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節(jié)
張銘心中罵了一句。 “那個魔神,是……許愿的那一位嗎?” 白澤沉默著,雙眼散發(fā)絲絲殺氣,仿佛整個深淵的火焰,變得更大了。 張銘頓時明白了大半,也有些忐忑起來。 那恐怖的許愿魔神,居然將自己的力量延伸到了這一片深淵當(dāng)中! 就連六盲這種狩獵魔神的超級存在,都會被許愿魔神給玩死,更何況他們這些小菜鳥了。 宏鋼人被玩死,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 “怎么才能修復(fù)深淵中的封???【六盲】身上熔煉的舍利子,能夠修復(fù)嗎?”張銘返回船上,取出那一顆從“無面者”身上找到的珠子。 骷髏頭看到這一顆小小的珠子,似乎想到了曾經(jīng)。 那沒有血rou的臉龐,居然露出了一絲哀傷的情緒。 它竭盡全力,吐出兩個字:“陣紋?!?/br> “你的意思是,得有相應(yīng)的鍛造技巧,才能修復(fù)封印……” “我身上這套盔甲,以及這把斧頭上的這些符號,夠格嗎?” 張銘其實心中有些忐忑,他并不知道舊神話時代的技術(shù)發(fā)展到了什么程度,只能盡可能地展示自己身上的裝備。 很快,斧頭的符文閃爍了起來。 這密密麻麻,最高密度一毫米十來個的符文,亮瞎了白澤那猩紅的雙眼,以至于它觀望了半天,也不知道這些到底是什么。 那骨骼表面的火焰勃然增大。 作為一名博學(xué)多才的老學(xué)糾,跟著六盲見證過無數(shù)歷史,研究過相當(dāng)多的種族,對于這件盔甲,白澤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一點都看不懂,對自己的表現(xiàn)很生氣。 但看不懂的東西,怨不得別人,它只能暗搓搓氣惱著。 “哈哈哈哈!”石瑪瑪狂笑起來,“山頂洞人搞不明白新時代的技術(shù),也很正常!” “張瑪瑪,你脫掉你的鎧甲,展示一下你修煉的成果?!?/br> 張銘搞不懂這家伙在炫耀些什么,但也沒有拒絕,他脫掉身上的厚重盔甲。 一層薄薄的金光,隔絕了受到污染的海水,將張銘保護了起來。 緊接著,紫色的雷電環(huán)繞身體,就像一條小蛇不斷盤旋。 張銘又打出一拳,利用了“力量爆發(fā)”的技巧,骨骼內(nèi)蘊藏的符文,也跟隨著一起共鳴。 這一拳打出,激起了巨大的波濤。 至于神通“燃魂”,就不展示了,有一點保留也是好的。 白澤看了半天,愈發(fā)懵逼,這家伙身上的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是啥?! 這家伙的個體也太小了,又好像有點精致的樣子……螺螄殼里做道場,莫過于如此了! 你為什么這么小只啊……小人國出生的嗎? “哈哈!”石瑪瑪越來越得意,“羊瑪瑪,你是真的蠢!什么都不知道。” “你這么多年待在這鬼地方干什么?都不出去走走?現(xiàn)在是世界的時代,是文明的時代!” “什么狗屁陣紋,人家隨隨便便就把你復(fù)刻出來,你以為是過去那種純靠天賦莽的年代?人家一億個人的智慧,不把你一頭羊的智慧,吊起來打!” 第二百七十一章 蒸干這一片海水的緣由 “在下……在下被困于此……沉睡已久,不聞窗外事已久……” 骷髏頭被石瑪瑪噴了之后,嘴巴一張一合,開始說一些文縐縐的話。 其實它并不習(xí)慣石瑪瑪那種現(xiàn)代化的語言,在它那個時代,大家說話都是很含蓄的,直接開口罵人是下賤行為。 至于一開始瘋狂復(fù)讀“傻逼”,完全就是腦子還沒轉(zhuǎn)過彎的夢囈,白澤自認(rèn)為,自己的本質(zhì)是個謙謙君子。 等等,羊瑪瑪是誰?是我嗎?總感覺是一種蔑稱! 骷髏頭上的那一根角,縈繞著星星點點的火光。 過了老半天,那老羊頭才慢吞吞憋出一句:“什么是……世界?” 石瑪瑪立刻賣弄地炫耀起來:“現(xiàn)在的生命,都躲在世界當(dāng)中,和過去不一樣啦。對啊,以前是什么樣的來著?體積越大越好的年代嗎?不是同一個界域的東西也不好說?!?/br> 石瑪瑪說到一半,發(fā)現(xiàn)記憶缺失,開始苦思冥想,疑神疑鬼。 “反正以前大家都生活得不好,現(xiàn)在倒是還可以……唉,誰知道什么時候又會不好了呢?” “也不能說完全因為外敵吧,我們的年代,內(nèi)斗也非常激烈……至少我有這樣的印象,根本就不存在一致對外的情況?!?/br> 張銘問道:“那魔神又是哪里冒出來的?是原本就有,還是另一個世界域里冒出來的?!?/br> “不知道,我們那個年代,根本沒有世界域之類的說法,誰去研究這些啊。老羊頭不是號稱學(xué)識淵博嗎?你來說說?!?/br> 張銘皺著眉頭,喃喃自語:“如果魔神來源于新的世界域……這樣算,我們已知的世界域已經(jīng)有三個了,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更多個?!?/br> 白澤羞愧難當(dāng),它的尊嚴(yán)不允許它如此無知! 但此刻記憶凌亂,又聽不懂這些專業(yè)名詞,只能沉默著說不出話來。 它和石瑪瑪一樣,只是個原主人死亡后遺留下來的殘魂罷了,記憶是殘缺的。 “世界獵殺者,難道也來源于另外一個界域?不是沒有可能?!?/br> “世界獵殺者雖然沒有魔神那么霸道,但總感覺它們的能力非常詭異,而且以繁殖能力著稱。數(shù)量多了,誰都抵擋不住?!睆堛懨嗣掳停偢杏X里邊的水很深。 白澤還是聽不懂。 這就好比是新潮老人和守舊老人之間的差別,新潮老人已經(jīng)學(xué)會了玩手機,刷抖音,發(fā)朋友圈;守舊老人,知識沒有更新,連電視機遙控都不會用。其實也怪不得白澤,知識得學(xué)習(xí)才能擁有,并不會無緣無故就會出現(xiàn)。 過了老半天,張銘又問:“你想要通過蒸干海水的方式,去消磨魔神入侵的力量……對方的入侵持續(xù)多久了?” “不知道?。 卑诐珊鸬脽o比響亮。 老張捂住耳朵,搞得你好像很得意一樣,又問道:“那么,我們這些待在深淵當(dāng)中依然活著的人,有沒有可能被那個無名的魔神給殘害了?” 這下白澤反應(yīng)過來了,一雙猩紅的眼睛,盯著張銘看了半天,表情十分嚴(yán)肅。 突然間,那巨大的魂體,從頭骨中脫離,慢慢靠近張銘做出一副嗅鼻子的動作。 又似乎有些不確定,白澤又某個不知名的小角落掏出了一個小巧的骨質(zhì)八卦羅盤,似乎是用龜殼制造的,被埋藏了這么久,居然完好無損。 石瑪瑪看到了龜殼,情不自禁“嗯”了一下。 那羅盤上的指針飛快旋轉(zhuǎn)著,并最終穩(wěn)定在了某個位置。 白澤有些疑惑地喃喃起來:“天之厄運……” 張銘全身一緊,這老羊頭有點道行啊,居然能看出他厄運纏身這件事! 難道“時空之蟲”在死亡的瞬間,給自己打上了某個標(biāo)記?還是說魔神的心臟有毒,散發(fā)出的規(guī)則能被人看出來?應(yīng)該是后者的可能性居高。 他連忙問:“能不能想辦法把這厄運去除?” 結(jié)果下一瞬間,老羊頭直接變臉,雙眼爆發(fā)出驚天殺氣,似乎想要吃人! 張銘雖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搞得有些懵,但也時時刻刻提防著這古老的生物,連忙后退了幾步,抽出了自己的深淵之斧,全身冒出金光。 打架這件事情他就沒慫過! “羊瑪瑪,伱干什么!”黑色石頭一聲大喝,“你現(xiàn)在為老不尊!” 老羊頭疑神疑鬼,一直盯著張銘,瞳孔中的冰冷殺氣時而溢出,時而收斂,似乎處于某種特殊的糾結(jié)狀態(tài)。 最終陷入了死一樣的沉默當(dāng)中。 張銘發(fā)現(xiàn)氣氛有點不對勁,這老羊頭剛剛學(xué)會說話,情緒波動太大。 他自然不可能像石瑪瑪那樣挑釁對方,只能輕嘆一口氣:“那么這樣吧,您先休息一陣子,冷靜一下。等您冷靜好了,我們再交談。” 還沒趁老羊頭反應(yīng)過來,他重新跳回到了自己的小船上。 …… …… “天之厄運……”白澤喃喃自語,陷入沉思。 它想要活動一下身子骨,卻發(fā)現(xiàn)需要花費好大的靈魂力量。它已經(jīng)不再是以前那個在大山中奔跑的精靈了,只是一具死寂的,茍延殘喘的骷髏罷了。 灰白的記憶在腦海里飛速翻過,有很多都已經(jīng)模糊不清,在很久很久以前,它便已經(jīng)鎮(zhèn)守在這里,似乎是有人吩咐它這樣做,又似乎是它自愿如此。 它真的記不清了。 它只知道,自己需要堅守著這一道封印,不能讓那恐怖魔神的力量,滲透到這一邊。 在通常情況下,海水中這一絲滲透進來的魔神力量,非常稀薄,不至于影響到正常生命體。 蒸干這一片海水,那一絲淡淡的力量也就消除了。 但這個被厄運纏身的家伙就不一定了。各種因果纏身之下,這家伙鶴立雞群,就像是黯淡星空中的皓月,顯眼到極點,那未知的魔神更容易發(fā)現(xiàn)并錨定他。 “天之厄運者,要是被錨定了……”白澤喃喃自語起來,骨頭的摩擦演奏起了哀悼的音樂。 那可是直接導(dǎo)致“有目一族”滅絕的恐怖魔神,就連【萬眼】的死亡也和它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所以白澤剛剛想著,直接把張銘殺了,不就完事了? 只要人一死,管他什么魔神不魔神的,都沒辦法發(fā)揮力量了! 但這一刻,它又回憶起了曾經(jīng)的一幕幕。 他的伙伴【六盲】,也是一位“天之厄運者”! 記憶如同氣泡包裹住了它。 耳邊回響起了六盲的話語。 “咦,你之族裔,也只剩你一人了嗎?看來萬眼之災(zāi),已經(jīng)泛濫到了這邊?!?/br> “可憐吶,既然你自刺雙目,無法行動,便照顧你一段時間吧?!?/br> “不必驚疑。我也是無家可歸之人……我還是天之厄運者,什么意思?這是我自創(chuàng)的名詞,被魔神糾纏的人,便是天之厄運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