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白月光哪有不瘋的 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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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頭發(fā)扎得整齊又死板,其余的散落在肩膀,被陽光照耀成?金黃色,看上?去柔軟又蓬松。 封離那時候就在想,她似乎很適合戴花。 他柔軟地回憶著她的模樣,為她編織花環(huán)的時候,從未想過如今他們滿目瘡痍的模樣。 他微微闔上?雙眼,看見劍芒在發(fā)空中劃出一道圈,又旋即收回她手中,她兀立在他面前,眼睫垂下一道漂亮的弧度。 他失神的瞳孔里,只能看得見她的倒影,閃耀著纏綿的光亮。 永遠(yuǎn)不會回頭的她。 永遠(yuǎn)不會后悔的她。 ——永遠(yuǎn)不屬于?他的她。 終究還是像振翅的鳥雀一般,輕而易舉地掙脫出了他的手腕。 第89章 九州 姜真跌坐在封離面前, 如同木塑一般,再也沒?有動彈一下,只?余下一片長久的死寂。 她怔怔地抬起頭, 眼睛有種如夜雨般黯淡的沉默, 久久不語。 從封離身體里抽出?來的氣運, 和她漸漸融合,仿佛五臟六腑都被澆上熊熊烈火,熱流淌遍全身,直至指尖,感覺奇妙又揪心。 她注視著的頭頂, 緩緩曳動著奇怪的影子,逐漸匯聚成了一只巨大的眼睛, 隔著迷霧遠(yuǎn)遠(yuǎn)地注視著她, 她覺得, 眼前的一切也許是她的幻覺, 但又如此真實地蠱惑著她。 方佳伶心下感覺不妙, 姜真像是被什么人迷惑了一般, 目光逐漸渙散。 這不應(yīng)該,方佳伶不知道被分開的天地氣運重新合二為一會發(fā)生什么, 但顯然不應(yīng)該是眼前這個樣子的。 天地氣運,這樣玄妙的東西?, 聚集在一個人身上,那個人現(xiàn)在理應(yīng)是這個世界的寵兒,享盡尊榮。 他提高聲音:“姜真!” 姜真臉上露出?一些微妙的表情, 沉默著沒?有說話?。 看她有了反應(yīng), 但反應(yīng)不大?,原本化作血劍的鮫珠從中脫出?, 重新幻化為人的形態(tài),半數(shù)的血液摻雜在人形中,紅色蔓延,讓他看上去有些恐怖。 方佳伶顧不了那么多了,一把按住她肩左右使勁搖晃,聲音微高:“姜真,姜真,你?醒醒?!?/br> 姜真重新睜開眼睛,一雙眼靜靜地看著他,內(nèi)里似有灰色隱隱涌現(xiàn),聲音平靜:“做什么?” 方佳伶怔怔地看了她好一會,才說道:“你?仙骨已成了?!?/br> 褪去凡胎,徹底得到?仙格,放在其他人身上,應(yīng)該是連做夢都不敢夢的事情——更何?況,她還得到?了天地氣運,當(dāng)為仙界第一人。 姜真并沒?有這種實感,對于天地氣運的概念,也了解得不深,她抬起手,臉上的茫然逐漸褪去,只?余下疲憊的面容。 她唯一有實感的,就是她確實殺了一個人。 她望著封離半闔的,被血色漸漸覆蓋的失神?的雙眼,嘴唇緊閉,沒?有說話?。 方佳伶催她:“你?快去拿骸骨,他體內(nèi)的骸骨還是完整的,放回去,焦獄州還有救?!?/br> 他向來是嘴硬心軟的性子,嘴上雖然嘀咕她不許救那些鳳凰族的人,實際卻一直暗中留意?。 姜真取出?骸骨,遲疑了片刻,纖細(xì)的手指拂過骸骨,上面和她在諸敝州拿到?的骸骨一樣,尾部?都像是硬生生被掰斷一般,上面全是參差不齊的口子和骨裂。 方佳伶化成的水形狐疑地靠過來,模糊的液體構(gòu)成的面容,如有實質(zhì)一般打量著她:“你?在想什么呢,老是發(fā)呆?” “我在想?!苯媛曇籼撁欤骸斑@樣的骨頭從身上斷下來,會不會痛?!?/br> 方佳伶一哂:“傳說中的圣祖,還不知有沒?有神?智,你?倒考慮起祂會不會痛了。” 姜真瞥了一眼,沒?有理他。 骸骨融入地核,消失不見,充斥于焦獄州上空的罡氣很快安定下來,外頭的聲音歸于平靜。 姜真停在地洞之中,注視了封離很久很久,久到?方佳伶忍不住想要開口了,她才轉(zhuǎn)身將這片黑暗拋在腦海。 她背過身之后,身后的那具尸體就迅速燃燒起來,眨眼間,所有的愛恨、痛苦,都在此刻灰飛堙滅,消失不見。 她走出?大?門,四周皸裂的土地已經(jīng)逐漸合攏,重新煥發(fā)出?生機,發(fā)出?悅耳的沙沙聲響,草地葉脈,稚嫩地鉆出?泥土,仿佛再過一段時間,這里就能恢復(fù)成原先的青蔥模樣。 迎面走來數(shù)人,為首的是彤金。 他見到?她,臉上爆發(fā)出?一種幾乎忘卻呼吸的期盼,眼睛極亮,不敢表露出?不妥,只?能強忍著,又噗通一聲跪在她面前。 姜真嘆了一口氣,并不想受他這一拜,抬手之前,隔空扶起了他。 和他一起的,不僅有鳳凰族的族人,還有一些姜真沒?有見過的,來自其他州的士兵,姜真便知道,應(yīng)當(dāng)是九州的援軍過來了。 “多謝,您的恩情。”彤金臉上的肌rou都在微微地顫抖:“此等大?恩,我族定以?死相報?!?/br> 那倒不必了。 姜真目光落在了一個眼熟的身影身上,她多看了一眼,又轉(zhuǎn)頭將視線停在身后的方佳伶身上。 化為水形的方佳伶抱著胸,昂著頭沒?有說話?。 被她看了一眼的那個人,卻主動站出?來,對她行了一禮:“在下諸敝州方氏旁系子弟,方落星,奉家主之命,前來相助仙君。” 是,她在諸敝州暫住那晚,在方家看到?過這個人的臉,她短暫地怔愣了一下,不由說道:“你?們家家主……” 姜真還沒?想過諸敝州的人會來幫忙,畢竟方氏一族可謂是九州數(shù)族中最排外的一族,攻擊性也極強,姜庭暗中聯(lián)系九州時,也沒?有與諸敝州結(jié)盟。 她還沒?說完,方落星便已經(jīng)拱手說道:“家主與您是朋友,我們定不負(fù)所托,為九州出?力??!?/br> 方氏還有他這么性格純良,能說回道的人才,真是和方佳伶一點都不像。 姜真一臉遲疑地看著他,方佳伶無聲無息地從她身后彈出?腦袋,朝著方落星比口型。 不是朋友。 方落星看懂了,但沒?完全看懂,眼神?逐漸迷惑起來,不是朋友,那是什么?難不成還是敵人? 但家主隔著水幕虎視眈眈地盯著他,他不得不欲蓋彌彰似的補上一句:“不是朋友。” “?”姜真表情更疑惑了。 她轉(zhuǎn)過頭來,對著其他幾州的代表一一示意?,交流了一番焦獄州的情況,九州聯(lián)合的大?勢下,仙庭之軍群龍無首,很快就沒?有了什么水花。 當(dāng)初姜庭離京,不少事務(wù)都是她來處理的,她對這種情況并不陌生,九州的使者雖然性格各異,目的也并不相同,在她的調(diào)節(jié)之下,并未起什么沖突。 方佳伶跟在她身后,露出?微微的笑意?,注視著她的目光里含著些自豪的含義,仿佛在注視著自己發(fā)現(xiàn)的珍寶。 當(dāng)然,九州相助也不可能是出?于好心。 姜真給?了他們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 封離身死,魂魄自焚,仙界帝君的位置,理所當(dāng)然地落在姜真身上——她如今身上的氣運,可謂是如日中天,叫人不敢直視,她行走仙庭,也自然無人有意?見。 姜真給?他們開出?的條件,就是歸還九州各族的血脈至寶。 千年前,仙庭為了平穩(wěn)鉗制九州,命九州主族獻(xiàn)上血脈至寶,好控制各族,這九件血脈至寶,如今除了光華鮫珠,還剩下八件,都存放在仙庭之中。 姜真要把它?們還給?各族,也意?味著仙庭放棄了對他們凌駕之上的統(tǒng)治和控制。 沒?有哪個州會拒絕這樣的好事。 原先仙庭的部?將,還有些許不滿,不過溪客作為她臨時的副手,將那些不滿統(tǒng)統(tǒng)鎮(zhèn)壓了下去罷了。 但溪客其實也并不理解她為什么要這么做——或許說,大?部?分人都不太明白,她如今明明可以?輕松居身仙界至高之位,為什么要放棄對九州的控制? 姜真沒?有和他解釋,或者說,她覺得沒?有必要對任何?人做出?解釋。 她一直都很在意?九州之下的骸骨,包括代替骸骨沉眠在諸敝州之下的方佳伶。 仙界的其他人,或許只?要仙界能正常地運轉(zhuǎn)下去,就并不在乎他們生活的地方,建立在怎樣的基礎(chǔ)之上。 姜真原本也是不在乎的,可那是持清身上的骨頭,持清還活著,說明那些骨頭來自于他鮮活的身體,而非死去的骸骨。 她很難接受生活在由祂構(gòu)建起的土地上,而忽略祂可能的痛苦,如果硬要說的話?,她確實因為情意?,在意?持清,這是她的私心。 天道被她養(yǎng)得很好,最近已經(jīng)能幻化出?接近實體的形象,到?處亂跑,有時幻化成靈獸,有時幻化成不大?點的靈童模樣,和之前虛弱的光點,簡直改頭換面,今非昔比。 他坐在姜真的桌子上,搖著短腿,絮絮叨叨地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姜真沒?怎么理會它?:“氣運已經(jīng)合二為一了,你?的力?量還沒?有恢復(fù)嗎?” 她明里暗里分明都在嫌棄它?為什么賴在她身體里不走,天道聞言,撇嘴道:“我是天地的老大?,這里我說了算,我想去哪就去哪?!?/br> 它?抱著手:“我頂多讓你?當(dāng)老二?!?/br> 姜真擺了擺手,示意?她不用了。 她在桌上堆了一些小巧的模型,她運用混沌之氣,維持著這些模型的運轉(zhuǎn),分別落在她桌子上的九塊土地之上。 小巧的模型落在沙石堆積的土地上,只?維持了短短片刻,沙石就驟然散落下來。 “不行?!苯孑p聲說道:“還不夠?!?/br> 她從方佳伶那里得到?的靈感,似乎還是缺少了什么東西?,行不通。 方佳伶運用光華鮫珠,可以?代替諸敝州中的骸骨,穩(wěn)定諸敝州,姜真思?考,也許血脈至寶也可以?作為仙界基石的能力?。 ——但是還不夠,若要穩(wěn)定九州地界,光靠各族的血脈至寶,恰恰還少那么一股力?量推動。 要么有能和方佳伶的血脈媲美的能力?,要么需要和方佳伶一樣血脈純正的族人,后者姜真是不可能選擇的,她還想從其中找到?解脫方佳伶的方法。 方佳伶現(xiàn)在雖然寄生于水,到?底也只?是作為光華鮫珠的一種能力?,勉勉強強地出?現(xiàn)在這世間罷了。 天道根本不懂她在糾結(jié)什么,忍不住在心里腹誹她,上古至今,它?還從未見過心疼持清這家伙的人,真是奇了怪了——姜真一個曾經(jīng)的凡人,竟然會對已經(jīng)超脫命運輪回之外的怪物升起同情心,不論講給?誰聽都挺匪夷所思?的。 第90章 疲倦 天道對她吐了吐舌頭:“你明明知道祂有多強大?, 我都不可能逼迫祂去碎骨獻(xiàn)祭。有沒有可能,祂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被拿去做什么?” 姜真瞇著眼看它, 直到天道心虛地率先移開臉, 她才若無其事地繼續(xù)去堆她的?沙盤。 天道又按捺不住地嚷嚷她:“喂, 我在跟你說?話?呢?!?/br> 姜真慢吞吞地回他?:“我聽到了。既然你知道得這么多,就跟我說?說?,為什么九州之下為什么埋的?是祂的?骨頭吧?” 天道不假思索地說?道;“因為祂很強大?啊?!?/br> 它說?話?完全不經(jīng)過大?腦——天道似乎本來也沒腦子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