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食肆經(jīng)營日常 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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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回頭時,便只看到那兩人并肩而行的背影,不由得訝異:沈郎君與荀將軍相識? 這邊姜菀滿腹疑惑,那邊的荀遐亦是一肚子的問題,礙于沈澹的威嚴(yán)而不敢開口。方才他可是親眼看見了,將軍與姜娘子兩人一問一答,場面出奇的和諧,他們這是何時結(jié)下的緣分? 可惜離得遠(yuǎn),聽不清兩人說了些什么。他正想悄無聲息地溜過去湊熱鬧,卻已經(jīng)被將軍抓了個現(xiàn)行,只好老老實實站在了原地。 走出一段路后,荀遐看了看沈澹,清了清嗓子,試探著道:“將軍,你和姜娘子——” 沈澹言簡意賅:“幾面之緣?!?/br> 荀遐更好奇了,可是沈澹素來不喜多言,他也只能按捺下心底蠢蠢欲動的好奇閉嘴了。 * 姜菀回了家,第一時間將租到房的好消息告訴了那兩人。 思菱喜氣洋洋:“終于不用受祝家的氣了!” 既然找好了新的店鋪和房子,下一步自然就是張羅著搬家了。姜菀和思菱開始大包小包地收拾家中所有的東西,周堯則去找人雇車。 姜菀覺得自己的身外之物不多。她每日要下廚,從不戴那些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氖罪?,最多就是在發(fā)髻上佩一些小飾物。除此之外,比較重要的就是買過的書和筆墨紙硯。 她收拾好自己與姜荔的東西,去開了庫房的門,從最里面拖出一只大箱子,那里存放著姜父姜母的遺物。 姜菀開了箱子,看著里面的東西發(fā)怔。姜父沒有留下什么東西,只有他生前寫過的一本有關(guān)食物的筆記。姜母留下的則是一些首飾,還有她給孩子們做過的小衣裳和小玩意。姜菀伸手拂過那些東西,一些自己不曾經(jīng)歷的記憶慢慢鋪陳開來,心頭有些輕微的酸澀感。 姜母徐氏是個外柔內(nèi)剛的人,在家中最艱難的時候,那些沉重的打擊從不曾壓垮她的肩膀。她與姜父相識于年少,結(jié)發(fā)多年,感情深厚。 徐氏原是姜家養(yǎng)女。她出身不詳,是在一年天災(zāi)后被拐賣到了京城,后被好心的姜家人收養(yǎng)。那時的她生了一場大病,病愈后便覺得精神有些短,許多往事都記得模模糊糊,除了姓名,便只記得自己原本是有位兄長的。 姜家百般打聽也沒能弄明白她的身世,便收養(yǎng)了她,對她視若己出。徐氏那時候還小,便也漸漸不再執(zhí)著于尋找生身父母。 箱子最里面有一塊紅布包裹著的東西,姜菀打開來看,是一枚長命鎖,鎖上的花紋很精致也很獨特,掛繩上墜著幾顆晶瑩剔透的珠子。長命鎖似乎被摩挲了許多遍,時間久遠(yuǎn)已經(jīng)有些發(fā)黑,應(yīng)當(dāng)是姜母幼時戴的。在這具身體的記憶里,她和姜荔都不曾見過。 她將長命鎖收好,珍重地放在了姜母的妝奩里。 搬家頗費精力,三個人齊心協(xié)力收拾了許久,才把所有打算帶走的東西分門別類,裝進(jìn)了不同的箱子里。萬事俱備了,姜菀這才給祝家傳了信,只說要處理租房的一并事務(wù)。 祝夫人是第二日來的,她來時,神色泰然自若,自顧自地便坐了下來,姿態(tài)慵懶:“怎么,湊夠錢了?既如此,就把賃契簽了吧?!?/br> 她身后的管家剛拿出契,還未來得及放下,就聽見姜菀十分平靜地道:“今日請夫人來,是要交還這房子的。” “此話何意?”祝夫人皺眉。 姜菀笑了笑,不緊不慢地道:“意思是說,自下月起,我們不再租你的房子了?!?/br> 第15章 青提茉莉飲 當(dāng)啷一聲,祝夫人腕上的鐲子磕在了冰冷的石桌上。 她皺眉:“你不是在同我說笑吧?后日可就是七月初一了?!?/br> 姜菀故作不解:“這半年的賃金已然結(jié)清,夫人還有什么問題嗎?” “你的意思是,下個月起不再續(xù)租了?”祝夫人怎么也沒想到,她自以為板上釘釘?shù)氖虑闀谧詈笠豢掏簧児省?/br> 看到姜菀坦然點頭,她頓時有些惱怒:“你這是什么意思?那日我們不是說好了——” “這賃契半年一簽,我從未說過會一直租您的房子啊,”姜菀學(xué)著那日她的口氣,“我自然可以根據(jù)賃金變化而隨時決定續(xù)不續(xù)租。” 祝夫人沉默半晌,忽然笑了:“你以為我會相信?阿菀,激將法對我沒用,這賃金我不得不漲,你不同意也只能接受。因為除了我家,這坊內(nèi)再無人能給你提供合適的鋪面。” 她那篤定的表情在看到姜菀拿出的新賃契時破裂了,笑容也立刻凝住了,幾乎是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你......真的租到了其他的房子?這不可能啊?!?/br> 姜菀道:“麻煩您今日親自驗看好房子。若是沒有問題,我們明日就會搬走?!?/br> 祝夫人猛地站起身,涼涼笑道:“阿菀,我真沒想到,你會愚蠢到這個程度,放棄在崇安坊積累的所有人氣和名聲,不自量力地搬去永安坊。你可知永安坊住的都是些什么人?你以為憑你的那點微末本事能在那里回本?” 姜菀并不接她話茬:“我們還要繼續(xù)收拾行李,沒有太多空暇留夫人久待。鑰匙會在明日按時送到貴府上?!?/br> 祝夫人只覺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空自惱怒,姜菀卻一臉無所謂,完全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任憑自己好說歹說、夸大恐嚇都風(fēng)雨不動安如山。她沉著臉道:“你如此不識好歹,那我也沒什么好說的。但你可記住了,若是來日你后悔了,想再搬回來,可就不行了!” 姜菀微微一笑:“夫人放心,不會有那一日?!?/br> 她成竹在胸的模樣讓祝夫人心生疑竇,這丫頭為何能這么淡定自若,難道她真的有什么穩(wěn)cao勝券的法子嗎? 姜菀依舊是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讓人辨不出什么玄機(jī)。祝夫人冷哼一聲,喝令管家:“我們走!” 了結(jié)了房子的事,姜菀更有了些搬家的實感。明日最后一天開張,她將明早的食材準(zhǔn)備好,思來想去,還是打算同少之又少的老顧客們道個別。 * 第二日,姜家食肆門前掛起了一塊新的牌子,上面寫著“最后一日迎客,進(jìn)店即送冰飲”。雖說這一個月來,早食的盈利有限,但依然有少數(shù)經(jīng)常光顧的客人見狀大呼遺憾。 一顆顆剝了皮的青提被搗成小塊,用冰鎮(zhèn)的糖漿沖開,再均勻地撒些茉莉花,酸酸甜甜。見大家吃得滿足,姜芙又將昨晚熬夜寫的數(shù)張宣傳單子挨個放在客人們面前,笑道:“有緣自會相見,若是客人們有閑暇,也可待我們重新開張后再來光顧?!?/br> 姜菀揉著酸痛的手腕。沒有復(fù)印機(jī)的古代,只能純靠人力,她昨日為了寫這個傳單,熬得眼睛都紅了,只是不知能有多少效果。 還剩最后一張,她順手放在了桌上,去了廚房。等她再出來時,卻看到一個人正拿起那張單子,凝神細(xì)看著。 紙上沒有什么多余的內(nèi)容,只用最簡潔的語句陳述了一下事實,并且介紹了新食肆的具體位置和大致開張時間。姜菀還特意讓思菱勾勒了幾筆簡單的畫,給傳單添了些圖案,并畫了前往新店簡單的路線圖。圖文結(jié)合,更易于理解。 沈??戳T,抬眸道:“小娘子要搬去永安坊?” 姜菀頷首。 他又將那字跡看了一遍,忽然問道:“小娘子曾師從哪位大儒否?” “不曾?!苯覔u頭。 沈澹眼底劃過一抹黯然,默然不語,只將那張紙收好。 姜菀淺笑:“崇安坊的食肆最后一日營業(yè),郎君要用些什么嗎?” 沈澹道:“小娘子隨意發(fā)揮即可?!闭f著,他便轉(zhuǎn)身去了窗邊坐下,側(cè)頭看著那桌上嫩綠的枝葉。 不多時,一碗青菜瘦rou粥、一小碟豆沙花卷和一份青提茉莉飲放在了他面前。姜菀道:“今日這一餐,由我來請郎君吧,只當(dāng)是答謝當(dāng)日之事,還望郎君成全?!?/br> 沈澹不置可否,只笑了笑,握著勺子輕攪著粥。 青菜和rou都切成了碎末,米香和菜rou香味交織在一起,燉得很軟爛。因為是夏日,粥刻意放涼了一些,但依然有一定的溫度,對他來說熱乎乎的正好暖胃。 他拿起一個花卷,熱意滲進(jìn)了指尖。 * 等姜菀忙完從廚房里出來,發(fā)現(xiàn)沈澹已經(jīng)離開了。思菱指了指桌子:“他沒打招呼,只留下了一點碎銀。” 姜菀有些無奈:“我分明同他說了,不必花錢。” 思菱道:“那位郎君說,來日會去賀小娘子開張之喜,不必急于一時?!?/br> 姜菀有些懵。他的意思是自己著急了?可她只是不想欠別人人情...... 然而人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姜菀也無法,只好去收拾了碗筷。 閉店后,姜菀清理了一下沒用掉的食材。她站在院子里一眼掃過去,心頭浮起一絲迷茫。此去永安坊,前路未卜,也不知會是怎樣一番光景。 午后,姜菀給隔壁送了一大盒糕點以及一些精巧的禮物,也算是感激這些年的鄰里之情。她看到李洪時,心底依然有些不自在,不過李洪倒像換了個人似的,再不似從前那樣粗聲大氣,對姜菀也笑呵呵的。 等回了家,姜菀又給蘇頤寧寫了封信,請她代為轉(zhuǎn)告姜荔搬家的事,同時也邀請她過些時日來店里做客。 打點完這些,就正式開始搬家了。許多大件家具前幾日便由周堯看顧著提前送去了新家,今日姜菀和思菱主要把一些貼身物品搬上雇的車,再運過去。 折騰了一個下午,總算是把所有的東西都搬了過去,并且按著需要擺放好了。略歇了歇后,姜菀囑咐周堯看家,自己帶著思菱出門去集市。 原先店里的桌椅有不少已經(jīng)破損不堪了,姜菀本著能省則省的原則,讓周堯?qū)⑦€算結(jié)實的重新刷了刷漆,多釘了幾下加固;實在沒法坐人的,就劈成木柴,先放進(jìn)倉庫里,留著燒火。 新食肆店面大了,能接納的人數(shù)也更多。姜菀從集市上訂了些桌椅、碗筷和杯盞。 她想起店里有兩三個小隔間,靈機(jī)一動,又買了幾張布簾子,想著用來作遮擋,把食肆大堂隔成散座和雅間。 添置得差不多了,兩人便回了家,將店內(nèi)好好布置了一番。 每張桌上依然是放一小盆綠植,再放上幾個小杯子和備用的碗筷。隔間和通往后院的門洞掛上簾子,入口處和后頭的散座之間放了架屏風(fēng)隔開。 周堯給蛋黃搭了一個小木屋,里頭鋪上了軟草和舊衣裳,又裝了一個淺口的小水槽,里面盛著清水。若是遇到惡劣天氣,可以將這小木屋整個搬進(jìn)屋內(nèi),不至于讓蛋黃在外淋雨。 至于后面的屋舍,正房有里外兩個隔間,姜菀與姜荔可以一人住一間。思菱不必再像從前那樣同她擠在一處,而是住在側(cè)面的耳房。周堯則住在另一間靠近院門的房子,旁邊就是庫房,他守在那里,姜菀比較放心。剩下的空屋子,留著以后添人手的時候再啟用。 這屋子里原本就有床榻、衣柜、妝臺,只需要鋪上新的被褥,掛上蚊帳便可以了。等布置好家里,姜菀這才出門開始做又一件大事—— 實地走訪。 初來乍到,她自然不能冒冒失失就開張,須得先了解一下坊內(nèi)居民的飲食習(xí)慣、消費水平,再因地制宜,決定自家店鋪往后的經(jīng)營方向。 就這樣轉(zhuǎn)了一下午,眼看著便是月上柳梢頭的時辰了,姜菀心中還是有些沒底。坊內(nèi)的食肆、酒肆不少,售賣的種類也多種多樣,她若想做出新意,并非易事。只是這坊內(nèi)居民的構(gòu)成和他們的飲食習(xí)慣,恐怕需要問問住在這里的人才能知道。 今日搬家實在勞累,姜菀只覺得腳酸,便打消了繼續(xù)看下去的念頭?;厝サ穆飞?,她意外遇到了剛從外面回來的荀遐。 “荀將軍?!苯彝蛘泻簟?/br> 荀遐見到她,笑了笑道:“姜娘子已經(jīng)搬過來了嗎?” “正是,”姜菀點頭。她想起自己心頭的問題,心想荀遐正是絕佳的問詢對象,遂道:“荀將軍這會子有事嗎?我有些事情想請教一下。” 荀遐很熱心地道:“我正好剛忙完公事,這會子應(yīng)當(dāng)是沒——”話音未落,忽然不遠(yuǎn)處飄來一個清淡的聲音:“行遠(yuǎn)?!?/br> 兩人同時看過去。沈澹站在一株柳樹下,手中握著韁繩。柳枝隨風(fēng)搖曳,他站在那柳葉深處,一身淺色衣衫,在暮色中頗有幾分清冷的姿態(tài)。 第16章 荷葉雞和酒釀圓子甜湯 荀遐神色一凜,連忙快步跑了過去。姜菀看著沈澹肅容同他說了幾句什么,荀遐連連點頭。 兩人說完話,便往姜菀這邊走了過來。荀遐一臉歉意地道:“姜娘子,我臨時有事,恐怕不能幫你的忙了?!?/br> 姜菀微愕,很快笑道:“無妨,將軍的公務(wù)要緊?!?/br> “姜娘子是有要緊事嗎?”荀遐問道。 姜菀道:“倒也不是多么急迫。我是想請教一下荀將軍這坊內(nèi)居民的構(gòu)成和起居飲食習(xí)慣,以便于日后的經(jīng)營?!?/br> 荀遐哦了一聲,目光瞥見一旁默不作聲的沈澹,忽然靈光一現(xiàn),說道:“姜娘子,不如你問將……沈?qū)④姲??他也住在永安坊,比我更了解坊?nèi)情?!?/br> 姜菀怔了怔,下意識看向沈澹。 月色下,他唇角微抿,眸色清凌如水。 沈?qū)④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