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xù)(2)
這個深吻沒持續(xù)多久曾輕輕就立即放開了她,他把頭埋進她發(fā)間,嗅了好一會兒才悶悶地說:“要是有別的男人進來你可別這樣撲過去抱人家,那個陸揚也不可以?!?/br> 溫嬈還是呆呆地呢喃著“輕輕”。 曾輕輕歪著腦袋看她,說:“總說話,會渴吧?我給你倒一杯熱水?!彼酒鹕硐胪プ郎系顾瑓s被她拽住了背帶褲上的一根肩帶。 她把臉蹭到他胸膛上,仿佛在嗅著什么,嘴上一直在叫“輕輕”。 見她這樣,曾輕輕干脆放棄了給她倒水的念頭,輕輕地掰開拽住他的肩帶的手,然后試著把她攔腰抱起來,抱起來后把她小心翼翼放床上讓她平躺著,剛一放下來她又拽住了他的肩帶。 他拿開她的手,她的另一只手又抓住他另一邊的肩帶。他壓低身子,把嘴湊到她耳邊呢喃著什么,慢慢地,溫嬈安靜下來,拽住他肩帶的手也慢慢垂落下來。 最后,他說:“凌晨以后我會溜進來陪你?!?/br> 陸揚幾次拿出手機看時間,當他打算進去看看的時候,曾輕輕從病房出來了。 他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甚至都沒正視他,就說了句“我明天再來?!闭f完就一直往前走。 陸揚原本想問問關于溫嬈的事,可他丟下這么一句話就走人,那態(tài)度……陸揚都不想和他搭話了。 “哦對了,”曾輕輕又轉過身來,一條腿曲起,腳尖在地上畫圈圈,一副很隨意的樣子,臉上還帶著笑,“聽說你們快要結婚了?” 陸揚愣了一下,心想,他怎么知道這個,可轉念一想覺得他之前應該是問過關于他們的事情的,于是應道:“是,就是不知道嬈嬈什么時候能正常起來……” 曾輕輕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她肯定可以在你們的婚期前恢復正常,我保證。現(xiàn)在祝你們百年好合,不遲吧?” 他臉上的笑容在陸揚看來有些刺眼,他的祝福聽起來一點也不舒心,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 陸揚說了聲“謝謝。” 本來一句“謝謝”就可以讓這個話題終止了,可是曾輕輕居然回了句“不用謝”。 說完他就下樓了。 看見他離開了,陸揚走進病房,溫嬈正躺在床上。 本以為她是睡著的,輕手輕腳走過去,發(fā)現(xiàn)她睜著眼睛。 “嬈嬈?”他試探性地叫了聲。 他走前去, 伸手在她面前揮了揮,“嬈嬈?” 溫嬈的目光終于轉移到他身上,她看了看他,問:“輕輕的尸體呢?” 陸揚一頭霧水,“什么尸體?” “輕輕的尸體呢?”她重復一遍。 “嬈嬈……你在說什么?。俊?/br> 她的下一句把他給嚇了一跳。 “輕輕的尸體在哪?我還沒吃完?!?/br> 陸揚盯著她的臉看了會兒,立馬跑出去找她的主治醫(yī)師,“醫(yī)生!我女朋友她說別的話了,但說的些很奇怪又莫名其妙的話!什么吃尸體什么的,真是嚇死人。” 醫(yī)生進病房時陸揚接到張乾的電話,說一起去吃夜宵,陸揚說好,等會兒。 掛掉電話的時候再進病房,醫(yī)生正在對溫嬈問話。陸揚拿出手機給曾輕輕發(fā)了條短信,“我女朋友她怎么了?她的情況你是怎么看待的?為什么不和我們說一下?” 這次他沒有秒回信息。 他站在門口等了會,見似乎沒自己能幫忙的事,于是干脆去和張乾他們一塊吃夜宵,路過一家咖啡廳的時候他看見了曾輕輕。 他坐在窗邊,靠在椅背上,用一本雜志蓋著臉。就像感覺到了陸揚的目光一樣,他突然拿下雜志,毫不避諱地與他對視。 像偷看被捉到一樣,陸揚感覺有點不好意思,但是看都看見了,他只好硬著頭皮和他打招呼,手才抬起來,曾輕輕立馬又用雜志擋住了臉。 這樣顯得陸揚像個傻子,他干笑著,手還在半空中。 靠,這人怎么這么難相處。 深夜時,溫嬈感覺耳邊有人在說些什么亂七八糟的,但是她卻不覺得吵,反而覺得聽起來很舒服,在這種舒適中她悠悠轉醒,慢慢地睜開眼,四周一片漆黑。 她好想開口說什么,但是卻不知道說什么,想了想,她說:“有人……嗎?” “我就在你邊上?!焙诎抵许懫鹆四行缘穆曇簟?/br> 這聲音……這語調……溫嬈腦中突然出現(xiàn)那天的場景,曾輕輕坐在她面前,說:“喲,你這是要往哪兒摸呢?” 溫嬈的聲音都在顫抖,“輕輕?你是曾輕輕?” “對啊?!比缓螅氖直蝗宋兆?。 “啪”的一聲,病房內的燈被打開了。 環(huán)境突然變亮,溫嬈有點適應不過來,她用手臂擋住眼睛,好一會兒才挪開手,在看清面前的人的時候,她鼻子一酸,突然就哭了出來。 “輕輕……你……你不是……你……不是……” 曾輕輕低下頭,用額頭抵住她的額頭,聲音還帶著笑,“不是什么?” “你……你不是……死了嗎……”她埋下頭抽噎著。 她聽見他悶笑一聲,然后她的下巴被抬起來,“哎,我問你,我要是真死了你會不會很難過???” 溫嬈抽泣著,不作答。 他的另一只手順了順她的頭發(fā),又問:“到底會不會啊?” 半天等不到她的回答,曾輕輕說:“口渴得說不出話了嗎?那我給你倒杯熱水?!彼徽酒鹕恚捅凰皖^扯住了背帶褲的肩帶。 “呀,你別扯啊,扯斷了我怎么出門見人……”這樣抱怨的話在他說來卻是一點抱怨的味道都沒有,反而是悠然自得的語氣,就像在說:“這菜好咸”。 溫嬈扯住不放,低著頭,一直在嗚咽,許久終于說出了句完整的話,“輕輕……我想你了……” 曾輕輕的表情瞬間僵住了。 溫嬈抹了把眼淚,繼續(xù)說:“我想你了……我不想你死……看見你滿身是血的時候……我……我……我特別難過……” “啊……真的嗎?”曾輕輕慢慢坐下來,眼睛盯著她,臉漸漸湊近她,每湊近她一分,聲音就變低一些,“真的不想看到我死嗎?” 溫嬈松開扯住他肩帶的手,捂住眼睛,泣不成聲,“不想你死,不想看見你死……” 他抬起手擦掉她臉上的淚,輕聲說:“別哭啊?!彪S后又補一句,“這次我的意思真的是要你別哭?!?/br> 說著他抬前下巴含住她的下唇,卻被她用力推開,她別開臉,用手掩著唇,“我有鼻涕……你別親過來!” 曾輕輕笑出聲,嘴唇又追過來,“我才不嫌棄。” 溫嬈擋住他,破涕為笑,她看了看四周,奇怪地問:“這是哪里?” “醫(yī)院啊?!痹p輕爬上床,抱住她。 “為什么在醫(yī)院?” “因為他們以為你有病啊?!?/br> “對了,”溫嬈迫不及待地要問出她疑惑的問題,“我怎么記得你明明死了,我還吃了你?” 曾輕輕咧嘴笑著,“讓我好好親一下我就告訴你?!?/br> “我說正經(jīng)的?!?/br> 他把下巴她肩上,“我怎么知道啊,是不是你做夢了?” 溫嬈仔細想了下,可怎么都不覺得那是夢。 “你看,”曾輕輕長腿一伸,半跪在她面前,歪頭看她,笑得天真無邪,“我們不是好好出來了嗎?我都說了這個秋天過完就是冬天,冬天過完就是明年的春天,明年的春天過完就是明年的夏天,那個時候我就20歲了,又進一步成長為可以保護你的大人了!而且我還說了我們要一起出來的啊,你難道不記得了?” 這些……她是有印象。 “好了好了,別想了別想了!”他把她摁在自己懷里,語氣里盡是是怎么也掩飾不住的開心,“你說不想我死,我好開心?!闭f完他又變換了姿勢,坐到她身側,摟住她,頭靠在她肩上,“不想離開你?!?/br> 溫嬈揉了揉他的頭發(fā)。 “喜歡你?!?/br> “……” “想和你永遠在一起?!?/br> “……” “快和那個討厭的人分手?!?/br> “輕輕……假如我已經(jīng)結婚你要怎么辦?” “讓你們離婚?!?/br> “……” “讓我做你名正言順的男朋友吧……” “……” “好不好……”他壓低聲音,像只貓兒一樣弱弱地乞求。 溫嬈在他發(fā)頂吻了一下,說:“好?!?/br> 曾輕輕把臉埋進她胸間,吭哧吭哧地笑,悄悄地解她的病服扣子,當她發(fā)現(xiàn)時他已經(jīng)把頭埋進了她衣服里,含住了她的一邊。 溫嬈抱住他的腦袋,說:“別……要是有人進來看見不好……” 他充耳不聞,嘴上依舊沒停。 陸揚和張乾他們一起吃宵夜,凌晨以后張乾的幾個朋友陸陸續(xù)續(xù)都走了,就剩他們倆,但是兩個人都不想那么快回家,于是張乾又把他哥們約了來。 三個人聊了會兒天,聊著聊著陸揚就和張乾的哥們提起了曾輕輕,想到曾輕輕和他是朋友,就沒表露出對曾輕輕不滿地樣子,只是說:“感覺曾紫一這人……挺不好相處?!?/br> 張乾的哥們喝了口飲料,笑了笑,說:“他這人是這樣 ,看起來挺不正常的?!?/br> “那你是怎么能和他成為朋友的?他這樣……交得到朋友嗎?”陸揚不免好奇。 “當初在美國認識的,說來話長。他有朋友,但是不深交。他有的時候是那樣,不過正常的時候還是很正經(jīng)的,你別看他那樣,他其實很細心,所以你平時和他相處的時候悠著點,他這人皮笑rou不笑的,你不小心惹著他小心他陰你?!?/br> 陸揚“???”一聲。 他哈哈大笑,說:“他沒事干也不會隨便整人的?!?/br> 陸揚這才放寬心了,因為他感覺曾輕輕好像不太喜歡他。 他又提個醒,說:“他不太喜歡別人小看他,你不能看他年紀小精神不太對的樣子小看他,他會不高興?!?/br> 陸揚趕緊說:“沒沒沒~” “說到這個,他很喜歡鉆研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別的我不了解,但我知道他很擅長催眠?!闭f到這里,張乾很好奇地問他一些關于催眠的事,然后聊著聊著又扯遠了。 可是陸揚的注意力卻不知怎的,一直停留在“他很擅長催眠”這句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