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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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存在讓風有了形狀。 柏延在場上激烈地揮動球拍,跑動時繃緊的跟腱,以及靈活岔開的腳步,使他得以掌控全局的節(jié)奏。 場館是全封閉式的,在跑動的過程中,柏延卻感受到了一陣很微小的風,它輕柔地吹過他的面頰,沒有來路,也沒有去向。 他乘著這股風回以最后一擊,將局分定格在了四比二的位置。 何為年下了場,大汗淋漓地拿著毛巾擦臉,柏延走了過去,問他有沒有事。 因為何為年的臉色瞧著不太好,有些發(fā)白。 “習慣了,我習慣了?!?/br> 何為年笑了笑,說他想一個人待會兒。 積分重新刷新了一遍,柏延的積分達到了參加外賽的標準,他學著何為年的樣子,在場地中找了一個無人的小角落,抱著他的球拍蹲了下去。 何為年的那幾句話使他沒由來得感到煩悶,他仿佛透過何為年看到了很多人,包括在原來的那個世界,拍著他的肩膀說“你再往前跑跑,我們就被你追上了”的師兄們。 他們一個接一個地離開,與他擦肩而過,像飛馳的汽車外不斷后移的景色,也像逐漸淡化的影像。 柏延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他也討厭所有改變與離別,哪怕只是偏離原來的環(huán)境一點點,他都要花很久去適應。 “我找你半天?!?/br> 頭頂上方傳來陸意洲的聲音,柏延扯扯他的褲腿,讓他和自己一塊蹲坐在角落里。 “你……打贏了嗎?” 陸意洲知道他和何為年剛比完,柏延一臉苦相地“嗯”了一聲,明明贏了,人卻不大開心。 “那就好,你剛才把我嚇死了,”陸意洲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在人多的地方,他會盡量降低和柏延的身體接觸,“我以為你輸了,幸好……幸好。” “你可不能輸?!?/br> 陸意洲后面那句話有點奇怪。 柏延反問道:“你呢?打得怎么樣?” 他依稀記得比賽中途,陸意洲和誰一塊離開了。 柏延眼見著面前的人臉部肌rou細微顫動了一下,陸意洲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而是沉靜了好一會兒。 “發(fā)生什么了?” 柏延心頭涌上一個不好的念頭,他的嘴角慢慢收攏,唇線被抿得平直。 “我……” 陸意洲深吸一口氣,沉聲道:“三個月后,盧汀的那場比賽,我陪不了你了?!?/br> 第52章 柏延在原地停了很久。 好像有一雙無形的手將他越推越遠, 推離了他熟悉的安全地帶,讓他不得不只身前往一個對他來說全然陌生的地方。 這讓他倍感無措。 距離出發(fā)那天還有一段時間,這周柏延抽了個時間, 請王颯出去吃了頓飯。餐館就在他們訓練中心附近,菜品中規(guī)中矩,畢竟他們在飲食上的限制實在太多。 王颯來廣通后,形象和之前的完全不同了,所以她赴約的時候, 柏延有點沒認出來。 頭發(fā)剪成了清爽的短發(fā), 臉頰紅撲撲的, 是運動過后的健康面色,她穿著橙紅色的隊服,脖子上掛了條配色有點古怪的針織圍巾,大片的粉里摻雜著幾根灰色或者綠色的毛線。 不出意外, 應該是張清馳的手筆。 國隊每日的訓練強度極大, 并且時刻保證自己不掉隊、不落后,王颯一進門, 柏延就察覺到了她眼神的變化。 但她低頭看向那條圍巾的目光, 卻又十分的柔軟。 “阿馳送我的,”王颯笑了笑,“她和我說, 你和陸哥的她還在織呢。” “那我可要提前期待一下了。” 柏延說:“她怎么心血來潮做這個?訓練很無聊嗎?” “嗯。” 柏延勾完他的那份, 轉(zhuǎn)手把菜單遞了過去,王颯埋頭圈了幾個菜,道:“她現(xiàn)在沉穩(wěn)多了呢, 朱教前幾天和我聊到她,說阿馳很少在場館胡鬧了, 有時候還會找宋一寧練練混雙?!?/br> “你想她嗎?” 問這個問題前,柏延心里已經(jīng)有答案了,可他還是忍不住想問。 桌上放了一壺熱茶,王颯找服務員要了倒水的小盆,把碗筷里里外外漱了三遍。 “想,”最后一滴水從碗底滑落,她開口道,“每天都……非常想她。柏延哥,我們在市隊就是搭檔了,那些配合與打法,是我和她一點點磨出來的。在某些時候,我們宛如一個整體?!?/br> “我看到盧汀的名單了?!?/br> 王颯有著非同尋常的敏銳度:“陸哥不在里面,對嗎?” “是?!?/br> 他來到這個世界的初衷有兩個,一是繼續(xù)他的職業(yè)生涯,以及走到他先前無法走到的高度,二是將陸意洲帶到他想去的位置。 但他走得太快了,他害怕哪一天,回頭的時候會看不到其他人的影子,尤其是陸意洲的。 “哥有話要說嗎?”王颯問道。 柏延點點頭,心想他也有向比他年齡小大幾歲的好友請教感情問題的一天。 “你會害怕嗎?假如有一天,你走出去太遠,走到了張清馳追不上你的地方?!?/br> “我不會。” 他們點的菜一次性上齊了,王颯撈了一筷子青菜,把自己代入到了柏延的假設(shè)中:“如果有這么一天,我不會停下腳步往回走的,這部書阿馳愿意看到的,同樣,這也不是陸哥希望看到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