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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再次上了馬車,車內(nèi)兩個人許久都沒說話。 帝王依舊坐在車內(nèi)用軟墊堆出的舒適角落,而她坐在窗邊,撩著窗簾看外面飛逝的景物,及護衛(wèi)的士兵。 他深沉的盯著她,想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她放下窗簾,偏頭看他,美麗的大眼中是一抹不舍和傷感。突然的,她問:“帝覺得祭是什么?”再兩天半,她就再也不可能像這般接近他了。古人云:黃梁美夢,不過如此。 他挑了挑好看的眉毛,“為什么問她?” 扯出個假笑給他看:“因為一開始,帝總認為蓮兒是她?!彼拿翡J驚人,而她的應變同樣不差,呵呵,到最后,還是她坑蒙拐騙技高一籌,順利飛向死路。翻個大白眼,忍不住搖頭笑起來,真是好佩服自己找死本領。 他的神情溫柔于她快樂的笑,“你轉(zhuǎn)變與她的出現(xiàn)太過湊巧,這世界上是沒有太多東西會理所應當有巧合的?!鄙焓种ё∠掳?,深邃的黑眸鎖住車內(nèi)嬌美小人兒的每一個神色動作。 她靠住車板,歪頭看他的分析,點頭,他說得一點都沒錯,可她偏不承認他又能拿她如何?!澳悄阌憛捈烂矗俊比绻媸怯憛?,那他怎么會對居青蓮體內(nèi)的她這么好。 黑眸閃過迷茫,那么一瞬間,他似乎看到疑天和青蓮的形象重合了。揮開這么可笑的幻覺,他思索著用詞:“男人沒有討厭的情緒。祭相對本帝而言是個可憐的女人,只是她的個性太激烈,遲早會死于沖動中的?!?/br> 望一下精美裝飾的車頂,苦哈哈的笑了,真是一針見血呀,真想高呼帝王圣明,輕松兩句話點出她身處死胡同的慘狀。好象養(yǎng)在細管子里的金魚,永遠只能前進,不能后退:“為什么可憐?” 他勾出個淺笑,“將國家的命運歸結在一個女人的身上,是荒謬?!庇植皇莿?chuàng)造天地的大神女媧,一個普通人類女人能做什么? 她眨巴著眼,想擁抱他,原來不止她一個人不屑這個狗屁制度。“任何情況下準備一只替罪羊不是件壞事?!庇绕涿鎸o知的百姓,沒有什么東西比官方的祭品更合適安撫民心了。咪咪笑著掩飾掉眼中的譏諷,感謝上祖的聰穎。 他靜靜看她,“你怎么看祭?” 輪到她茫然了,徹底否決么?不能否認她是身為祭成長,一切的規(guī)則已在她心中根深蒂固,她不知道如果一開始被選擇的人不是她,她的人生會不會沒有這么多驚險起伏,僅止是平凡的嫁人生子過一輩子。 輕啟櫻唇,呼出一口氣:“它很殘忍?!笨鄢羲旧淼男疫\,她不能忽略掉歷代祭有絕大部分死于血腥的非命?!暗屛易谶@里,和你聊天?!泵艿米屗谷粺o法恒量是她自己重要,亦是祭本院的被根除性重要。 薄唇彎起,他托著下頜,“本帝一直在找機會廢掉祭本院?!弊嫔系囊?guī)矩沒那么容易更改,他努力過,皆不成功。 說沒有感動是騙人。她曲起雙腿,雙手盤在膝上,將頭擱上手肘,“那萬一再有無法解釋或短時間沒辦法終止的天災人禍,你拿什么去堵百姓的嘴?” 他無所謂的聳肩:“也許本帝可以把自己推出去?!?/br> 精致黑眸笑若彎月,雙眉中心飛快的閃過一粒紅。她輕嘆:“要是所有冤死的祭都能聽到你說的話,那她們也死得有所值了?!倍嗫尚Φ挠拗?,更可笑的是她也覺得以前的苦難似乎也不值得一提的煙消云散。再次笑若嘆息:“帝王的金玉良言好值錢哪?!钡燃壊畹谋?,卻總是下層人群追尋的目標。 他細長深邃的黑玉眼中泛出有趣,“你想坐本帝的位置?”這么哀怨的口吻,好可憐。 “才不要?!毕攵疾幌氲膿u頭,她瘋了才想去坐那張cao勞死人的破椅子。一年忙上365天還要感嘆為什么一年沒有730天可以供他使用,別說快樂周末遙遙無期,想要休病假都是兩個字:妄想。 她回答速度飛快的惹得他愉悅而笑,這么反對的態(tài)度呀?有朝一日真有人想篡位,他完全可以確定沒有她在內(nèi)的嫌疑。 奔馳的車外突然穿來玄森的聲音:“帝王,派出去的分隊發(fā)現(xiàn)他們向北行進的痕跡了?!?/br> 他淡淡看她。 她皺眉,感受一下,搖頭:“還是向東,沒有改變?!?/br> “繼續(xù)向東。”他的命令換來她感激的一笑。 當玄森的分隊第五次來匯報,東方已經(jīng)尋不著寒琨的蹤跡,北方的分隊回報目標繼續(xù)北行時,帝王沉思了很久,吩咐兩個小隊東行外,大部隊改道向北。 “仍是感覺不對?”他們在方才休息時間用了晚餐,現(xiàn)在快入夜,天也涼了下來。他伸手把一件雪貂外袍披上她的肩。 她順從的裹上,自改道起就緊鎖的細眉沒有舒展開過?!八麄冊谙驏|行,我們?nèi)绻虮弊叩锰h,我會完全感覺不到她的?!币皇撬谶@里,她真想趁著還算近的距離,自己想辦法偷跑向東找人去。 回想以前自己的獨立行動,真的很感嘆當公主的悲哀,連觀個蝴蝶都大把人簇擁,根本享受不到一個人的樂趣?,F(xiàn)在更慘,明明她的本體是在往東,卻不得不順應大流往北,眼睜睜看著那只白頭翁攜帶她的本體走得越來越遠。 要怎么樣才能順利把帝王這一票人甩掉讓她快點找到那只白頭翁?。?/br> 他只能選擇安慰她,“你也是才學的感應術,也許會有錯誤。” 她勉強笑給他看,在感應到自己的身體改道向南后,心一沉:“向南了,追不上了?!痹龠t疑,她就完蛋了! 他安撫的半強迫拉她入懷,“別用太多精力,相信玄森的分隊,明天你就可以看到寒琨了。睡一會兒好不好?”最近她睡得很多,這一趟出行太趕,他怕傷了她的神氣。 “追不上了。”她用著幾乎連自己也聽不見的聲音道出這個事實。他們在北上,寒琨帶著青蓮向南行,她要真的睡一覺,醒來就永遠別再奢求有她本體的消息?!安恍校乙蚰?!”推開他,她焦急的只想去阻止馬車行向。 沒等她撩開窗簾,他快手點中她的睡xue。在她軟軟倒下之前,擁她回懷中安置,“別擔心,我們會追上他們的,蓮兒?!?/br> 他溫柔的撫摸她鎖眉的睡顏,細美的眼眸卻是滿滿的心痛難忍,“本帝會幫你找回你的丈夫的?!?/br> 事實證明,她是正確的。 第二日正午,他們追上了玄森小隊所跟從的寒冰之國一行,但沒有寒琨,也沒有祭。 抱著仍昏睡中的青蓮,帝王陰沉下眼,坐在馬車內(nèi)下了命令:“改道南。越?jīng)b,通報全國關卡,遇見他們立刻扣押?!钡皖^看懷中的青蓮,有了絲希望的喜悅的同時是為難,他該怎么向她解釋? 南行至傍晚,疑天才在平穩(wěn)中轉(zhuǎn)醒。 他沒理會因一直抱著她而有點酸疼的手臂,只是輕柔道:“我們現(xiàn)在往南行,隊伍在休息,要下去走走么?” 她甩一下頭,瞇眼定了焦距以后,一把推開他,自己彎身躍出馬車。圍繞馬車休息的眾人見到她后,立刻行禮。她沒理睬任何人,四周望一下,找到一條河流便轉(zhuǎn)身向河流走去。 玄森和越?jīng)b對望,再看向這時才下車的帝王。 揮手免禮,帝王面無表情坐在篝火邊,目光只跟隨青蓮移動。 只見她快步走到小河邊,蹲身下去,似乎在洗臉,可當她只把一只手伸入水中時,她整個人一歪向一旁倒去。 帝王立即跳起來,奔過去,“蓮兒!”快手扶起她,看到她呆怔的表情:“怎么了?” 她臉上的空洞好久才被一個干笑取代,她伸手圈住他的脖子,令他錯愕的主動埋入他頸彎中,“我剛剛差點以為就得這個樣子過一輩子了?”嚇死她了,接受不到任何感應的她只能求助河水,希望青蓮他們有接觸過河流。幸好、幸好,他們看樣子走的也不是官道,否則她真不知道怎么對著一杯沏好的茶咆哮著要它告訴她,她要找的人有沒有喝過它的同伴和身居何處。 他的黑眸中是誰也沒發(fā)現(xiàn)的受傷?!澳阏业剿麄兞??” “沒有?!鼻嗌彽捏w質(zhì)根本沒有任何法力幫助,她僅靠本靈的力量,怎么可能超出范圍去探知本體?!爸皇谴蟾欧较蜻€是南。”這是河流傳遞的信息,她只能得到這些,要是換回本體,她會連他們躲在帝之國哪個山洞都感應得到。 他撥過她及腰的長發(fā),“本帝發(fā)了命令給所有關卡,一發(fā)現(xiàn)他們立刻扣押。我們會找到他們的?!比滩蛔”Ьo她,不愿去想這有可能是她給他的最后一個擁抱。 南行快馬的話至少也得一個月才出得了國境。她松了口氣,忽然覺得困,“奇怪,我睡了一天怎么還困?”埋在他的頸邊,她松懈下來的慵懶口吻帶著柔柔的撩人熱氣輕灑刺激著他。 沉寂一下,“要不今夜不趕路了,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我們再追。”擁抱起整個的她,他向馬車走去?!巴砩藕昧吮镜墼俳心悖人?。”示意玄森撩開車簾,他抱著她,安置在軟榻中,拉過輕軟的被褥蓋住她。 “嗯。”她困困的應一聲,懶得多想,直接歸為前兩天緊張過度,如今放心才有睡意。 他退出馬車,走到火邊坐下,玄森這才遞過水:“帝王既然喜歡蓮公主,為什么不直接迎娶?”前幾日宮內(nèi)突然風風火火的傳出帝王突然寵幸起蓮公主的花邊消息,他還以為又是謠傳以娛樂世人的,結果這兩天看到帝王對蓮公主的呵護有加,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既然喜歡,他們還拼了命的去追據(jù)說是私奔的寒琨和某宮女干嗎? 冷冷橫他一眼,這種事,他以為他不想解決得干脆徹底啊?!傲_嗦?!绷门?,落座一塊大石頭上,任及地的漆黑長發(fā)隨意披散。 摸摸鼻子,玄森乖乖退到另一側(cè)越?jīng)b旁邊,才低道:“很欲求不滿啊?!笨蓱z的男人,只是身為帝王還有得不到手的女人,想必要比一般的男人挫折更大。 越?jīng)b專心烤著手中的剛獵野豬,回答另一句話:“蓮公主給人感覺不對?!?/br> 玄森搖頭,咧嘴一笑,“別想太多,也別管得太多。帝王要真娶了蓮公主,也不是什么違背天理大事呵?!?/br> 他們帝之國還算好的了,帝王和七個公主都沒有血緣關系,就算結婚了也不算啥驚天動地的事兒,要知道,為了維持皇族的血統(tǒng),近親結婚的例子在其他各國都很常見,只是不曉得為什么怪胎的比例好小哦。 越?jīng)b翻動著龐大的野豬,“你不覺得青蓮很像疑天么?” 就算深居深宮的蓮公主不如謠言所說的從小體弱多病,膽子不小也不羞怯,可疑天與他相識可是十數(shù)年的累積,這位蓮公主的種種舉動,像足了那小妮子。 祭的法術除了祭本人是沒有任何人知道高深到什么程度,就算身為祭的老師們,祭本院的九大祭師長們,也只是各專精一兩門的法術而已,能集眾家之長的,只有祭本身一個人。 身為這樣祭的疑天,要真的使用什么法術和蓮公主攀上關系,他一點也不會奇怪哪。 “……你感覺錯誤吧?”玄森一雙綠眸瞪得很大。 “我擔心帝王根本不知道這件事?!?/br> 帝王和疑天不對盤已經(jīng)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自疑天六歲上任祭以來,除了豐功偉績,就只有闖禍、搗亂、橫生是非,讓所有人頭痛不已。帝王自然是被踢出來訓斥和企圖誘導她回正途的人,可以著連祭本院大祭師長們也說不聽的性子的疑天,怎么會聽從僅僅長她數(shù)歲的帝王?這么多年下來,那兩個人完全不分君臣的明爭暗斗,直接成為視對方根本不爽的死對頭。 只要是帝王布置的任務,疑天是會圓滿完成,只不過絕對不會按照帝王的要求而是她自己所選擇的最快捷方式去料理,這更導致了兩人對對方的不滿。 以帝王的個性,萬一真是疑天在中間做了什么手腳,那么盛怒中的帝王會做出什么事來,誰也沒辦法預測。 ……不會吧。掃一眼遠處只專注馬車的俊美帝王,想一下好脾氣帝王另外一面的暴怒,玄森抹一下脖子,樂觀一笑:“疑天沒那么白癡單挑上帝王找死的,別想太多,別想太多?!钡搅俗詈?,直接等于安慰自己了。 那小妮子不會真干出這種事吧? 她是餓醒的,好餓,肚子沒有咕嚕亂叫,但是難受的感覺讓她沒睜眼就知道她的胃肯定已經(jīng)抗議了良久,現(xiàn)在八成在舉牌子抗議她這個錯位靈魂虐待它。 好困啊,身體掙扎著要補充食物,精神卻在另一邊拔河的要求她重新墜入睡眠?;璩亮税胩欤胖饾u恢復神智,投降于對食物的渴求。剛要起身,才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她的腰上搭著一只手,很沉重,而且不屬于她。 低頭看了半天,她遲鈍的決定翻過身看看這只大爪到底屬于誰。 借著車窗灑進的些許月光,一張放大的俊逸面孔嚇得她差點驚叫。及時哽回喉中的原因是因為俊臉上那雙漆黑若夜的美麗眼眸是閉著的,均勻的鼻息告訴她,他在沉睡。一旦吵醒他,萬一他有起床氣,她就等著被扁好了。 她知道她不該和他睡在一起,她該起身離開他,應該出去找東西收買她餓得慘兮兮的胃。可她移不開眼,移不開身子。當她看到他的那一刻,她連眨眼都舍不得。 早就清楚,他是帝之國最完美英俊的男人。近看起來,她忽然覺得這個世界上也別想找到比他更好看的男人。nongnong的劍眉帥性飛揚,那雙比黑鉆還漂亮的黑眸正掩蓋在長而微翹的睫毛下。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男人的睫毛也可以長得這么好看的。直挺的鼻子下是微呡的薄唇,顏色比一般女人的唇色略淺,比一般男人的唇色又偏紅,襯著他白晰的皮膚,只讓人覺得更加合適好看。 他的膚色不像長年在外的戰(zhàn)士的古銅,是偏白晰的,不是蒼白,而是有點像嬰兒的白中透著淡淡的粉。就算他還有一頭媲美黑鉆的及地長發(fā),這一切也不讓人覺得他有絲毫的像女人,只是一個十足的漂亮男人,漂亮得讓她無法呼吸。 伸出手,輕輕撥開垂落在他頰邊的發(fā)絲,不受控制的任自己手指順著他的額向他的挺鼻滑下,最后,遲疑的落在他的唇上,柔軟溫暖得不可思議。 不知觸動了心中哪一根弦,她輕聲脫口而出:“我喜歡你,帝,我好喜歡你。” 他緊閉的長睫掀出雙漆黑若子夜的清醒眸子,盈滿溫柔。她手下的薄唇微啟:“我也喜歡你,蓮兒。”呵出的熱氣,燙了她的指尖,一路熱進了她的心。 他什么時候醒來的?她竟然一點兒也未覺察。輕喘起來,眨著眼,不知道該手回手還是任它停留。 暗黑的車中,無聲的彌散著什么。 他勾出個笑,輕吻她不知所措的可愛手指,搭在她細腰上的大手悄悄使力讓她平躺,自己則順勢翻身覆上她,小心用手肘支撐住大部分體重,他寵溺的低喃:“貪睡的小貓,本帝還以為你又要在本帝的懷里睡上一晚?!?/br> 又……他附身靠近的動作讓她無法思考他的話,只是盯著他張合的唇瓣,莫名的渴望著什么,不安的燥熱起來,就連雙唇也突然覺得干燥了,讓她不由自主伸舌潤著干澀的唇:“我……” 他因她的動作而微瞇了黑眸,“你在誘惑我了,蓮兒,你想要什么?”壓低身子,將她的雙手按到她頭頂,他輕輕在她耳邊小聲詢問,不忘親吻一下她可愛的耳垂?!案嬖V我,你想要什么?” 她被他的動作惹來一陣輕顫,不自覺向一側(cè)偏頭,方便他更好親吻她的耳,“我不知道?!彼穆曇艉脝。喼辈幌笏穆曇袅?。 “可憐的孩子,你不知道么?”他笑著烙下一個吻于她的耳底,滿意極了她的顫抖,降下修長的身子貼住她柔軟驚人的曲線,“要我告訴你么?”她不知道,他可清楚得很,這小丫頭喜歡他得無法自拔。 她輕嘆的仰頭,讓他順著她的下頜將吻印向她的纖頸,“告訴我……”混亂的腦子什么也無法思索,只能重復僅能捕捉到的最后幾個字。 “一個吻。”他吸吮她的喉嚨,引來她幾盡瑟縮的反應,“給我一個吻,我就告訴你,否則……”不老實的大手松開對她雙手的鉗制,悄悄撥開她胸口的繡花精綢,袒露他渴望的雪白柔嫩。 “否則什么?”她全部的感覺都凝聚在被他親吻的肌膚上,不知何時被松開的雙手只能反射性的抓緊頭上的軟榻滾雪貂邊。柔軟的感觸刺激得她的手心一陣濡濕。 “你說呢?”他輕松把問題丟回給她,將自己置于她雙腿間,大手開始撫摸她的細腰,向上滑動,他的唇則眷戀的吻了她雪嫩胸口好一會兒,才重新移回她雪頸上流連。 “我——”她剛要回答,被他拇指接觸上她柔軟胸口的頂端而刺激得挺腰,“不要——”亂成糨糊的大腦終于有些微覺察到這種美好新鮮的感觸好象有哪里不對。 “什么?”他喜歡極了她下意識的動作,而且她敏感得讓他根本舍不得放手,伸舌在她頸上滑出濕漉火燙的印記,他微笑聽到她小貓似的驚喘?!安灰裁矗俊贝笫謵阂饣^她開始明顯的胸口蓓蕾,嘆息的感受她在他身下不安的扭動,甜蜜而折磨人的享受。 陌生且透心刺激的感觸實在是好得有些罪惡,她努力在他的干擾下找回大腦去思考哪里不對勁,突然的,她低低呻吟了一聲,只因為他突然含住她嬌小的耳垂,全身為他撩撥起來的酥麻蜷成一團。 他張口,放開她小巧的耳垂,壞心的又舔了一下,看著她的瑟縮,實在是舍不得放開她。溫柔的抽出探至她裙內(nèi)的大手,幫她扣好胸前的衣襟,輕笑道:“你這個樣子,怎么會讓男人不為你著迷的反而認錯人?”她的眼迷朦滿是被挑起的情欲,誘人得想讓人一口吞下。 “寒琨會發(fā)現(xiàn)他有多愚蠢錯失你?!彼p喃,伸手,一個手指一個手指輕柔分開她捏成拳的小手,接觸到的濕潤讓他眸色變沉。 “你是我的,蓮兒。就算見到了寒琨,你也依舊只屬于我?!敝痦犻L的身,擁抱起尚未清醒的她離開他制造出的一室曖昧。 圍繞馬車休息的士兵警覺的睜開眼,在看清是帝王后,皆閉目而眠,只有玄森和越?jīng)b迅速起身,跟隨帝王十步之遠外護衛(wèi)。 帝王走到河邊,蹲下,小心將她安置在懷中,這才探手入河,潤了手心,輕拍她通紅guntang的臉頰,憐愛的將她的發(fā)撥好,“蓮兒?”就算她愛的不是他,可仍是忍不住將她捧在手心里,他的蓮兒呵,就算她心頭的人不是他,他也絕不放棄。 她眨眨眼,逐漸能定上焦距:“?。俊?/br> 他失笑,渾厚低沉的笑在靜靜的夜格外動聽,“啊什么?”再次濕了手心,幫她恢復清醒和降低他挑高的體溫?!梆I不餓?”他沒忘她有多不耐餓。“本帝叫人準備些吃的,你先梳洗一下?!睂⒆谒壬系乃浦局鄙眢w,他也才站起來:“自己站得穩(wěn)么?” 他的氣息讓她有一剎那失神,甩了甩頭,她后退一步,“我行。”轉(zhuǎn)身,差點跌到河里。 快手扶住她,他彎著笑:“小心。”確定她不會再一頭栽入河中,他才放手,轉(zhuǎn)回遠處的篝火邊,吩咐玄森準備吃食。 她蹲下身,盯著流動河面上的破碎殘月,好久才張手掬起水潑向自己的臉。冰涼的刺激讓她滿臉水珠中皺眉開始有咆哮的沖動。 剛才在馬車里,帝王趁她沒睡醒時又占她便宜了!這個臭男人,一旦沒有女人就忍受不了的向她下手么?!她是他妹耶,有中意人了的妹耶!這只王八,八成腦子撞壞了,怎么可以做出那種……令人臉紅的事! 再捧起水來幫重新升溫的臉降溫,她咧出個干笑。如果不說別的,和他在一起的那種感覺真的滿好的——嘩,她把整個腦袋塞入水中,她到底在想什么呀?。。?/br> 瞥見晃悠回到火堆邊的青蓮,越?jīng)b和玄森都詫異的睜大眼,忙低頭,退回他們休息的地方,聰明的不參與什么準備發(fā)生的任何事。 帝王只是起身到馬車邊,找了塊大毛巾出來。蓋到她頭上,這才坐下,重新專注手中被燒烤中的野豬上,輕的男聲帶著不可錯辨的笑意,“清醒了?!辈皇且蓡柺强隙?。 她揉著濕漉漉的發(fā),一言不發(fā)的嗅著空氣中撲鼻的rou香,暫時不想也懶得理他。 知道不是討論和她談論方才事的好時機,他心情極好的呡著個笑,“再一會兒就能吃了?!痹囈幌轮迷谒叺乃?,還沒全部溫熱。 真的好想扯下頭上的毛巾砸到他頭上。她撇嘴,將毛巾掛在腦袋上,盯著跳動的火焰,想象著她正在用雙手擰著他的脖子,這才稍微感覺心情好受了許多。 他輕笑,“別在心底罵本帝?!睂⒖镜媒瘘S濃香的rou遞給她,才起身,站到她背后幫她用毛巾揉著并未拭干的長發(fā),動作溫柔寵溺無比。 “你又知道我在罵你?!彼洁熘?,用力一口咬住rou,味道剛好的讓她眼一亮,快快樂樂吃起來,唔,背后那男人的燒烤技能原來也是滿分呀。 他看著她埋頭苦吃,笑而不語,慢慢擦拭她的一頭青絲。直到她吃好了,才將毛巾丟到一邊,掏出梳子,仔細的料理她發(fā)絲中的小糾結。 喝著剛好溫熱入口的水,她舒服的嘆口氣,“你哪兒來的梳子?”她記得出來的時候好象她沒有帶那玩意兒,連頭發(fā)也是簡單的結了個髻而已。 “別忘了,本帝的頭發(fā)也很長。”他低沉的聲音在深夜里格外好聽。 閉目,感受他輕柔的打理她的發(fā),“你的頭發(fā)好漂亮。”及地那么長,飄逸又烏黑,美麗得比世界上最名貴的黑鉆還吸引人目光。 “頭發(fā)而已?!彼灰詾槿唬犴樍怂陌l(fā),回到自己的原位坐下,根本不在乎隨意披散的黑發(fā)。 睜開一只眼瞥他的發(fā),“哦?”懷疑的語氣是針對他剛才幫她打理頭發(fā)的動作,既然只是“頭發(fā)而已”,他細心個勁做啥?沒事在她腦門上企圖找到虱子,然后掐死以證明他仁兄的火眼金晶在夜里仍是1﹒5的遠視? 他瞅她的貓頭鷹狀,低笑,隨意拿起自己的一縷發(fā),“本帝周身有一層很薄的保護氣流,隔開與外界的普通傷害,不會弄臟或者受損,所以才這么長都沒有在意是否要剪短它。”說著,直接拿到火上烤給她看。 她瞪圓兩只眼,不由分說撲過去抓回他的手和發(fā),“瘋了!你說過你的長發(fā)屬于我的!”他說好要把他的發(fā)送給她,怎么可以這么糟蹋?她剛才看到他將頭發(fā)伸向火苗的那瞬間心痛絕對是為了自己所有物,可不是為了他做傻事。 細美深邃黑眸泛出nongnong笑意,攬住她的纖腰,讓她坐到他腿上,抬眼看她自己也不知道的焦急生氣小臉,低喃,僅兩個人能聽得見的音調(diào)彌散籠罩著她:“我整個人都屬于你,只要你要?!?/br> 她呼吸一窒,看到他俊美無比的面容上溫柔和疼愛的笑意,她除了漲紅了臉別無選擇,“我、誰想要你啦,臭美!”這個臭男人干嗎總擺出這種表情給她看,害她連雞皮疙瘩都要跳出來了。 他劍眉好看的一揚,“哦?”低頭看。 她順他視線下移,才發(fā)現(xiàn)她還抓著他的手,忙不迭的像燙手般甩掉他,“呃,是、是你自己不掙開,關我什么事!”瞟見他似笑非笑的神情,一惱之下,干脆雙手推他,“放手啦!討厭,我要去睡覺了!” “噓?!彼p輕提醒她這是夜,故意的又惹來她一陣掙扎,忍不住擁緊她低笑不止,她反應直接得像被踩了尾巴的小貓,這般的可愛呀。 掙不開他的她不甘心的放棄無所謂做功:“笑、笑死你好了!”嘟囔不爽。 笑夠了。他將手伸到她面前,“沒事的。”張開,手心中那一縷發(fā)依舊亮麗柔順,沒有半分瑕疵。 她皺鼻子,不屑的哼一聲,“這是帝王自身加持法力,算什么?”但凡帝王之軀,天生就有著自我保護的周身氣流,要是他愿意,就算下暴雨不打傘,他都可以毫發(fā)不濕。 “不算什么?!彼麥\淺一笑,仰高頭看她低垂的小臉,好溫柔好溫柔道:“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 低柔的話語像是在寂靜的湖面掠過一只雨燕,極輕盈的,帶起一絲波紋,蕩漾著,散開去,層層波痕已印湖心。 她看他,朱唇一動,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一覺醒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不在馬車內(nèi)。 瞪著馬車華麗的手繪車頂,疑天無聲的嘆口氣,抬手遮掩住仍是泛困的雙眸,品味著情感想去尋找他的沖動和理智上矛盾的反駁。 車簾外的光線足以說明以是午后,馬車是靜止的。 那個男人能不能不那么體貼?害她連半點抗拒的想法都沒有就陷得一塌糊涂。而且若他一直這么體貼下去,她實在很怕永遠也追不上帶著她身體亂跑的青蓮…… 他應該是因為下令全國關卡阻攔寒琨,所以才這么放縱她的亂睡。但為什么連她都知道寒琨不是什么輕松角色,身為寒琨之友的帝王卻這般信任關卡的士兵們能攔截到寒琨? 若非他信誓旦旦的承諾會幫她找回“丈夫”,她會懷疑他是刻意在放寒琨走人,好留下她啊—— 暗暗惱怒的同時有了絲非常濃的甜自心窩泛起,他是為了要留下她么? 她真的有那么的好?會讓他有了留下她的念頭? 不愿再去想外在的問題,也不愿去想她現(xiàn)在到底是蓮公主還是祭的問題,她只是覺得很快樂,當領悟到帝王想留下她的意思時。很快樂,仿佛整個人都飄起來似的。 懶洋洋的撐起身子,異樣的疲乏在快樂的心理作用下并未引起重視,只是想看到他,想跟他說她喜歡他,想聽他說他也喜歡她。 多傻的念頭,可她仍是發(fā)現(xiàn)自己笑得像個呆子。 整理好身上的衣衫,慢吞吞的下了馬車,才看見帝王在遠處和著越?jīng)b他們交談,在她投過目光的同時,他偏過頭往這邊望了一眼。 太遠的距離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知道他的目光肯定是寵溺而又疼愛的。小臉兒微微熱了,低下頭,轉(zhuǎn)過身去,到另一側(cè)的河流去冷卻自己雀躍的心。 她方才醒來的時候,被褥下裹著的是他的長袍,可以想象當他醒來時,為了不吵醒她,他脫下衣袍任她沉睡。 彎出個笑,香甜快樂。 她從來不知道睡在他懷里的感覺是那么的好,就算她睡得昏天暗地的其實沒什么真正感觸,可光想著她躺在他胸膛上,臉就忍不住熱起來,心情則好得不得了! 解決完私務和梳洗,回到營火邊,接過衛(wèi)兵送上的食物,她小口小口的吃著,明明知道不該再往帝王那邊看過去,卻還是不受控制的頻頻抬眼。 看看那個全世界最英俊的男人,疑天幾不可見的翻了個白眼,甜蜜卻從心底泛起,連攔也攔不住。明明知道他是帝王,可她不是青蓮,仍是陷入得這么深,無法自拔,也拒絕他拔。 不知道呵,這樣下去意味著什么,欺君她是欺定了,死也估計是死定了,只是為什么她現(xiàn)在還這般放縱自己沉迷下去?當一切水落石出,帝王的反應絕對是狂怒的吧,那時的她會以怎樣的死法才會讓他鎮(zhèn)怒? 很可笑,他們現(xiàn)在可以評價為彼此喜歡中,她卻不得不開始思考幾天以后的下場。他說他喜歡她……那個正站在玄森邊和他低聲商討什么事情的修長男人,他說他喜歡她。 從未想象過她也有喜歡這種情緒,也從未奢想過會有人將喜歡這種情緒浪費在她的身上。他是帝王,當她是他的meimei蓮公主時,他喜歡上了她,而不是疑天,那個和帝王做對的祭。他喜歡上了她,這么的可笑,她卻不愿意聽從理智而一味的也喜歡上了他。 喜歡就是喜歡了,就算她會死在他的手中,她也喜歡上他了。 是不是很傻?托住下巴,疑天低笑出來,想象一下過幾天追上那只白頭翁后,為了讓青蓮得到幸福,犧牲的一定會是她呢。細眉輕挑,不知現(xiàn)在喜歡著她的那位會不會看在她的功勞、苦勞加牢sao上饒她不死? 帝王微微轉(zhuǎn)頭,看向她的方向,淺笑。 那雙深黑若子夜的美麗雙眸呵,那滿滿的溫柔呵,她的欺君,她不后悔。 就算她會死在他的手中,她不后悔。 這是不是很諷刺的甜蜜?為了一個叫做喜歡的莫名情緒,她愿意命喪得輕易無價,還是廉價?他說他喜歡她呢,那到一切都揭穿的時候,他還會喜歡她,為了這個喜歡,會不殺她,會繼續(xù)喜歡她? 當然不可能,笑了,美麗而嘲弄,她是祭呢,那個從未得到帝王好顏色的祭呢,會被喜歡?被帝王喜歡?癡心妄想。 這么一來,這短暫的被喜歡就這么的珍貴起來,珍貴得讓她全然不在乎了世間的所有事實,唯一重要的是他喜歡她,哪怕只是這么短短的幾天,哪怕他眼里喜歡的對象不是她而是青蓮。 垂下眼,嘆息的笑了,他喜歡的畢竟不會是她,而是青蓮…… 只要找到了青蓮,解釋清楚,那么,全部的誤會就會澄清,她完成任務,也可以真正的得到她一直想要的解脫了。 她曾經(jīng)渴望的解脫,為什么現(xiàn)在光想著就這般的苦澀? 抬頭,彎出個大大的笑來,她可是祭呢!那個堅強得可以撐起一片天的祭,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難倒她的祭呢! 有什么可沮喪和苦澀的?只要眼前快樂就夠了,只要眼下他和她還相互著喜歡就夠了,至于過了幾天的事情那就是那個時候的事啦! 非常樂觀的笑著,好好品味著她所新學會的喜歡,就夠了。 喜歡也就是喜歡了,不是么? 他喜歡著她,她也喜歡著他,夠了,心滿意足。 “想些什么?”帝王結束了和手下的對話,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了,愛憐的,輕輕拂開被風吹到她臉頰上的發(fā),她黑黑的眸子望著她,在陽光下泛出了琥珀色的光澤,叫他失神了?!八闼銜r辰,你也該醒了?!?/br> 她為他言下之意而略詫異的睜圓了眼,他的意思是,在她熟睡的時候,隊伍還是有趕路的? 他勾起薄唇,笑卻沒染進細美的眸里,“本帝答應過你不是么?一定會把寒琨找回來給你的?!敝皇蔷退憬闀r找了回來,他也絕對不把青蓮給他! 她呡嘴笑,垂下眸子靜靜想著現(xiàn)在如何享受他給予的喜歡,想著過了幾日后他的狂怒。心的最深處緩緩浸出了股酸的疼,現(xiàn)下的喜愛,就只能維持幾日,之后,這個喜愛就會變成他傾泄到她身上的怒呵。 “別想他了?!鄙钗豢跉猓麤]錯過她眼底的輕愁,她在想寒琨了?幾乎要怒了,她說過她是喜歡他的,她現(xiàn)在的種種表現(xiàn)也是喜歡著他的!為什么這么不公平的到了最后她還是會歸屬于寒琨?這么些天下來,只是個虛幻的寄托?只是個假想中的喜歡? 掀起眼見到他的反應,她反而笑了,看著他的俊容繃緊,她覺得好受了許多,畢竟只有她一個人煩惱是太孤單了點。伸手,玩似的抓住他的發(fā),柔順烏黑亮麗,世界上連黑鉆也比不上的發(fā),“我的嫁妝。”任性也就任性了,奢侈的溫柔再不利用,死前她不會原諒自己。 低頭,看著她的小手中托住的發(fā),他淺笑,有點嘲弄,“你的嫁妝?!笨尚Φ膮s是用來允諾把他最愛的她送給寒琨的嫁妝。他絕不會就這么輕易把她讓給寒琨,他會盡一切把她奪過來! 不愿意見到他這般自嘲,移開眼,望向遠方,“還有幾日就可以見到他們了?!彼涫龅娜兆右坏?,就是她的死期了。不自主的,依靠向他,想多吸取些此刻的溫存。 他無言,探出手擁住她,緊緊的擁住她,還有幾日,他就可以真正確定她是他的了,就算會讓她傷心……可該是他的就是他的,讓寒琨見鬼去。 她順從他的動作,彎出個笑,不奢求的心滿意足。 他陰沉的俊美臉龐在想到她將完全屬于他時,慢慢的也勾起笑來。 她一定會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