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憑烏鴉嘴在亂世發(fā)家日常 第18節(jié)
可惜她的打算因為另一件事不得不提前。 第20章 崔七娘之前就讓傅母派人跟著崔舒若,齊國公府勢大,行蹤根本不必掩藏,加上之前竇夫人大肆為崔舒若挑選婢女,國公爺?shù)馁p賜也不斷,有心人想要打探出崔舒若是齊國公府夫妻新認(rèn)的女兒,并不是件難事。 真正難的是如何在守衛(wèi)森嚴(yán)的齊國公府內(nèi)對崔舒若下手。 尤其是崔舒若機緣巧合下竟然被齊國公夫妻看重,還認(rèn)為女兒的事傳進崔七娘耳里,恰逢鄭家郎君對她不假辭色,甚至言之鑿鑿的要為未過門的妻子崔六娘服一年喪再談嫁娶,崔七娘簡直要氣死! 她發(fā)瘋似的砸光了屋里的擺件,又拿出自己這些年攢的金,悉數(shù)交給傅母的兒子,叮囑他一定要殺了崔舒若,不管用什么手段。 崔七娘的傅母夫家姓黃,有一個獨子黃焦,因為阿娘服侍崔家貴女,他的日子過得也很滋潤,外頭的小吏只要聽見他是崔家的家奴都十分恭敬,所以他跟他阿娘一樣,對崔七娘忠心耿耿。 黃焦甚至做著來日崔七娘嫁入鄭氏做當(dāng)家主母,他也能憑著自家阿娘和崔七娘的關(guān)系,撈一個管事做做的美夢。 因而崔七娘和他可謂是利益相關(guān),并且只有除掉崔舒若,這一切才能實現(xiàn)。 為了這個,黃焦竟真的不遠千里跑來并州,時時刻刻盯著齊國公府?;侍觳回?fù)有心人,還真叫他覺察出機會。 那就是崔舒若頻頻出入繡坊,有時甚至?xí)诔峭饫C坊過夜。 繡坊人雖多,但大多是女流之輩,護衛(wèi)也不及國公府森嚴(yán),想要下手機會要大很多。尤其是在崔舒若出城的那一段路,人煙稀少,只要解決了跟車的十幾個護衛(wèi),至于那些婢女,完全不必放在心上。 到時候再偽裝成山賊劫掠,不但能掩蓋蹤跡,還能叫崔舒若死狀極慘。 黃焦雖說自大愛被恭維,但的確有幾分能耐,憑著崔七娘砸的重金,竟真的雇來了一群殺手。 可他們千算萬算,也算不到趙平娘當(dāng)日也跟著去了,不僅如此,趙平娘身手了得,跟在她身邊的婢女也大都會武。 原以為一擊即中,可多了趙平娘這個攔路虎,愣是把場面僵住。 崔舒若被趙平娘好好的護在馬車?yán)?,連跟頭發(fā)絲都沒掉。 然而,崔舒若的心情不似黃焦以為的慶幸,她緊緊盯著趙平娘,生怕趙平娘有任何閃失。方才危急來臨的那一刻,利箭射過門簾,差點就射中崔舒若,是趙平娘反應(yīng)快,硬是用身體護住崔舒若,將她按在車廂里。 后來,趙平娘更是把自己武功最好的婢女洗眉和紅纓留在馬車?yán)镒o住崔舒若,自己一個人抽出利劍直接沖出去和賊人廝殺。 除了剛穿來在隨州城門口的時候,這是崔舒若第一次被人如此保護。 而趙平娘甚至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她下意識做的就是護住崔舒若,哪怕外頭很危險! 真心能換真心,崔舒若不管是對齊國公夫妻,還是對魏成淮,她私心里都藏著點利用,包括趙平娘。正是因為心懷利用,所以才能相處得如此愉快。 可趙平娘是真的將她當(dāng)成meimei,遇到危險第一時刻護住她。 崔舒若不顧洗眉的阻攔,硬是掀開簾子,目光一刻不離趙平娘,如若暗箭難防,至少她可以及時發(fā)現(xiàn),還能用自己的烏鴉嘴救人。 大抵黃焦的運道實在不好,他自認(rèn)為天衣無縫的計劃,不僅遇上了趙平娘,還遇上了準(zhǔn)備出城打獵的趙巍衡。 趙巍衡帶著幾個結(jié)識的兄弟,老遠就聽見有廝殺聲,敢在官道殺人的都是狠角色。但趙巍衡幾個人怕過什么,十幾二十歲的年輕人,就怕不能把天捅破。 所以一個個策馬奔馳而來,結(jié)果就發(fā)現(xiàn)是自己親jiejie遇到歹人。 連問都不必問,殺起人來手起刀落,無所顧忌。等到剩下黃焦的時候,趙巍衡明顯是想活捉他的,若是不留個活口,怎么能知曉究竟是誰要殺齊國公府的人。 可黃焦實在是出門沒看黃歷,倒霉不已,他被趙巍衡的長劍逼迫,連連后退,本來接下來應(yīng)該是他跪地求饒,然后被左右捆住手腳,誰能想到他竟然腳下一滑,直直地摔了下去,胸口被一截斷木橫穿,鮮血從他口中噴涌,顯見是活不成了。 這一切都太過迅速,崔舒若都不由得問起腦海里的系統(tǒng),“統(tǒng)子,我剛剛不會是烏鴉嘴罵了那人,我自己卻沒發(fā)現(xiàn)吧……” 系統(tǒng)也很無語。 【……】 【親親,據(jù)統(tǒng)統(tǒng)觀察,應(yīng)該是沒有呢!】 【親親想要用烏鴉嘴,必須用‘主角 過程 結(jié)果’的格式來罵人,否則的話是無效的。而且親親剛才連嘴都沒張。】 “所以他是……”崔舒若遲疑的問系統(tǒng)。 【運氣太差 !】 【統(tǒng)統(tǒng)做統(tǒng)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遇見不需要宿主烏鴉嘴就能如此倒霉的人,值得紀(jì)念!】 連崔舒若都能被震驚到,更遑論其他人了。 趙巍衡最開始還以為是有人用了暗器,親自下馬查看黃焦的尸身,但一切跡象都擺明和旁人無關(guān),他是自己真的倒霉。 跟在趙巍衡身邊的魯丘直撓了撓后腦勺,“就這么死了?” 他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看樣子只怕是查不出什么了?!蓖跸抑G悄悄看了崔舒若一樣,回過神對魯丘直道。 趙平娘則站到崔舒若身邊,仿佛護著一個易碎的瓷娃娃,“無妨,瞧你的樣子,查不出什么也不怕,往后我們一同出門,若真是心懷不軌之輩,總能露出馬腳,我定然會護好你!” 崔舒若勉強扯出一抹笑,病弱蒼白的面色和她的神情極為相襯,她仿佛全身心的信賴著趙平娘,“嗯,有阿姐在,我不怕?!?/br> 這讓趙平娘得到極大的滿足感,她豪爽一笑,“等回去我送你些南珠,磨成珍珠粉熬安神湯效果極好。你最近運道似乎不大好,前一回已經(jīng)叫惡犬嚇了,阿娘氣得把看管犬舍的仆人全部發(fā)賣,這一回又遇上歹人。 過幾日,得讓阿娘帶你去寺廟拜一拜?!?/br> 趙平娘的幾句閑話,卻引起趙巍衡的注意,也叫他恰好瞧見黃焦袖子里的圖案。 那繡的紋樣,瞧著倒像是博陵崔家的族徽。 趙巍衡記在心里,再看向崔舒若的時候,目光沉沉,似有探究,但當(dāng)崔舒若順著再瞧過去時,他已經(jīng)恢復(fù)如常。 崔舒若卻不敢掉以輕心,她連忙問系統(tǒng),“統(tǒng)統(tǒng),你說趙巍衡對我的好感值是多少?” 【親親,趙巍衡目前對您的好感值為5點,有些偏低了喲~】 崔舒若心底一涼,只怕是連日來的事情太巧,自己的來歷不算清白,恐怕他已經(jīng)疑心她了。 怕就怕還有誤會,說不準(zhǔn)趙巍衡將她當(dāng)成了其心可誅的細作,甚至是胡人那邊的。 這樣下去絕對不行,可只要趙巍衡沒有明說,她就不能跑到他面前自證清白。而在先入為主的情況下,不論她做什么都會被懷疑。 除非…… 有什么能逾越凡人的爭權(quán)奪利,表明她不會參與其中。 崔舒若轉(zhuǎn)念間便有了計策。 等到回國公府的當(dāng)晚,芳蕪院突然傳來一聲尖叫,在寂靜的夜里猶如熱油中濺進水珠。 芳蕪院的燭火頃刻間全亮了起來,連熟睡中的竇夫人也被敲響房門。 當(dāng)竇夫人披了件外衣匆匆趕來時,只見崔舒若慘白著臉,光潔的額頭布滿汗珠,發(fā)瘋了似的,十多個婢女圍繞著,卻生怕傷到她,怎么也制不住她。 崔舒若恍如著了魔,青絲披散,赤著腳在屋里跑動,口中念念有詞,“地動了,要地動了,快跑,你們快跑??!” 竇夫人來了以后,崔舒若如同乳燕歸林,有了著落,雙眼有了焦距,撲進竇夫人的懷里,嚎啕大哭,“阿娘,要地動了!赤著腳的仙人撫著我的發(fā)頂同我說并州要地動了,我看見好多死人,好多死人!” 第21章 竇夫人摸著崔舒若的頭發(fā),一下一下幫她順下去,她動作溫柔,似乎漸漸的撫平崔舒若心中的恐懼。 崔舒若的哭聲也漸漸小了。 竇夫人輕輕拍著崔舒若瘦弱的脊背,像是哄被噩夢魘到的小孩子,哼著輕柔的小調(diào),崔舒若也越來越安靜。 好不容易崔舒若平復(fù)了心緒,頂著核桃般紅腫的眼睛,怯怯的抬頭,直接將竇夫人的一顆慈母之心看軟了,“乖啊,夢里的事情都做不得數(shù)。” 聞言,崔舒若連連搖頭,“不,阿娘,我真的夢見仙人了,是仙人示警,并州即將地動?!?/br> 聽了崔舒若的話,竇夫人遲疑了。 時人篤信鬼神,夢里被仙人點撥也并非無稽之談。 可并州連日無雨,本就有大旱的征兆,若是再遇上地動,只怕百姓不好過,齊國公這個并州刺史也不好當(dāng)。 況且,若真的只是一場夢呢? 引得并州上下大動干戈,最后卻什么事都沒有,那么崔舒若在府里的臉面就徹底沒了,還會被人私下議論。竇夫人深知夫君秉性,如若最后沒有地動,那么崔舒若一定會被厭棄。 比起賭一場夢的真假,倒不如全當(dāng)此事未曾發(fā)生過。 所以竇夫人抱著崔舒若的手用力了些,目光認(rèn)真的囑咐崔舒若,“僅僅是場夢,當(dāng)不了真,好孩子,你定然是被白日的事嚇到了,阿娘命人熬一劑安神的湯藥,等到了明日,一切就會好起來?!?/br> 竇夫人話說到這了,換成崔舒若平日的作風(fēng),必定會乖乖上床休息。 可這一次,她沒有。 她不顧婢女的阻攔,死死攥住竇夫人的衣袖,“阿娘,我發(fā)誓是真的,真的是仙人,絕非我臆想出來的。仙人撫我發(fā)頂后,我眼前浮現(xiàn)的慘景盡皆為真??! 阿娘,你信我好不好!” 竇夫人雖是個婦人,但貫是個心有乾坤的人,不似一般人優(yōu)柔寡斷,她心里信了三分,可深知她們都賭不起,一狠心,并不理會,只照舊道:“快些扶二娘子去休息,一個個的竟沒點眼色嗎,叫二娘子赤腳著地!” 婢女們不敢違抗竇夫人,崔舒若被強行帶到床榻上,安神湯是早就備下的,生怕崔舒若經(jīng)過白日那一遭會被嚇到,誰能曉得竟真的夢魘了,雖然并不是因著同一件事。 崔舒若被婢女們誘哄著喝下安神湯,很快眼皮子沉沉欲閉。 在崔舒若快要昏睡的那一刻,她嘴角悄然彎起,這一鬧,想必能達成她想要的效果。 竇夫人雖然不大相信,但還是叫心腹悄悄將崔舒若夢魘夢見并州可能會地動的消息散播到齊國公耳里。如果最后是假的,也不過是惹得齊國公一時不快,并不會惹什么麻煩,如若最后真的地動了…… 今后崔舒若在齊國公府的地位就會大不相同。 其實經(jīng)過這么一鬧,竇夫人也有些信崔舒若的說辭。鬼神一事琢磨不透,自從崔舒若出現(xiàn)在齊國公府,隨后發(fā)生的一切似乎都在昭示著什么。 當(dāng)然,竇夫人對崔舒若如此上心的原因,并不僅僅是因為崔舒若救過她和阿寶。 還因為崔舒若和她過世的二女兒相貌有幾分相似,她當(dāng)年生趙知光的時候,其實誕下的是一對龍鳳胎,但趙知光從出生起就比二女兒壯碩許多,高僧批命說他不詳克親。 果然,他不僅在娘胎里就搶同胞meimei的養(yǎng)分,從他出生后,齊國公恰好得了一個美妾,而竇家也被皇帝猜忌,那段時日竇夫人過得并不好。 三年后,二女兒甚至直接夭亡,反而是趙知光日益長大。 后來那美妾倒霉,落水而亡,竇夫人也早已收攏了趙家上下,不再會被區(qū)區(qū)一個妾室影響,但趙知光克她一事,已經(jīng)深深烙印在心底。 無論趙知光如何討好,竇夫人都不喜歡他,反而記掛早夭的二女兒。 誰知曉崔舒若出現(xiàn)了,她的年紀(jì)正好同二女兒夭亡后投胎的歲數(shù)差不多,竇夫人還發(fā)現(xiàn)兩人的腳心長了顆一模一樣的小痣。 別人只以為她是感激崔舒若,后來是因為崔舒若獻上織布機,可實則只有竇夫人自己和心腹的嬤嬤才清楚,她是真的疼愛崔舒若。 竇夫人認(rèn)定,崔舒若就是那早夭的二女兒回來續(xù)母女緣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