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有致歉,道明這一切也并非他的本意。 有叮囑,叮囑他務(wù)必守口如瓶,不然會給梁家招來禍?zhǔn)隆?/br> 更多的,是勸告以及囑托。 穿越來的這一年,他唯獨放心不下那勞苦的梁永清。 他喚他一聲父親,便是真心將他看做了自己的父親。 過去梁家上上下下為梁彬cao了多少心他再清楚不過,所以他已竭盡所有的言語來規(guī)勸梁彬,望他能早日迷途知返。 如今那封信就好好地躺在許溪云懷里,可梁彬?qū)λ涿畹臄骋鈪s令她感覺不安。 大概是殺氣漸顯,一旁的程硯也覺察出了些什么,他不動聲色地上前將許溪云掩至身后,也沒去計較為何一夜之間面前這人的變化如此之大。 可床上那人自說完剛才那句話后卻靜默了。 只冷哼了一聲,便重新躺回床上,將頭轉(zhuǎn)過去不再看他們,不欲再多做交流。 見許溪云如釘在原地一般邁不開腿,程硯將她的手拉住,這才將她帶出了這個雖暖意十足卻寒氣逼人的房間。 任維身份不明,沒能進(jìn)去梁彬的房門,可這會兒見程硯拉著失魂落魄的許溪云,也沒敢上前細(xì)問。只能干巴巴地安慰道,“人救回來便好了?!?/br> 回自己房間的路上,許溪云也是一句話也沒和程硯說,只一個人默默關(guān)上了門,連燈也沒點,就上了床。 程硯在門外,看著那黑漆漆的屋子,深深地嘆了口氣。 第64章 因果 屋內(nèi)未點燈, 可許溪云也沒有半點睡意。 她坐在拔步床的床腳邊,抱著自己蜷縮的雙腿,眼神茫然。 梁彬和她早就料到會有今日,是以做好了相應(yīng)的準(zhǔn)備, 可真正失去這個唯一的伙伴時, 她還是覺得難過。 更何況, 她完全不解,真正的梁彬, 為何對她未抱有善意。 這廂程硯回到房內(nèi),也是一個人坐在桌前半晌沒動。 手邊的茶已涼透,他卻一飲而盡,似乎要借這讓自己的頭腦在這冬季的深夜更清明些。 按照今天京城內(nèi)遞來的消息, 太子那端早已知曉了他們擅自離開京城來潭州的消息。 可細(xì)細(xì)想來, 自己這一路并未遭受到什么阻攔。 杯中茶已盡,程硯手的冰涼程度便是相較白瓷也趕得上。 程碩是什么人他知道,見別人露出點把柄,便恨不得將所有手段都試出來。 按理說不是這么耐得住性子的人才對... 程硯不由得想起自己十五歲回宮過年那次。 他自被遣出京城那一日起,便知自己不討人喜歡, 父皇和太子哥哥尤甚。 是以程硯在封地一直恪守本分,便是每年過節(jié)回宮也是謹(jǐn)小慎微,試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也曾以為他會一直如此默默無聞下去,當(dāng)個閑散的王爺,除了不符合他母妃對他的期盼以外, 好像也沒什么不好。 那年寒冬臘月, 他坐在轆轆的馬車內(nèi), 望著進(jìn)宮的大道上排滿了顯貴功勛人家,聽著他們討論的都是太子殿下近日又做了什么事, 似乎沒有一個人想起來圣上還有一個遠(yuǎn)在封地的兒子。 若是程碩是個有潛龍之才的人也就罷了,這位置他坐也未免不可。 可他始終記得,當(dāng)年落水前程碩那一雙事不關(guān)己的冷漠眸子,眼睜睜的看著他在水里掙扎,卻只是一臉冷笑,沒有絲毫在意。 “父皇,兒臣方才在進(jìn)宮的路上,聽見有百姓討論說太子殿下欺壓百姓,強(qiáng)搶民女,此事已經(jīng)狀告到大理寺,可大理寺卻不予理睬?!?/br> 少時的他尚且頭熱,一心只想著正義與真相。 宴席還沒熱起來,便迫不及待的跪倒圣上面前講著他的所見所聞。 他知父皇偏愛太子,可人證物證方才他都已經(jīng)費了心思保存了下來,在如此鐵證面前,父皇如何還能裝作看不見? “父皇,天子犯法應(yīng)與庶民同罪。兒臣愿以一年俸祿,換一個大理寺公平徹查的機(jī)會,不可讓百姓寒心啊父皇!” 他跪得筆直,假裝聽不見周遭大臣議論紛紛的聲音,頗有此事不給個說法就不罷休的氣勢。 哪知父皇那雙銳利的眸子只盯著他瞇了半晌,似乎在想自己這個兒子是從哪個石頭縫里蹦出來的,怎地長得如此快。 和昶帝還沒發(fā)話,太子程碩先站了出來。 是一出話本子上眼熟的顛倒黑白。 可這事怪就怪在,那些他事先已經(jīng)交代好的人證物證,在天家太子的威嚴(yán)面前,紛紛都啞了聲,倒了戈。 程硯不怪他們,他只怪自己還沒有能力,讓他們無條件的相信他,與他站在一處。 也是他這一告,讓程碩的眼睛里終于又重新出現(xiàn)了他的身影。 程碩頗不在意地倚在軟椅上,姿勢自剛才便動也沒動,仿佛程硯在那殿前狀告的人不是他一般。 他只掀了掀眼皮,瞥了那幾人幾眼,他們便只會跪著求饒,說自己從未說過太子強(qiáng)搶民女之類的話。 程碩的目光又落在跪在殿中央的那人身上,封地苦寒,可看他怎么還細(xì)皮嫩rou的,看來是日子過得不錯,竟還有旁的心思管起他的閑事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