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打沒接通，莫凡看了一眼時間，估摸著對方也在辦事，但自己這事兒也是蠻急的，又打了兩個。

    電話接通，衛(wèi)末霖極為不爽的聲音傳出來，“哥們兒，現(xiàn)在晚上十二點，你是有多閑？有什么事兒不能明天說？非得大晚上找我這個已婚人士？！”

    莫凡聽出他氣息不勻，笑嘻嘻地說：“喲，辦事兒呢？兄弟我有急事， 幫我給嫂子道個歉?！?/br>
    “滾蛋！”衛(wèi)末霖說，“說，什么事兒？”

    “我記得你之前開了一家拳擊館？”莫凡問。

    衛(wèi)末霖：“對啊，怎么了？”

    “給我辦張卡，”莫凡干脆地說，“我要學(xué)打拳。”

    衛(wèi)末霖愣愣地沒回過神：“……?。?nbsp;之前不是讓你來娛樂都瞧不上嗎？說什么你又不做肌rou型男，又不需要打架防身?！?/br>
    這會兒大晚上的突然說要學(xué)拳，稀奇。

    “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莫凡把腿架在茶幾上，囂張地說，“給我沖個一年， 給我找最好的拳擊教練！”

    他要和司昭廉上床，也想和司昭廉上床，而且必須把壓在身下干得求饒。

    衛(wèi)末霖對莫凡想一出是一出都習(xí)慣了，答應(yīng)道：“行，我給你辦卡，什么時候有時間？我給你約教練。”

    “就明天，多少錢我轉(zhuǎn)你微信，”莫凡說，“后面我時間都很閑，訓(xùn)練時間最好一周七次那種?！?/br>
    衛(wèi)末霖笑了：“這種事兒是能急于求成的嗎？你這么急，不知道的還以為要誰打架呢?！?/br>
    可不就是找人打架嗎？

    莫凡沒接茬， 轉(zhuǎn)而說：“記得給我找最好的教練，得比我高、比我壯， 老子不服比我弱的人?！?/br>
    那天他去司昭廉的拳館時，看到有好幾個教練比他還矮， 身材也沒他好，這種弱雞教練能有什么能力？能教他好嗎？

    衛(wèi)末霖笑罵：“得，你他媽錢都沒給，要求倒是不少，我拳館里的vip會員都沒你這么多要求?！?/br>
    “你管我呢？是不是哥們兒了啊。”

    “行行行，給你安排，明天來我拳館吧，正好我也要練了?！?/br>
    莫凡心滿意足地掛了電話，回房間洗漱。

    衛(wèi)末霖辦事一向靠譜的，這些年但凡是兄弟的事兒，他都辦得漂漂亮亮，讓人找不著錯處。

    莫凡這一通交代后是一百個放心，就等約好教練學(xué)習(xí)打拳了。

    只是怎么沒想到，衛(wèi)末霖找的“比他高、比他強(qiáng)”的教練是………

    “來來來，介紹一下，”衛(wèi)末霖一身拳擊服，笑吟吟地?fù)е驳募绨蚪榻B，“ 這是我的合伙人， 司昭廉，不久前才從俄羅斯回來的，他可是專業(yè)的，還在拿過世界名次的呢！“

    司昭廉穿著休閑服， 耳朵上掛著耳機(jī)，那散漫的樣子像個大學(xué)生，見到莫凡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口白牙。

    “……”

    衛(wèi)末霖沒注意到自家哥們兒難看的臉色，還在夸贊：“人家可是大忙人，有事業(yè)要籌備，我說了好一陣才同意教你， 怎么樣？符合你的要求吧？哎， 我單身party那天他也來了，你們見過吧？“

    司昭廉點頭，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莫凡，笑意之下是對獵物的占有，“見過的?！?/br>
    莫凡額間青筋直跳，拳頭緊握。

    豈止是見過，你媽的覺都睡了兩次了。

    他想打人。

    想給司昭廉和衛(wèi)末霖一人一拳。

    第8章 【說服】

    休息室里，莫凡叼著煙煩躁無比，透過透明的玻璃看著外面做熱身運(yùn)動的司昭廉。

    男人把衣服換下來了，穿著無袖的背心和短褲，手上纏著白色的繃帶，一拳拳打向重重的沙包，手臂上的腱子rou隨著用力而繃起，rou眼看見的強(qiáng)大爆發(fā)力。

    “你他媽找誰不好，給我找他干什么?。俊蹦矓Q眉問道，狠狠地抽了口煙。

    “不是，你自己聽聽你的要求，”衛(wèi)末霖說，“要比你高、比你強(qiáng)。你自己多高不知道？a市里能找得出比你高的人拳擊教練就只有司昭廉，又不是人人都能長到一米九，你自己心里沒點兒逼數(shù)？”

    莫凡心里煩躁，抽完一根煙后又點了一根，說話很沖，“我不要他！給我換個！”

    “祖宗，你以為這是點鴨子啊？還能換一個？”衛(wèi)末霖說，“你一口氣交了一年的錢，你給我的錢已經(jīng)提成給他了。”

    莫凡虎目一瞪：“衛(wèi)末霖，我cao你……”

    “別cao我大爺了，我大爺死了幾百年了，你也下不去口?！毙l(wèi)末霖?zé)o辜，“而且你不是交代給我安排嗎？哪兒知道你這次這么不如意?！?/br>
    莫凡心亂如麻，看著外面的人朝他瞥過來，露出一個笑，心里殺人的沖動就更甚。

    他很想說這錢老子不要了，可是畢竟一口氣給出好幾萬塊，雖然他掙錢不是什么難事，可又不是大風(fēng)刮來的，憑什么白白給了別人？

    還他媽是把他上了的混蛋。

    莫凡一口氣堵在心里不上不下的，把煙頭狠狠捏在煙灰缸里。

    衛(wèi)末霖說：“哥們兒，司昭廉人挺好的，待人熱情有禮， 又有分寸，他絕對會是你最好的教練?！?/br>
    “有分寸”三個字讓莫凡的太陽xue跳了跳。

    上次紀(jì)陽介紹司昭廉的時候也是這么說，謙和有禮、懂分寸知進(jìn)退。

    有個屁的分寸，最他媽沒分寸的是他了。

    衛(wèi)末霖見他不說話，笑了笑，“不是，你跟他究竟什么深仇大恨??？至于嗎？”

    莫凡瞇起眼，咬牙道：“你果然知道我跟他不對付，你丫故意的吧！”

    “哎呀，之前紀(jì)陽跟我說你去拳擊館找他打架我還不信呢，以他的實力， 如果真的和你矛盾，把你打得爹媽都認(rèn)不出來的?！?/br>
    莫凡冷笑：“哦， 我得謝謝他？”

    “我后來我也問了司昭廉，人家說沒有矛盾，只是和你有點分歧而已?！毙l(wèi)末霖充當(dāng)和事佬， 拍了拍莫凡的肩，“你和他沒有利益上的往來， 又沒有家族上的斗爭，有什么是不能解決的？能有什么恩怨啊？”

    “你他媽又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你當(dāng)然可以站著說話不腰疼，”莫凡心情不好，說話很沖，“滾，別扒拉我?！?/br>
    吃里爬外的東西，這么多年的交情喂了狗。

    衛(wèi)末霖知道發(fā)小的性子，無視他的暴躁， “那你說， 你和他有什么恩怨糾葛，導(dǎo)致連面都不能見？”

    “我——！”莫凡說不出來。

    總不能讓他說自己被人上了吧！

    這奇恥大辱是要帶進(jìn)棺材的，怎么能大肆宣揚(yáng)！

    衛(wèi)末霖：“嗯？說啊，有什么事兒？”

    莫凡一口氣在嗓子里上不去也下不來，差點兒把自己憋死，來半天才呼出口氣， 懊惱道：“沒什么！”

    “所以咯，連你都說沒什么的，能有多大事兒？”衛(wèi)末霖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算了吧？”

    他和莫凡穿開襠褲就認(rèn)識，二十多年的個交情，自詡十分了解莫凡了。

    以莫凡這桀驁又暴躁的性子，如果真的有什么大事兒，肯定早就給他和紀(jì)陽說了， 號召關(guān)系鐵的一起搞司昭廉。

    聽紀(jì)陽說莫凡和司昭廉的恩怨是從他單身party開始的，兩個都是他的朋友，在他的聚會上鬧出的矛盾， 緩解二人關(guān)系更是責(zé)無旁貸。

    衛(wèi)末霖語重心長地說：“你就把他當(dāng)成一個普通教練 ，又不需要你和他發(fā)展什么其他的關(guān)系，對吧？“

    莫凡心里冷笑，早都發(fā)展出別的關(guān)系了，用得著這孫子逼逼賴賴。

    “還有啊，你不是不服比你弱的人嗎？換人倒不是不行，反正我認(rèn)識的拳擊教練里，比你高的就這一個?！?/br>
    “一厘米也算高？！”

    “嘿，你這話說的，一厘米怎么不算高了？”衛(wèi)末霖說，“人家一米九，這是事實嘛。”

    他像是知道莫凡會有這一出， 翻開桌上的文件，把他的拳館里的教練和司昭廉拳館里的教練統(tǒng)統(tǒng)擺在莫凡面前，“資料都在這，你自己看自己選？”

    莫凡拿起資料翻了翻，越翻心情越差。

    cao，都不如他高就算了，長得一個比一個歪瓜裂棗， 看著就影響心情。

    莫凡抬眸看向外面沉浸打拳的男人，動作流暢、步伐穩(wěn)健， 刀削一般深邃的眉眼透出過分的專注，重重地出拳打著沙包， 一邊打一邊繞著沙包走動，瓷白的皮膚上漸漸浮起了汗水，被聚光燈一照，莫名幾分性感。

    “……”莫凡不知想到了什么，喉結(jié)滾了滾，覺得嗓子發(fā)干， 冷冷地看向衛(wèi)末霖，“今天這出就是你故意的吧？”

    “我承認(rèn)有私心，想緩和你和司昭廉的關(guān)系，我和以后的合作還挺多，聚會、喝酒這種局都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和他一直鬧不愉快也不是這么回事兒吧？讓兄弟我夾在中間多為難？”衛(wèi)末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而且錢都給了，難不成我去給司昭廉說，‘我兄弟不要你當(dāng)教練，把錢退我’？那多尷尬啊，也不利于你和他關(guān)系修復(fù)。”

    修復(fù)……修復(fù)個屁，除非司昭廉讓他壓回來，否則這關(guān)系永遠(yuǎn)沒修復(fù)的可能。

    莫凡“啪”地一下把文件合上，將文件夾扔在桌上，“讓我認(rèn)他這個教練也行，但我直接告訴你，你想通過這個緩和我和他的關(guān)系，絕對不可能。”

    衛(wèi)末霖見他松口了，點頭說好，順從道：“行行行， 只是打拳?！?/br>
    “你以后少摻和我和他的事情，”莫凡冷冷地說， “這是最后一次，我實話告訴你， 我和他的事兒不是一句道歉或者你在這瞎竄就能緩解的，以后死了這條心。”

    “行行行，”衛(wèi)末霖笑了，“我可真好奇你們究竟有什么恩怨讓你對他這么恨之入骨， 總不能他把你給上了吧？哈哈！”

    本來是句玩笑話， 偏偏好死不死踩在莫凡最敏感的神經(jīng)上。

    “衛(wèi)末霖你他媽要是不想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陽，我倒是可以成全你！”莫凡攥著衛(wèi)末霖的領(lǐng)子，把人壓在沙發(fā)上，眼神狠厲，絲毫沒有開玩笑。

    “ok，我閉嘴?！毙l(wèi)末霖賠笑， “太陽這么燦爛，我還是想看的?！?/br>
    他清楚莫凡今天的情緒很反常，平時不會像這樣開不起玩笑，不過把這一切歸咎于不爽自己擅自主張緩和二人的關(guān)系造成的。

    他自己也是1，在商場上也有很多不順眼的對頭或者競爭對手，如果有人說他被對頭壓， 不用想也是一肚子冒火。

    衛(wèi)末霖很理解莫凡的情緒，“莫哥，不要這么暴躁，你……”

    莫凡不想跟他在這廢話，帶著火氣推門而出，徑直走向打拳的司昭廉，怒視著他。

    司昭廉動作不停，目光瞥到旁邊站著的人，勾起唇角， “怎么了莫哥？迷上我了？”

    “滾蛋，”莫凡雙手環(huán)胸， 趾高氣揚(yáng)地問，“衛(wèi)末霖讓你給我做拳擊教練，這事兒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

    “冤枉，我也是見到你才知道，”司昭廉停下來喘著氣，抹了一把臉上的汗，“莫哥，你好像很不樂意??？就這么不想見到我嗎？我以為我們其實很合拍的?！?/br>
    “合拍個屁，”莫凡聽出他的意有所指，不客氣地說，“我聽說你已經(jīng)收了教練的錢？“

    司昭廉呼吸未平，拿起礦泉水喝，嗯哼了一聲，算是答應(yīng)。

    莫凡見他滾動的喉結(jié)， 心里的煩躁又?jǐn)U大幾分，移開目光，“你開那么大個拳館，還缺錢？！”

    司昭廉覺得好笑，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水漬，“誰會嫌錢多？衛(wèi)哥來找我的時候，說他有個很好的朋友要學(xué)拳， 拜托一定上上心，正好我最近挺閑，就當(dāng)賺點外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