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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住進(jìn)客棧,越?jīng)b到留下照顧疑天,玄森外出打聽消息。 才將疑天放上床,她就睜開了眼,沒有絲毫混沌的坐起身,“我又睡了多久?這里是哪兒?”雙手扶住太陽xue,探測自己身體的位置,卻在剎那微皺了下眉,綠之國的水系法術(shù)克她的火炎之身,一點(diǎn)點(diǎn)兒法術(shù)波動都刺傷得了她。 收納住一點(diǎn)兒意外,越?jīng)b到花廳拿了茶和干糧,“你睡了四天,吃點(diǎn)東西,再這樣下去,沒找到他們,你首先會餓死的。這里是綠之國國都?!?/br> 難怪水的感覺比一路上過來強(qiáng)了很多倍,對她極為不利。“見鬼,寒琨不會帶著青蓮去找生命之泉吧?”配合的趁自己睡意沒上涌之前快速補(bǔ)充食物,“這里有守護(hù)結(jié)界,我探不到任何信息?!彼姆σ呀?jīng)少得可憐,還被克,真沒天理。 越?jīng)b落座床邊,決定不告訴她帝王也跟出來的事,“我讓玄森去打聽情況,我想寒琨的目標(biāo)肯定是那眼泉,最后的希望是在他闖宮之前找到他,否則就只有我們也冒險進(jìn)去?!?/br> 快速解決掉食物,她喝了一大口水,“帝王沒追來吧?”她最不放心的就是這個。 “沒有?!泵娌桓纳吧飸?yīng)該有水龍,你在換回本體后能對付得了它么?”戰(zhàn)士和人他與玄森可以對付,但法術(shù)系的非人類龍族就不是他們所擅長的。 “不知道?!彼ё∠麓剑套『乔?,“我得知道我的本體在保護(hù)青蓮靈魂的同時承受了多少反彈的法力,折損到什么程度?!彼?,她只在書里見過,可沒有親眼見識過是什么厲害角色?!熬G帝聽說才15歲,你說水龍會不會也才15歲?”不抱什么希望的望向越?jīng)b。 他的藍(lán)眼珠微微向上飄了一下,“我很高興知道你現(xiàn)在還有幽默感?!?/br> 撇嘴,“如果是這樣的話,好對付啊。”忍不住打了個呵欠,甩一下頭,她用力睜開眼:“如果帝王跟上來了,千萬別讓他入皇宮,太危險……”話未說完,整個人重新陷入沉睡中,向后倒去。 越?jīng)b動作迅速扶住她,安置回床榻上,才嘆了口氣,直起身子,面向門口行禮?!俺荚?jīng)b,拜見帝王?!眮淼眠€真是時候,剛好聽到最后一句話。 門開,走入三個男人,為首的正是便裝的帝王,俊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的面孔滿是嚴(yán)肅,一頭及地的烏黑長發(fā)正隨意系成一束。高佻的身軀越過越?jīng)b,直接坐到床邊,心疼的看著床上沉睡的小人兒?!八恢笔沁@樣?”通過鷹之眼,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先前的大意,以為只是她的貪睡,卻沒想到會達(dá)到清醒時間減到這么少的程度。 “是。”越?jīng)b和門口兩個男人以點(diǎn)頭為招呼,他們是元玦和彩禪,帝王的近身大將,與他們負(fù)責(zé)對外作戰(zhàn)的將領(lǐng)并不十分熟稔。 “立刻回帝之國國都?!钡弁蹙o鎖劍眉,他剛剛發(fā)現(xiàn)他的恢復(fù)術(shù)竟然對她不起作用。“如果是病癥,不能拖延?!睘榱说鹊皆i和彩禪,他晚了一步才追上他們,早知道她是這個樣子,一開始他就不該讓她追來。 快速尋找借口,越?jīng)b垂下頭,眨了好幾下眼,“只要找到祭,公主的嗜睡完全可以治愈?!蹦壳爸荒苡眠@個理由了,萬一帝王執(zhí)意回帝之國,他們之前的努力也就白白浪費(fèi)的同時害得兩個女人可能永遠(yuǎn)都不會有復(fù)員的機(jī)會。 沉吟,“本帝不知道祭有治愈的法術(shù)?!?/br> 法術(shù)分黑和白兩系,祭屬于黑暗系法力,純破壞的強(qiáng)毀滅性法術(shù)系別。唯一能和祭匹敵的另一個人便是帝王,屬于光明系,除了攻擊法術(shù)外還擁有治愈和回復(fù)法力。 祭和帝王的關(guān)系就像法術(shù)界的兩個極端,一個毀天滅地,一個拯救萬物,相克卻又相輔相成。歷代的祭都會在成祭典禮上將自己的一跟頭發(fā)附上咒語交給當(dāng)朝的帝王,以證明自己的忠心和絕對不會叛變的承諾。那根頭發(fā)附帶的作用就是無論相隔多少空間,帝王都能輕易間捏碎祭的心臟,而祭沒有任何反抗的力量。 越?jīng)b低垂著頭,雙手背后:“祭可以將他人身上的痛苦轉(zhuǎn)到她身上,以身承受?!边@算是祭的法術(shù)中最光明的一種了。 深邃黑眸低沉,“要是尋不到她呢?”他不允許任何危險的可能性降落在她身上。 越?jīng)b微微瞇眼,剛要再開口—— 門砰的被踢開,再被反踢上:“找到了——” 玄森說到一半的話被卡在脖子上的兩把鋒刃上,而他的雙短劍也閃電般的同時抵住元玦和彩禪的喉嚨。 帝王等他們都收了兵器,才道:“找到了什么?玄森?!?/br> 彎身撿起扔在地上的大袋食物,玄森聳了聳肩,走到圓桌邊,放下?!吧?。我問了很多人,有家店鋪的老頭說在皇宮的最深處,也就是在綠帝的寢宮內(nèi)?!睂⒋永锏狞c(diǎn)心什么拿出來,環(huán)視屋內(nèi)一圈人,最后落在面色蒼白的越?jīng)b臉上,挑眉,“要不要我再去多買幾籠包子?好象不夠分?!?/br> 淡然瞥了眼越?jīng)b,帝王起身將床帳放下,到圓桌邊落座,“元玦,你和玄森去準(zhǔn)備晚膳,越?jīng)b過來坐,本帝有話問你。” 彩禪走過來,從懷中取出一張白紙,仔仔細(xì)細(xì)擦拭過桌上的茶杯,倒了一杯水潑掉后,再擦拭了一遍,確定無毒,這才倒好一杯茶,輕放置在帝王面前,退到一邊去。 越?jīng)b走到桌邊,坐下。 淡呡茶水,帝王輕問:“生命之泉,剛才你似乎沒有提及它的想法?!奔?xì)美的黑墨瞳深情望一眼緊閉的床簾后轉(zhuǎn)為冰一樣的寒,瞥向越?jīng)b。 越?jīng)b呡了呡唇角,“太危險。公主吩咐過,一定不能讓帝王陷入危險?!?/br> “然后?”輕晃著茶杯,看著淡褐的茶水上下蕩漾,這讓他想起青蓮活潑的大眼,一抹柔情在黑眸最深處燃起,他仍是認(rèn)為青蓮的性子配一雙琥珀眸最合適不過了。 “……生命之泉在深宮中,有重兵把守,還有水龍鎮(zhèn)守?!?/br> “然后?” 越?jīng)b閉上眼,無聲嘆了口氣,“寒琨有可能也是帶著祭來找這口泉水的。我們本來計劃在宮外攔截他們,如果依舊不成功,那么我們直接進(jìn)宮,在泉水邊與他們最后見面?!狈凑还苷l先找到泉水,總會被軍隊和水龍拖到另一方的到來,這是唯一能遇見他們的辦法了。 “生命之泉和寒琨?”帝王輕笑,“真是有趣,你們在隔壁侍侯著,晚膳準(zhǔn)備好再進(jìn)來,本帝要休息一下。”直接轉(zhuǎn)身,到床榻邊坐了。 越?jīng)b沒透露眼中的擔(dān)心,與彩禪退出門。 帝王撩起帳子,讓自己坐入床內(nèi),這才放任自己仔仔細(xì)細(xì)凝視掛念了半個多月的小人兒。心細(xì)極了的發(fā)現(xiàn)她圓潤的頰消瘦了。疼惜的撫觸她的臉,他俯下身去溫柔的親吻她的額。“當(dāng)初本帝怎么會退讓著任你獨(dú)自離開本帝?!币撬冢退闼逍堰^來反對,他也會想辦法帶她回帝之國。 側(cè)身半躺上床,他將她小心納入懷中,這才稍微放松下來,閉目開始思索越?jīng)b的話。 早聽聞綠之國的生命之泉有神奇作用,以及水龍的守護(hù)。畢竟那只是傳說,人死了除非招魂,且只有一次極低的成功機(jī)率機(jī)會。單單一眼泉水,他不相信,但如果可以醫(yī)治百病,他倒愿意為了青蓮去見識一下。 問題是,寒琨為什么要找生命之泉?那個寒冰之國的人身體強(qiáng)壯得象頭牛,祭也身體從不見有過大礙,他們兩個人哪點(diǎn)有必要硬闖綠之國皇宮找那口泉?難道寒琨打算去弄一瓶泉水來當(dāng)結(jié)婚禮物給老婆養(yǎng)顏美容?這未免也太可笑了吧。寒琨的性子,他這個老友基本明白,就是除非一定想得到,否則,他根本不會出手干預(yù)任何不關(guān)他事的事。 會是什么原因讓寒琨冒這么大危險去找生命之泉?他和祭誰患了什么不治之癥? “嗯?!睉阎腥说牟皇娣梢髯屗⒖瘫犻_眼,“蓮兒?怎么了,哪兒難受?”擔(dān)心極了撐起上半身,小心打量她有可能的任何不適。 她沒醒,似乎在做夢,在掙扎,在不斷搖頭,突然叫了出來:“帝!” “我在這兒?!彼腿釕?yīng)道,輕揉她肩頸,想讓她放松。 可她卻扭動著身子躲,不斷推拒著他,整個人往床角縮去,“帝。”聲音急噪得有點(diǎn)哭腔,但她雙眸一直是閉著的。 他心疼極了,“蓮兒,我在這里?!碑?dāng)看到她眼角滑出的淚時,不假思索的展臂擁住她,“別哭,我的心,別哭?!辈蛔屗龗暝氖站o臂彎,“你夢到了什么?別哭,我在這里,蓮兒?!?/br> “帝?!彼龁柩手p手抵住他的胸膛,依舊抗拒著他,“好危險,別來,帝,別來,別讓我擔(dān)心你。” 他沉吟,不斷親吻她的額,直至她再度沉睡,“對不起,本帝放不下你?!碑?dāng)他發(fā)覺她對他的重要性時,他已放不下了,“我的心。”就算知道她一定會因他出國境而暴跳如雷,他也仍是追上來。他不可能放任她獨(dú)自涉足這個危險的世界。 兩人相擁的寂靜被門口的低聲打破,“帝,晚膳準(zhǔn)備好了?!笔遣识U。 再次吻了她的額,他起身,放好帳子,“進(jìn)來吧?!?/br> 門外四個男人依次進(jìn)來,彩禪將晚膳擺放好,一一取了一塊試吃,才取出另一雙象牙筷遞給帝王,“請用膳?!闭迳狭吮碌牟琛?/br> 慢慢用膳,帝王輕開口:“探到寒琨的消息了么?” 立在門邊的玄森抓抓自己倒豎的板寸頭,也壓低了聲:“有人看過銀色長發(fā)男人與一個女人到過這里,但后來就不見蹤影了?!被叵胍幌拢八麄兇蟾攀亲蛱焱砩先氲某?,由于發(fā)色的特殊,所以讓人記得很清楚?!?/br> “哦。”慢條斯理的應(yīng)了聲,帝王抬眼看向越?jīng)b,“為什么他們的目標(biāo)是生命之泉?” 越?jīng)b面無表情的低垂下頭,輕聲回答:“臣不知,蓮公主猜測他們的方向一直向西南,沒有改變過,我們猜也許寒琨的目標(biāo)是生命之泉,便追了上來?!?/br> “嗯?!钡弁跫?xì)嚼慢咽,“蓮公主的猜測真是準(zhǔn)確,但你認(rèn)為寒琨為什么要找生命之泉?” 玄森環(huán)抱雙手靠著門邊的墻,瞥一眼越?jīng)b,再看一眼門邊兩側(cè)嚴(yán)肅而立,時刻待命的元玦和彩禪,呵呵笑起來:“也許他想研究一下綠之國的水龍和寒冰之國的冰龍有什么區(qū)別吧?!?/br> “很有意思,越?jīng)b你認(rèn)為呢?”帝王不慍不火的繼續(xù)將目標(biāo)對準(zhǔn)越?jīng)b,執(zhí)意要聽最終答案。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疑天吵起來,為什么她捅的簍子得他來補(bǔ)?“也許私底下,綠帝與寒琨有交往或過節(jié),所以寒琨才會趁帝之國所有通商口岸開放時來綠之國。” 呡一口熱茶,帝王黑眸細(xì)美深邃若上好黑鉆?!笆裁催^節(jié)與生命之泉有關(guān)?”放下茶杯,繼續(xù)他緩慢的晚膳。 “也許傳說中的生命之泉并不存在,寒琨只是想揭穿這個事實(shí)……”玄森插了句嘴,在屋內(nèi)另外四個男人的挑眉觀望下,主動閉嘴舉手示意投降,“猜測、猜測,人閑得無聊總是會胡思亂想一點(diǎn),呵呵,可以理解對吧?!?/br> 彎出個俊美無比的笑,帝王笑得十分優(yōu)雅,“玄森,原來你那么閑呀。”認(rèn)真打量門邊的那個大塊頭,象是才認(rèn)識有這么個手下似的,完完整整不錯過一分毫。調(diào)頭回來,給了結(jié)論:“看樣子你是閑了點(diǎn),元玦,你和玄森去把綠之宮的布局圖弄來,兩個時辰后本帝要結(jié)果?!笨匆幌麓餐饨S昏的天,兩個時辰后入夜,剛剛好。 玄森咧了個笑,沖越?jīng)b聳肩,他幫不了他了?!邦I(lǐng)命?!遍_門,和元玦出門去。 門重新關(guān)好,帝王也剛好結(jié)束晚膳,捧著杯熱茶,坐回床榻邊,背對著簾子,好整以暇看著彩禪收拾好一切,越?jīng)b原地站著待命。 “生命之泉的記載是什么?”偏頭,隔著半透明的帳子看向床內(nèi)的人兒,深深的黑眸滿是柔情。 眼角瞥到彩禪什么都沒聽見似的繼續(xù)收拾他的桌面,越?jīng)b心中扯了個苦笑,“傳說中的生命之泉沒有任何書面記載。有記載的只是水龍,順帶偶爾提過水龍喜好處在深潭及深泉中,所以我們猜測也許生命之泉其實(shí)是眼深潭。至于它的作用,也僅只是可以救人命及治百病。綠之國的商人中都沒有任何人親眼見過,這里都城的人更是傳言得神乎其神。所以還是不太讓人相信它的存在?!?/br> 支手?jǐn)R在床邊,帝王漫不經(jīng)心低頭看自己垂落床沿及地的黑瀑般長發(fā),“對于一個基本上不讓人相信有存在的泉,寒琨為什么要去找它?” 問題又繞回來了。若不是疑天說了交換靈魂的事,他哪里會猜到寒琨要找的東西是生命之泉啊?!安恢??!狈凑荒茏屢延X得蹊蹺的帝王知道疑天的事。越?jīng)b恭敬回答:“我們不知道寒琨要找生命之泉,只是一直下西南,直至入綠之國國都,我們才大膽猜測他的目標(biāo)有可能是生命之泉?!本G之國最有名的也就是這個,難不成寒琨好要刺殺綠帝啊,帶著他愛的女人,明擺著是徇情別勸我嘛。 帝王淡笑,抬眸直視越?jīng)b,聲音愈發(fā)輕柔:“要是寒琨的目標(biāo)不是生命之泉,你們也闖了皇宮,下場是什么?”黑眸中的薄怒乍現(xiàn)。 眼角接收到彩禪的動作,越?jīng)b更加恭敬道:“我們只打算一人闖皇宮,另一人在這里守護(hù)蓮公主。”糟糕,他完全猜錯帝王的方向了,帝王想知道的不是寒琨的動機(jī),而是疑天,也就是他認(rèn)為目前是蓮公主的心愛女人的安全問題。 “哦?”揚(yáng)眉,帝王略后仰一下身子,“一個人能達(dá)到什么效果?找死?” 帝王發(fā)怒了。掃見彩禪的手握劍柄,越?jīng)b閉了閉眼,“……”他要怎么說才能安全脫身?縱使在綠之國國都內(nèi),帝王的法力仍深藏不漏的無法探知他有可能被綠之國法術(shù)克制的地步,這樣法術(shù)深厚得可怕的人,也難怪以往疑天從不當(dāng)面直接挑釁。 “嗯?”蘊(yùn)藏怒意的黑眸微瞇,剛要再逼問,被低弱的一聲打斷。 “你在發(fā)火?!崩б鉂M滿的女聲自帝王身后帳中傳出。 越?jīng)b松了一大口氣,心知肚明欠了疑天一回,低首退出。 彩禪在看到帝王的回身后,也跟出房間。 “蓮兒?!备緵]再看向屋內(nèi)任何其他人,帝王快速撩開床帳,將半依起身的疑天一把擁入懷中,“你讓本帝好擔(dān)心,蓮兒?!碧巯У挠孟掳湍﹃陌l(fā)頂,“你嚇壞本帝了?!?/br> 她努力維持清醒,“你在發(fā)火?!彼呐獠暗剿屗谏畛恋乃咧胁话?,疲憊到極點(diǎn)的卻又放不下他,所以醒過來。 “越?jīng)b的做法會害死你?!彼孔氪玻屗胩稍谒麘牙?,“萬一寒琨的目標(biāo)不是生命之泉,他們好要硬闖皇宮,會害死你!”提及她有可能受到傷害,他不自覺的手捏成拳。 將手覆住他的拳,她半瞇著眼,困困道:“我叫你不要出國境?!被煦绲拇竽X在盡全力思索著如何讓他不再動怒傷神,“而且我不喜歡你生氣?!边@里是綠之國國都,一旦他的情緒波動過大,第一點(diǎn)容易讓人發(fā)覺法術(shù)相異的他并非綠之國,第二則會加深他本身法力與綠之國法術(shù)相克,兩敗俱傷。 “本帝不生氣?!彼跗鹚哪?,心焦的審視她無神的樣子,“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你如此嗜睡?告訴本帝,什么辦法能治療這種狀況?” 她無力任他擺布,困得只想一心睡去。她僅剩的護(hù)體法術(shù)在綠之國水系法術(shù)下克得幾盡傷及靈魂了。她是如此,那邊青蓮估計也好不到哪兒去,她得快點(diǎn)找到青蓮,換回身體,但她不能讓他冒險,他絕不能有任何一點(diǎn)傷害,否則她不會原諒自己的。 他快手扶住她后仰的頭,她合攏的雙眼讓他不安級了,“蓮兒?你又睡了么?蓮兒?”不敢搖晃,他只能輕拍她的面頰,怕弄疼了她,又怕她再度一睡不醒。 許久她好困難的睜開眼,笑一個給他看,“不告訴你。”張手握住他立刻反握的大手,暖意讓她覺得好幸福,“帝?!?/br> “嗯?”他的聲音低沉中滿是焦慮。 “我愛你?!笔澜缟显僖矝]有第二個人會如他一般對她了。 他呼吸一窒,“我也愛你?!弊畈缓蠒r宜的時候聽到他最想聽的話,這種極大的反差讓他竟然有要失去她的感覺:“我們回帝之國?!彼蝗坏?。會失去她的恐慌讓他無法思考,“我們馬上回去,本帝命全帝之國的名醫(yī)都來看你,一定會醫(yī)好你的!” 她用力睜開眼,“住嘴。”兩個字止住他的慌亂,“你是帝王?!?/br> 屋內(nèi)燈光透過床帳淡淡灑入她的眸,金黃的,美麗而堅定。他凝視著她,嘆息而道:“我只是一個愛著你的男人?!?/br> 她愿意為這句話去死。 上下眼皮逐漸合攏,她掙扎著竭力不被睡眠俘虜,“別讓我擔(dān)心,帝,回帝之國去?!毕氲揭坏┖颓嗌徑粨Q回來,她將再也無法擁有這個男人,心便如刀割般的疼?!霸?jīng)b和玄森有能力帶我找到寒琨的?!?/br> 他怒吼了:“為什么這個時候你還想著寒琨?!”她愛的人是他,不是那只白頭翁! 她皺眉忍受他不自覺散發(fā)出的怒氣波動,“我欠他一個解釋,別動怒?!彼呀?jīng)沒有自保的法力,他的任何法力沖擊都能傷她于無形。 他深吸一口氣,“什么解釋?” 她不想騙他。“我愛的人是你。”合眼,想忍住要流出的淚水,“我要嫁的人只有你。”如果她能嫁人的話,顫巍巍吸一口氣,覺得心好疼,“帝……回帝之國去……” 他接住她滑下臉頰的淚,“蓮兒?”輕撫她蒼白的面,劍眉緊鎖。她的話讓他欣喜若狂,她的淚卻讓他心疼得完全不明白。不見她再次回應(yīng),他明白她已再度沉睡??粗龓I的睡顏,他愈發(fā)覺得不妥,總覺著剛才是蓮兒最后一次跟他說話。 “為什么?”抱住她,他將臉貼上她濕漉未干的頰,低嘆,“為什么你的話讓我感覺你將不再是我的蓮兒?”他有預(yù)感,一旦真找到了寒琨,一切都將會不同。 他不愿意讓她與寒琨有任何碰面的可能性,但她這個樣子讓他只有兩個選擇,一是找到祭,如果她這種嗜睡的狀況持續(xù)而無法醫(yī)治外,只有祭的轉(zhuǎn)移法術(shù)可以救得了她。第二個選擇便是入綠之國皇宮尋找傳說中的生命之泉。 無論哪一種選擇他都會與寒琨見面也都要冒險闖一次皇宮。 “本帝不在乎自己,本帝只是怕讓你遭遇不必要的危險?!彼吐晣@息,扶她依靠住他,動作仔細(xì)小心的將她的衣物整理好,“如同你的不愿意讓本帝跟隨。蓮兒,這回我們一同去見識一下水龍吧?!被叵胨嬀频膵珊?,她爭執(zhí)的激烈,她貪睡的慵懶。柔情布滿黑眸?!氨镜蹠屇阈堰^來的,一定會讓你醒過來?!?/br> 他用自己的雙手溫柔幫她梳理長發(fā),“你是我的,那就由本帝來守護(hù)你,一旦治好你的怪病,那么你將是我的新娘?!崩p繞她柔順長發(fā)中的大手捧起她的臉,憐惜的吻去她的淚痕,“蓮兒,你將是我未來的帝后?!睖\笑的擁她小心躺入柔軟的床榻,他起身,最后吻一下她光潔的額:“我愛你?!?/br> 揮落床帳,帝王轉(zhuǎn)身,沉聲道:“可以進(jìn)來了?!?/br> 門外等候的四個男人依次進(jìn)入,關(guān)門。 剛回來的玄森笑呵呵從懷中掏兩張大紙,分別攤開在桌上,“這一份是從皇宮守衛(wèi)那里偷的,這一份是從據(jù)說曾在皇宮中當(dāng)差過的人那里高價買來的?!?/br> 帝王似笑飛笑,踱到桌邊,低頭觀望,“這么說你們只是在皇宮周圍轉(zhuǎn)了一圈而已?!?/br> 抓抓頭,玄森毫無顧忌,“沒辦法,皇宮布有特殊防護(hù)結(jié)界,我們進(jìn)不去。也看不到里面的格局?!陛p松責(zé)任外退,落得一身無事壁上觀。 “哪里是綠帝有可能的寢宮和生命之泉?”兩幅圖大同小異,沒什么區(qū)別,也沒有任何一幅圖指出哪座建筑物是哪個作用與名稱。 四個男人圍上來一同觀望,然后同時伸出手,指向——不同的四座宮殿。 …… 帝王黑眸抬起,左右看一圈,伸出的修長手指所點(diǎn)的是異于四座宮殿的其他一座。 很顯然,這五個男人沒辦法商量同一件事。 玄森首先咧出一口白牙:“據(jù)說生命之泉在綠帝寢宮,那么至少得有一個泉吧?!彼傅氖且谎廴叺膶m殿。 元玦輕聲道:“我認(rèn)為綠帝寢宮應(yīng)該在最安全的地理位置。”他指的是最中心那座宮殿。 彩禪認(rèn)真盯住地圖,“我覺得綠帝的寢宮應(yīng)該在最讓人想不到的地方,因?yàn)楦緵]人會知道皇宮內(nèi)部的各座確切宮殿。”他指的是皇宮內(nèi)偏右一角的一座中型宮殿。 越?jīng)b手指從一口潭邊的宮殿移開,“按照身形巨大的龍族來說,根本不可能委屈于一眼泉,深潭才適合水龍成長。” 帝王認(rèn)定的地點(diǎn)是皇宮中后方的大型宮殿,因?yàn)榈壑畤蕦m內(nèi)他的寢宮位置就在那里?!扒也还芩?,寢宮位置按八卦走向,不該在其他地方?!边@可是從上古流傳下來的,各國的占卜應(yīng)該都差不多才對。 五個人相互對看一眼,沒人放棄自己的堅持。 越?jīng)b后退一步,首先開了口:“帝王何時回帝之國?”疑天的絕對不爽帝王跑來這里,更何況要闖宮。不過看架勢,連地圖都到手,帝王是拿定主意了。問題是,一旦遇上寒琨和真正的蓮公主,他們要怎么解釋和想辦法找機(jī)會讓她們兩個換回來? 挑袍落坐圓凳,帝王呡一口彩禪倒的茶,“待我們找到生命之泉后?!?/br> 一句話說的屋內(nèi)令四個男人同時變色的立刻行下禮去。 “不可,萬萬不可?!痹i輕輕的聲線中透著焦慮,“太危險了,帝王當(dāng)初執(zhí)意要出國境時可沒說要闖宮的。”……當(dāng)然也沒說不闖就是了,可那時誰曉得會一路跑到綠之國的國都來啊。 彩禪認(rèn)真無比,“請帝王不要做出這種危險至極的事,交予手下辦理即可?!比f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辦?他們掉一百次腦袋也賠不起啊。 玄森笑不出來的扯嘴角,“一點(diǎn)兒也不好笑,帝王?!边@年頭大伙兒流行的都是找死么?怎么連帝王也跟著疑天瞎攙和? 越?jīng)b面無表情,除了臉色有點(diǎn)蒼白,“蓮公主不會樂意您冒險的。”而且還有大事情得瞞著他,“我們會帶著寒琨與祭回來?!敝劣谀强谏瑳]人想去一探究竟。 細(xì)心整理外袍的褶皺,帝王再呡一口茶,“本帝要蓮兒健健康康的跟本帝回帝之國。”他才不在乎什么寒琨和祭,他只要青蓮?!昂昧?,再過一個時辰,天黑了,一齊入宮去看看到底我們五個人誰的感覺綠帝寢宮的方位最正確?!?/br> “啊?不會吧!真要去,還用找的?”玄森慘叫,拜托,這樣估計到天亮他們都還沒挨上生命之泉的邊。“帝王讓我和越?jīng)b先去探個底好了,要去,待明日再去不遲?!彼幌胨赖貌幻鞑话?。目標(biāo)都還沒確定就沖出去找死,太白癡了,向來不是他的原則。 “蓮兒不能拖。”帝王勾出個沒有笑意的笑。他是屬于守護(hù)法術(shù)系的,他所擁有的全部回復(fù)治愈法術(shù)皆對青蓮的癥狀束手無措?,F(xiàn)下無論要找祭還是要找生命之泉,他們都得進(jìn)一趟皇宮。他不在乎所有的事,甚至包括自己的安危,只要她能好起來,如同以往一般與他開心斗嘴,那么即使受再大的傷害,都是值得的。 “什么方法能讓帝王取消這個決定?”玄森咧嘴干笑。 “讓蓮兒清醒就可以了?!钡弁鯊澇鰝€英俊的笑,大方提供答案?!斑@可是你們給予的咨詢認(rèn)為寒琨會去找生命之泉。能找到祭也能找到生命之泉何樂而不為?” 是啊,找到祭,先救青蓮再到生命之泉里泡個澡,雙保險下,他的寶貝“青蓮”再不好,他們就去撞墻徇情,好悲壯的一幕大悲劇結(jié)局,再接下來,死的就是他們四個了。 玄森聳肩,沒話說。他總不能現(xiàn)場端出青蓮不是蓮公主的事吧,這樣找死的人還是有他,外帶一條知情不報的罪名,數(shù)罪并罰下來,估計他想死得痛快點(diǎn)都沒啥戲唱。 越?jīng)b擰了眉,“讓我們?nèi)フ疑c寒琨,帝王請與蓮公主在這兒休息。我們一定會找到寒琨與帶回生命之泉泉水,這樣,蓮公主只需要一個晚上等待,就可以回復(fù)從前?!币商煲粨Q回來,青蓮想不回到從前還有點(diǎn)難。 好整以暇的拂開垂落肩頭的烏發(fā),帝王黑眸中是淡淡的不在乎,“一個晚上,你們能找到寒琨和帶回生命之泉的泉水?”他不相信任何人,他只相信他自己。 四個下跪的男人對望一眼,還是由越?jīng)b扮黑臉,“無論我們找到與否,帝王絕不能入宮冒險,如果帝王硬要涉險,屬下愿以死抵擋帝王,蓮公主親口吩咐過屬下如此?!卑萃?,疑天再醒來一次阻止這個昏了頭的笨男人啊,他要找死也得先為他們想一下吧。 揚(yáng)高劍眉,帝王輕淺笑出聲:“憑你們四人,抵擋得了本帝?”放眼全世界,除了四國的君王外,恐怕只有一個祭的法術(shù)才能與他匹敵,區(qū)區(qū)四個武夫,他哪里會看在眼里。 “請顧及到蓮公主?!辈识U認(rèn)真開口:“您是打算立公主為帝后吧,那如果真要闖宮,我們一定要跟隨保護(hù)帝王與蓮公主?!彼督盗?,只能以帝王為首,既然無法阻止,只能盡可能去誓死追隨與守護(hù)。 真是個不堅定立場的男人。玄森翻了個大白眼,規(guī)矩的順應(yīng)大潮:“臣也定同往?!?/br> 淡淡瞥向另兩人,“你們呢?”贏得輕松簡單,誰叫他是帝王,職位上就可以用職權(quán)——壓死他們。哈,占大便宜了。 越?jīng)b和元玦對望一眼,要不是時機(jī)不對,他們似乎真的沒聽錯,帝王的口氣好象很快樂?“臣愿同往?!边€有什么別的選擇么?用花瓶敲暈他?會有這樣的機(jī)會存在的話,估計在一開始帝王要求出國境的時候疑天早這么做了。 “那你們下去吧,一個時辰后出發(fā)?!笔疽馑麄兺顺?。 他重新回到床前,掛起床簾,憐惜的望著沉睡中的青蓮。嘆息而道:“原來,捉弄人是這么好玩。”若非此刻不恰當(dāng),他真想大笑出來?!吧弮海愕霓D(zhuǎn)變同時也改變了本帝?!鄙焓州p撫過她的面頰,何時起,他也能開玩笑來娛樂自己一成不變的生活了,拜她所賜。 作為帝王,他的生活太過緊湊和枯燥加上滿天的條條規(guī)規(guī),從前的日子,他只記得一片灰暗。自從知道了她的新性子后,他才覺得一切有了色彩,明亮而且鮮明。“為什么沒有早些知道真正的你?”那他會開心更多,也絕不會做出幫她選丈夫的蠢事,早早立她為后,珍愛一輩子,哪還容得其他男人對她多看一眼。 “如果真是祭讓你逐漸開朗至今,那么本帝達(dá)可以封她為公主,讓她有名有分的嫁給寒琨?!彼闶墙o寒琨的結(jié)婚禮物吧?!熬退隳阏娴闹粣酆?,那本帝也絕不放手了?!备螞r她親口說她愛的人是他,只是他。根本沒有白頭翁的存在余地。 他回想她的愛語,笑得滿足而溫柔,“快點(diǎn)好起來,我們回國成親。”他要成為她名正言順的唯一男人,他要用一輩子的時間來疼她愛她。俯下身,握起她的手,親吻著,“我們要養(yǎng)一個男孩兒,一個女孩兒,你說好不好?只要一個皇子繼承帝位,一個公主來傾倒全天下的男人。你覺得呢?女孩兒要像你,有你的性子,有你的學(xué)識,琴棋書畫,還要像你這般美麗無雙?!鳖D了頓,揮開腦子中漂亮小女孩子一雙琥珀眸子的可笑想法,他們皆黑眸,怎么可能生出那種眸色的孩子。 “本帝發(fā)誓,本帝會是個好丈夫,好父親,蓮兒?!泵髦牪灰姡允禽p柔的在她耳邊喃出愛語:“我愛你?!?/br> 一想到今夜找到生命之泉或是祭,青蓮就會醒來,他總覺得一直懸掛的心好受了許多。對于今夜的闖宮之行,他并不覺得有任何危險可言。綠帝無非是個才15歲的小男孩,就算真有傳言中的水龍存在,不需要找到祭,他一個人也能對付得了。 “你不要本帝陷入危險,那本帝就不陷入危險?!彼偷?,自大且傲慢,“本帝有十足的把握能在不驚動宮殿任何人的情況下找到生命之泉。只要寒琨和祭也在,本帝也能把他們毫發(fā)無傷的帶出來。”他有這個自信。 門外的四個男人可沒這個自信。 八只眼睛互瞅,玄森靠在墻板上,沒事干的練習(xí)聳肩,“好佩服我的先見之明,最先租了這整個后院?!毙液霉M(fèi)報銷,否則他會找山洞窩?!翱?,毫無閑雜人等?!?/br> “不用幫自己推卸責(zé)任?!痹i輕輕說道,俊臉沒有表情,“不想清楚我們到底要去哪一座宮殿,到時,死得還是一樣慘?!彼稚献ブ顺鰰r順手牽出的綠之宮地圖。反正也得前往,那么首要的事就是得確定去哪里,總不可能真亂闖吧,那不就等于直接找死嘛。 杵在一邊的三個男人同時指向三座不同的宮殿,對望一眼,再同時收回了手,充分用事實(shí)證明男人的固執(zhí)程度, “最終妥協(xié)于帝王?”彩禪嚴(yán)肅的盯著地圖,考慮被頂頭大山壓死的可能性。 受不了他的亂七八糟愚忠,玄森抓抓下巴,“我覺得帝王的想法根本上就是完全錯誤,什么八卦走向嘛,有水龍存在的地方,好歹要有水吧,更何況生命之泉。中間那個光禿禿的宮殿,樹都沒一棵,綠帝真住那才叫見鬼了?!?/br> 橫一眼他的口無遮攔,越?jīng)b抱住雙手,“等帝王聽見,第一個見鬼的就是你?!闭娌幻靼走@個白癡是怎么命好的和疑天一樣活到今天的,老天難道沒發(fā)現(xiàn),其實(shí)他們兩個是最愛找死的么? “不可能分頭找,但五座宮殿內(nèi)很有可能哪一座都不是?!痹i冷靜的小聲指出客觀事實(shí),畢竟,誰會曉得別國的皇宮布局?!霸趺崔k?帝王絕對不能有任何事發(fā)生?!?/br> 這是大家心中都正在發(fā)毛的疙瘩。 “要不我們扯一根蓮公主的頭發(fā)做占卜?”玄森笑呵呵道:“她一路上的預(yù)測不滿靈驗(yàn)的嘛!” 三個男人干咧嘴瞪他。 “活躍氣氛、活躍氣氛,死氣沉沉的商量一個沒有解決辦法的問題多無聊。”摸摸鼻子,頓時覺得被瞪得實(shí)在是冤枉。 三個男人當(dāng)時唯一的感覺就是手心奇癢無比。 痛扁玄森過后,依舊是一走廊的冷然。 怎么辦?怎么才能在毫不知地理位置的情況下以最快的動作找到生命之泉?怎么才能保護(hù)帝王與蓮公主不會受到任何傷害?怎么才能保證他們闖宮后還能全身而退,安然返回帝之國? 沉寂一直到帝王懷抱青蓮?fù)崎_廂房門后都沒有被打破。 看眼皆死繃著臉的手下,帝王淺笑一下:“走吧?!睋碜阎谐了那嗌?,當(dāng)作沒瞥見地上鼻青臉腫的玄森,直接踏出一腳于玄森肚子上,走過去。 另三個男人也跟隨帝王的腳步跟上。 誰也沒聽見地上傳來委屈的哭泣:“嗚……為什么都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