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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奢寵在線閱讀 - 奢寵 第61節(jié)

奢寵 第61節(jié)

    “問個屁?!比盍掖蟠筮诌肿拢S手拿了一杯冰酒灌下,“這人就是個傻逼,被人挑撥就敢動手,把貨劫走之后卻也給弄丟了。要我說,這事兒十有八九和你那個好弟弟有關,還有什么好查的?”

    靳長殊不語,阮烈自以為看透他的心思,推心置腹勸他:“你錦衣玉食養(yǎng)著他,他還這么吃里扒外,靳二,你什么時候心腸這么算軟了?要是放在我們阮家,我肯定不會放過他?!?/br>
    要阮烈說,靳長殊實在有些雙標。

    自己什么也沒干,掏心掏肺地對待他,只不過是自己那些叔叔伯伯不聽話,之前對靳長殊下過手,靳長殊就趕盡殺絕,若不是后來他當機立斷,將阮家整個雙手奉給了他,這才換來阮家一線生機,不然現(xiàn)在,蒲來阮氏大概已經滅族了。

    可他自己的那個弟弟,又是挑撥離間,又是聯(lián)合阮家一起對付他的,他卻處處留情,甚至還把人送去國外繼續(xù)養(yǎng)著,一點動手的意思都沒有。

    憑什么?

    就憑那個靳長浮喊他一聲哥?

    要是靳長殊愿意這么對待自己,那他阮烈也愿意喊靳長殊一聲哥??!

    阮烈越想越不爽,卻聽靳長殊語調平淡道:“你們阮家人,上次差點害死我,我不也饒你們一命嗎?”

    語調雖淡,話音之中,那陰鷙冷酷的戾氣,卻如有實質般,侵入每一寸骨縫之中,迫的人喘不過氣來。

    阮烈不敢說話了,看著靳長殊站起身來,抽出□□,遙遙地瞄準了遠方那人。

    那人正向著遠處的小山跑去,艱難地手腳并用地往上爬,靳長殊微微側首,高挺的鼻梁同削薄的唇連出一條冷峻流暢的曲線,在酷烈的日光中,顯出驚心動魄般的銳不可當。

    山不算高,那人眼看就要爬過山峰時,靳長殊冰白指尖按住扳機,幾乎毫不遲疑地向下扣動。

    轟然一聲槍響,那人猛地一僵,自山頭向下滾了下來。

    阮烈“啊”了一聲:“我靠,靳二,你發(fā)什么神經?”

    他不是手上從不沾血嗎?怎么真把人給殺了?!

    靳長殊卻不發(fā)一言,隨手將槍丟到一旁,手下們已經過去,將那人拖了回來,阮烈連忙迎過去,卻見那人身上毫發(fā)無傷——

    竟是聽到槍響,以為自己命不久矣,就這么被嚇暈過去了。

    “他媽的,什么慫蛋!”阮烈簡直要被氣死,踢了那人一腳,“趕緊帶下去,真他媽的礙眼?!?/br>
    憑靳長殊的槍法,想要射中一個人,實在是手到擒來,這人沒死,說明是靳長殊留下他一命,倒把自己嚇成這樣。

    真他媽的,關他什么事啊?!

    阮烈差點被他嚇死,一臉不爽坐下,靳長殊已經坐回原處,正用手帕,漫不經心地擦拭指尖沾著的硝煙氣味。

    阮烈忍了半天,還是沒有忍住,問靳長殊:“你怎么回事兒,居然拿這樣的人出氣?!?/br>
    靳長殊面無表情,只淡淡道:“若是有人想把屬于你的東西,從你身邊偷走,你會怎么樣?”

    阮烈想也不想立刻道:“敢搶老子的東西,扒皮抽筋也得收拾了。”

    他是隨口一說,看靳長殊一臉若有所思,連忙改了口:“你什么被搶了?我說靳二,現(xiàn)在可是法治社會,我剛剛是開玩笑的,你冷靜點兒啊?!?/br>
    乖乖,靳二不會真想殺人吧?

    阮烈還想再勸,靳長殊卻斜斜看他一眼。

    這一眼,說不盡冷酷無情,似是寒冬,一瞬間肅殺至極。

    “某些時候,我不介意用一些非常規(guī)手段,來將想要的奪回來?!?/br>
    等靳長殊走后,阮烈才慢慢地抬起手,一摸額頭,果然全是冷汗。

    “媽的,沖著我發(fā)什么火兒?”阮烈問手下,“剛剛靳二看到什么了,好端端就生氣了?”

    手下猶豫片刻,掏出手機,把一條新聞調了出來:“二爺大概是……看到這個了?!?/br>
    什么新聞,能讓靳二這么失態(tài)的?

    阮烈狐疑地看向新聞,只看了一眼,就嘶了一聲。

    新聞標題聳動:烈女怕纏郎,桑少一擲千金贏一笑,美人飛上枝頭變鳳凰。

    桑少是指桑梏,至于美人……

    哪怕就見過幾面,阮烈仍一眼認出,照片上正被桑梏伸手,從超跑上小心翼翼牽下來的女人,正是宋荔晚!

    阮烈想起幾年前,靳長殊為了宋荔晚,拿槍抵著自己的腦袋,忍不住就打了個哆嗦,而后破口大罵:“靠,怎么又是這個紅顏禍水!”

    靳二不會真的為了這個女人去殺人吧?!

    作者有話說:

    阮烈:你們夫妻吵架,能不能不要總牽扯到我?!

    晚點還有一更~

    ? 第46章 (加更)

    46

    宋荔晚沒想到, 自己只是同桑梏一道去替桑老爺子挑了禮物,被媒體拍到, 就成了她“飛上枝頭”的鐵證。

    桑梏問她要不要找人澄清一下的時候, 她卻只遲疑片刻,便搖了搖頭:“不用,這不正合我的計劃?”

    桑梏卻有些無奈:“老爺子看到的時候, 差點沒把我打死。我說小荔晚,我可真是為你付出了很多?!?/br>
    “等過了老爺子大壽就好了?!彼卫笸硖一ㄋ频捻訌澠穑瑴\淺對著桑梏笑了, “到時一定為你撥亂反正。”

    桑梏哼哼兩聲:“你確定, 過了老爺子大壽就好?”

    “不確定也要確定?!彼卫笸沓聊蹋? “畢竟, 這是最后的機會了。”

    “要不是老爺子固執(zhí),事情也不會弄成這樣,有時候我真想罵這老頭一頓。”

    宋荔晚被他給逗笑了:“我瞧你見到老爺子就像是老鼠見到貓, 沒想到還有這樣的膽量, 敢為了我去罵老爺子?”

    “為了你, 我什么不能做的?!鄙h粢桓庇稳杏杏嗟哪?,卻又拍拍宋荔晚的腦袋,“不管事情最后怎么解決, 荔晚, 我們總歸,都是希望你能幸福的。”

    他神情認真, 望著她, 一字一句都是真心實意。宋荔晚眼睛有些微微發(fā)燙, 對著桑梏, 揚起唇角,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我知道的?!?/br>
    桑梏又揉了揉她的頭發(fā):“今晚早點睡,明天就是老爺子壽宴了?!?/br>
    宋荔晚乖乖應下,桑梏同她道了晚安,這才起身往外走去,燈光熄滅,宋荔晚閉上眼睛,哪怕事情仍舊未解決妥當,卻在這一刻,心情平靜而快樂。

    至少這一次,她不是孤軍奮戰(zhàn),有人站在她的身后,愿意無條件地幫助她。

    她再也不是孤單一人了。

    -

    第二日是桑老爺子大壽,特意放在了京中大辦,能來的無一不是圈內上層中,最拔尖的那一小撮人。

    畢竟,能知道桑家頭銜的,一定需要相當?shù)纳矸莸匚?,閑雜人等,便連聽聞的機會都不可得。

    宋荔晚同桑梏乘著一輛車,兩人來得早,賓客都還未到,桑梏先下了車,問宋荔晚說:“和我一道進去,同老爺子打個招呼?”

    “你先進去,我在這里等一會兒?!?/br>
    “等靳長殊?”

    宋荔晚點了點頭,桑梏嗤笑一聲:“你倒是放不下他,還要這樣再燒把火?”

    “臨時抱佛腳,總好過功敗垂成。”

    她態(tài)度堅決,桑梏便不再多言,放下她一個人,先進屋去找桑老爺子了。

    宋荔晚站在門前廊中,瞧見檐下掛了一籠鳥兒,鵝黃色的羽,淡淡朱紅色的喙,在籠中蹦來跳去,發(fā)出悅耳的鳥鳴聲。

    清晨澄澈的光落下,將鳥羽映出細密的金色線條,宋荔晚仰頭看著,唇邊露出一道淺淺的笑意,抬起手來,雪白的指尖逗弄著籠中的鳥兒。

    不遠處忽然響起車輪碾過地面的聲響,宋荔晚側眸看去,見到高大的男人正彎著腰,小心翼翼地推著輪椅向她的方向走來。

    輪椅上坐著的人,有一張熟悉的面孔,溫柔而清雅,只是有些瘦,看起來便難免憔悴——

    正是靳長殊的未婚妻,桑家大小姐,桑奪月。

    看到她,宋荔晚收回手來,臉上的笑意淡去,眼看著她被推到自己面前。

    “宋小姐?!?/br>
    宋荔晚不想理她,可到底還是開口:“有什么事嗎?”

    “正好看到你在,來打個招呼?!鄙Z月柔柔笑道,“只是宋小姐,好像不想看到我?!?/br>
    “是不太想看到?!彼卫笸硭餍灾闭f,“我想我們之間,并不是什么可以和睦共處的關系?!?/br>
    “是因為我搶了你的東西?”

    “不。”宋荔晚微微低下頭來,直視著她的眼睛,“是因為你這個人為人處世的態(tài)度,我很不喜歡?!?/br>
    幾年前,她們第一次見面時,桑奪月是高高在上的桑家大小姐,輕描淡寫地告知她說,可以準許她留在靳長殊的身邊,因為知道,她注定無法奪走自己所擁有的一切。

    那時的桑奪月,如同驕傲的公主,哪怕姿態(tài)再溫柔,卻掩飾不住骨子里的那種冷漠同鄙薄,似乎這世上的一切,都只在她的腳下。

    桑奪月大概沒有想到她會如此直接,頓了一下,才慘淡道:“我那時不知道……”

    “和你知不知道無關?!彼卫笸磙D開了視線,“我現(xiàn)在有了和你平起平坐的地位,你才會這樣和善地同我說話,如果我還是當年的那個宋荔晚,桑小姐,我想你的溫柔和善意,并不會落在我的身上?!?/br>
    桑奪月的手指收緊,死死握在輪椅扶手之上,消瘦的手背上,青筋凸起:“我已經什么都沒有了,宋小姐,你真的不能放我一馬嗎?”

    她這樣的姿態(tài)有些可怕,可配上她蒼白清瘦的面龐,和那兩條無法動彈的腿,看起來又有些可憐,誰看到了,都會生出幾分憐憫之意。

    宋荔晚卻只是覺得煩,剛要說話,余光忽然看到門外緩緩駛進來一輛車,通體漆黑,唯獨車頭上豎著的金色車標,被鑄成了“js”的形狀。

    車子在院中緩緩停下,宋荔晚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飛速地對桑奪月說:“如果幾年前,你能這樣好聲好氣和我說話,如今又何必這樣卑躬屈膝?”

    說完,不待桑奪月再說話,已經轉過身去,匆匆向外走去。

    院內,靳長殊正從車上下來,便見一道纖弱的身影撞入了懷中。

    她的身上,帶著淡淡的玫瑰香氣,纏繞在每一縷發(fā)間,勾魂攝魄般沁入鼻端,靳長殊下意識攔住她纖細至極的腰身,看著她在懷中緩緩抬起頭來。

    今日是壽宴,宋荔晚特意挑了一身珠櫻色旗袍,上面拿銀線細密地掐了一朵朵開得正盛的水仙花。這樣宜嗔宜喜的顏色,配她一張雪白面孔,俏麗明艷,也似掬在琉璃瓶里的海棠花,艷而無聲。

    此刻,她琥珀色的桃花眸中,正漾著粼粼的波光,似是要哭,可看到他,卻又吸了口氣,勉強忍住了,從他懷中直起身來,說了一句“不好意思”,便又要向外走去。

    卻沒有走掉。

    靳長殊已經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回懷中,她如蝴蝶,輕盈地落入他的掌心,玫瑰的香氣更濃,靳長殊感受到她肩胛骨正很輕地顫抖,問她說:“怎么了?”

    宋荔晚不說話,不知想起什么,忽然將他一把推開,又向著廊上看了一眼,便有些狼狽地匆匆離去。

    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能看到檐下的桑奪月,正有些瞠目結舌地望著宋荔晚的背影。

    靳長殊皺起眉來,卻已經毫不遲疑地追著宋荔晚而去,只留下桑奪月坐在那里,半晌,不可思議道:“宋荔晚她這是……要陷害我嗎?”

    若是宋荔晚能聽到她的心聲,一定要夸她一句“料事如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