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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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停在一旁,身后的護衛(wèi)氣勢洶洶進(jìn)了街肆。 讀書人的地方向來清靜, 這般粗魯莽撞的闖入倒是頭回。 賀元見人影越發(fā)遠(yuǎn), 扣下車窗,對著二蓮自嘲道:“我就曉得, 她找我不是什么好事?!?/br> 那番談話,丫鬟俱在外間, 聽此也不敢瞎應(yīng)。 只得聽賀元抱怨幾句。 賀元一肚子委屈, 傾吐過半,車門被人扣出聲。 二蓮忙遮擋住賀元, 小心翼翼打開,來人竟是京兆尹韓方! 韓方在外氣道:“我就曉得又是你。” 他今日未著官袍, 一身外衫都洗得發(fā)白,立在車前, 被護衛(wèi)拉扯著, 一副氣急敗壞模樣。 這聲音化了鬼, 賀元都記得。 她幕笠未遮,就探出頭,嗔罵道:“你哪來這么閑,非盯著我不可,今日可沒得人讓你京兆尹抓。” 一聽京兆尹之稱,護衛(wèi)才松開韓方。 韓方半點不像話,伸了手就指著賀元吼:“私砸書肆,你當(dāng)真冥頑不靈!” 他今日休沐,好生在書肆里選幾本書卷,就被賀元派人打斷。個個兇神惡煞,抓了掌柜逼問,又有人將書卷弄翻一地。 這般行事蠢鈍,除了賀元還有誰。 賀元懶得理他,“砸了如何,銀兩我有的是,你京兆尹怎么盡管些皮毛瑣碎?” 韓方眉頭深深皺成幾道,就要怒斥,護衛(wèi)們卻回來了。護領(lǐng)將韓方一擠,對賀元道:“郡主,那話本早早就被令人不可再版,如今無鋪子敢賣。臨街叫賣的也盡數(shù)被收了起來,俱賠了銀兩。” 賀元斜眼瞥去韓方,拖長了音調(diào),“韓大人可還要丟人現(xiàn)眼不成?!?/br> 韓方怒氣沖沖甩袖離去,偏今日他著的布衣,連個廣袖都甩不成,單撂了手。賀元忍不住笑出聲,心情卻是好了。 時辰尚早,賀元起意在外用膳,一旁正巧是金都有名的酒樓。 大堂多是酸儒士子,賀元遮了幕笠,免不了仍被人窺探。 雖本朝禮教不嚴(yán),但也甚少如此嬌婦一人進(jìn)樓獨膳。 賀元往三樓雅閣去,堂下人礙著讀書人的臉面,不敢照死了盯。等她身影消失,堂下人才轉(zhuǎn)來互相低語。 “今日怎么不起了風(fēng)來?!?/br> “嗤,沒得吹起嚇你一跳?!?/br> “那般身段怕是花樓的姐兒都比不了,若是無鹽女我倒是認(rèn)了!” “且安靜,你們是傻,沒瞧身后的護衛(wèi),多是世家婦,哪里惹得起。” “世家婦如此大膽?怕是誰家偷養(yǎng)的小婦。” 笑作一團。 賀元要是聽得這番胡言亂語,又得將樓給砸了去。 她進(jìn)座隨意點了菜肴,要了壺酒。 護衛(wèi)守在三樓,丫鬟們立于一側(cè)。 偌大桌子,只有賀元一人,她沒滋沒味吃了兩口,就靠窗獨酌。 她一飲,看向窗外,外頭是一處臨街面攤,而坐著的人正是韓方。 張嬤嬤一案,賀元也曉得錯不在韓方,可惱他臭石頭一樣的性子。 見他如此窮酸,賀元“噗哧”一笑,就將酒杯扔了下去。韓方一個閃躲,險些被砸,他抬眼一看,見賀元在窗外笑得花枝亂顫,丟了銅板就怒氣沖沖上來找她算賬。 “他這個官職,怎么能活成這樣。”賀元笑了好會兒,才接過二蓮遞來的新酒杯,問道。 二蓮消息靈通,答道:“郡主您不曉得,韓大人出生貧寒,性子也執(zhí)拗,如今三十多歲到這位置已然一步上青云?!?/br> 京兆尹看著官品高,可因隸屬都城,來往人哪個不是達(dá)官貴人,能去管了誰,最是不得人心,韓方這塊又臭又硬的石頭上任后沒少得罪人。 “呵,同樣是平家子,有人活成了人,有人卻要去當(dāng)狗?!?/br> 賀元一飲而盡。 韓方在外聽了個清楚。 他進(jìn)來,之前的話吞了干凈,對著看也不看他的賀元道:“賀氏,你是又忘了當(dāng)初御史一事不成,得罪誰,也不要得罪讀書人。書肆被砸,砸的是讀書人的命?!?/br> 韓方又自辯道:“我與你說這個,不過是當(dāng)初你那案子將我也設(shè)計其中,你好好想想罷!” 就出了雅間。 賀元搖晃著酒杯,酒液濺了幾滴出來,她盯著,開口:“我不痛快,誰也都別想痛快?!?/br> 待她嬌容顯了酡紅,才往郡主府回。 卻不曉得堂下未走的讀書人看她眼神又變了幾變,還是有人急來,說書肆被掀亂好幾間,為了柳氏的話本。 擾事的護衛(wèi)與嬌婦身后跟著的卻是同一撥人。幕后人是誰,一目了然。 “這般姿容竟是那毒婦,真倒不堪。”有人感慨。 賀元被丫鬟攙著下樓,步履搖晃。 突有一士子憤而起身怒斥:“你這毒婦,柳大家的話本都被封了還不肯罷休!” 賀元似被驚著了,朝他看去,護衛(wèi)則立時團團圍住。 這士子是柳氏的簇?fù)碚?,被賀元看著,竟幾分軟了聲氣,“怎么,要抓了我不成,你可是封不住悠悠之口?!?/br> 賀元笑出了聲,酥得堂下人骨頭都麻癢起來,賀元說:“那你就去死吧?!?/br> 嬌聲落地,酒樓倒是靜默了。 士子撕裂吼道:“某不怕,某不信你這毒婦” 掌柜的立時出來打圓場,“小的報官捉他進(jìn)去幾日就是,莫擾了貴人的興致!” 賀元醉的糊里糊涂,自是被五桃連聲應(yīng)了。 一行人一走,那骨氣士子卻遭了嘲笑。 “你死什么,死于婦人之手,倒是有名氣?!?/br> 士子憋紅了臉。 有好漁色人由衷感慨:“王郎是某楷模!” 又引得嘲諷,“你也有命去享?!?/br> 清高之士仍搖了搖頭:“顏色再好,如此歹毒,不堪為談!” 馬車晃了好幾下,賀元才清明起來,她靠在二蓮肩處,嗤道:“讀書人的骨氣。” 到了郡主府,不過黃昏已近全黑。管事打了燈籠出來迎主人,顯出昏黃燭光。 賀元剛被扶出車外,就見一人騎馬而來。他身著錦袍,手里還晃著燈籠,將自個兒隱隱現(xiàn)現(xiàn),悠哉極了。 能是誰,正是阮三。 馬上的阮三勒住馬,將燈籠一揮,看去賀元,道:“巧了?!?/br> 賀元早拿了幕笠,酡紅未消,眼角含媚,她一指阮三,令道:“哪來的小賊,出言不遜,給我打走!” 護衛(wèi)自是聽話,將阮三圍起。 阮三不得不苦笑,“好賀元,讓我看看你,才找得了空出宮?!?/br> 賀元來了興致,問道:“進(jìn)宮?可見著你那弟弟,阮三你跪他是何番滋味?!?/br> 阮三正待答話,五桃卻先開了口:“郡主與殿下還是進(jìn)府?dāng)⑴f吧?!?/br> 她又不經(jīng)意一瞥護衛(wèi)管事們,道:“嫡親的表兄妹,難不成還能說了閑話?!?/br> 護衛(wèi)們這才曉得,馬上的人是誰。 賀元來了氣,“你這婢子怎么越來越自作主張。”還是三棗附耳輕言:“郡主,人多嘴雜,此道還有別府人過往!”賀元才同意。 進(jìn)了里,賀元不讓阮三再得進(jìn)去,大冷的天,竟坐在涼亭。 阮三不禁失笑,一指賀元的圍脖,道:“賀元你怕冷怕成這番,與我鬧什么。” 賀元別扭的將圍脖又往里拽,“你快些說,好滾蛋?!?/br> “能怎么,一進(jìn)金都我就想到了,跪,又不是沒跪過。”阮三啞著??蓱z道。 聽此,賀元就要起來走人,阮三急道:“賀元,你就不能好好與我說話。” 賀元轉(zhuǎn)過臉,鼻頭都凍紅,“說甚,說你的鄔嬤嬤?” 阮三沒想過瞞她,解釋道:“可那事后,我早打發(fā)走她。” 賀元恨恨看他,“那事?那是你姑母去世!阮三你看現(xiàn)在多好,你不用裝可憐騙我,你本就該活得這么可憐,對那賤種下跪行禮受他屈辱!” 阮三還想再說,看賀元冷得哆嗦,最終止了,他擺手,“你進(jìn)去吧?!?/br> 賀元自得不與他客氣。 阮三一人卻坐于涼亭許久,錦袍都泛了潤。 · 幾日后,賀元收得樂安的貼子,說是賞梅,又說韻兒想她。 賀元搖晃著還散著梅香的貼子,嗤之以鼻道:“連她親兒也算計起來,我倒要看是要設(shè)什么局?!?/br> 說完不禁神色黯淡起,如若她有兒女,她定會好好護著,半點陰私也不讓沾染。 丫鬟們見此,安慰都無從下口,畢竟賀元已是和離婦人。 待那日,天也算得清明,沒起了霧朦朧一片。 賀元礙著孝,止了妝得千嬌百媚艷壓群芳的念頭。隨意一身繡了朱線的素裙著身,對鏡道:“我這般模樣,就已氣死樂安。” 樂安宴客處是在她的梅園,城郊處。這梅園倒是有幾番名氣,賀元未出閣時去過一回,被樂安攜眾貴女起哄,非得逼她作詩,不歡而散。 她自嘲:“我倒是送去給她羞辱。” 二蓮急說:“哪有婦人也學(xué)那閨閣女作詩尋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