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忠祥俯身,“公子已經(jīng)上好藥,睡下了。” 蕭景容又沉默許久,聲音仿佛更沙啞了,“說什么了嗎?” 忠祥這回也沉默了許久,最后才道:“公子問,那一幫刺客,解決了嗎?” 他不敢說出自已的猜想,只能原話復(fù)述。 但蕭景容也沒再說什么,看著那道房門發(fā)了一會兒呆,便進去了。 重風(fēng)走到忠祥身旁,看著蕭景容進了寢室后,又看向忠祥。 正要問些什么,忠祥再次沖著他輕輕搖頭。 今晚一事,是逆鱗,誰也不該再提起。 沈安言的確睡著了。 但蕭景容掀開簾帳時,卻發(fā)現(xiàn)他的睡姿跟以往大不相同,面朝著床榻外側(cè)躺著,身體卻蜷縮起來,猶如煮熟的蝦,又似是被逼得無處可逃的幼獸,雙手捏緊成拳頭,就連在夢中都是提防的姿態(tài)。 男人瞧著他像是做了什么噩夢,眉頭漸漸擰起,怎么也睡不安穩(wěn),下意識要伸手將那道褶皺給撫平。 可他剛伸出手,尚未碰到那眉心,沈安言便像是察覺到什么危險,猛地睜開了眼睛,冰冷又帶著防備的眸子刺得蕭景容渾身一僵。 他尚未反應(yīng)過來,仍舊沉浸在噩夢里的沈安言便以最快的速度將整個人縮到了床榻最里側(cè),他裹緊了被子,猶如被逼到了絕境的困獸。 仿佛下一秒便要露出獠牙,與敵人同歸于盡。 第165章 今晚做得……有些過了(四) 蕭景容靜靜看著他。 看著他防備的眸子漸漸染上了迷茫,最后開始逐漸清醒。 這道過程不長,卻也不短,但這期間,他從未想過呼救,哪怕他心里很清楚,只要他喊一聲,忠祥和府內(nèi)的侍衛(wèi)會立馬沖進來。 可他就是沒有。 蕭景容猜得沒錯,這人果然一直在跟他演戲,他從未相信過他,也從未相信過這王府內(nèi)的任何人。 瞧著這樣的沈安言,蕭景容既慶幸,卻又有些后悔。 兩種情緒在心頭翻滾著,讓他面色看起來十分不悅。 而已經(jīng)從噩夢中清醒過來的沈安言既尷尬又不知所措,小心翼翼道:“王爺?” 蕭景容從自已的思緒里回過神來,掀起袍擺在床上坐下,仔細(xì)瞧了瞧他受了傷的額頭,蹙眉問道:“還疼嗎?” 沈安言搖搖頭,“不疼了。” 接著就從床的最里側(cè)磨磨蹭蹭挪了出來,挨靠在蕭景容身上,又撒嬌說:“嚇?biāo)牢伊恕疫€以為我沒命再見到王爺了,還好忠祥救了我……” 說到這里,他才猛地反應(yīng)過來,急忙抬頭與蕭景容對視。 男人道:“怎么了?” 沈安言就瞪圓了眼睛道:“忠祥會武功!” 蕭景容:……就注意到這個? 沈安言越想越氣,鼓著腮幫子生氣道:“他武功還很高!我都看到了,七八個刺客拿著刀都不是他的對手!但是他騙我!他說他不會武功!” 最后氣到咬被子,“我之前讓他教我武功他還不樂意!他騙我!騙子!” 門外的忠祥默默走遠(yuǎn)了。 蕭景容頓時哭笑不得,“你啊……別嚇?biāo)?,不然他又要自請入宮了?!?/br> 沈安言撇撇嘴,“入宮怎么了,他是太監(jiān),又不是進去了就出不來了?!?/br> 而后就要掀開被子下床。 男人便摁住他,問道:“作甚?” “我去找他……” “大半夜的,你找他作甚?”而后把人摁回被子里,“躺好!有事明日再說?!?/br> 沈安言被迫躺回被子里,委屈巴巴看著他道:“萬一他跑了怎么辦?” “跑不了,沒有本王的命令,他哪兒也去不了?!?/br> “嘿嘿,”沈安言才笑了,拉著他的手道,“那你不能讓他入宮了?!?/br> “嗯?!?/br> 沈安言又嘿嘿笑了笑,然后挪了挪身體,讓出了一個位置,輕輕拍了拍,然后雙眸亮晶晶瞅著男人。 意思不言而喻。 若放在往時,蕭景容自然受不住他這番誘惑,便是撐著不碰他,也是要磨蹭好一番的,但現(xiàn)在…… 男人和衣躺下了,卻只是捏了捏他的臉頰,笑著說:“本王還有公務(wù)要忙,忙完了再歇息?!?/br> 沈安言撇撇嘴,“都這么晚了,明日早點起來再忙不行嗎?” 蕭景容說:“都城外來的急報,耽擱一日,麻煩便添許多,更何況本王也睡不著,你便替本王多睡會兒?!?/br> 沈安言想說這個怎么替,但他也看出男人是鐵了心地不睡覺,就不再勸。 只能小聲道:“那王爺早點忙完,我等你回來?!?/br> 男人卻道:“你先睡,不必等本王,等本王忙完天都要亮了,還得去上朝,本王便不回來吵你了,你好好歇著?!?/br> 說罷,便從床上起身。 沈安言就眼巴巴看著他離開,男人本想等著他閉上眼睛睡著了再走,見狀,也只能放下了簾帳,先行一步。 今晚不適宜待在一處。 蕭景容怕,怕他再在這兒多待一會兒便走不了,到時候發(fā)生什么,誰也預(yù)料不到。 他徑直去了書房。 但今夜沒有公務(wù)要處理,該處理的事情,他都在宮內(nèi)處理好了。 聞公公給他端了熱茶上來,旁邊還放了沈安言最喜歡吃的那款點心,放下后,他微微嘆了一日氣,“王爺今晚做得……有些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