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寶斐然 第52節(jié)
“兩分鐘?!毕蜢橙坏暮斫Y滾了滾。 隔了兩秒,他又親了親她的發(fā)頂,低聲說:“你別亂動,不然好不了?!?/br> 作為長年5g沖浪少女,商明寶聽懂了,腦子里轟然一聲,緊張得不知所措,下意識就低下頭—— 向斐然按住她后頸,當機立斷地吻住。 他比她更緊張。 “唔……”商明寶瞳孔擴散,軟綿綿地掙扎了一下,眼前視線被他的手掌別有用心地蓋住。 他像是很無奈地嘆息了一聲:“很丟臉的,meimei?!?/br> 第32章 商明寶果真不再敢亂動, 就這么僵在他懷里,既不敢抬頭,也不敢低頭, 耳廓若有似無地挨著向斐然的胸膛。 他心跳很快, 快而有力,沖擊著商明寶的聽覺和呼吸。 她皺著眉,為難且羞澀:“好了沒啊……” 向斐然深呼吸,也絲毫不敢輕舉妄動:“沒。” “你說了兩分鐘的……” 向斐然喉結滾了滾,眸光停在她被穿堂風吹得拂過耳垂的碎發(fā)上:“跟你說了別亂動?!?/br> 商明寶被他冤枉, 委屈得要哭:“我哪里動了?” 向斐然答不出。商明寶紋絲不動,是他的心在亂動。 沒有辦法了, 他握著商明寶的雙肩, 將她轉(zhuǎn)了個圈, 低聲道:“你先走,別回頭?!?/br> 商明寶背對著他, 偏過臉來,眸光上抬,像是跟他告別。她被他親得很糟糕, 原本梳得很利落的發(fā)髻被他的手掌揉亂,眼尾的緋紅與雙頰的暈成一片, 唇被吮腫了。 向斐然扣住她的下巴,又狠又快地含著她的唇瓣親了一下, 這才放過了她:“去吧?!?/br> 等商明寶進了門, 他咬上煙,潦草地抽了半支后匆匆地掐了, 順著她的腳印走了回去。 他的心跳很激烈,在寂靜的雪夜中, 連自己都嫌它吵。進了門,在遠處廳池音響的律動聲中,漸漸回落成柔軟沉穩(wěn)的低音。 向斐然合上門,抵著門板靜了會兒,才徹底平復好自己,走向后臺。 商明寶已回座位落座。她是先去洗手間整理了一番自己才敢回去的,但伍柏延仍然目光復雜地盯了她很久。 她的黑發(fā)在燈光下亮晶晶的,那是雪化的痕跡。 她根本不是去了洗手間,而是去外面了。 所以,整個人才會凍得那么通紅。但是,胳膊處的紅比任何地方都更礙眼,像是被人狠狠地揉過。 伍柏延沒告訴她,他去找過她。順著她出去的路,問著侍應生,一路找到了與后巷連接的那道窄門。他的手已經(jīng)握上門把手了,卻忽然覺得心慌氣短煩悶斗狠,面無表情地扭頭離開。 “誰的電話?”伍柏延若無其事地問。 “家里?!鄙堂鲗毣兀瑧B(tài)度比出門前要軟化許多。 那種軟化不是覺得對他愧疚或心虛,而是因為她的某種渴望被深切地滿足了,她現(xiàn)在無欲無求,對世界的一切都和顏悅色。 商明寶身體深處還在發(fā)抖,不知道是乍暖還寒帶來的溫差,還是怎么。她故作鎮(zhèn)定地喝了一口酒,咦了一聲:“那杯「雨頌」呢?” “被waiter收走了。”伍柏延淡淡地說:“給你新點了這杯。喝完就送你回家,怎么樣?” 商明寶另有打算,找著托詞:“不用,又不順路,我讓司機來接我。” 伍柏延似笑非笑:“怎么不順路,你不是搬到麥迪遜大道那邊了?” 商明寶在上東區(qū)的別墅離伍家不算遠。日前她已經(jīng)徹底結束了搬家工作,并將第五大道的閑置公寓租了出去。對于新家,她沒太多的想法,因為商家在所有重要城市和度假地都有置業(yè),這些房子說起來無不出自知名設計師或事務所之手,但住得多了并沒有什么新鮮感。 如果她告訴伍柏延,她在西56街有一個35平的公寓,那里可以看到哈德遜河上的日落鱗片,伍柏延應該無法理解。 “你喝了酒找代駕,車里坐不下?!鄙堂鲗氄f。 “我已經(jīng)叫家里司機過來了?!蔽榘匮又讣馇们米烂妫疤砹?,我不可能把你單獨留在這里。你實在不想跟我一起回去,那我陪你坐到你司機過來也行?!?/br> 他這招以退為進有理有據(jù)充滿紳士風度,商明寶實在沒有理由拒絕。 剛剛沒來得及跟向斐然道別。他表演結束后有沒有安排?會不會想要她留下來等他結束?還是說,他有別的事,她應該喝完酒后直接回家,然后跟他約下次再見。 心神不定間,手機震動。 向斐然給她發(fā)了一行消息:【早點回家,注意安全,到家報備】 商明寶將手機倒扣回桌面,嘴巴噘了起來。 剛把人親成這樣,卻連多聊兩句都懶得。他在跟她玩若即若離嗎? 向斐然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商明寶的回復。倒是隊里的貝斯手撞撞他膝蓋。 向斐然:“?” 貝斯手挑眉:“話不會講,接吻的氣勢倒不賴?!?/br> 他把手機遞過去,給向斐然看上面的照片。 路燈灑進,雪紛飛,他把商明寶抵在墻上,吻得難舍難分。姿勢緣故,他的身體將商明寶擋了大半,只能看到她閉著眼的側臉和下巴,以及揪著他衣襟的手。 一流的照片。 貝斯手:“想要嗎?” 礙于不能講話,向斐然只能看著他,點點下巴。雖然看上去還是招牌式的面癱,但給人感覺異常乖巧。 這支樂隊本來就全員年紀比他大,見他吃癟,貝斯手果然哈哈大笑起來,將照片原圖drop給了他,說:“下次帶她來玩?!?/br> 直到上臺前,向斐然也沒有收到商明寶的回信。他以為她已經(jīng)走了,但上臺后,視線一眼便找到了她。 她還是坐在原來的地方,側身對著舞臺,大概是微醺了的緣故,坐姿松弛了一些,胳膊肘支在桌子上,抵著太陽xue,認真聽對面的伍柏延說著什么。 因為太認真和別的男人說話,所以不回他信息? 向斐然看了兩秒,面無表情地轉(zhuǎn)了圈鼓棒。 樂器被拿動的動靜透過音響傳出來,緊接著,掌聲響起。商明寶便知道下半場開始了,他已經(jīng)上了臺。 雖然很想回頭看他,但她克制著沒有回眸。 她沒有那么好的演技,只要與他對視一秒,所有的微表情都會在伍柏延前面狠狠出賣她。 她延續(xù)之前的話題,認真詢問記錄著伍柏延那些客人的脾氣喜好,甚至問了她們的丈夫是否有外遇,外遇情人喜歡什么品牌的珠寶。 這樣的問題放在普通人上自然很奇怪,但這些人不是普通人,他們的家族秘辛、花邊情史甚至就寫在報紙上,曖昧地相傳在午餐會繡球盛開的戶外花園里。 伍柏延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接著,果然告訴了她幾件,譬如誰誰的丈夫曾給哪位模特或主持人送過什么珠寶。 商明寶一一記在心里,聽到伍柏延笑了一聲:“你看上去對這件事是認真的?!?/br> “當然?!?/br> “就5%到10%的傭金,一單能賺多少?還不如回去多撒撒嬌,或者——”他饒有興致地盯著商明寶:“找個能陪你玩得起的男朋友?!?/br> 商明寶沖他皮笑rou不笑:“逗我呢?我什么時候需要男人來給我上供了?” “你得替人家考慮。”伍柏延云淡風輕地說,余光若有似無地往臺上瞟了一眼:“你這種公主,不是誰都能陪你玩得起的。圣誕禮物想收什么?” 他話鋒轉(zhuǎn)得很快,商明寶愣了一下:“無所謂啊?!?/br> “你看?!蔽榘匮勇冻鲂θ?,“誰不想著圣誕節(jié)好好表現(xiàn)一下,但可能掏空了家底,送到你眼前也就是一個‘無所謂’?!?/br> 商明寶厭煩起他這副睥睨不可一世的樣子:“我的意思是,”她一字一頓,“只要是帶著心意的,我都會珍惜?!?/br> “那這么說,我的你也會珍惜了?” 商明寶一愕,沒想到會掉進他的圈套,有些不自在地說:“你送什么啊……別這么客氣?!?/br> “保密?!?/br> 伍家和商家的車子先后到了,打雙閃停在街道上。 伍柏延掛斷電話,站起身,紳士地從商明寶那張椅背上拿起她的大衣,抻開。 這樣的紳士舉動是極合場面禮數(shù)的,商明寶只好就著他的服務,一先一后地將胳膊套進袖筒,俯身拿起手拿包。 侍應生已在一旁候著了,準備引他們出去。商明寶推開椅子走出,終于回眸朝舞臺上看了一眼。 向斐然沒在看她,垂著眼眸,像是沉浸在節(jié)拍的世界里。 跟上半場比起來,他下半場又回復到了以前漫不經(jīng)心的狀態(tài)。 至十一點,整場演出結束,向斐然毫不留戀地起身,一身低氣壓地返回后臺。 貝斯手故意到他面前來散德行:“啞巴真可憐,氣死了也發(fā)不了脾氣?!?/br> 向斐然聞言勾起唇角笑了笑,搖了搖頭。 也不至于氣死,但剛親完,占有欲確實有點強。 也許睡一覺就好了。 他到底已經(jīng)習慣了自己消化掉所有情緒,不過開合柜門的這么短短數(shù)秒,身上的低氣壓已經(jīng)消弭于無形。 演出出了一身汗,向斐然拿出衛(wèi)衣,先沒急著穿上,而是搭在肩上,喝完了一瓶冰水后,才兩手套進袖口,兜頭穿上。 眼前又出現(xiàn)了伍柏延給她穿上大衣的情形。 向斐然臉又黑了。 與樂隊告別,他背起放在角落的巨大登山包,一邊給自己點了一支煙,一邊順著通道走向后門,同時單手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 向斐然:【到家了也不說一聲?】 商明寶回他:【還沒到】 向斐然夾著煙,怔了一下。他沒問是不是跟伍柏延還有約,而是問:【堵車了?】 這條之后,他一時沒收到她的回信。略想了一想,他將煙咬進嘴邊,一手推開門,一手撥出電話。 鉛灰色的防火門推開,商明寶的聲音同時從聽筒和雪地里傳來。雪太厚,街道太遠,靜謐吸收了她的音質(zhì),令一切有了不真實的質(zhì)感。 向斐然臉上一愕,這一瞬間意外沖擊心臟的感覺是如此猝不及防,以至于他甚至失去了對自己臉上肌rou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