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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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著紙箱,一只手輕輕轉(zhuǎn)動門把,隨后躡手躡腳走了進(jìn)去。 昏暗的客廳中,沒有一絲光明和人影,隱約透著一股死氣沉沉的氛圍。 他在樓上嗎…… 簡桉感覺心臟忽而加速起來,摸黑打開了上樓的燈光。 臥室門沒有關(guān),從里面透出一縷淡黃色的微光,他突然停止腳步。 走之前自己明明關(guān)了房間的門,是誰打開的?有人在里面? 簡桉緊緊環(huán)住紙箱,放輕腳步緩緩走到門前,在看到里面的人時,突然無措,嘴唇囁嚅了幾下才開口: “松亭,你怎么在我房間?” 聽到聲音,季松亭將手里的畫作扔回原位,眼里立即籠罩上一層暗色,聲音里隱隱蘊(yùn)藏著洶涌的怒火: “你還有臉回來?” 對方不明所以地走進(jìn)來,紙箱往地上一放,眼神帶著幾分躲閃,詢問道: “怎么了嘛?” “跟誰出去了?沈云珩?” 季松亭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下,雙腿交疊,指尖輕輕叩著膝蓋,輕蔑的眼神落在沉默不語的人身上,饒有興致道: “哦,不說?那就是了?!?/br> 簡桉不安地?fù)钢种?,極力解釋:“松亭,你聽我說,我們只是路上剛好碰見,然后一起討論了藝術(shù)大賽的事。” “藝術(shù)大賽?你也想?yún)⒓???/br> 季松亭眸底掠過一抹訝色,隨之而來的是莫大的諷刺: “碰巧?是約好的吧?” “不是的……” 季松亭忽而站起身面對著他,雙眸像是染了寒霜般,薄涼無情,透著不可侵犯的威嚴(yán)與冷漠,一字一頓道: “我讓你辭職,就是要你徹底遠(yuǎn)離美術(shù),因為你不配,你簡桉就是個丑陋的污點,怎么配玷污藝術(shù)?況且我媽已經(jīng)死了,你是怎么心安理得繼續(xù)這項行業(yè)的?” “松亭,你……” 強(qiáng)烈的屈辱感涌上心頭,那些刻薄的話就像晴空霹靂,簡桉臉色瞬間煞白,身體有些顫抖,緊咬著唇拼命搖頭。 他怔怔地盯著他那俊美卻絕情的臉,心痛到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不知不覺隱忍在眼眶里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紛紛滑落下來。 那點好不容易拾回來的希望,只一瞬間就猶如泡沫般支離破碎。 男人卻步步緊逼,單手拽住他的衣領(lǐng),布滿血絲的雙眼好似鬼魅般猩紅。 “我媽當(dāng)年是怎么死的,以及你為什么害死她,你應(yīng)該心知肚明吧?不就是她當(dāng)初沒有把唯一出國留學(xué)深造的機(jī)會送給你,你就對她懷恨在心!” 下一秒,季松亭用力推開他,冷沉道:“現(xiàn)在你別說出國深造了,就連一支畫筆,一張白紙,你都別想碰到!” 這一推,簡桉失去重心跌倒在地,后背不偏不倚撞上了書架,好幾本沉重的書籍全然砸在了他頭上。 他只感到頭腦昏沉,雙目毫無神采,凌亂的發(fā)梢讓此刻看起來更加狼狽不堪。 季松亭目光冷冽,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隨后給助理打去了電話: “帶兩個保鏢過來別墅。” 楊瑞不明所以,但也只能照做。 沒多久,助理帶保鏢上了樓。 他在看到一地狼藉和失魂落魄的簡桉時,雙目因震驚瞪的滾圓,結(jié)巴道: “季……季總,你這是在干嘛?” 老天爺啊,他家這毫無人性的總裁到底在發(fā)什么瘋?! 季松亭揉了揉額間,說:“把房間里所有的畫,全都扔到后院空地上?!?/br> 楊瑞撓著頭,推了下旁邊那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哦哦哦,快,快去搬?!?/br> 聽到這話,簡桉猛然抬頭,跌跌撞撞地爬起來,張開瘦弱的雙臂擋住身后那些意義深重的畫像,氣若游絲地哀求: “不可以……這些都是我從小到大最珍貴的東西,是我引以為傲的心血,求求你們,不要帶走它們,不要……” 兩個保鏢面面相覷,有些為難。 “愣著干什么?搬走!” 窗口的男人一聲令下,他們也不敢耽擱,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青年拉開。 簡桉瘦骨嶙峋的身軀根本就攔不住這兩個保鏢,又轉(zhuǎn)過身跪在男人面前,傷痕累累的手顫抖著抓住他的褲角,哽咽道: “松亭,我錯了,真的錯了……我以后哪也不去了,也不會再碰繪畫,你能不能不要扔掉它們,我只有這些了……” “錯?簡少爺你可真好笑。” 季松亭俯身,捏住他的下頜,一抹戲謔的笑意浮上唇角,“可惜晚了,你的心血啊,很快就要化作煙灰了?!?/br> 第21章 那一文不值的夢想 這句不屑一顧的話太過狠絕,簡桉失望地松開他,可胸口卻還是抑制不住地一陣一陣抽痛著,像浪潮般洶涌。 那人口口聲聲說是他貪圖名譽(yù)害死了林秋婉,可對方又怎么會知道,他當(dāng)初僅僅只是因為舍不得季松亭,舍不得相隔數(shù)萬里,才主動放棄了出國深造的機(jī)會。 可是,季松亭不信。 不愛你的人,連真相都是多余的。 “你不是很愛繪畫嗎?愛到拿我母親的血做顏料,那我就親手毀了你在乎的,連藝術(shù)大賽你想都別想?!?/br> 季松亭居高臨下睨著他那雙酷似母親的眼睛,漫不經(jīng)心上挑的眼尾滿是極端的偏執(zhí)和瘋狂,隨后走向門口,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