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食肆經(jīng)營日常 第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穿成阿瑪?shù)挠椎芎?/a>、蟲族的獨家寵愛、我穿成了龍傲天的退婚男妻、結(jié)婚多年后雙重生了、我在四爺后院背了首詩(清穿)、在蟲族文里逆天改命那些年、年代文俏媳婦躺贏了、在高危世界扮演圣父[穿書]、九零年代我有巨額房貸、穿書后男主對我戀愛腦了
他思索了半晌,點頭道:“應當可以,二娘子急著要嗎?我可能得先試一試?!?/br> “不急,你慢慢來?!苯业?。 思菱站在一旁看著周堯手里的紙,不由得奇道:“小娘子,這些東西是做什么的?” 姜菀給了她一個神秘的眼神:“大有用處,等實物做出來再看?!?/br> 經(jīng)過她的了解與考察,都城的人們在七夕節(jié)那日,除了穿針乞巧、觀星拜月這些傳統(tǒng)習俗外,還喜愛結(jié)伴出游,品嘗各色點心,買一些精致的手工藝品。而他們最常吃的幾樣點心,便是巧果、巧酥、巧餅和雕刻成不同形狀的瓜果。要想別出心裁,少不得需要在食物的外形和味道上多下功夫。 其實除此之外,她另有一番計較,只是不便說出口。那日她除了售賣節(jié)令食物,還打算做少量的月餅,預先打打廣告。七夕過后,八月便是中秋。而幾乎所有人家都會提前很多日就訂購好月餅。若是自己的月餅在七夕那日能得到賞識,或許便能提前接到訂單,做成中秋的買賣呢。 當然,此事虛無縹緲,姜菀并無萬全把握。她的大部分希望還是寄托在這些七夕日品嘗的糕點上。 等周堯和思菱都去忙碌了,姜菀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回了臥房,目光定格在房內(nèi)簡陋的書架上。那里除了幾本與烹飪有關的書,還有一本歷朝歷代的詩詞匯編和一冊供學習書法者臨摹的大字集,都是她當時心血來潮買下的。 兩本冊子的作者是同一人——本朝一位著名的大儒顧元直。他出身書香世家,自幼便顯露出了極高的天賦,精通詩書,可稱為古代的“神童”。而顧家長輩并未因此而懈怠對他的培養(yǎng),沒有讓他成為第二個方仲永。顧元直一路順風順水,科舉及第,授了官職。 然而此人性格如其名直來直去,不懂變通,后來更是卷入朝堂紛爭中無辜受到牽連,被貶了官。顧元直愈發(fā)厭惡政治紛爭,便毅然辭了官,在民間開設學堂,不問出身,廣收學生,杏壇之下逐漸聚集了大批學子。 講學之余,他還在前代的基礎上編纂了詩集、詞集,不僅收錄了前代所有名家的作品,還搜尋到了不少散佚?之作。此外,他寫得一手好字,他的楷書清雋俊逸,骨氣峭拔,被時人稱為“元直體”。只是前些年,不知因為何事,他忽然沒了消息,消失得無影無蹤,傳言都說他隱姓埋名四處游學去了。 而現(xiàn)代的姜菀自小便練習書法,她尤其擅長楷書。奇怪的是,她明明沒有聽說過景朝這個時代,但她的下筆力度、字體結(jié)構(gòu)都有元直體的味道。 正因如此,那日她在書肆看到了這字跡,便毫不猶豫地買了下來,時常拿出來臨摹一番。 姜菀摩挲著這兩冊書的封皮,腦海中忽然浮起了一個想法。 她翻開那本詩詞集,循著目錄開始勾畫起來。 * 這日營業(yè)結(jié)束后,姜菀算了下日子,距離六月底還有五六日。眼下最要緊的事情,就是需要還上這半年共計十二兩的賃金。思及此,姜菀有些忐忑地翻開賬簿,思菱則在一旁清點這些日子的進出賬。 兩人口中念念有詞,周堯在一旁看得心怦怦直跳。雖說這些日子的生意不錯,但不最終核對一下,還是不放心。 清點完畢,姜菀和思菱對視一眼,兩人口中同時報出了一個數(shù)字:“十五?!?/br> 周堯一愣:“二娘子是說,這半個月我們凈賺了......十五兩銀子?” 思菱一下子紅了眼眶,激動地險些落淚,連忙道:“我......我明日就去錢莊,把這些零碎的銅錢和碎銀換成整的!”她抹了抹眼角,笑逐顏開:“真想不到,我們不僅能還上賃金,還余下了不少錢?!?/br> 姜菀心中大石落地,道:“小堯,給祝家遞個口信,請他們擇日來收租吧?!?/br> “是,二娘子?!?/br> 晚間歇息的時候,思菱給姜菀拆著頭發(fā),又將溫熱的巾帕遞了過來,問道:“半年之期已到,這接下來的時日,小娘子打算續(xù)租祝家的店面嗎?” 第10章 蔥油拌面 姜菀沉吟不語。她有心想換一處,只因不想再同祝家打交道。但是以如今的財力,又不知能不能找到條件更好的地方。她以手支著臉頰,道:“容我思索幾日吧?!?/br> 如今的鋪子接待客人的空間很小,后頭住的屋舍也很擁擠。雖然有三間屋子,但不論是住人還是存物,都顯得很局促。一間當作庫房,現(xiàn)下已經(jīng)塞滿了雜七雜八的東西;一間是姜菀和姜荔的臥房;還有一間分隔成了兩部分,原是給下人住的。但一則男女有別,二則思菱要貼身照顧姜菀,她便長住在臥房里,周堯獨自一人住在那里,剩下的那一半空間便用來存放庫房放不下的物件了。 日后想把生意做大,擴張店面是必須的。再者,以后說不定還需要添置人手,這狹小的房子是遠遠不夠的。 若要換店面,也是繼續(xù)留在崇安坊。留在這里,可以在已積累的名氣上更上一層樓,貿(mào)然換地方就得從頭再來,和其他扎根多年的老店鋪打擂臺。 姜菀一整夜都在想這樁事,以至于一夜難眠。 第二日午食吃的蔥油拌面,姜菀特意用的最新鮮的小蔥,這樣做出來的拌面不會有苦澀的味道。 日頭大盛,蛋黃趴在窩里睡覺,發(fā)出輕微的呼嚕聲。趁著它安靜下來,不在院子里跑動,思菱把院門開著,清理了一下院子里的雜草和灰塵。 姜菀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神情自若地撫摸蛋黃了。它脾氣溫順,即便在睡夢中被摸也只是動了動耳朵,并沒有反抗。 她見蛋黃睡得香,便沒再打擾它,去一邊洗了手,將用井水冰鎮(zhèn)過的瓜果取出來,招呼思菱和周堯一起吃。吃著吃著,姜菀有些想念水果撈的味道了。 忽然,睡夢中的蛋黃醒了,沖著門外叫了起來。 門外,剛踏進一只腳的祝夫人嚇了一跳,精心描過的眉毛走了形:“我說姜娘子,你家的狗也忒不招人喜歡了,叫這么大聲做什么?這是待客之道嗎?” 蛋黃一臉警惕地盯著她,思菱忙過去安撫。 祝夫人低聲抱怨了幾句,帶著管家施施然走進來,很自然地在桌前坐下:“聽說你準備好了賃金?” 姜菀頷首。 祝夫人似笑非笑:“你倒有幾分本事?!眱煞綄①U契拿出比對,姜菀將賃金交給管家,他清點核對一番后對著祝夫人點了點頭。 管家收好銀兩,祝夫人卻沒急著走。她翻看著賃契,隨意道:“既然這半年的銀子結(jié)清了,今日你索性把下半年的賃契也過目了吧。若是今日能簽,自然更好?!币慌缘墓芗胰〕鲆环荩f給了姜菀。 姜菀接過賃契一行行仔細看著。起初的條目和從前一樣,都并無問題。然而,她的目光落在賃金處的數(shù)字上,立刻皺起了眉:“‘每月兩千五百文’?” 坐地起價? 祝夫人換了副溫和的口吻:“阿菀,如今的行情與你爹娘當初租的時候截然不同了。你且去坊內(nèi)問問,誰家的鋪子沒漲價?崇安坊的地價原本就高,你這里又是前店后屋的格局,地方大,屋子敞亮,若換了旁人只會比我出的價更高?!?/br> “這賃契半年一簽,我從未說過賃金一直是兩千文,”祝夫人輕笑,“再說了,這半個月你們家食肆生意可是好得很吶,我的賃金自然可以根據(jù)你的財力而隨時調(diào)整。話又說回來,以你如今的身家,不過是多了五百文,難道就拿不出來了嗎?” “如今已是六月底,您現(xiàn)在才和我說七月起賃金要漲,難道不覺得太晚了嗎?”姜菀強忍著把她轟出家門的沖動,沉聲道。 祝夫人姿態(tài)閑適:“我并未苛求你今日就付清。你若是有困難,我可以寬限你一個月?!?/br> “敢問一句,”姜菀將賃契扣在桌上,“從前我爹娘租賃您這屋子多年,您怎么從未變更過價?” 祝夫人道:“從前是從前,豈能與如今一概而論?” 姜菀心里明白,祝夫人只怕是覺得自己孤身一人,又是個不經(jīng)世事的小娘子,覺得好拿捏,便肆意漲價。她深吸一口氣,抿唇不語。 她心里明白,若不是圣人曾下旨要求轄制京城各坊的房價,規(guī)定了每平米不得超過一定價錢,只怕祝夫人還想漲更多。一旦接受了她的不平等契約,日后便只會愈來愈過分。 祝夫人起身,在院子里踱著步子,又笑吟吟地道:“崇安坊商鋪眾多,但轉(zhuǎn)租極少,幾乎所有的生意人都會一直穩(wěn)定地租一處店,畢竟積攢點名聲不容易。我也派人去打聽了,這些日子坊內(nèi)并沒有多余的店面出租。” 顯然,祝家覺得姜家別無選擇,只能續(xù)租。 她這有恃無恐的模樣實在令人氣憤,但眼下不是大吵大鬧的時候。姜菀按捺住心底的情緒,微微一笑道:“您說的有道理,容我準備幾日,備好賃金自然會找您續(xù)租?!?/br> 祝夫人滿意了:“如此最好?!?/br> 待祝家的人離開,姜菀斂了笑:“她真是得寸進尺。原本我還在猶豫,現(xiàn)下我真的想盡快搬走了?!?/br> “可正如她所言,坊內(nèi)沒有其他尚在出租中的鋪子了,眼看著就要到月底了,我們又去哪兒找合適的呢?”思菱憂心忡忡。 姜菀道:“為今之計,只有去其他坊找了?!?/br> 思菱一愣:“可是小娘子,我們在崇安坊經(jīng)營多年,也熟悉這里的居民。一旦搬去其他地方,又要從頭開始,這昔年的努力豈不是都白費了?” 周堯也擔心道:“正是,況且其他坊也有很多生意不錯的食肆,我們一旦換了地方,能開下去嗎?” 姜菀揉著眉心,嘆氣道:“我何嘗不知道這些道理?!彼h(huán)顧院子,實在不能接受這樣的地方每個月收兩千五百文,虧得祝夫人還敢說這房子敞亮。 她站起身,道:“沒幾日了,我們還是盡快想辦法找找其他的鋪子吧,若是實在沒有辦法,也只能......”話雖如此,姜菀還是不甘心。 事不宜遲,幾人兵分三路,周堯在崇安坊內(nèi)尋找,姜菀和思菱則去周邊的坊內(nèi)。就這樣奔波了一下午,三人皆是一臉疲憊地無功而返。 周堯道:“我把崇安坊內(nèi)問了個遍,沒有空的店鋪對外出租的。” 而姜菀這邊,她去了緊鄰崇安坊的延慶坊,那兒地價與崇安坊差不多,倒是有出租的店鋪,只是要么是相當昂貴的幾層酒樓,要么是沒有住處只有店面。 她有些灰心,但還是道:“明日我繼續(xù)去其他地方問問?!?/br> 然而接下來兩日,姜菀始終沒有找到價格和地段都合適的鋪子。她漸漸心冷了下去,難道自己真的要被迫接受祝家的趁火打劫嗎? 這一日傍晚,姜菀正心事重重地坐在臥房里,周堯在外道:“二娘子,松竹學堂的人傳來了信?!?/br> 她一驚,第一反應是姜荔出了什么事,連忙匆匆出去接過了信,一目十行掃視完才放下心來。 信是蘇頤寧寫的。她說,打算在學堂現(xiàn)有的幾門課程之外再額外增加一門武術課,會從皇宮中的禁軍中請一位武藝高強的人,教學子們強身健體和防身之道。此信便是來征求諸位學子家人的意見的,若是愿意上這門課,就在信中簽下名字寄回學堂。她也說了,這位禁軍公事繁忙,因此武學課不會太頻繁,他也不會在學堂內(nèi)停留太久。 征求意見無非是擔心學子的家人們會因為男女大防而憂心。不過景朝歷經(jīng)這么多年,男女間并不像過去那樣嚴防死守。而蘇頤寧的學堂開了這么多年,她本人對學堂的管理還是值得信任的。 姜菀看見信上已經(jīng)簽上了姜荔的名字,只差自己表態(tài)了。她思索了一下,簽上了名字,吩咐周堯把它寄回去。 周堯剛出去,思菱便急匆匆走了進來,見到姜菀便道:“小娘子,我在坊內(nèi)找到了一家店鋪。” “真的?在哪里,價格如何?”姜菀一瞬間看到了希望。 思菱跑得氣喘吁吁,喝了口茶才道:“地方略有些偏,但屋子寬敞,房主說按每個月兩千一百文出租。我已經(jīng)和他說好了,明日可以去看房。” 雖然略貴一些,但還是可以接受的。姜菀點點頭,道:“好。若是能租在那里,最好不過?!?/br> 第二日,姜菀和思菱一道去看房。 這家店的位置有些靠近小巷子,店內(nèi)采光不是太好,墻面斑駁破損,有股悶熱發(fā)霉的味道,但也算寬敞。姜菀轉(zhuǎn)了一圈,心中還是滿意的。 房主要求預付三個月的賃金,姜菀想想接下來還要準備七夕的糕點,可能暫時不能把積蓄全部拿出來,便同房主打商量,問能否寬限幾日,利用這幾日早食生意湊齊。 房主是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丈,他聽到不能立刻付清時有些不悅,但架不住姜菀懇求,又承諾最多兩三日就可以交錢簽下賃契,便還是勉強同意了。 租房一事算是有了著落,姜菀定下心來,回來的路上買了些新鮮水果,回家后做了個水果拼盤。吃完后,她便開始專心為七夕做準備。 姜菀買了不少用來包裝糕點酥糖的紙和小巧玲瓏的盒子,準備在外形上多下點功夫,誰會不喜歡包裝得精致又干凈的點心呢? 調(diào)制糖水和糕點的餡料配比需要多次試錯,姜菀一時間無暇顧及其他,好在幾日后賃金便湊齊了,只等約定的時間了。 未曾想到,這樁事最后還是出了岔子。 第11章 山藥核桃糕 這日恰好趕上姜荔休課假,姜菀親自去接她回家。她這兩日緊趕慢趕,終于做出了第一批糕點,準備在去學堂時送給蘇頤寧,也算是感激她為人師的盡心盡力。 去長樂坊的路上,姜菀的心情還算輕松。畢竟解決了燃眉之急,不必再受祝家的氣了。 學堂門前的蘇家隨從核對了姜菀的身份后,便示意她可以進去了。她來的時候,學堂里已經(jīng)不剩多少人了。姜菀加快步伐,按照隨從指引的路向里走去。 學堂里有好幾處獨立的院落,姜菀走到了最深處,一眼看見姜荔坐在樹下,蘇頤寧陪在她旁邊。聽到腳步聲,姜荔看過來,終于露出一個笑容:“阿姐,你終于來接我了?!?/br> 姜菀有些歉疚:“對不起,阿姐來晚了,讓你等了這么久?!彼挚聪蛱K頤寧,微微欠身道:“勞煩蘇娘子了。”說著將手中的東西遞了過去:“這些日子舍妹在學堂多虧了蘇娘子費心。我也沒什么可以回報的,便做了些點心,若蘇娘子不嫌棄的話,可以一嘗?!?/br> 蘇頤寧有些意外,忙雙手接了過來。她低頭一看,是一個方方正正的包裹,外層是厚厚的油紙,掂了掂頗有分量。她道:“姜娘子客氣了,傳道授課原就是我的分內(nèi)之事,哪里好意思收這個呢?” 姜菀道:“蘇娘子收下吧,就當是一點小小心意。” 蘇頤寧推辭不過,便收下了。她垂眸望著那點心,忽然想起什么:“前些日子阿荔帶了些點心分給了我們品嘗,我與其他人嘗過后都覺得甚是可口。想必就是姜娘子親手做的吧?” 姜菀點頭:“正是?!?/br> 蘇頤寧眉眼一彎,淺淺笑道:“那我又有口福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