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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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瞞不過我,賀元你與他睡上幾覺,還睡出歡喜來?早曉得如此,我一回金都,見天上你榻。”阮三恨得不已。 他這般胡言亂語,賀元使了力扯開手一巴掌拍去。 “我看你是瘋了,明明我是為了你。你可曉得他故意提你與淮安王牽扯,我信也不信,你還說這瘋話來。”賀元?dú)獾媚樕⒓t。 一提淮安王,阮三連聲道:“我明日就去找他,與他說道一二?!?/br> · “郡主要曉得,那淮安王府死士也是您派去?!眲草p聲道。 阮七瞥了眼他,不耐起,“本來是一箭三雕,你偏得讓朕只得了一雕?!?/br> “還是個最無用的,那蠢貨,何須挑撥他與淮安王。” 劉安乖覺得磕了個頭。 阮七失笑,讓他起來,自語道:“淮安王手上那幾座礦山倒有那么點(diǎn)意思。” 劉安一起。 阮七看著他,唇角微勾,“你不會忘了那幫死士可真以為被淮安王下了令。” 劉安面色不變,“奴才自是把握了時機(jī)。” 阮七不說話。 · 兩人又沉默不語起。 還是賀元開口,“我問你,你也不說,那些叔伯個個狼子野心,你還是遠(yuǎn)了吧。” 阮三不理這茬,他看著她,“賀元,你連恨也不恨我了嗎?!?/br> “你看,你還要擔(dān)心我死活,你這里當(dāng)真沒了我?!?/br> 他指著她的心口。 賀元恍惚起,她搖頭又點(diǎn)頭,最后,也只得說:“你走吧,別讓府里的人等急了?!?/br> 阮三往外走,不過幾步,他又轉(zhuǎn)頭,“賀元,你還是恨我吧?!?/br> 賀元看著地下的落枕,沒出聲。 · 這些時日,因著額上的傷,賀元不再出殿,太皇太后那也只請安,整日悶在殿內(nèi)。 太皇太后起初還好,后也不知怎的見也不見賀元,就說在念佛。 阮七更不見了蹤影,可賀元也不想他,管他來不來此。 見賀元日子實在無趣,二蓮提議道:“您可要去賽馬玩玩?!?/br> 她早就出孝,素日這些玩耍自得可以沾染。 郊外那常去的馬場更是有人打整,冬日也得去。 這一說,賀元眸子也亮了幾分,喚起宮仆,“拿鏡子來?!彼蝗斩嫉谜諅€三四次,皮子太過嬌嫩,生怕留了疤。 琉璃鏡美人依舊,賀元看了又看,突地道:“可是得了手就不上了心?!?/br> 她這自語小聲極了。 “說是打整好,但還得晴日去,郡主可驚不得磕碰?!比壹?xì)細(xì)囑咐。 待到一日天晴,賀元好生打扮起來,她也不著那素衣素服,換了顏色鮮亮的騎馬裝。又細(xì)細(xì)施了妝容,待點(diǎn)好眉間那一點(diǎn)朱砂,丫鬟們也看得癡了。 自明華一去半年,賀元俱是素臉?biāo)匾拢v然她生來艷容麗貌,可這般打扮下來,更添尤物絕色。 “這雪落個一兩日還好,見天落著還是不爽利?!?/br> 這日難得大晴,賀元是滿心歡喜。 太皇太后見著她,眸中一閃,夸起來,“元元還是這般好看,去玩吧,小心點(diǎn),侍衛(wèi)都帶著?!?/br> 賀元一走,她臉色就變,對著身旁嬤嬤冷聲道:“真真禍害,哀家倒是有些后悔?!?/br> 郊外馬場,來往客人自是金都貴婦,男子哪得來這被拘束之處。 此地因此也只招待女客。 賀元一出馬車,就見了白氏在此,她著了身紅底騎馬服,與眾婦人打著馬球。 她昔日入宮,還遭盡冷遇,如今卻這般景象。 不巧,賀元今日馬服也是大紅。 這些約好的婦人總是避了穿著,賀元此類獨(dú)自玩耍倒相撞起。 她一躍上馬,與眾婦人擦肩,將白氏比下個徹底。賀元不由驕傲起來,她是生得貌美。 婦人們停了馬球,看她去,這些人有出自鼎盛世家、有宗室妃婦,自是不得低于賀元半頭,相反卻笑她如今難堪地位,唯有一二面善的請安叫了聲郡主。 “她如今還能穿得了這色?” 也不知誰開了口,嗔笑一片。 “賀家的人啊,你不曉得前日樂安發(fā)了瘋,要把那賀家子強(qiáng)搶回府,做了駙馬!” “她那駙馬才去了半月,真當(dāng)是沒心肝的?!?/br> “這賀家怎么盡是出此類?!?/br> 賀元聽得模糊,她回眸看去,看得自是貴婦包圍著、不發(fā)一言,緊抿著唇的白氏。 她勾起唇,冷聲道:“聒噪,只曉得背后說人是非,可敢與我賽馬?!?/br> 貴婦們看著她,又看去白氏,“白meimei,去呀?!?/br> 白氏欲搖頭,賀元卻持馬鞭指著她:“別啰嗦?!?/br> 白氏扯著馬匹,一掉頭,“去那邊吧?!?/br> 見兩人身影轉(zhuǎn)消,不知誰家婦人笑出了聲,“她真是空得那皮囊,還這般蠢,你們呀,怎么不去賭點(diǎn)彩頭。” “她再蠢,如今那位興頭還未消,鬧大了不好看?!?/br> 說完,貴婦們拽著馬,也往賽馬處去。 此處專為賽馬,已有人等著。 貴婦們仿佛早曉得結(jié)果,也不近去,遠(yuǎn)遠(yuǎn)的聊著。 小旗一揮,白氏就率了先,賀元連甩幾下馬鞭,都未趕著。她見著前方早已等她的白氏,面色難堪。 白氏這才抿了抿唇,“你莫不是忘了,我可是將軍之女?!?/br> 賀元哪里能忘,昔日阮三可不因此負(fù)了她。 白氏仔細(xì)掃著她,見她比宮中還要美艷,也不得不感慨,“你是生得好。” 賀元不說話,拽著韁繩就要轉(zhuǎn)頭。 白氏冷聲道:“你生得再好,若是與王爺再不清不楚,我不介意毀了你這張臉蛋。” 賀元臉色剎那大變,她轉(zhuǎn)身將馬鞭揮去,被白氏一把抓住,她的雙眼滿是厭惡,“你這般表妹,我在閨中聽過不少,未想還真能親身相遇。什么表哥表弟,盡是牽扯,招惹不停?!?/br> 賀元拽不過鞭子,氣惱不已,白氏卻扯著馬又近了她。 “你的模樣身份改嫁輕而易舉,偏你要自甘下賤。原與我無關(guān),可你曉得耽誤王爺多少事?!?/br> 她近身辱她。 賀元不甘心嘲諷,“是阮三纏我,我早膩歪不已,你管不住他倒怪我?!?/br> 白氏神色未變,“若是王爺想要,花樓的姐兒我也愿迎回府做了妾,可你。” 賀元伸了手要打她,哪知又被白氏抓了個正著。 她坐在馬上,險些不穩(wěn),遠(yuǎn)處的馬仆就要過來,被賀元吼道:“滾開?!?/br> 白氏一甩開,“進(jìn)了金都,沒少聽你的事。你先前夫君外室生得花容月貌,那般女子家道中落也寫得話本賺得了清名,旁人笑她拋頭露面,我卻以為,比你這只憑模樣靠了男子的女子好上許多?!?/br> 賀元臉色慘白,“那又如何,可她也不是只愿得嫁予我不要之人?!?/br> 白氏拽著馬,輕笑:“就是不曉得,你容顏不再,可還有人愿被你依,那時你又該如何?!?/br> 她轉(zhuǎn)身就走。 賀元杵在原地,難看不已。 遠(yuǎn)處,貴妃們笑鬧起,“她是曉不得你在邊疆的名聲?!薄八惺裁春美頃?,咱們再打馬球來?!?/br> “走吧”白氏往賀元處看了一眼,回頭道。 丫鬟們進(jìn)不去,都在馬車外等候。 見賀元回來變了個人似的,奇奇大驚,連聲問可是被欺負(fù)。 賀元不說話,她鉆進(jìn)馬車,待五桃上車,她垂著那雙眼勾帶紅的眸子,委屈道:“我若是不好看了?!?/br> 五桃忙哄道:“郡主這般美貌,那會。” 她說得與賀元想得卻是不一,賀元扯著車內(nèi)的垂布,“樂安可是又發(fā)瘋了?” 五桃皺緊了眉,“奴婢生在宮外,宮內(nèi)卻是眼盲耳聾。這么多日宮里住著,什么消息也無,奴婢回去就打聽。” 賀元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一回宮里,誰想賀珍就找上了門。 賀元住宮里這多日,還是頭一回見著了賀珍。 賀珍來得匆匆,不過初著了身素雅衣裙,妝粉也施得淺淡,好似特意為了與賀元區(qū)分,眉毛也改成了柳葉彎眉。 她本生得明艷大氣,這般卻不倫不類起來。 與賀元更是相差甚遠(yuǎn),不如矣。 賀珍的眼眶發(fā)紅,似是才哭過一場,見著賀元,也不顧在場宮仆,就要下跪給她。 驚得賀元不行,連忙喝退宮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