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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插一句題外話?哦。”

    王颯這個腔調(diào)怪張清馳的:“哥要相信他們?啊,我覺得無論是阿馳還是陸哥,都不是甘居人后的類型呢,他們?一定會追上來的。”

    柏延覺得她說?的也是,他應(yīng)該多?信任陸意洲一點,而不是自己瞎擔(dān)心一些有的沒的。

    “哥?!?/br>
    以?往王颯更多?的是叫他“柏延哥”,他尾音微微上揚,用?紙巾擦了擦嘴巴,等候王颯的下文。

    王颯:“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你也很依賴陸哥。”

    她是他們?多?次爭執(zhí)的見證者,在數(shù)月以?前,王颯還在義正嚴(yán)辭地告訴陸意洲,說?體育競技是一個人的事,不可以?太依賴對方。

    如今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被王颯調(diào)侃的人換成了柏延。

    很多?時候,他是意識不到自身的一些問題的,柏延需要他人以?旁觀者的視角提醒他發(fā)生?了什么。

    王颯的話?讓他醍醐灌頂,柏延大腦一瞬間清醒了,仿佛他的內(nèi)心世界里開了一臺大型的閃光燈。

    “我很依賴他嗎?”他有點懷疑。

    怎么會呢。

    他怎么可能?……依賴陸意洲呢?

    “倒不如說?,”王颯道,“在你不知不覺的時候,你依賴著每一個你親近的人?!?/br>
    柏延思忖幾?秒,說?道:“有一件事,我覺得你說?錯了。”

    “體育競技是一個人的事,但也不止是一個人的事?!?/br>
    “隊友、對手,他們?就是你的鏡子,反射出你的弱點和長處,”柏延道,“張清馳之于你,陸意洲之于我,都是一樣的?!?/br>
    他再羞于承認(rèn),卻也不得不承認(rèn)。

    他對陸意洲的依賴也許,不比陸意洲對他的少。

    是對手,是搭檔,也是愛人。

    單拎任何一個,交織的感情便已足夠濃厚。

    付了飯錢,柏延和王颯一道回的訓(xùn)練中心,他們?的宿舍和在省隊的沒多?大區(qū)別,一人一間,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柏延配了兩?把鑰匙,一把在他這里,一把給了陸意洲,他擰開把手將外衣掛在衣架上,一回頭,發(fā)現(xiàn)單人沙發(fā)那兒坐了個人。

    “為什么不開暖氣?好冷?!?/br>
    廣通這邊冷得多?,沒暖氣柏延簡直活不下去。他從抽屜里找出遙控器,對準(zhǔn)空調(diào)調(diào)試溫度,下一秒,寬闊平坦的胸膛貼上了他的后背。

    陸意洲外頭套了件羊絨衫,材質(zhì)很輕柔,一點兒也不扎人,柏延把溫度調(diào)到二十六,拍拍圈著他脖子的那只手:“坐下說?。”

    他坐到單人沙發(fā)的那一刻才意識到,宿舍就這么一個椅子,他坐了陸意洲可不就沒位置了嗎?

    但面?前這人壓根不介意,走?到他面?前單膝跪在他□□,眼底翻涌著濃烈的情緒。

    “抱一下?!标懸庵薜?。

    他們?有一段時間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單純地緊緊擁抱彼此了,柏延摟著他的脖頸,右手撫摸著陸意洲長長了的發(fā)尾。

    他想起王颯臨走?前的真誠建議。

    這丫頭片子揉著針織圍巾,有理有據(jù)地說?什么,愛是要表達(dá)出來的,光靠猜,人家猴年馬月也不知道你的真實想法。

    柏延笑著輕輕拍了下她的后腦勺,說?道:“小小年紀(jì)還知道什么是愛?。俊?/br>
    “我懂可多??!蓖躏S不甘示弱。

    柏延聽取了“懂很多?”的王颯的建議,說?道:“別讓我一個人?!?/br>
    房屋本就不大,暖氣的效果起來得很快,整個房間暖烘烘的。柏延宛如一個剛看完劇本,對臺詞有些不熟的話?劇演員,字正腔圓道:“去盧汀后我會想你的?!?/br>
    陸意洲“撲哧”笑出聲,不知是在笑他的笨拙,還是在笑別的什么。

    “來,跟我念?!?/br>
    他道:“我很想你?!?/br>
    柏延:“你無不無……好吧?!?/br>
    陸意洲剛剃了寸頭,腦袋摸起來像個刺猬,柏延托著他的下頜,重復(fù)道:“我很想你?!?/br>
    柏延自己無師自通,從第一遍的生?硬到最后一遍的自然從容,誠如王颯所說?,語言是情緒的表達(dá)口,很多?時候,簡單的“說?話?”比任何一種?方式更容易讓人感受到你的感情。

    他所選擇的這條路實在太艱難,倘若以?往,他更愿意自己獨自走?完,但現(xiàn)在不同。他希望能?有許多?人與他并肩同行,共同承接本該屬于國隊的榮光。

    而陸意洲,應(yīng)該在那“許多?人”中。

    “你記不記得我當(dāng)時承諾你的事?”

    陸意洲:“記得,我一開始想的是,這家伙又在說?什么胡話??!?/br>
    “結(jié)果后來打進(jìn)省隊、參加全運會、入選國隊,你說?的都一一實現(xiàn)了?!?/br>
    “你漏了一個?!卑匮拥?。

    “奧運冠軍怎么不說??”

    陸意洲:“我怕自己是在癡心妄想?!?/br>
    柏延剛和他認(rèn)識那會兒,這人就像永不低頭的鐵公雞一樣,他摸著陸意洲青色的發(fā)茬,心想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軟和的人呢。

    “可是我很想呢?!?/br>
    柏延凝視著他的眼睛,認(rèn)真道:“我不止一次想過我們?一同站在領(lǐng)獎臺的情景?!?/br>
    “答應(yīng)我好嗎?”

    他沒有告訴陸意洲這個承諾的具體內(nèi)容,怎么說?呢,他不想讓它那么絕對。

    陸意洲:“好,我答應(yīng)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