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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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 在賀家一齊聲的不比中,賀漪的那聲心急的“比”就顯得格外突兀。 賀漪意識到這一點,努力把話往回圓:“我只是覺得,既然都答應(yīng)了要比,出爾反爾很不好,況且輸給谷梁先生,又不是什么丟臉的事?!?/br> 賀歡眠不高興:“雖然你幫我說話了,但你張口就是輸輸輸這么晦氣的,我不喜歡?!?/br> 賀漪都無語了。 難不成她還真以為能贏不成? 賀歡眠躍過一眾人,看向谷梁澤華:“是這樣的,比賽前我們得說說清楚?!?/br> 谷梁澤華見過太多放狠話,又臨陣脫逃的事了,并不意外地點頭。 “嗯,你說?!?/br> 賀歡眠掰著手指頭算:“我學(xué)鋼琴只學(xué)了兩年不到的時間,哦,之前請的那個鋼琴老師在認(rèn)真教了兩個月后,就開始在琴房嗑瓜子,所以準(zhǔn)確點說,我只認(rèn)真學(xué)了兩個月?!?/br> 她只是很平靜地在敘述,但谷梁澤華卻突然覺得自己有點欺負(fù)人了。 他不自在地抿了抿唇:“你要是不想比了,我可以接受,只要你答應(yīng)以后別再碰鋼琴,反正……你也不喜歡鋼琴不是嗎?” 這谷梁澤華真還挺敏銳的嘿。 不過她不喜歡歸不喜歡,碰不碰還要別人限制,這算什么道理。 賀歡眠沒跟他掰扯這個,知道跟一根筋的人也說不明白:“不,我想說的只是我沒怎么好好學(xué)過鋼琴,很多難度高的曲子我沒接觸過,所以咱們的比賽方式得略微做一些改變。” 聽到這,賀元澤緩緩放下心來。 他就說,眠眠怎么會把自己架在這么為難的地方,原來早有辦法。 賀漪也開始忐忑,擔(dān)心她鬧什么幺蛾子。 很想提醒谷梁澤華別上她的當(dāng)。 但谷梁澤華已經(jīng)猶豫著點頭:“你說!怎么改?!?/br> “你就隨便挑三段,你先彈,我再跟你學(xué),評判標(biāo)準(zhǔn)就交給你,你覺得彈得行就我贏,我沒彈出來或者我彈得不好,就算我輸,哦,對了,因為我記性不好,所以一段最好別超過三分鐘?!?/br> 這算什么? 連評判權(quán)都交給了谷梁澤華。 就算這規(guī)則真的有偏向,那偏的也是谷梁澤華好嗎? “好,我會公道評判的?!?/br> 谷梁澤華像湖水一樣平靜的眼眸也泛起意外,他頓了頓:“對不起,我以為你會在規(guī)則里動文章,是我誤會你了?!?/br> “沒事,我原諒你?!辟R歡眠隨意含糊過去。 嘶,我真是個壞女人。 谷梁澤華在鋼琴面前坐下時,原本稍平靜下來的人群,又泛起波瀾。 “還真的要比?。课乙詾榫妥焐险f說,真的比那不是公開處刑嗎?” “所以長得再漂亮又怎樣,腦子不好使,一點用也沒有?!?/br> “犧牲她一個,成全我們蹭場谷梁老師的音樂會,哈哈,也行?!?/br> 看熱鬧的,說風(fēng)涼話的,不一而足。 賀宗平臉已經(jīng)黑了個底掉,他當(dāng)然不是擔(dān)心賀歡眠丟不丟臉,而是覺得她連累賀家被看笑話,心里不爽。 穆麗蓉是打是不敢想,說也不能說,拿輕拿重都不對,只暗自著急。 賀元澤為了寬慰她,特意轉(zhuǎn)移話題:“剛眠眠說的那個鋼琴老師,等回去后就換了吧,太不負(fù)責(zé)了,當(dāng)初是誰推薦過來的?” 還能是誰? 家里有學(xué)琴的賀漪,當(dāng)然在選老師的事上會參考她的意見。 穆麗蓉欲言又止。 穆麗蓉雖然沒說,但她的心思太好看明白。 能讓她緘默的也唯有一人。 賀元澤的心緒更復(fù)雜了些。 賀緒林人還小,沒那么多彎彎繞繞,他擔(dān)心地看向賀歡眠,rou手捏成拳:“眠眠姐,別聽他們的!加油!你最棒!” 谷梁澤華掃了他們一眼,按下了第一個琴鍵。 他選的這首曲子是很經(jīng)典的波蘭舞曲片段,沒有什么大的技術(shù)難度,基本難度也控制在業(yè)余十級以內(nèi),旋律節(jié)奏又明快,屬于好聽但上手較為簡單的。 但即便是很簡單的一首舞曲,在他的指尖下,也顯得格外有意趣。 三分鐘的彈奏時間結(jié)束,所有人都還意猶未盡。 而這時候,再換賀歡眠上來,所有人都有種為了一頓大餐,不得不在前一天忍饑挨餓的痛苦感。 賀歡眠坐在鋼琴面前,長長地舒了口氣。 怎么說呢? 這大概就是押中大題的快樂吧。 賀歡眠看了眼面板上,之前連送一個月早餐,得到的“完美復(fù)現(xiàn)”成就。 讓她可以完美復(fù)現(xiàn)三分鐘內(nèi),在她面前表演的任何樂器。 之前得到這個成就的時候,她琢磨的是可以去搶街頭賣藝人的活。 別人在賣藝,她靠模仿賣藝賣藝也算個新鮮活兒。 直到看到兩大哥為了搶個前面點的地盤,擼袖子干了一架。 她才悻悻地打消了這個想法。 沒想到這完犢子成就,居然還有能用上的一天。 賀歡眠輕笑了下,原本窸窸窣窣的議論聲小了下去。 白皙的手指按下琴鍵,世界兀地安靜下來。 一段流暢歡快的舞曲從她指尖流瀉而出,因為不用顧及指法,她甚至能指隨意動。 舞曲里展露出歡欣愉悅極富感染力,讓圍觀的聽眾,心情都不由得隨著按動的琴鍵飛揚起來。 坐在鋼琴前的她,將本就明艷肆意的美揮散到了極致。 她的垂眸,她的頷首,她眼里唇角泛起的笑,都死死地抓住所有人的視線,別說錯眼,連眨眼都舍不得太快。 看著這樣的賀歡眠,人群中的時闊甚至連怎么呼吸都忘了。 郁楚宴要稍微鎮(zhèn)定點,只是回想起賀漪之前笑言她彈鋼琴不比彈棉花好多少的話,著實太過了點。 秦禹白的手機(jī)又響了,周圍人投來惱怒的目光,他慌忙關(guān)上手機(jī),露出抱歉的表情。 周圍的人收回視線,他再看向賀歡眠時,是燃燒的勃勃野心。 一首彈完,賀歡眠掃過面前同款震驚臉的眾人。 那簡直是,神清氣爽! 以前她還奇怪為什么賀漪總這么裝,不會累嗎? 現(xiàn)在她悟了,裝逼的感覺,不要太美妙好嗎?! 就像現(xiàn)在,她心里激蕩也一點不露,在眾人震驚時,她還非常平淡地問道:“谷梁澤華,這段過嗎?” 谷梁澤華神色復(fù)雜地看她一眼,點點頭:“很好?!?/br> 他傻了,他傻了,哈哈哈。 賀歡眠在心里快樂地打著滾,像是夏天灌了一瓶冰闊樂那么爽。 賀漪回過神,頭個不愿意相信,干笑兩聲:“我好像聽過眠眠在琴房反復(fù)練這一段,沒想到谷梁老師這么有默契地選了這個舞曲?!?/br> 原來是練過啊…… 賀家人的驚訝這才收了些。 穆麗蓉依舊難以抑制驚喜:“眠眠雖然練琴的時間短,但是她絕對是有天賦的,之前的鋼琴老師居然說她是塊不可雕的榆木,簡直太過分!” “一定要換個老師,好好培養(yǎng)眠眠,說不定咱們家又能出現(xiàn)一個音樂才女!” 賀漪的面色不受控地扭曲了下。 一直沒說話,暗中觀察著她反應(yīng)的賀元澤,心里沉了幾分。 今天刷新他看法的事,太多了。 就在谷梁澤華重新坐會鋼琴前,準(zhǔn)備開始彈奏第二段時。 賀漪突然開口:“谷梁老師,眠眠一直很喜歡你的《靈魂走私犯》,或許你能現(xiàn)場展示一下?” 對鋼琴了解少的人,并不知道谷梁澤華這首《靈魂走私犯》,是個什么概念。 穆麗蓉還忍不住小聲地問:“眠眠喜歡這嗎?我回去也聽聽?!?/br> 賀元澤雖然也不知道,但他本能地覺得不對,轉(zhuǎn)頭看向賀歡眠:“你喜歡這曲子嗎?” 如果說剛才賀歡眠的快樂,是大夏天喝了一罐冰闊樂。 那現(xiàn)在賀歡眠的快樂,就是大夏天在口渴的賀漪面前,喝了一罐冰闊樂,簡直是快樂加加倍,好嗎? 賀歡眠猶豫了下,自己這樣會不會太嘚瑟了,遭報應(yīng)。 賀漪卻以為按住了她的死xue,激她道:“選曲任意不是你說的嗎?或許你該加上限制條件,簡單難度?” 賀歡眠幽幽看了她一眼。 謝謝你,我不會遭報應(yīng)了。 作者有話說: 第20章 二十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