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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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腳下的萬丈深淵,朝寒出神了一會兒。 風(fēng)有些大,天邊有幾朵烏云,像是要下雨。身后是梅林,白梅成片開著,狂風(fēng)一吹簌簌落地。 “你就別跟我一起了,在這兒等著。” 爾風(fēng)點頭,她知道這下面不是自己的靈力所能抵抗的。 不僅是靈力不夠,她對神仂之地的了解程度也遠(yuǎn)不如朝寒。 朝寒果斷躍入萬丈深淵,少了一半靈力支撐,深淵里厚重的瘴氣讓她有些難受。 這種地方,那三小姐是死是活恐怕都是未知數(shù)。 一只面目猙獰的兇獸不知從何處奔出,直撞朝寒而來。 這地下不知沉睡了多少兇獸,朝寒不敢冒將對方斬殺,倘若因為見血驚了更多兇獸,她估計今兒得折在這兒。 朝寒只能在崖壁上躲來躲去,找機會施展迷魂術(shù)將兇獸弄暈。 雖然很小心,但面對生命威脅,朝寒最終還是拔劍傷了一頭兇獸。 頓時,深淵里響起雷鳴般的嘶吼。 它們可能要覺醒了! 朝寒累極,她必須找個地方先躲起來,等這一陣躁動平息。 借著迷霧中的一縷亮光,朝寒跑進(jìn)了一個山洞,洞內(nèi)明亮開闊,與外面自動隔成兩個世界。 一個女子躺在地上,身下是一圈又一圈的血陣。 血陣某種意義上是禁術(shù),仙界掌握者甚少,須以人的血rou之軀為陣眼,不可輕易移動,否則那人當(dāng)即四分五裂,死無全尸。 太狠毒了! 朝寒皺眉,站在血陣外躊躇不知如何下手。 看到這個陣法那一瞬間,她已確定這事和莊昱沒什么關(guān)系。 莊昱根本不會這種殘忍的陣法,而且以他的性子,根本不會對一個女子做這等殘忍的事。 如果她修為全在,或許可以用其他咒術(shù)抵消一部分血陣的戾氣,但如今…… 還是得回去找?guī)褪植判校即蟮墓攘荷?,找兩個修為高深的人應(yīng)該不難。 剛要轉(zhuǎn)身,那血陣突然轉(zhuǎn)動起來! 竟然給血陣下了時限,倘若到時間沒有人來,血陣就會自發(fā)啟動,谷梁三小姐必定九死一生。 朝寒眼見血陣旋轉(zhuǎn)得越來越快,握緊拳頭,這個設(shè)陣之人看來是鐵了心要她修為全廢。 人命關(guān)天,朝寒不敢再猶豫,攤開掌心,用用法術(shù)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雙手掌心相對交握,將自己的修為散進(jìn)血液,鮮血融入血陣。 在朝寒施加的咒術(shù)之下,血陣旋轉(zhuǎn)的速度慢下來。 朝寒垂下一只手,血順著指尖滴落,她低頭看了一眼,覺得有些恍惚。 接下來就要一步步破開血陣了,當(dāng)她順著那些符文層層拆解破壞才發(fā)現(xiàn),這血陣比她想象中還要兇狠,每消除一道符文,她都免不了要受點傷。 誰曾想有生之年這么不顧艱難險阻去救的人,竟是一個陌生人。 如果她還能好好活著,非得叫莊昱磕頭認(rèn)錯不可,即便他也只是受了無妄之災(zāi)。 懸崖之上,爾風(fēng)覺得時間過得極其漫長。 公都敬意外地出現(xiàn)了。 爾風(fēng)記得朝寒沒有告訴二位弟子她來了神仂之地,莊昱那事,他應(yīng)當(dāng)是不知情的。 “師父呢?” “下面。” 爾風(fēng)帶著一種探尋的目光看著公都敬。 公都敬急忙道:“有人跟我說,師父有危險,叫我立即來這兒。”他遞給爾風(fēng)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朝寒有難,速到神仂。 爾風(fēng)微微皺眉,這也太奇怪了。 等了許久,深淵還是沒有人要上來的跡象。 公都敬似不放心,道:“我下去看看吧?!?/br> “別,這下面不是你的修為可以應(yīng)付的?!睜栵L(fēng)勸阻了他,這種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終于在天快黑的時候,朝寒一身血背著一個姑娘從萬丈深淵中飛出。 公都敬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片刻,朝寒靈力所剩無幾,竟還憑著毅力將人給帶了出來,明明看得出很累了,但那眼神仍舊讓人覺得無比強大。 朝寒一落地就沒站穩(wěn),好在爾風(fēng)及時扶住了她。 “快把她帶回谷梁去?!?/br> “我先給你療傷吧?!?/br> “不,先把她帶回去,她身上有傷?!背麛嗑芙^了。 她原本是不想傷到三小姐的,但那血陣實在兇殘,最后不得不傷了。 “好?!睜栵L(fēng)鄭重地點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公都敬,有他在,應(yīng)該無礙。 見爾風(fēng)離去后,朝寒才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公都敬身上,她方才都沒有什么精力去思考為何公都敬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兒。 “你怎么……”朝寒氣若游絲,一句話未說完就覺一陣眩暈,她覺得自己是徹底沒力氣了。 “我?guī)阕甙??!惫季幢鸪w離了深仂之地。 朝寒覺得此情此景有些怪異,本來應(yīng)該是她去保護(hù)弟子的,結(jié)果如今被公都敬抱著。 還好他來了,否則她得在神仂之地躺兩日,任由風(fēng)吹雨打。 只是很快,朝寒就意識到這不是去上凌墟的方向。 “這是……要……去哪兒啊?”由于虛弱,她的聲音很小。 公都敬仿佛什么都沒有聽見,眼睛只望著遙遠(yuǎn)的前方。 “阿敬……” 上方的人依舊沒有反應(yīng),朝寒索性不開口了,現(xiàn)在多說一句話都浪費力氣。 公都敬的表現(xiàn)實在奇怪,但是朝寒心中的疑慮很快被身體上的痛苦掩蓋。 她閉上眼睛,絕望地感受著自己微弱的靈力在流失。 這種時候必須要找莊昱給她療傷才行,或者大師兄也行。 這徒弟到底要把她帶哪兒去?。?/br> 朝寒又睜開眼睛,空氣中是一股熟悉又陌生的花香味,是風(fēng)鈴木。 記憶里,只有一個地方長滿了風(fēng)鈴木。 紫色的風(fēng)鈴花盛開時,與天邊的云霞輝映成畫,這個十分靜謐的地方,處處暗藏殺機。 高岸為谷,深谷為陵。這里是七月川! 朝寒拼命想動,但抬根手指都覺艱難。 “阿敬!”她的聲音聽起來急促卻無力。 公都敬沒有理會,直接抱著她踏過風(fēng)鈴木,行至七月川的深谷中。 七月川之所以叫七月川,是因為旁邊這條幽靈般的河流,每年七八月就會消失,秋天的時候又會再次出現(xiàn)。 自從將酒允封印在這片深谷中后,她已經(jīng)三百多年沒有來過七月川了,她曾以為估計再過三百年自己都不會來這個地方。 公都敬將朝寒放在了她曾經(jīng)親自繪下的封印中央。 身上的傷口還在滲血,至此,公都敬想做什么她已了然。 他莫非是受了酒允的指使?看這樣子,酒允對外面的一切并非一無所知,而且還cao縱了近來一些事的發(fā)展。 可是這不可能啊,這個封印并非一般封印,被封印的人根本沒有什么離魂的機會。 朝寒腦子里亂嗡嗡的,如果她還比較清醒,其實馬上就能夠把所有線索聯(lián)系起來。 現(xiàn)在她唯一清楚的就是,這封印即將被解開。 當(dāng)初封印就是以她的血為引所下,要解開自然也需要她的血。 整個七月川狂風(fēng)驟起,風(fēng)鈴花落滿地,公都敬感覺地底下有股力量,能夠?qū)⑺⒓聪品?/br> 當(dāng)年為了封印酒允,整個七月川的花草樹木都被摧殘殆盡,三百年后,這里早已看不到曾經(jīng)的瘡痍模樣,郁郁蔥蔥,祥和安寧。 如今,酒允要破封印而出,這里的草木又將面臨一次滅頂之災(zāi)。 公都敬早已離開地面,看著腳下的叢林剎那間傾倒,花葉混雜著泥土亂作一團(tuán),風(fēng)聲呼嘯,一道閃電從天而降,雷鳴不止。 傳說中的女魔頭,酒允,她真的要歸來了。 公都敬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手上還沾著朝寒的血,今天的局面,有他一功。 從此,他會成為仙門公敵,上凌墟更不會放過他,欺師滅祖這頂帽子將永遠(yuǎn)戴在他的頭上。 酒允從一片廢墟中站起身,發(fā)絲微亂,但不遠(yuǎn)處的朝寒顯然比她更狼狽。 朝寒的余光瞥到有個熟悉的身影在靠近,她不緊不慢,一步一步的,朝自己走來。 她大約會殺了自己吧。 也好,朝寒如此想著,閉上了眼睛。 “你在等我殺了你嗎?”一個聽不出喜怒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朝寒緩慢地睜開眼睛,但并不想扭頭與之對視。 酒允見她只是睜開眼睛,一只沒有說話,以為她傷到無法開口。 “怎么?話都不能說了?”接著是一聲冷笑。 “能看到你有今天,別提我多高興了?!本圃蕦⒊^身,一雙蒼白的手緊緊扼住了她的脖子。 手指的冰冷從脖頸傳到全身,再看酒允的臉,蒼白如鬼魅。 掐到朝寒快窒息而亡時,酒允忽然又松開了她。 “就這么殺了你,太便宜你了?!?/br> 酒允嘴角一勾,似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只她手中點燃一團(tuán)暗紅的火焰,一掌拍入朝寒的胸口。 朝寒頓時口吐鮮血,體內(nèi)仙根被邪火灼燒,這種劇烈的痛苦令她蜷縮起身體。 “我要你變成真正的廢人?!本圃市α似饋?,“師姐,是不是非常難受啊,別急,這只是開始?!?/br> “你知道過去三百年我是怎么過來的嗎?那種日復(fù)一日的煎熬,我要加倍還給你!” 許是由于封印解除后的雷動,這時天空開始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雨水和血水混到一起,朝寒整個人仿佛躺在一片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