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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jo乙)不?;厮莸膬砂倌暝诰€閱讀 -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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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他們這樣說了,那你就不再給他們面子強顏歡笑。

    他們本身也不會一直與你聊天,他們自己聊就能聊很嗨。

    你被他們灌了酒,一起喝了那么多次,他們大概掌握了你的酒量,不會讓你醉得厲害。

    你吐槽所有人都應(yīng)該像他們這樣懂得適可而止,那些沒底線勸人喝酒的家伙實在太可惡了。他們都笑笑。

    關(guān)燈點蠟唱生日歌,到你許愿,你閉上眼,說自己要發(fā)大財!

    福葛提醒你說出來就不靈了!

    你不管,反正就要發(fā)大財,還要找到UFO,回咸魚星去。

    『你真的是咸魚星人嗎?』米斯達居然有點信了,『你真的是外星人?』

    你煞有其事地點頭。

    『……不要亂信??!』福葛試圖挽救一下米斯達被你帶壞的腦子。

    吹滅蠟燭,開始分蛋糕。

    作為壽星的你自然分到了最大的那塊,你倒在桌子上用叉子吃,晃晃悠悠,弄得滿臉都是。

    納蘭迦挖更多的奶油往你臉上抹,你抓住他的手,也要往他臉上抹。

    米斯達加入混戰(zhàn),最終三個人的臉上都成了大花貓。

    吃完蛋糕,又吃了些菜,稍微醒醒酒,你想把臉上擦干凈,不過酒精還讓你暈飄飄的,最后是布加拉提抬著你的臉幫你擦干凈了。

    喬魯諾站起來,說要給你驚喜,你望著他,福葛也一語不發(fā)地站了起來。

    客廳搭建著一塊小舞臺,有鋼琴和吉他,你進門時沒怎么注意,所以他們是要給你演奏?

    福葛坐在鋼琴前,而喬魯諾拿起吉他,前奏響起,這么熟悉,這就是你閑著無聊在華人街買的幾張音樂DVD里的其中一首。

    曲風(fēng)一耳羅大佑,不過你記得這是個雙人組合。

    “當(dāng)我再次回到熟悉的地方,為何眼中竟是一片滄?!?/br>
    福葛那一口標(biāo)準(zhǔn)的中文震驚你了,還很好聽。

    “當(dāng)我再次見到熟悉的景象,你是否別來無恙,記憶中的你依然閃亮,逝去的年少不再輕狂,只空留惆悵……”

    音樂間奏,你鼓起掌,這語言天賦太強悍,意大利人唱中文歌你居然能聽懂。

    “邁開腳步我又向著落日出發(fā),讓時間把影子越拉越長,唱著的歌仍然和那時候一樣,你是否會在前方……”

    這次是喬魯諾,這首歌音不低,他居然能唱上去,聽起來就是浪川大輔在給你唱歌,又奶又甜。

    聲優(yōu)演唱會,這是你能免費現(xiàn)場觀看的嗎?

    “你是我歸去的方向,縱然有再多的迷惘,也無法阻擋……”

    怎么感覺喬魯諾聲音有點夾?

    “誰能,給我一對翅膀讓我能越飛越高,試著看到無盡遠方依稀有你去向——”

    福葛也夾了!高音唱不上去所以夾起來了嗎!

    “讓我的眼中不再涌出所有,你的愁,也許是我的夢……”

    兩個少年夾子合唱,震驚你一年。

    大家鼓起掌,你也鼓掌,布加拉提舉起相機,兩人咳嗽幾聲清理喉嚨,瞬間不夾了。

    兩位少年還是注意形象的,堅決不留黑歷史。

    下一首依然由福葛開始。

    “就像山風(fēng)吹不落雨的夏天,你的心沉入迷濛深淵,就像春雷敲不醒的一個夢,他的愛,無緣無故離開……”

    這是適合他嗓音的曲調(diào),變聲期的小鴨嗓不適合唱之前的高音啦。

    “心情壞,只發(fā)呆,你的難過不會有人睬,路很長,站起來,或許遠方同樣有誰在等待,你的愛~”

    喬魯諾不夾就是正常講話時的聲音。

    心里吐槽累了,你靠在布加拉提肩上,安安靜靜聆聽。

    “For?you,my?dear?friend,I'll?be?always?on?your?side,當(dāng)你很想遠離痛苦,尋找愛……”

    “With?you,my?dear?friend,越過高山和大海,勇敢面對危險We're?on?the?road?again~”

    選這首歌是想激勵你嗎?感謝他們的用心……

    你和大家一起鼓掌,福葛下了臺,臺上只有喬魯諾,接下來是他的單人表演。

    撥動琴弦,喬魯諾的眼睛注視著你,你也回望他。

    他看了你好一會。

    “怎么會從你的雙眸中決定了我的難過……”

    “這次只有我們知道在彼此之間交換的承諾……”

    “我沒有說出感受,只有不經(jīng)意的沉默,卻不能肯定你真的會懂……”

    “你身旁的他,該是告訴我不能再說,在我再想從你的眼中找到悸動……也許我從門口離去,不能代表些什么,我以為你會留住我……”

    “只有自己愛上你的夜里,我不知所措……讓你輕易地把我的心帶走……”

    如果當(dāng)初那個求愛的學(xué)弟在樓下唱的是這首,那個學(xué)姐應(yīng)該會下去吧……你想著。

    米斯達又過來給你喂酒,你的眼神越來越迷朦。

    喬魯諾唱完,大家呱唧呱唧,米斯達和納蘭迦當(dāng)氣氛組,只有福葛的臉色不怎么好。

    布加拉提關(guān)掉相機,問你還吃不吃晚飯,你搖搖頭,他起身去和其他人喝酒。

    你就倚在沙發(fā)上,聽他們在那嗨。

    腰不舒服,你躺了下去,抱枕塞懷里,燈光與人影在你眼中都旋出昏花。

    這種感覺漸漸變得熟悉。

    不管是他們對你嬉笑打鬧,還是拉著你東奔西跑,好像你就是他們中的一員,想讓你融入這里。

    仔細一想,自己好像找不到有你一個人呆著的時候。

    周圍都是人,全是熱烘烘的體溫,身體好像適應(yīng)了,心里又覺得可怕。

    時間被他們填滿了。

    生日過后,又過一周,你向工作的餐廳請假,也向布加拉提請假,不想直面草莓老師與米教練,想一個人出去走走。

    布加拉提問你去哪,晚上回不回來。晚上肯定回來,不過是白天在外邊晃悠。

    你就是想自己一個人思考一下。

    布加拉提讓你帶著手機,有事一定要給他打電話,你嗯。

    不想吃藥??墒遣怀运帲X子里又開始七想八想,工作與上課都靜不下心。

    頭顱像顆保齡球,環(huán)面都是孔,很重,里面又是空的。

    空的里面又裝著不知是什么的液體,咣當(dāng)咣當(dāng),走幾步,它仿佛就會流出來。

    手里去摸,又什么也摸不著。

    『你這樣讓我很不放心?!徊技永嵴f。

    你搖搖頭,腦子里的水晃蕩晃蕩,『我想一個人呆著。』

    布加拉提皺眉看了你好一會,勉強同意。

    省去了一些麻煩,這樣他們就不會像上次那樣到處找你,不再讓你被福葛罵一頓。

    遠離布加拉提的家,你不認識路,專門走向和布加拉提家與餐廳都沒關(guān)系的路,遠觀這些陌生的地方,才把那些黑手黨從自己的腦子里剔除。

    你坐到廣場中央的噴泉邊,一些鴿子圍在你的身邊飛,它們不怕人,但你手里沒有吃的,所以不會來打擾你。

    意大利人散漫的很多,應(yīng)該是工作的時間,這里也還有許多無聊的人。要么放假,要么無業(yè),也有混混在街上,無聊地坐在街邊。

    背后的噴泉從雕柱邊緣唰唰唰地流下,蓋過你腦內(nèi)波蕩的水聲,鴿子咕咕叫也將你叫醒回現(xiàn)實,緩慢眨了眨眼,自己的意識還在自己的身體里。

    說是思考一下,自己還是在發(fā)呆。

    你抬頭看了看天,又低下頭,一呆就是好久。

    『喂,你一個人在這干什么呢?!?/br>
    一個白色長發(fā)的人站到你的側(cè)前,白鴿羽翼撲扇,從你們二人的中間滑翔而去。

    你抬眼,阿帕基正拾起剛剛那只飛鳥掉落的羽毛,你打開掌心,他把羽毛給你。

    默契得仿佛他還在。

    你把羽毛舉起來,白色的絲線在刺眼的太陽光下染得只剩下光,金色的光,燃燒了一樣,但它沒化為灰燼。

    “阿帕基?!?/br>
    你沒回應(yīng)他的話,拿出他送你的口紅,打開瓶蓋,伸給他,『幫我涂上吧?!?/br>
    阿帕基擰眉,他完全不明白你做這些事的意義。你就這么看著他,他接過去,抬起你的臉,給你涂。

    膏體在你的唇瓣上滑動,他迷夢一般的目光垂落在你的唇上,手里仔細幫你涂抹,他的手只松松扣在你的下巴處,呼吸之間,偶然的觸碰讓皮膚感覺到癢。

    涂好了,他放下手,把口紅還你。

    『好看嗎?』你問他。

    阿帕基點頭,說好看。

    『你的口紅也好看,紫色的,很特別。』你望著他漸變色的眼睛說。

    阿帕基的面部表情變得很奇怪,他又用那種詭異的眼神打量你。

    『有句話不知當(dāng)問不當(dāng)問?!荒憷^續(xù)。

    『講。』

    『你的眼睛顏色是天生的嗎?』你坐直了身子,從一開始就想問了,『還是戴了美瞳?美瞳在哪買的?』

    還有他們?yōu)槭裁匆欢ㄒ╅_胸衣???

    “……”

    阿帕基抽了下眼皮,他的神情從無語到疑惑到悟了又回歸無語,嘴角也抽搐幾下想說什么,最后告訴你,眼睛是天生的,衣服是時尚。

    『你發(fā)色也是天生的?』

    “嗯。”

    果然是動漫的世界。

    解決了幾年前的小疑惑,你沒話說了。阿帕基也沒話,他還有工作,便轉(zhuǎn)身就走。

    你望了他的背影好一會,扭回頭來,接著發(fā)呆。

    中午買張披薩果腹,下午又坐回噴泉旁,一直坐到黃昏。

    有時夜晚就在街上睡,布加拉提給你打電話,你不接,直到他找到你,把你拎回家。

    每日出門你都探不同方向的路,沒有地圖導(dǎo)航,那不勒斯就是間路癡地獄。路標(biāo)地名你沒一個記住,巷子與建筑也都長得差不多。

    偶有意大利人和游客與你搭話,搭訕你都忽略,問路你也一問三不知。

    就這么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漫無目的。到了最后,你來到那不勒斯城市的邊緣,立在這座環(huán)海城市的臂彎里,眺望這片每天清晨拉開窗簾就會接觸到的海。

    你坐在海岸上高聳的礁石邊。

    海水從你的腳下攀上這塊暗紅色的巖石,碎花拍擊,再柔軟的水也抵不過堅硬的礁石,掙扎幾下,落回水中。

    穿越到意大利,聽到的第一種聲音就是這片海的海浪,第二天醒來,入眼的就是這一望無際的海藍。

    你坐在這里,從白天一直到黑夜。漁夫收了網(wǎng),身邊的游客來來去去,沙灘洞里的螃蟹找到自己蝸居的殼,舉著貝殼橫著走。

    有人丟下了零食袋,海鷗飛下來叨起里邊撒到沙上的薯片,幾只海貓拍著翅膀落到你的手邊,它們啄啄自己愛惜的絨毛,又再一次起飛。

    潮汐卷來的海風(fēng)也帶起你的發(fā)梢,太陽在云層中變換著光線,太陽落了起,起了落。月亮落了起,起了落。

    一天二十四小時這般輪轉(zhuǎn),一晃眼,二十多年就這么過去了。

    好像什么都沒有留下,留下來的又好像只有你自己。

    你托起腮幫子,心想一開始的自己是什么樣。

    剛來到這里,也還像現(xiàn)在這樣,隨便找點什么地方,一坐就能坐一晌。

    心中無風(fēng)也無雨,風(fēng)在外邊刮,雨在外邊下,沒有任何事物能夠調(diào)動你的心神。

    閑時遙看旭日之閃耀,憑欄靜聽,聞風(fēng)嗅雨。逗逗鴿子、吹吹泡泡,遇見一只街邊的小貓咪,就和它一起睡大覺。

    一切都變了味。

    那群黑手黨駕駛飛車沖進你的人生,把你平凡的人生搞得一團糟。你說他們壞,他們還承認,自己就是壞。

    趕也趕不走,擦也擦不掉。

    “本來就空無一物,做什么要染上塵埃。”

    你憶起以前讀到過的偈子。

    一個心靈真正清凈的人,不會被外界的繁雜所干擾。歸根結(jié)底,自己不是一個六根清凈的人。

    許是以前是,現(xiàn)在不是了。

    你垂眼看自己腳下蕩漾著的水波,夜里只能瞧見那些在月光下翻涌的絳絳波光,一條條,一道道。星星也映在看不見的水里,地球凹陷的表面仿佛倒懸著九天銀河。

    水是魚的家。

    你知道自己不是一條真正的魚,現(xiàn)實生活中也根本沒有外星人。

    但那是你的向往。

    仿佛從出生以來就注定了的,那里將會是你的歸宿。

    水,藍色,宇宙。

    你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向往,只是每當(dāng)接觸到與之相關(guān)的事物,靈魂就仿佛受到了召喚。

    水能帶給你安穩(wěn),宇宙在呼喚你。

    你站起身,望向黑暗中這唯一的星河光芒,著了迷似的,向這片宇宙倒了下去。

    海水浸泡住你的全身。

    冰涼的水包裹你,比雨幕還要有用的隔絕效果屏蔽了所有外界對你的干擾,除了自己的心跳聲,其余什么也聽不到。

    不會再有人強迫你做不想做的事,不會有人指責(zé)你、辱罵你。這里是那么的平靜安定,以至于你都想要放棄呼吸。

    不要做一個人了,做一條魚吧。

    也許某一天,你就能成為最幸運的那條魚,被宇航員抱進透明的魚缸里,跟著火箭,一同升入那遙遠的外太空。

    “……!”你突然被人從水里撈了出去,那人抓著你的肩膀,又拍你的臉,『你瘋了嗎?!』

    『跳什么海啊!有事好好說!別告訴我你是一時好奇想體驗跳海死亡的感覺!』

    你睜開眼,是米斯達。他從沒對你發(fā)這么大的火,這么氣急敗壞。

    低頭咳嗽幾聲,齁咸的海水嗆進了鼻腔,呼吸道被困得有點難受。

    他拍你的背,又上下?lián)釀咏o你順氣。你并不需要,搖搖頭,咳嗽幾下就好了。

    米斯達要送你回去,你不想回去,他硬拉著你。

    『你渾身都濕透了,不回去換衣服你該生病了??!』

    『生就生唄,反正本來就有病,多加一個也無所謂?!?/br>
    『我有所謂!』

    米斯達強硬地拽過你的手腕,非要把你拉走,你用力后退,甩開他。

    『……你到底怎么啦?』米斯達難以理解,『是誰讓你不開心嗎?你倒是告訴我啊,我都說過我可以幫你……』

    『幫我?』你抖了兩下,『你怎么幫我,你能幫我一輩子?』

    『怎么不能?』米斯達反問。

    騙子。

    你背過身,月光還平靜地灑落著,水紋上、礁石上,幽藍色的光也讓你平靜,許是藥物的緣故。每晚回去,布加拉提都會要求你吃藥。

    『反正你再也沒來找我了?!荒汔洁熘?。

    他再也沒來找過你,你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你在說什么?』他完全聽不懂。

    『一開始,我完全沒把你當(dāng)朋友。』你自顧自地道,『老實說,我不是很懂,為什么你那么有熱情,即使我冷淡對你,你也能熱臉貼冷屁股。』

    “?”米斯達撓撓帽子,『你一開始對我很好啊,按你這種性格,算是熱情了吧。』

    『我還納悶?zāi)?,你怎么一上來就對我這么好,我還以為你被我迷住了呢?!?/br>
    米斯達自己笑了幾聲,又說自己在開玩笑。

    你想,原來他是這么想的嗎。

    『對你而言,我們只相處了一年?!荒憷^續(xù)說著,『但對我來說不是。三年,四年,五年?……我不記得了。』

    你的聲音越來越小。

    第一次見到他是什么時候?你不記得了。

    只覺得好漫長,好快,又好模糊。

    『你到底在說什么啊?』米斯達的聲音里滿是迷惑,『什么三年五年,你出幻覺了嗎?』

    『哈哈哈?!荒愫鋈恍Τ隽寺?,『對啊,你不知道?!?/br>
    隨即,你又沉默下去。

    像塊從海邊跌崖的石頭,在海里沉沒。

    他還是把你拉走了。

    回到布加拉提家,你被強行喂進藥,又洗澡,換掉衣服。

    布加拉提給你吹頭發(fā),聞訊趕來的福葛沖進布加拉提家,他喘著氣,身子也抖。

    『先是不打傘自己淋雨,現(xiàn)在又跳海,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結(jié)果還是難逃福葛的發(fā)怒。

    你無言望著他,等他發(fā)泄完,你問他。

    『你是想要控制我嗎?』

    『什么?』福葛一愣。

    『如果不是想要控制我,你為什么要把自己的焦慮發(fā)泄到我身上?』

    你沒有任何譴責(zé)他的意味,只是單純地詢問。

    福葛突然怔住了。他目光渙散地望著你的周圍,一句話也沒說出。

    『不……我不是……』

    他想反駁,喃喃自語,幾個單詞盤巡在嘴里,又說不下去。

    『你能告訴我嗎?』他渙散的目光回到你身上,『你為什么要跳海?』

    因為水是魚的家。

    隔絕外界,能夠讓你焦躁的內(nèi)心獲得安心。

    『你喜歡水嗎?』你問他,『你有這種感覺嗎?』

    福葛說不出話。

    『如果有什么困難,你可以和我說?!凰D(zhuǎn)而說起別的,『我們一起想辦法,說不定可以解決呢?』

    『幫我,你能幫我什么?』你抬起頭,盯著他,『你能制造時空機送我回家?』

    他張了張嘴,語言全是空白。他在你直白的目光中無所適從,逃避視線,米斯達插進來,他退了一步。

    『海里很有趣吧?你要是喜歡水,我們?nèi)ニ屦^吧?潛水怎么樣,或者去威尼斯,坐船你肯定喜歡吧?』

    米斯達找到樂子似的嗶嗶叭叭,你說都行,等你應(yīng)付完米小狗,福葛已經(jīng)走了。

    ……所以福葛只是跑來罵你一頓?

    接下來的日子還是稀松平常,有跳海一事后,布加拉提就禁止你一個人出遠門。你看著布加拉提,很想說這與他有什么關(guān)系。

    即使你死了,也和他無關(guān)。

    依舊是上午工作下午學(xué)習(xí)畫肖像,你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藥物讓你沒了情緒,卻阻止不了那些眼花繚亂的噩夢與入侵感官的幻想。

    越是思考,你就越能感受到疼痛。

    流沙聲怎么甩也甩不掉,半夜你驚醒坐在床上,覺得可能要適應(yīng)好一段時間。

    你總是能夢到阿帕基,可能是這一個阿帕基與那一個太過相像,總有一些你已經(jīng)忘掉的記憶從意識深處蹦出來。

    你仿佛能看清他的臉,他不再是模糊的一團,每當(dāng)你與棕毛先生在一起,他就在一旁默默看著。

    夢里的哪里都有他,街邊有他抓捕逃犯的身影,拐角處又撞上吹著酒瓶正失意的阿帕基,他嘗了你做的飯,說有點想老家了,你給他刮了胡子,他又抱住你。

    你問他可不可以不走,他還是走了。

    夢醒以后,你摸著淋濕的枕邊,都不知道夢里的這些是真是假。

    你已經(jīng)忘記了好多好多。

    又好像確實有點想他。

    唯一的好事便是福葛看在你難受的份上給你減輕了課業(yè),隔兩天才上一次。

    草莓老師的意思是讓你好好休息,但你都在趁著他給你放假打游戲。

    打游戲不會胡思亂想,全神貫注在游戲上,就不覺得哪里痛了。

    直到你熬夜打游戲的事被福葛老師發(fā)現(xiàn)。

    『我讓你回家睡覺修養(yǎng),不是讓你熬夜打游戲耗費心神!』草莓老師要氣炸,『難怪你這空腦袋一天比一天痛,你這就是打游戲打的!』

    ……好像是這么個道理。

    不打游戲,你試著用別的方法,試了試,寫日記最有效。把亂七八糟的想法都寫下來,頭腦就能被理清晰。

    棕毛先生與阿帕基早在你的幻想里死了八百遍。

    你把這些沒用的幻想與噩夢撕下來,團吧團吧丟垃圾桶里。

    就這樣邊寫邊扔,你的狀態(tài)沒幾天就恢復(fù)正常,比吃藥都管用。

    布加拉提見你有所好轉(zhuǎn),漸漸讓你戒斷了藥。

    這天,福葛教完課,納蘭迦與喬魯諾伏案做作業(yè),你還在畢加思索。

    中場休息的喬魯諾吃著沙拉,他問你吃不吃,你不吃,他問你在想什么,你說你突然悟了。

    『人一旦思考,就會變得痛苦?!荒銤M面深沉,『但是正因為痛苦,才會有活著的感覺?!?/br>
    『人死了,就不會感覺到痛了?!?/br>
    快樂協(xié)會委員長米斯達首先提出反對意見,活著就應(yīng)該尋找快樂!

    福葛吐槽,這就是米斯達平日不動腦子的真相嗎?

    幾個男孩子嘰嘰喳喳吵起來,你撐起臉,繼續(xù)魂飛天外。

    周末,米斯達上門,見你狀態(tài)非常不錯,重新約你。

    你剛要開口拒絕,布加拉提就已經(jīng)打算把你這只自閉的家里蹲踹出去了。

    因為你窩著插電視打游戲,游戲手柄還要反復(fù)充電,家里的電費一路狂飆。

    你表示自己可以交電費,但你還是被米斯達拉走了。

    這次你穿的是明制一套,秋季剛好可以穿。你是不知道自己穿上的效果,單看衣服,是很好看。

    他們特別喜歡色彩鮮艷又帶有花紋的,明制完全符合,而唐制勝出的原因純粹是其露膚度最高。

    米斯達跟你說想去水族館,你說行呀,他就看地圖找找。

    他和你一樣想一出是一出,做事沒計劃沒準(zhǔn)備,帶著手機錢包和一把槍。而你更是瀟灑,只拿個用來聯(lián)系的手機就出了門。

    雖然你是被迫出門的。

    米斯達找到路,走路就可以過去。你嘆了一聲氣,拽著他的手臂開走。

    自己不想干的事,就一點動力都沒有。

    米斯達被你拽得東倒西歪,他問你能不能正常走路,你說不能。

    『你為什么非要找我玩啊?!荒阒鴮嵓{悶,『找其他人不行嗎。』

    『因為我喜歡你啊?!幻姿惯_理直氣壯。

    你:……

    『你到底喜歡我什么?』你就不明白了,『我都是個精神病了,你還喜歡?』

    米斯達不喜歡你這個說法,他皺了下眉,又聳聳肩,『喜歡你,那當(dāng)然是連你的缺點也喜歡嘍。』

    『你什么樣子我都喜歡,雖然我也覺得很不可思議。』

    米斯達望向別處,『我以前不喜歡天天喪氣的人,也沒喜歡過誰喜歡這么久?!?/br>
    『你說得對,我不清楚自己會不會變心,我沒想那么長遠的事,我不敢向你打包票。』

    『我只知道我現(xiàn)在很喜歡你,特別喜歡。享受當(dāng)下不行嗎?』

    “……”你沒話說。

    『很不可思議是吧?』

    米斯達笑了笑,有點想緩解尷尬的意思。

    『是啊?!?/br>
    這簡直不可理喻。

    一路無言,你們到了水族館,小型,人不多。

    米斯達先買飲料,他自己買冰的,問了好幾家都沒有店鋪賣熱的,沒辦法,他只能買一罐涼的放懷里溫溫,再給你喝。

    『以后跟你出來應(yīng)該先準(zhǔn)備一瓶熱水。』

    米斯達埋怨了一通那些拒絕他不通人情的店員,最后做出總結(jié)。

    以前的阿帕基與布加拉提總是會給你備熱水。

    你回想起來,一時更為沉默。

    檢票員在支著臉籃球賽,你與米斯達進去,左拐進入一條狹長的走廊。

    幽閉,昏暗,米斯達說前邊有小臺階,你看不清,他扶著你,一點一點往下走。

    上一次進水族館還是在特別小的時候。

    屬于水的藍色光亮照在你的臉上,眼前是摸不著邊際的“海中遂道”,你向邊上一直摸,找到隔絕水與空氣的玻璃壁。

    只是看上去摸不到邊際罷了。大大小小奇形怪狀的魚在巨大的玻璃罐子里游動,有魔鬼魚貼上墻壁,疑似嘴巴的地方剛好對上你的手心。

    『你該不會真是外星魚吧?』米斯達瞪著雙大眼,『你一來它就過來了?!?/br>
    『巧合吧,又不是所有魚都過來?!?/br>
    說話間,那只魔鬼魚就呼扇著游走了。

    『你不再承認自己是魚了?』

    “……”

    你扭過頭,『我還是想成為魚的?!?/br>
    米斯達看著你,他沒再接話,也不再逗你??戳艘粫_口,『你要是變成魚,我就去當(dāng)漁夫,把你釣上來,然后關(guān)魚缸里養(yǎng)著?!?/br>
    你回看他,他沒有表情,你分辨不出他剛剛是什么意思。

    大水缸里的鯊魚、海豚,被塞進小玻璃罐里的水母、小丑魚……米斯達不是時時刻刻都話嘮,在這座安靜的大玻璃缸里,他也顯得格外沉靜。

    他說,待在你身邊,好像時間都變慢了。

    『如果跟別人這樣,我肯定要無聊得發(fā)瘋。』米斯達就這么靜靜待在你身邊陪你看魚,『真神奇?!?/br>
    “……”

    你不懂。

    魚也沒什么好看的,一開始有點新鮮,因為好久沒見過這么多魚類,但是看了一段時間后,就覺得無聊。

    這里不是海也不是湖與河,這就是一堆玻璃罐。

    它們只是被關(guān)進來了而已。

    這里的生物不多,難怪游客不多。你們停在還未開放的玻璃罐面前,藍色的水光罩著你們,人在這巨大的玻璃罐下,也被囚禁了似的。

    人和魚有區(qū)別嗎?

    有。

    人在水里,會被淹死。

    飲料暖好了,米斯達把罐瓶揭開給你,你握著罐身,那上面全是他的溫度。

    有點出神,你眨了眨眼,回過神,垂下頭慢慢喝。

    米斯達搭上你的肩。

    你抬眼,他在看你,瞧了好一會,問你可不可以親。

    你隱約記得,米斯達說過接吻要有愛才行。

    『你愛我嗎?』你問他。

    『我愛你?!幻姿惯_回答。

    你望著他,他剛剛還說自己有可能會變心,現(xiàn)在又說愛你。

    愛到底是什么。

    你說不可以伸舌頭,米斯達“嗯”一聲,貼了過來。

    他沒再莽撞地闖進來,單純地用嘴唇相貼,連他的嘴唇都是熱的,一呼一吸掀起炙熱的海嘯,僅僅這般貼著,你以為這樣就夠了,但他貼了好久。

    今天的米斯達變得好不一樣。

    你被他箍進懷里,感受他胸口處沉重的擊響,分開彼此的唇,他的腦袋埋進你的頭發(fā),不規(guī)律的呼吸就在你的耳邊。

    『想伸舌頭?!?/br>
    『不可以?!?/br>
    米斯達失望得垂頭喪氣,在你頭發(fā)里深呼吸。

    逛完水族館,又到街上逛,你嘆口氣,好想坐下來發(fā)呆或者躺著睡覺。

    『真的不能和我談戀愛?』

    『我不是說了嗎,四月份?!?/br>
    『到底為什么一定要到四月份!』米斯達聽到四都應(yīng)激了。

    『明年四月都等不到?』你究極疑惑,『你連幾個月都等不了,還說愛我?』

    『為什么一定要四月?三月五月六月不都行嗎?!』

    『行,那就五月?!?/br>
    因為自己的一時之快延長一月,米斯達更心塞了。

    『你不愛我。』米斯達委屈地道。

    『這重要嗎?』

    『你是不是沒有愛?!凰_始咄咄逼人,『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懂愛?』

    『這重要嗎?』

    『這當(dāng)然重要!』米斯達轉(zhuǎn)過身來,他看著你,大聲道,『一個人的生活里要是沒有愛,那怎么能算活著!』

    ……

    你被他送回布加拉提家。

    布加拉提問你今天玩得開不開心,你縮在沙發(fā)上,沒出聲。

    他停下手上的事,擦干凈手,坐過來,給你摸摸。

    布加拉提問你和米斯達鬧矛盾了嗎,你說算不上矛盾。

    只是……不怎么舒服。

    米斯達當(dāng)時的表情就好像在說,你沒有愛,就是錯的。

    好像你必須要有愛。

    你必須去愛點什么。

    如果你沒有愛,你的人生就全然沒有意義。

    『愛重要嗎?』

    你問布加拉提,布加拉提一愣,說當(dāng)然重要。

    人離了愛,就像魚離了水。人無法正常活在沒有愛的環(huán)境里,人的心靈會崩潰。

    布加拉提問你,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了。

    你跟他講起今天與米斯達的事。

    『何為愛?』你倒在布加拉提的肩上,『我知道我的家人愛我,因為我是二人的骨rou,是唯一的孩子。我知道我的室友們愛我,因為她們從不嫌棄我,一直鼓勵我、推我前進,為我出謀劃策。我想我也是愛她們的,我愛我的家,愛我的朋友,愛我的祖國。因為只有那里才愿意接受我,我在那里不會被傷害?!?/br>
    『一想到她們,我的心里就會感到溫暖……但在這里不是。』

    『離開她們,我就不懂什么是愛了。』

    布加拉提仍在撫摩你的腦后,他想了幾秒,說:『因為你離開對你友善的環(huán)境,這里……又危險?!?/br>
    『我以為我已經(jīng)盡我所能讓你遠離那些危險了?!?/br>
    『……嗯,我知道。謝謝你,布加拉提?!?/br>
    他真是個好人。

    沒再聊天,布加拉提去做晚飯,你癱沙發(fā)上,觀布媽咪獨自在廚房里與食材戰(zhàn)斗。

    『米斯達說的心動,即使在原來的世界,我也沒感受過?!?/br>
    你又開始講。

    『戀愛和我說的愛是同一回事嗎?我不明白。你說人類的心情為什么這么復(fù)雜,要分個七類八類。難道我沒有愛是一件不好的事嗎?』

    布加拉提暫停刀下的功夫,他似乎在沉思,也許他不曾想到自己會被你帶著思考這種問題。

    『那我們呢?』布加拉提繼續(xù)切起蔬果,『你想到我們,不會心里溫暖嗎?』

    ……

    『我覺得心里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