(fā)像是被燒過一樣,發(fā)尾泛著古怪的焦黃色,他抬眼,一只眼睛看上去和普通的眼睛一樣明亮有神,另一只眼居然是罕見的重瞳,盯著人時,仿佛有冰涼的蛇爬上了脊背。 姜真卻垂下眼,平和地看著這個形如惡鬼的孩子。 小孩像是許久沒開口說過話,嘴唇張合了幾次,才發(fā)出一點破碎嘶啞的聲音:“jiejie。” 姜真用手撫上他的頭發(fā),將他臉上的血污擦凈,她聲音淡淡的:“阿庭,別怕?!?/br> 巍峨的宮墻像是牢籠,矗立在每一條路的盡頭,把她和小小的弟弟關(guān)在其中,姜真聽到自己的心平靜地跳動著,一如望不見盡頭的未來。 停滯的時間偶爾會被一抹飄下來的輕柔的羽毛打破,她的記憶里也只有那幾點不一樣的顏色,比如封離。宮里的守衛(wèi)他視若無物,翻過宮墻,衣角在風(fēng)中飄揚,坐在宮墻上,一只腿支著,比平時更加神采飛揚。 銀白的月光灑了一身,封離的臉在月光下閃閃發(fā)光,姜真很難想象一個平時看起來沉穩(wěn)寡言的少年,會想起來翻她的宮墻。 他眉梢輕挑,讓姜真呆在原地,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封離眉眼有著會攻擊他人的鋒利,在月光下卻柔和極了:“為什么不來?” 他問她為什么不去詩會,他等了她好久。 姜真有許多理由,父皇冷落了母親,她卻不能留下顧影自憐的母親不管;弟弟被宮人欺凌羞辱,她必須留下來打點。但這種種的齷齪,姜真出于某種奇怪的自尊,一個字也沒有說。 她回道:“我不會作詩?!?/br> 封離笑起來,他長得好看,隨便一笑都眉目綽約,專注地看著她:“詩有什么意思?” 他只是想看她。 “不開心?” 姜真別過臉:“你從哪里看出來我不開心?” “你的眼睛好像在下雨?!?/br> 封離垂下身子,將一支黃金的步搖輕輕別在她頭發(fā)上,隨后撥了撥她的碎發(fā):“他們待你不好,別難過?!?/br> 姜真眨了眨眼睛,額間的那一絲溫暖居然有些刺痛她。 “殿下?!彼J真專注,看著她清亮的眼眸,一字一句:“我一定會帶你離開的。” 后來,他真的帶她離開了深宮……也把她關(guān)進了更華美的籠子。 姜真驟然驚醒,無瑕的美玉闖進她眼里,手觸及身下冰涼的玉璧,冷得她打了一個顫。 似乎自從天道附在她身上起,她就開始頻繁地回想起以前的事,她不喜歡緬懷過去。 過去往往悔恨交加,而她不想否定過去的自己。 還沒等她琢磨,天道的聲音從她手上躥出來:“姜!真!你個大傻子!你都做了什么啊!” 聽到它激動的聲音,姜真還懸在空中的最后一縷神緒終于回歸了現(xiàn)實,又生出些失望的感覺。 它怎么還在?她還以為尊君會發(fā)現(xiàn)附在她身上的天道,順手把天道帶走,解決這個大麻煩。 看它這中氣十足的樣子,尊君應(yīng)當還沒發(fā)現(xiàn)它。 天道察覺了她的想法,說話的聲音微微顫抖:“你居然是故意的,你想讓持清把我?guī)ё?!枉我對你一番掏心掏肺?!?/br> “多謝你的掏心掏肺,我不能幫你,讓尊君幫你不是更好。” 姜真隨口應(yīng)付,從床上盤起腿,打量著四周,身下是一張白玉雕鑿的床,沒有任何鏤刻,渾然一體。 周圍空蕩蕩的,看不見盡頭,像一個小天地。 她身上蓋著一張很薄的被子,姜真用手掂了掂,發(fā)現(xiàn)是鮫人紗。 入眼都是冰冷的白色,沒有任何裝飾,并不是仙界的風(fēng)格,姜真松了一口氣,不在天命閣就好。 看見封離那樣的神情,姜真頓感不妙,當即就閉眼假裝自己暈了過去。 但不知道為什么,她本來只是裝暈,閉上眼的那一瞬,居然真的眼前一黑昏死過去了。 天道忍不住開口:“因為你看了我的天機,心神損耗太大了。本來醒得這么快就已經(jīng)很稀奇了,若是再不昏,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真的凡人了?!?/br> “什么叫我看了你的天機?!苯嬲f道:“是你非讓我看的?!?/br> “我讓你看你就偷著樂吧!”天道暴躁:“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都要把我嚇死了,你要是真的想找死,還不如自盡!” “反正都是死,如果我被尊君殺了,豈不是正合你意?!苯婧闷娴?。 “跟你說不清楚,??!” 天道的聲音越來越輕,像是害怕什么似的,逐漸小到只有姜真將手腕舉起來側(cè)耳聽才能聽見。 它急切地叨叨:“姜真,你千萬不能讓持清把我拿走,我附在你身上,借用了一部分你的神魂,才能像這樣和你說話,如果我被他從你身上剝離,你也沒命了!” 姜真的表情慢慢僵硬。 而天道說話的聲音也突然打住,姜真溘然抬頭,不知何時,尊君已經(jīng)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在了她面前。 姜真毛骨悚然,無意識地向床里瑟縮了一點。 她也說不上來什么感覺,尊君的氣息根本沒有封離那樣鋒利逼人,那張臉在安靜明亮的空間里,輪廓更加清晰,連唇角的弧度都極為漂亮。 但她一和尊君對上眼神,就像是有一陣刺骨的涼意灌進身體,胸口窒悶,無法動彈,他的眼神,他的氣息,猶如實體般一絲一絲地侵入她的魂魄。 尊君凝視著她:“你醒了?!?/br> 他的聲音如同泉水,悠然回響,溫柔地傳到她耳朵里,姜真的身體又情不自禁地放松了下來。 她遲疑片刻,小心翼翼地跪在床上:“尊君?!?/br> 她低著頭,一副謹小慎微的模樣,眼觀鼻鼻觀心地等待他發(fā)落,卻見尊君的手動了動,懸在她手背之上,輕聲開口:“讓我看看你的手?!?/br> 姜真一僵,原來尊君已經(jīng)看出她身體有異,想必當時愿意從瑤池把她帶走,也是為了她身體里的天道。 不行——不管天道說的是不是真的,她現(xiàn)在都不能讓尊君把天道從她身體里拿走,萬一真把她弄死了怎么辦? 她一個凡人,實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值得尊君留她一命,而不是直接把天道拿走的理由,如果被尊君發(fā)現(xiàn)天道在她身上,他會聽她解釋來龍去脈嗎? 姜真不敢賭這個萬一。 姜真想要縮手,可是剛抬起來就被尊君的手抓住,他的手太冷了,像是沒有生命的玉石,不輕不重地拿捏著她的命脈。 她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抗拒,不敢再亂動,雪白細瘦的腕子被他抓著翻過來,眼看就要看到天道在她手上留下的痕跡。 姜真心一橫,死死咬在舌尖,劇痛襲來,她逼著自己眼角落下一滴眼淚,惶惶道:“好疼?!?/br> 溫?zé)岬难蹨I落在仿佛無瑕美玉的手上,尊君翻開她的手,動作停頓了一瞬。 姜真看到機會,猛地一把將手抽回來,撲進他雙臂之間,兩只手都伸到他腰后,像個小孩似的抓住他的衣服。 她脊背僵硬地埋在他身上,極力地思考著說些什么才能轉(zhuǎn)移話題。 快點說些什么……糟了,該說些什么才好,不如接著上次的話題,反正說都說了,不怕再丟臉一次。 姜真開口的聲線帶著顫音。 “尊君,我所言句句屬實,我是真的喜歡……唔!” 她還沒說完,一只冰涼修長的手直接捏住了她的下巴,兩只指頭輕輕分開她上下唇,像是剝開一朵花的花瓣,指尖撐開她的雙唇,輕而易舉地將她嘴掰開。 她嘴里含著的舌尖上的血,順著被強行掰開的唇縫流到他手上。 姜真知道凡人的血對仙界這些仙君神君來說是再污穢不過的東西,其晦氣程度就跟在人間平白無故沾上一灘淤泥差不多,于是驚恐地看著他,無聲搖頭。 這可不是她故意要玷污人家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