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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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元驚恐不已,又躲閃不了,心中一陣惡心,罵道“你連畜生也不如?!?/br> 這時(shí),劉安突然沖了進(jìn)來,見此荒唐旖旎畫面忙低下頭,焦急出聲:“長公主,長公主不行了!” 第13章 13、她沒走 明華對這一日早有預(yù)料,她已經(jīng)眼神潰散,喘不過氣來,死死撐著就為再看賀元一眼。 四周的丫鬟正小聲抽泣,誰都曉得,長公主府將要失去她的主人。徐嬤嬤難得沒有訓(xùn)斥,因?yàn)樗缫堰煅什煌?,她跪在榻邊,對著明華不住地道:“郡主快回來了。” 這時(shí),賀元推門而入,身后跟著阮七。賀元在路上已經(jīng)哭花了臉,她捂著嘴,一步一步朝塌邊走。 明明榻邊近在咫尺,賀元卻走得極慢,她又怕又慌,心中如擂鼓敲打。徐嬤嬤見此,領(lǐng)著丫鬟們退出里間。 榻里的明華已經(jīng)死態(tài)盡顯,面目猙獰。見賀元終于過來,明華瘦骨嶙峋的手一把死死抓住賀元。 賀元哭得渾身發(fā)顫,脖頸被誰抓住似的,逼得她大口大口喘氣,回頭嘶啞著嗓對阮七吼:“滾出去?!?/br> 阮七眉毛一挑,紋絲不動(dòng)。 賀元另只空著的手隨手抓了一旁擺著的飾物往阮七砸去:“讓你滾啊。” 阮七僵著臉,最終看了眼明華,他的姑母離去。 明華一肚子話想對賀元說,想教她想訓(xùn)她,可是越來越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等明華看見已經(jīng)哭得要暈過去的賀元脖頸上那一紅痕時(shí),她瞳孔剎那緊縮,捏著賀元的手越發(fā)用力。 此時(shí),明華終于生出了不甘心,她甚是悔恨道:“去,去求外祖母,救,救你?!?/br> 賀元哭得不能自已,她不懂明華的意思,卻跪著應(yīng)明華:“我曉得,我曉得?!?/br> “我,對不住你?!泵魅A的眼淚也流了出來,她死死看著賀元,這個(gè)女兒她放心不下。 賀元撲在她身上,哇哇大哭:“娘是世上對我最好的人,比爹爹還好,是我對不住您啊,我老讓您生氣,是我不好?!?/br> 明華聽此,恍惚看到了那年意氣風(fēng)發(fā)的賀意、病榻上不愿見她的賀意。 “我,想,他了,元元?!泵魅A似帶著笑,她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少,眼皮也要上下一搭。賀元恐慌著哭嚷:“您不要睡!不要啊,您忘了我還得一直陪您,我不能沒有您,娘,娘?!?/br> 賀元一聲比一聲慘烈,榻里的明華聽不見了。她撐著的那口氣在見了被她養(yǎng)廢的女兒后終于散了去,就如她的手已經(jīng)再無力去抓誰。在賀元一聲比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中,明華意識(shí)越來越模糊。 她看見她那短暫又漫長的一生緩慢地閃回。她是王朝的公主、她是賀意的妻、她是賀元的娘,可無論哪個(gè)身份她都糟糕透頂。 明華的雙眼漸漸合攏,再也睜不開。 “您說,要是當(dāng)年我沒有出嫁,一直陪您,現(xiàn)在是不是還好好的?!辟R元握著明華已經(jīng)僵冷的手絮絮叨叨。 她又念著:“我求不動(dòng)外祖母呢,她最喜歡的可不是我,娘您得陪我一起,咱們一起?!?/br> “娘您還記得小時(shí)?!辟R元努力將幼年的趣事掰成一塊一塊講給明華聽,她又哭又笑,明華卻給不了任何回應(yīng)。 阮七從外間又走進(jìn)來,他站在賀元的側(cè)后往塌邊看去。方才,他心中突地一悸,便猜測他那姑母已經(jīng)去了,如今果然如此。 曾經(jīng)名譽(yù)金都的護(hù)國長公主明華已經(jīng)成了一具被藥物所害的尸身,他那傻乎乎的表姐像似什么也不曉得撲在尸體上發(fā)著瘋。 阮七看著賀元頭發(fā)散亂,臉臟花成一團(tuán),渾身濕淋淋,哪有半分往日艷容逼人的模樣。 他卻覺得,賀元最為可憐時(shí)才最為可愛。 賀元被人突然扯了起來,耳邊有淺淺的呼吸傳來:“表姐,姑母已經(jīng)去了?!?/br> 賀元淚眼朦朧中,終于看清了是阮七。阮七將她拎起來,這個(gè)曾經(jīng)矮她半個(gè)頭的人已經(jīng)能輕易俯視她。賀元的脖子被衣領(lǐng)勒得喘不過氣,她手腳并用,朝阮七踢打,還啞著嗓吼叫:“我娘沒去,我娘沒去!” 阮七的手使了勁,見賀元眼睛越發(fā)瞪大,滿眸都是憎惡,阮七終于松了手,這一松賀元險(xiǎn)些不穩(wěn)摔倒。 賀元扶著塌邊又努力站起,爬了上去。榻里的明華緊緊閉著眼,賀元在她身旁哭得撕心裂肺,她甚至努力想將明華的眼皮撥開,卻無能為力。 阮七坐在塌邊,手摸著賀元凌亂又被汗打濕的青絲,他似惋惜般開口:“姑母已經(jīng)去了,表姐你莫讓姑母死后不寧?!?/br> 賀元轉(zhuǎn)身撲向阮七,就要去廝打他。阮七張開手,像是讓賀元投懷送抱。 懷里的賀元不安分極了,她大哭不止,雙手還不停的打著阮七。阮七摟住她,漫不經(jīng)心的安慰:“我母妃死時(shí)我可連她一眼都未見?!?/br> 阮七沒有用朕,但這也無法引起賀元的注意,她哭得太狠,又開始朝外干嘔。 “那日是你陪我的,我總得也會(huì)陪你啊表姐?!比钇吲闹R元的背,嘴角浮起古怪的笑意。 賀元一句也聽不清,她干嘔不出什么,又從阮七懷里爬向明華,死死抱著明華,凄慘的叫喚:“娘,您醒一醒,您不醒我可怎么辦。” 阮七在后伸手圈住賀元的腰,對著耳邊輕吹口氣:“有我呢表姐,你以后啊就只有我了,你可得對我好些,我才會(huì)對你好啊?!?/br> 他這話說得頗有幾番諷刺意思,賀元卻給不了任何回應(yīng),她渾身一軟朝身后的阮七倒去,哭了太久竟厥了去。 賀元被阮七攔腰抱起下了榻。他未往外走,將他的姑母好好看了幾遍,對于這個(gè)助過他的姑母他心中是有那么一點(diǎn)情誼的。 但這點(diǎn)點(diǎn)情誼,自然抵不過此時(shí)他對著明華道:“姑母您放心,我以后定會(huì)好好對表姐。”那兩個(gè)“好”字被他念得格外重。 · 失去主人的長公主府并未亂成一團(tuán),徐嬤嬤哭過幾場后強(qiáng)忍著悲痛處理起明華的后事,以致王良接到消息從官署趕去時(shí),拜見這位岳母已是在了靈堂。 王良對著棺材跪下幾個(gè)大禮,他的面容流露出幾絲悲傷,心中卻覺得諷刺,這位被贊若為男兒定強(qiáng)于上圣的長公主竟然去的如此不光彩。 徐嬤嬤站在一旁擦著眼淚說:“郡主哭暈了過去,還沒醒來?!?/br> 王良又是一個(gè)半禮,說一切就麻煩徐嬤嬤了,徐嬤嬤當(dāng)然避之不受。 誰能想到,風(fēng)光了三朝的長公主府竟然淪落到無嗣可承。唯一的主子賀元又是個(gè)扶不起的,長公主的身后事竟靠一個(gè)嬤嬤全權(quán)打理。 等王良到了秀水苑,張嬤嬤與幾個(gè)大丫鬟正滿臉難過的守在榻邊,見王良來,紛紛散開行禮,為他讓出位置。 榻里的賀元雖早被丫鬟們清理干凈,可眼角仍然不斷滲出眼淚,滿頭大汗,她的手還緊緊抓著胸口,就算不省人事也痛苦非常。 王良看得出,這些日子賀元瘦了不少,也憔悴許多。往日她是嬌美艷媚的尤物,如今多了好幾分楚楚可憐。他心下憐惜,又讓丫鬟重新打了水來。 見水送上前,王良將濕帕擰干,俯身為賀元擦拭,突然面色大變,賀元脖頸那處紅痕就這么被他一眼瞧見。 他的手頓時(shí)僵住了,他自然清清楚楚明白這痕跡是什么。 “郡主可是進(jìn)了宮。”紅痕被濕帕按住,王良向屋內(nèi)幾個(gè)丫鬟發(fā)問道。 他面上漫不經(jīng)心,仿佛只是順嘴一提。 丫鬟們點(diǎn)了點(diǎn)頭,張嬤嬤在旁哽咽:“郡主原是去看淑妃,誰知突然被圣上召見,也不知為了何事。哪曉得竟傳來噩耗,圣上忙送郡主回了長公主府?!?/br> 她抹著淚又道:“長公主溘然辭世,郡主悲慟難以哭暈了去,多虧圣上照顧郡主。” 聽此言論,幾個(gè)丫鬟眼圈一紅,只覺賀元悲慘。王良卻面色如常,又不動(dòng)聲色將張嬤嬤打量一番,見張嬤嬤只顧抹淚,他才收回繼續(xù)往那小塊紅痕來回擦了幾遍。 這時(shí),賀元終于醒來,她哭得太狠,只覺頭暈?zāi)垦?,模模糊糊看見了榻邊的王良,像是終于有了主心骨。 她迫不及待伸手一抓王良的袖子,仿佛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賀元對著王良哇哇大哭:“相公,我娘她,我娘她?!彼纳ぷ釉缫哑茡p不堪,哭得難聽,周圍丫鬟卻不禁又掉了淚。 賀元對王良從來都是直呼其名,這還是她頭一次叫出了相公。 王良聽此面色浮出幾絲心疼。 “我沒有娘了。”賀元紅腫著眼,滿臉都是絕望。 而王良并未如往常般抱她入懷,只是輕輕撫拍她的手,安慰:“元元,你還有我。” 賀元聽此幾分失神,她抓住王良的手,哀聲重復(fù):“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br> 王良將手與賀元十指相纏,他似乎起誓般說:“元元,你別怕,以后我定會(huì)對你更好?!?/br> 作者有話說: 不好意思,忍不住將后面又修改了下 第14章 14、鬧靈堂 定好停靈的日子后,金都算得上牌面的人物都擠來吊唁明華。 長公主府門前霍然又車馬如龍,仿佛回到明華生前招朋引伴的日子。這些人見府外白燈籠高懸,仆從各個(gè)神情麻木孝衣著身,都不禁咂嘴幾番感慨。 外堂,徐嬤嬤與大管家迎客往來。 因是公主去世,來的俱是各家命婦。有世家妻見此深覺受辱,朝正方一拜拂袖離去。 卻也沒法,賀元守在靈前動(dòng)也不動(dòng)怎肯迎客理事。之前有王良撐場面,可偏偏官署突有急事叫了去?;适?guī)讉€(gè)公主也早早閉門宣稱有事,分支們在封地趕來也來不及,總不能讓當(dāng)今在此陪客。 只得如今這般不倫不類。 “皇室竟這般冷清了?!睅讉€(gè)年齡長于明華的命婦邊朝靈堂走去邊壓低了嗓道。 阮氏一脈子嗣不豐,從前幾任就有了跡象。本想上圣與長公主這對龍鳳胎能改變皇家血脈,誰料一個(gè)少子一個(gè)無子,竟雙雙逝于盛年。 命婦們不禁想到如今皇上膝下仍無子嗣,紛紛面色古怪。 “圣上年輕呢!再說可是守足了一年孝,怎會(huì),怎會(huì)如那郡主一般?!庇忻鼖D眉頭緊鎖,將眾人的心思掀了開。 身旁人俱曉得她有女在宮中,面色訕訕倒也不接話。卻有一穿著格外不同的夫人帶著丫鬟脫離她們朝靈堂快步而去,方才說話的婦人見此忙拍了下嘴:“哎呀,古氏在?!?/br> 那人正是賀元著了小喪服的繼二嬸古氏。 有命婦笑她膽小,哼道:“生不出也不讓人說嘛?!?/br> 靈堂,賀元披麻戴孝跪著燒紙,她已不吃不喝守了幾日靈,多虧之前王良給她糖水潤唇,不然早倒了去。 就算如此,賀元也已身姿微晃。 幾個(gè)丫鬟急得不行,紛紛給張嬤使眼色,但張嬤嬤說破嘴皮子賀元理都不理。幾人一合計(jì),讓二蓮拿溫粥來,準(zhǔn)備給她強(qiáng)行喂了去。 二蓮一出去,見古氏往這邊走來,俯身行了禮。 因曉得是喪事,古氏倒未像往常一樣面色掛笑,她神情溫和拉著二蓮問賀元如何。 二蓮眉毛一飛,睜大了杏眼:“嬸夫人不是要侍疾,哪來的空閑來府,我家郡主又要為殿下哭靈又要cao持府事,您說如何?!?/br> 好個(gè)不知身份的言語,二蓮雖牙尖嘴利,到底沒生那么大的膽,這其中的緣由還是因主持喪禮一事。 明華娘家雖無人,可夫家卻是有的。誰想賀元那親祖母梅氏臨時(shí)生了病,非得讓古氏侍疾。明眼人都曉得,這是梅氏故意為之,長公主府上下誰還給古氏好臉色。 聽此,古氏的丫鬟就要叱罵二蓮沒規(guī)矩,卻被古氏攔住,古氏神色不變,沒露出一絲不忿,往里走去。 二蓮一番銅牙利齒就如撞上團(tuán)棉花,憋屈的很。 古氏進(jìn)了靈堂,就瞧賀元憔悴得搖搖晃晃,神情呆滯,手中拿著紙錢卻滯在半空不往火盆里丟去,身旁的丫鬟婆子都焦急不行。她心中倒也納悶,這賀元如此模樣了還能孝中帶俏,似那抽了魂的美人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