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色傾東宮 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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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顫顫巍巍走著,少女眼角的淚還在無聲滑落,瑩潤的面早已煞白,細軟的指尖在發(fā)顫,遲遲不敢撫向自己的頸部。 她怕那處留下許多血來,又覺自己頭腦愈發(fā)暈眩,甚至瀕臨窒息般的難受。 她是不是要死了? 不知機械走了多久,她隨劉德全進了一處闊暢的樓宇,劉德全示意她推開面前的朱漆大門。 殷姝自是乖乖照做,可手還發(fā)著軟,使了許久的力才推開。 廣深的殿內(nèi)琉璃映射,極是富奢,殷姝迅疾掃了一眼殿內(nèi),見沒有那道熟悉的身影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顧督主,殿下適才鬧病,命我等領督主您于偏殿稍待片刻?!?/br> 劉德全游刃有余,蝦著腰滿是卑謙卻不卑不亢。 顧纓睨了這人精一眼,卻并未多說,闊步走了進去,旋即大搖大擺坐在了那扶手椅上。 涼風很輕,不知等了多久,殷姝總算得空緩了些方才的害怕和驚懼,卻又是處在雪水中的浸寒。 她不敢看顧纓此時在做什么,卻能聽見其一聲一聲以指節(jié)敲著那桌案咚咚作響。 她悄悄瞥了眼外頭的天色,見已將近午時。 顧纓總算耐心盡無,道:“殿下這病發(fā)的可真不是時候,不如本座去瞧瞧。” 劉德全眸光一轉,道:“督主莫急,何須您親自移駕,老奴這就叫人去看看?!?/br> 說罷,他給了殷姝一個顏色,少女頓時意會,見劉德全指了個方向,便朝那處走了出去。 她走得極快,生怕慢些便又被顧纓叫停下來。 待雙腳跨過門檻,她頓即跑了出去。 順著劉德全所說,果真走了不久便得見一平靜泠泠的湖。 湖堤楊柳醉春,攜著洋洋灑灑的日光映射,泛漾出粼粼的波光。 隔著平靜湖面,湖中央修葺的一座亭臺遙遙相望,于微風中矗立不倒,其實鴛鴦琉璃瓦,折出斑駁的光暈。 殷姝四周看了看,無任何侍衛(wèi)值守,也無一人將她攔下。 她一個小太監(jiān)竟能如此通行無阻! 殷姝一陣膽寒,若方才是顧纓來的,他若當真想對宴卿哥哥下手,屆時如何相救? 少女不敢細想,加快腳程朝那湖中唯一架起的棧橋奔去。 急迫的碎步踩在木質棧橋之上,似也將這片平和揉碎。 殷姝顧不了其他,喚了一聲,“宴卿哥哥?!?/br> 少女拂開輕紗帷幔,其上綴著的玉珠清脆作響,湖水也蕩開一圈漣漪。 甫一入內(nèi),撲入鼻間的仍是那熟悉中藥味,然較之前相比,這次卻是更為濃郁了。 “宴卿哥哥。” 少女眼里盡是不安和憂切,莫非她來晚了…… 正此時,內(nèi)里傳出一道清磁如涼水般的嗓音。 “怎如此毛毛躁躁?!?/br> 第9章 瞧見人無恙的那刻,繃了一路的弦總算斷掉。 “宴卿哥哥……”少女眸間有些霧氣,“你沒事就好,我還以為你……” 姜宴卿看著她,溫潤一笑,“你以為我怎么了?” 少女沒忘記自己急匆匆趕赴而來的目的,她急道:“顧纓就快來了?!?/br> “宴卿哥哥,他對你圖謀不軌!” 空氣中岑寂良久,姜宴卿偏過頭,深幽的視線凝在殷姝臉上。 眼前的小太監(jiān)神色嚴正,一雙鹿眼澄澈干凈,稚澀又單純。 視線稍往下,記憶中,稍一用力的頸仍是纖細的可憐,而此刻,那柔膩含玉的玉肌上滲出了些血…… 殷姝見人眸光稍稍斂著,晌久未動,以為是其尚在思慮自己所言,她又道。 “宴卿哥哥,我沒有騙你,在你宮中就有西廠的jian細,今晨他們冤枉我是逆黨派來的jian細,還栽贓我下毒害了你?!?/br> 說到此處,殷姝聲線有些發(fā)顫,“可我不是jian細,我覺得冤枉我的那些人才是。就連,就連!” 她湊近了些,“你身邊的劉公公也是!” 話聽完,姜宴卿長睫微顫,唇邊漾出一絲弧度來,愈發(fā)隱晦不明。 殷不雪運籌帷幄,其弟弟年紀雖小也應獨具慧眼。 再加上其經(jīng)歷晨時那一鬧,理應能看出個其中個什么。 豈料這本就不聰明的腦袋瓜子是愈發(fā)糊涂了。 姜宴卿輕笑一聲,看來這貓兒當真是被殷不雪養(yǎng)得不諳世事了些。 猛然,喉頭一澀,姜宴卿掩唇低咳。 “宴卿哥哥!”殷姝急喚了聲,下意識伸出了手。 姜宴卿察覺到身旁小太監(jiān)靠近的意圖,拂手想抵開。 誰料那雙纖細白膩的手竟是直接攀附住他的臂,而后落在了他的背上。 微風徐徐吹來,珍珠翠簾旖旎作響,平靜的湖面也似被什么異樣蕩開一圈漣漪。 殷姝蹙著柳眉,眸里盡是憂切,她柔柔為人順著氣并未注意到男子愈發(fā)陰寒的面色。 “啪!” 驟然一聲脆響,白釉碗盞落于地面,濃黑稠糊的湯藥灑了一地,厚重苦澀的中藥味很快蔓延四散。 “嗚好疼!” 少女觸火般迅速收回了手,手腕間驀自傳來的劇痛令她一瞬間的麻木。 她撩起袖子,果見那如凝脂處的腕已是通紅一片。 “嗚……你為什么打我呀……” 盈盈的鹿眼很快變得通紅,水霧也在悄然醞釀,她不解,為何宴卿哥哥要以瓷碗擊她的手。 她生了些委屈,眸兒凝著人,卻見男子視線并不在她面上。 頃刻,涼亭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而隱于之下的,又是一道極沉穩(wěn)威壓的腳步之音。 縱使隔著層層層層輕紗帷幔,高挺男子身上綴著的火紅曳撒也直逼人視線。 顧纓來了。 他怎么能跟來呢? 殷姝止不住一哆嗦,眼兒更紅了,似受了驚的小兔子般縮在美人榻側。 接著,劉德全于涼亭外叩拜,“殿下,顧提督到了?!?/br> “讓他進來?!?/br> 姜宴卿不咸不淡一聲。 旋即,他側首視線落在殷姝身上,卻沒說讓人下去的話。 隨之珠簾一響,劉德全扶著珠簾白紗供顧纓步入涼亭。 殷姝吸了吸鼻子連站起身,捂著鉆心疼的手腕站在了姜宴卿身后不遠的位置。 恰逢其時,顧纓進來了,瞧見正懶懶臥于羅漢床上的太子,面色冷白,似當真身體不適。 “顧督主,有失遠迎。” 姜宴卿的話落下,顧纓這才回過神來,眸中異色閃爍,卻也拱手見禮。 “臣顧纓,拜見太子殿下。” 疾風驟來,湖面掠起陣陣波紋,而其中卻隱藏涼亭玉階處一道悶哼之音。 身前倏地傳來這道恭維卻又氳著不敬的嗓音。 輕飄飄的聲線并不大,卻如亙古暮鐘一般蕩進了耳朵里,久久晃漾不散。 殷姝腦袋有一瞬間的發(fā)懵,嬌靨花容頓時氳滿了錯愕和無措。 太子殿下—— 宴卿哥哥是太子殿下…… 是那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當朝儲貳。 “唔!” 愣神呆滯間,她后腳不經(jīng)一踉蹌,磕在了后邊兒布著盆景的矮幾上。 后腳跟的劇痛讓她止不住溢出一聲悶哼,卻死死咬住唇不敢叫出聲來。 她還記得顧纓在此,自己一舉一動絕不能露出馬腳。 姜宴卿弧度鋒銳的俊面仍暈染霜雪矜貴,幽澈的眸里卻似漾起一絲波瀾。 余光中,他似看到殷姝面上驟起的所有情緒。 他將視線收回,落至面前紅衣男子身上,道。 “顧督主今日造訪,所為何事?” 說罷,姜宴卿低咳起來,咳了幾下竟愈發(fā)重了起來,似要將五臟六腑都咳出來,他用手握拳抵住了唇。 顧纓急道:“太子殿下保重身體啊!多日不見,這病竟愈發(fā)嚴重了?” 說罷,他自袖中拿出一鎏金掐絲鉗玉匣來,垂首上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