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刺激
(7) 這件事之后麗珍沒再見過裴恒,即便是去健身房,也是挑一些大學生上課的時間,兩人沒再撞見,倒是和黎雪喝了幾次下午茶。 裴恒給她發(fā)過幾次微信信息,見她態(tài)度冷淡,沒回復消息,聊天框不再彈出新的信息。 麗珍渾然不在意,小朋友耐心有限,這很正常。 馴化這種事得循循漸進,快一點了,便不好玩了。 何況,她想獨自冷靜一段時間,把生活掰回正軌。 * 馬路對面的盡頭有一家不顯眼的咖啡館。 白念之約她喝咖啡。 麗珍大可以拒絕,她早就不和之前圈子里的舊友有什么來晚了,但是她沒有,她一向是自負的,迎難而上的,很少有退縮的時候,從前的方大小姐是,現(xiàn)在的麗珍亦然是。 白念之是她的發(fā)小,家世地位與她相當,美貌稍遜一籌,她們自小被京圈上流社會稱為“雙子”,兩人無論是做什么事都要被對比。 麗珍沒嫁人前,白念之勇闖娛樂圈,憑借家世拿了點資源,是個不溫不火的小演員,這么多年,小演員轉(zhuǎn)眼混成當家一姐。 她提前十分鐘抵達咖啡館,點了一杯藍山咖啡,正因為健身而苦于不能攝入糖量,狠狠的撕開代糖的包裝,往里頭倒代糖,銀色湯匙正在攪動,便聽見腳步聲。 摘下大墨鏡,白念之甩了甩栗色的大波浪卷發(fā),露出一張成熟嫵媚的臉蛋來,煙灰色的絲綢襯衫,酒紅色的包臀魚尾裙,化了淡妝,精致又耀眼,渾身自帶大明星的光芒。 這么多年沒見,白念之依然一眼認出麗珍。 她驚喜的喊:“麗珍?!?/br> 麗珍假笑,站起來,白念之湊上來給她一個擁抱。 白念之坐下后,侍應(yīng)生拿餐單走過來。 她點了一杯拿鐵,開始和麗珍聊起來,問她的近況。 麗珍怎么敢實話實說,敷衍的說“還好”、“能過”,又說她愛聽的話,“怎么能比得過大明星的精彩生活”。 白念之抿嘴一笑,她說:“這么多年沒見,你變了”。 從前有星探遞給麗珍名片,叫麗珍入圈拍戲,麗珍不屑一顧,他們那個圈子的人,怎么會自降身份去當不入流的戲子,背地里叫人笑話。 白念之入圈后,麗珍減少跟她一同出席圈子里的好友活動,一方面是因為怕拉低自己的身份,另外一方面是她真的不喜歡白念之,總而言之,方大小姐懶得裝。 麗珍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她最討厭別人憐憫,“人總要長大,什么變不變的。”、 “對了,待會兒肖雅要來?!彼f。 麗珍問:“她從美國留學回來了?” 白念之點點頭。 肖雅是麗珍的好友之一,麗珍嫁人前一年去美國留學,讀建筑系,白念之說她目前在國內(nèi)頂尖的設(shè)計院之一當設(shè)計總監(jiān)。 “肖祁結(jié)婚了,你知道嗎?” 肖祁是肖雅的哥哥,肖氏集團的總裁。 麗珍從情竇初開暗戀的男人,他大麗珍十歲,可以說,只要肖祁出現(xiàn),麗珍的眼睛再也移不開,容不下別人。 肖祁長得極為帥氣,麗珍十歲的時候,肖祁二十歲,二十年的少年郎,陽光又帥氣,待人極為和善,等到麗珍再大一點,得知肖祁交往貌美女友,少女心碎了一地。 她從小一直追逐他,但是,他從來沒有回頭瞥過她一眼。 哪怕是一眼,都沒有。 肖祁總說,珍珍,你還小,等你大一點你會遇見屬于你的白馬王子。 麗珍沒等來白馬王子,等來了灰小伙,被灰小伙拐騙走,七年過去,灰小伙成了二師兄。 其實,麗珍不喜歡白念之的另外一個原因是,她知道白念之跟她一樣,喜歡過肖祁,對于情敵,方大小姐一直視為眼中釘。 肖祁結(jié)婚是常態(tài),畢竟當了這么多年鉆石王老五,結(jié)個婚又怎么了,只是不知道是哪個女人這么幸運。 麗珍沉浸在往事之中,不知道什么時候肖雅來了。 出國留學幾年,肖雅沒有太大的改變,仍然是剪短發(fā),她的穿衣風格偏于中性,顯得干凈利落。 肖雅點了曼巴咖啡,問她:“這些年你過得怎么樣?” 麗珍把自己收拾妥當才出門,拎的手袋是她最喜歡的驢牌經(jīng)典款,畫上精致的妝容,噴灑香水,她輸什么,都不能輸給白念之。 “還行?!丙愓湔f:“老樣子,我男人對我還行,只是過不了以前窮奢極欲的生活罷了。” “要不要跟方伯伯服個軟,他一向?qū)櫮恪?/br> 麗珍打斷她的話,她日子凄苦,竟要回娘家同老爹服軟,豈不是啪啪打自己的臉。 她為了嫁人和家族決裂,原以為獲得了愛情,哪知,得了這么一個下場! 最初逢年過節(jié),手機都會收到母親偷偷發(fā)來的簡訊和電話,她咬牙,隱忍淚水不看,全刪了,電話自然不接! 她深知父親的脾氣,輕易不會原諒她的,兩人擊掌為盟,親自斷絕父女干系。 父親特地托人刊報,告知上流圈子兩人斷絕干系一事兒,整個月,報紙八卦雜志上鋪天蓋地的都是關(guān)于這件事的報道,這算是親口把她從上流社會剔除,抹掉名字。 彼時,老公安慰她說,“老丈人不過是一時意氣,你別難過……” 麗珍不愿意談這事,拉回肖祁這話題,她很關(guān)心他的妻子是誰。 “何雪麗,”白念之輕描淡寫的說,不太情愿說起何雪麗這個名字,她和麗珍都輸給這個樣樣不如她們的女人,要家世沒家世,要容貌沒容貌,卻贏得肖祁的心,讓他拋棄七年長跑的女友。 麗珍自己在愛情上吃了苦頭,生活坎坷,更見不得別的女人跟肖祁比翼雙飛,遂問何雪麗的來頭,這個女人什么出身,她不識得! “何家私生女,前些年認回來的,你要是好奇,周末有個局,要不要來?”白念之發(fā)出邀約。 麗珍低頭用銀匙在攪咖啡,她要不要去呢? 肖雅小心翼翼的打量麗珍,她沒敢透露,她的嫂子竟然有五分神態(tài)似麗珍,她認為這個不過是個巧合罷了,打死她都不會認為,她的兄長肖祁喜歡麗珍。 又聊了會兒,麗珍從正主的口中得知白念之有個在談男友,是個有名氣的導演,咖啡館內(nèi)暖黃的燈光落在白念之的周身,暈出一層淺淺地,淡淡地光暈,提起她的男友,她的眼睛水波流轉(zhuǎn),下頜微抬,映襯得皮膚白嫩如奶糕,通身露出一股富貴嬌媚的勁兒,勾人得緊。 麗珍心想:原來貴氣真的能養(yǎng)人。 * 走的時候,白念之說要送她,被麗珍拒絕。 “不用,我開車來的。”麗珍指向露天停車場的一輛攬勝。 白念之挑眉,她與肖雅相視一眼。 兩人不約而同的想,麗珍的生活并沒有過得很凄慘! 白念之的男友開了一輛豪車來接她,麗珍在咖啡館門口與兩人分別,等目送白念之坐上車,肖雅驅(qū)車離開,她這才往停車場走去。 麗珍拿出電驢的鑰匙,越過攬勝,她不知道白念之和肖雅把她口中的車誤認為是攬勝。 插上鑰匙,麗珍從底座拿出塑料袋放好手包,坐上小電驢,匯入車流。 拎價值百萬的驢牌手包,坐小電驢恐怕只有方大小姐一個人了,即便是真品,也會被人認為是水貨。 麗珍抽空去菜市場買了個青菜,走回小區(qū)的時候看見樓下停了一輛印刷有搬家公司字樣的貨車,她越過貨車,往電梯走去。 走入電梯,她低頭拎菜,又怕青菜的水珠弄到她裝著手包的塑料袋里,沒有注意打有人快速往電梯疾步而來。 最后一秒,電梯門被人按開,有人抱重物走進來,麗珍自覺縮到角落。 電梯上升,身旁的人突然出聲:“不打招呼,故意不幫我按電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對嗎?” 麗珍抬頭,驚訝神色一閃而逝。 她冤枉,什么不打招呼,她根本沒注意到! 何況,不幫按電梯這事兒。 “額,我沒看見,你怎么在這兒?”麗珍說:“你……搬家?” 裴恒搖搖頭,說:“不是,是我女朋友搬家?!?/br> “還沒分?” “沒有?!?/br> 麗珍認為這哥們是個狠人,這都不分,怪能忍的,忍者神龜嗎? “你多少樓?” 裴恒深深的看她一眼,說:“跟你一樣,八樓。” 麗珍:“……” “是她要求的?!?/br> 她湊近他,低聲問:“這是要玩什么?” 王柏這混蛋,搞這么刺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