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開心嗎?” 李介丘微微偏著頭,試探性地問道。 在李介丘看來,這事其實處理得不算完美,就比如裘盈盈,那樣一個官家小姐,他就是想讓她給葉小塵道歉都做不到,只能讓夫郎受委屈。 李介丘心里有些埋怨自已的無能,是他招惹了這個刁蠻跋扈的縣令千金,到頭來卻讓葉小塵受委屈。 但葉小塵拿到了錢后就開心了好多,一邊掂著銅板還一邊和李介丘說話,語氣也很興奮,“裘家的宅子、好大好大!我要是,一個人在里面走,肯定會迷路!我肯定連大門都、找不到!” 見他開心,李介丘只好壓下自已心頭的想法,伸手牽著葉小塵的手掌,與之十指交握。寬大的袖袍罩了下來,嚴嚴實實地遮住了這一雙交握的手,街上沒有人看到有一對有情人黏黏糊糊地纏在一起。 沒過多久兩人就回了后市街,葉杏花還老老實實守在攤位后,托著腮幫子坐在小馬扎上。她身邊的小攤販已經(jīng)換了一波,有趕早來搶好位置擺夜市的小販,攤位上掛著紙皮的小燈籠,還沒有點燃。 “哥!哥夫!怎么樣!錢要到了嗎?!” 葉杏花一看到夫夫二人就立刻站了起來,快步迎了上去。兩人都沒有說話,但葉小塵已經(jīng)將串在一起的銅板搖得嘩嘩響,葉杏花自然也看到了,樂得撲上去,激動地哇哇大叫。 錢也要回來了,時間也不早了,三人飛快收拾好東西趕著牛車回了村。這次在裘家耽擱了好一會兒,等幾人回村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全黑了,幸虧李介丘有了經(jīng)驗,提前準備了兩只燈籠,用火石點燃后一左一右掛在牛車上。 就見兩團燈火遙遙照進了四甲村的村路,昏黃的燈光與夜里第一縷月光融在一起,清淺柔和。 葉小塵到了家門才看到隔壁趙家門口也亮著一盞燈籠,門外站著的是趙安月,小哥兒面露焦急,提燈望眼欲穿地盯著另一個方向。 “月兒!” 葉小塵扶著李介丘的手下了牛車,看清趙安月的背影后提聲喊了一句。 趙安月聞聲扭過頭,他看向葉小塵的時候,臉上急切的神色還來不及褪下。 “月兒,怎么了?你怎么站在屋外?”葉小塵走了過去,伸手摸了摸趙安月提燈的手背。也不知道這小哥兒站了多久,手背沁涼,衣裳也沾著寒意。 趙安月看到葉小塵就是連連嘆氣,小辣椒都蔫巴了,“我舅舅家又出事了!這天剛黑就把我哥喊了上去,我娘擔心也跟著去了,都不知道怎么樣了!到現(xiàn)在也沒個信兒!” 葉小塵吃驚地張了張嘴,條件反射就想到那個鬧過自殺的秀姐兒。 他脫口而出,“是你表嫂又……” 趙安月卻搖頭,嘆著氣解釋道:“不是。是我二表哥!哎,他以前老實巴交的,從來不敢和舅舅舅母嗆聲。今天也不知道發(fā)了什么瘋,竟然和大表哥打了起來!聽說是打得很兇!” 這…… 這一家子鬧騰的,葉小塵都忍不住跟著嘆了一口氣,又問道:“所以是你大表哥受傷了?” 趙安月還是搖頭,他垂著肩膀,稍稍抬頭看了葉小塵一眼,向來靈動鮮活的眸子里竟然滿是無語。 他說道:“不是。是我舅母!他眼看著我大表哥打不過,就沖上去幫忙,用搗衣棒打了我二表哥!聽說是打到腦袋了,流了好多血。秀姐兒怕出事,就哭著下來找了我哥上去幫忙。哎,這都什么事啊!田家就這一個腦子正常的,可別打壞了!” 一聽這話,葉小塵也無語了。雖然月哥兒之前也說過,他舅舅家偏心,對田二郎不重視,可也沒想到偏心到這份上,拉偏架直接往親兒子腦袋上打,這要是打出個好歹來可怎么好! 想著就是頭大,趙安月又是嘆了一口氣,他提著燈籠推開自家的院門,轉(zhuǎn)開話題說道:“你們今天回來得好晚。小滿早就等得不耐煩了,剛剛還悄悄抹眼淚呢,你們快領(lǐng)回去吧。” 葉小塵心疼孩子,一聽到這話也忘了別人家的閑事,急急忙忙推開門去找小滿。據(jù)說剛剛還哭鼻子的小滿正坐在院子里樂得哈哈大笑,滾得像個花貓一樣,他扎在兔子堆里,滿懷的毛茸茸,可以說是左擁右抱了。 兔子很能生,林青鋒不過是送了一對兔兒,如今生了好大一窩。他家養(yǎng)的狗崽兒小白也大了好一圈兒,不愧是獵犬的種,半大的狗崽子就已經(jīng)很威風了,也聽話,每次天黑前就把滿院子蹦的兔兒叼回窩。只可惜它只長了一張嘴,叼一只跑一只,給一未成年狗累得夠嗆。 小滿看到小爹高興得直笑,兔子也不要了,飛快爬起來撲了上去,抱住他的腿就不撒手了。 葉小塵揉了揉小豆丁的臉,牽著孩子和門外的李介丘、葉杏花回了家。 走后恍惚間還聽到趙安月在嘆氣。他愁得很,但又閑不住,一會兒站著嘆氣,一會兒蹲著嘆氣,一會兒靠著院門嘆氣,最后等不住返回院子拖了一把竹椅子出來,坐著繼續(xù)嘆氣。 因為在裘家耽誤了一場,幾人簡單做了些吃食應(yīng)付了一頓,也來不及準備明天擺攤的東西,商量后只好決定明天歇一天,也能有更多的時間準備食材。 裘盈盈搞出的一場鬧劇好像就這樣悄不吱聲地過去了,夫夫二人也都默契地沒有再提,倒不知道裘家是怎么管教女兒的,總之那次過后葉小塵就再也沒有見過裘盈盈。攤子上的生意也越來越順暢,每日都有兩三百文的進賬,但葉小塵已經(jīng)沒有第一天那么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