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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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生了什么事嗎?]明夏不解地問道。 當時大家可是說好了,要一起回家的,怎么會? 耳墜:[我今天才知道,我已經(jīng)沒有家了……] 今天去博物館,耳墜遇到了好多古艾提的文物。各個時期、各個地點,它們說著和耳墜一樣的語言,也用語言告訴了它這千百年的國家變遷。 古艾提已經(jīng)滅亡了,現(xiàn)在的國家雖然還叫艾提,可是跟它記憶里那個富庶的國度已然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曾經(jīng)的古艾提,可是所向披靡的存在,現(xiàn)在呢? 它接受不了現(xiàn)在這個國家走向衰敗的事實,也無法適應沒有故人的鄉(xiāng)土。 比起那個陌生的地方,它寧愿繼續(xù)待在這個博物館里,起碼這里有它的同類,起碼在這里有它們陪著自己。 見明夏沒說話,耳墜又說:[其實,你一早就知道的,是嗎?] [嗯……]明夏解釋道,[雖然你曾經(jīng)生活的國家不在了,但現(xiàn)在這個也是你的國家,為什么不能回去呢?] 耳墜:[不一樣的,哪怕還是那一條河,今天的水和昨天的水怎么會一樣?] 【既然它選擇留下,就由它吧,尊重它的選擇。】系統(tǒng)在腦海里提醒她道。 耳墜也算是經(jīng)歷了幾千年的風雨,既然它選擇留下,一定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勸也沒有用。 明夏:[那你還要回到那個小房間里嗎?] [不會,]耳墜如釋重負地回答說,[我和雕像說好了,等到修復工作的最后一天,我會變成它的眼睛,以后和它一起住在展柜里。] 雕像損毀嚴重,為了補全五官還需要一百多克的純金修補。 耳墜的重量只有幾克,可以用來填補眼睛的部分。 哪怕以后見不到祖國的山河,能每天看到一些祖國的子孫后代也是好的。 耳墜:[小玲瓏,雖然你年齡小,但是我知道你比鼻環(huán)和銀幣要成熟。等我走后,回家的事,就拜托你了。] 看向在一旁熟睡的銀幣和鼻環(huán),沒想到它們的回家小分隊,這么快就又少了一個成員…… 后面幾天,明夏沒有再跟耳墜去志愿者的工作室,而是跟銀幣、鼻環(huán)它們一起出去,想著找個機會把耳墜留下來的機會告訴它們。 [我想好了,我不回去了!] 歡快地走在路上,銀幣忽然對明夏和鼻環(huán)說道。 明夏:??? 鼻環(huán):??? [為什么?]鼻環(huán)疑惑道,[你不是最想要自由,不想被關(guān)著嗎?] 銀幣抬起頭,望著天上明媚的太陽:[可就算是回家,也是一直要被關(guān)著的呀,無非是換了一個好點的透明箱子而已。] 在外面游玩了這么多天,銀幣愈發(fā)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自由 比起回家,它更想要的其實是自由。 身為一枚銀幣,哪有什么家可言呢?從它被鑄造好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自己要漂泊的命運,也注定它不會有長久的主人,所有擁有它的人都是暫時的。 它就應該像是一陣風一樣,不會在一處停留得太久。 這些天,它見過了太多的風景,目睹了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新鮮事物。它知道,未來一定還會有更多未知的新奇等著它,如果被關(guān)在玻璃展柜里,那它就會失去這些美好的經(jīng)歷。 所以,它不能回家,當然,它也不想回到那個暗無天日的博物館。 [那你想好去哪里了嗎?]明夏問道。 銀幣:[當然~] 銀幣帶著它們來到了一處許愿池,中間的雕塑是兩只小天使,源源不斷的清水從它們手中的弓箭流出,賦予了池子里的水無限生機。 許愿池里有成百上千枚硬幣,它們來自于世界各地,每一枚都有不同的經(jīng)歷。 [我跟你說,我們國家的漂亮meimei特別多!] [你見過灣峽地貌嗎?很美的!] [有機會你一定要來我們國家看看,雖然很窮,但是風景很好看呢。] [我曾經(jīng)去過你們國家,那里真的好冷!] [老鄉(xiāng)?哎!你怎么跟我長得不太一樣?] …… 許愿池里的硬幣七嘴八舌地聊著天,熱鬧的聲音全都融進了這一汪清水中。 銀幣指著那一片偌大的許愿池說道:[未來,我想留在這里。] 既然注定沒有辦法離開這個國家,又想見識到外面廣闊的世界,那留在許愿池,或許就是它最好的選擇。 這樣一來,它既能夠享受自由的陽光、空氣,又能夠聽到更多的故事,不失為一個好去處。 鼻環(huán)拉住了銀幣的手,[那我們怎么辦?你要丟下我們了嗎?] 銀幣笑著摸了摸它的頭,[傻meimei,我們原本就要去不同的歸宿,我不過是比你們先走一步而已。] 坐在許愿池旁,銀幣伸手撈了一把清涼的池水,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氣,它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你們不用擔心我,我一定會過得很好的。]重新站起來,它把自己從鼻環(huán)懷里的絨布里拿了出來,[你們放心,就算沒有我陪在你們身邊,我也會祈求眾神保佑你們的。] 背對著許愿池,雙手將自己高高舉起,銀幣閉上眼許愿道:[神啊,保佑我的家人們都能夠順利回家吧!] 下一秒,它手中的那枚銀幣便被拋到空中,在半空翻轉(zhuǎn)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后,“咕咚”一聲落進了許愿池里。 而那個時常把笑容掛在臉上的少年,也在陽光下逐漸變得透明,最后消失不見了…… 那個晚上,耳墜也沒有回來,天臺只剩下明夏和鼻環(huán)兩個人了。 夏天的風似乎變得有些冷了,吹在身上時不由得瑟瑟發(fā)抖。 [你呢?你也會選擇留下來嗎?]鼻環(huán)對明夏問道,[我們當初說好要一起回家的,你會不會也不想走了?] 明夏堅定地說:[我是一定要回家的,不管怎么樣,我都要回去。] 她每天都攢著能量,不肯浪費變成人的時間,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夠踏在祖國的土地上,感受回家的歡愉。 她和耳墜、銀幣不同,這里沒有能讓她留戀的事物,所以她必須要回去。 [你呢?你會選擇留下來嗎?]明夏反問鼻環(huán)道。 鼻環(huán)的聲音聽著很放松:[當然啦,我也一定要回去。我要回去找我的姐妹,有它們的地方才算得上是有家。] 鼻環(huán)接受了主人離世的事實,也知道了祖國曾經(jīng)淪為殖民地的歷史。不過對她來說,這些事情都不是最重要的,和家人團聚才是第一位。 它的主人除了它之外,有一整套的純金珠寶首飾:耳環(huán)、項鏈、戒指、手鐲…… 它們從被制造出來的那一刻,就是完整的一家人,雖然不知道家人如今散落在哪里,但鼻環(huán)一定要和它們在一起! [那我們說好了,我們一定要努力離開這個國家!]鼻環(huán)靠在明夏身上,堅定地說道,[一定要回到我們的家!] 明夏:[好!] 第二天,鼻環(huán)和明夏變成了人類的模樣,繼續(xù)尋找著可以回家的辦法。 不過漫無目的地走了一大圈,它們還是像沒頭蒼蠅一樣,在大街小巷之中亂轉(zhuǎn)。 一個十七八的少女,一個八九歲的女孩,要人脈沒人脈、要本事沒本事,怎么會想到回家的辦法呢? 走了好久,兩人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家大型的百貨公司樓下。 正值周末,這里的人很多,卻鮮有人進入百貨公司,而是步履匆匆地走向百貨公司附近的奢侈品店,排隊搶購著為周年紀念設計的新款珠寶首飾。 黃金,不管什么時期都是最耀眼的存在。 這期的主題同樣是以黃金為主的設計,只是這珠寶的款式…… [這款式跟你好像哎。]明夏偷偷指著那貴婦人耳朵上的耳墜,小聲地對鼻環(huán)說道。 鼻環(huán)看到那珠寶配色和水滴的形狀,也表現(xiàn)得很驚訝:[還真是?!] 系統(tǒng):【這期珠寶原本是要在跨年節(jié)點上的,但是因為太鷹博物館丟了珠寶文物的新聞鬧得沸沸揚揚,奢侈品公司就想著蹭一波熱度,提前發(fā)布這期的設計?!?/br> 明夏:…… 為了紅,真是什么熱度都敢蹭。 不過話說回來了,這次的熱度還真讓奢侈品品牌蹭對了,因為設計和古印多的珠寶設計很相似,引得了不少消費者的喜歡,就連櫥窗里展示的都是這次設計的新品。 這次的設計,可能外行人感覺不到什么吧,只覺得新奇。 但是明夏和鼻環(huán)明顯感覺到了有抄襲的痕跡,這線條、這款式、這形狀……呵呵! “獨具匠心數(shù)十年,只為締造傳承……(外語)” 櫥窗斜上方的電視機里,播放著這期珠寶的宣傳片,高度相似的設計和“原創(chuàng)”兩個字顯得那么格格不入。 正準備離開,鼻環(huán)突然驚訝地叫出了聲:“天??!是jiejie!是我的jiejie?。ㄍ庹Z)” 鼻環(huán)指著電視里展出的藏品,眼睛都濕潤了。 “我們此次設計的靈感來源,是來自于我們多年前收藏了一套純金珠寶,幾千年前的設計哪怕放在今天也是很優(yōu)美的圖案……(外語)”電視機里的設計者對著掛在雕塑上的首飾介紹道。 還算他有良知,引明了這次設計的出處,要不就真成了明目張膽的抄襲了。 明夏看向了那些首飾,一看就是出自同一位工匠之手,不管是線條還是形狀明顯就是一套的,而且款式也和鼻環(huán)一模一樣! 只是那個雕塑上并沒有留給鼻環(huán)的位置,美則美矣,卻因為不夠完整而顯得有些缺憾了。 [真的嗎?你確定它們是你的jiejie們?]明夏問道。 貼在櫥窗的玻璃上把宣傳片看了好幾遍,鼻環(huán)肯定地點了點頭:[是的!它們絕對是我的jiejie!我記得它們,不管過多久,我都記得它們!] 鼻環(huán)說得眼睛都紅了,一個勁兒拉著明夏的手說道:[我怎么才能見到它們?怎么才能和它們在一起?] 見鼻環(huán)這么激動,明夏拉著鼻環(huán)的手走進了這家奢侈品店的大門:[走,我跟他們說一下。] 進門后,明夏直接向店里的銷售亮出了懷里的鼻環(huán),銷售叫來了主管,主管又叫來了店長,最后折騰了好幾個小時,才說設計師就在市中心,很快就會來。 坐在店里等到了下午,終于等到了這位設計師。 小心翼翼地從明夏手里拿過那枚鼻環(huán),又是顯微鏡、又是聚光手電,來回端詳了好半天,才確定是珍品無疑。 為了確定是同一套,設計師把其余的六件首飾也帶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