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煙昭玉走后,上官鳳殊看著亭子下映著夕陽的湖面,一雙平日滿是輕佻的狹長鳳眸沉靜的可怕,良久,身著紅衣的女子勾起酒壺,一飲而盡。 上官鳳殊起身不知走了多久,一間小小的竹屋赫然眼前,女人面朝著屋門站了很久,最終走到屋門前,緩緩?fù)崎_了門。 竹屋內(nèi),很多束橘黃的陽光透過縫隙照射進(jìn)來,屋角有一個古樸的香鼎燃著裊裊的沉香,安靜的不可思議。 鳳殊徑直走到蒲團(tuán)前,跪坐下來。面上一片平和,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我今天好好地看了哥哥認(rèn)為很重要的人,你知道的吧,煙國的和親公主。我覺得她長得一般,就是個沒長大的小孩而已,不知道哥哥為什么喜歡她,可能是為了子嗣吧,還有…” 她一個人認(rèn)真的說著,直到沉香燃盡,黃昏過去之后,才停下來。“你說呢,淮瑾?”她看著對面參禪的灰衣僧人,即使閉著眼,僧人的面容仍然俊美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更吸引人的是他一身靜和慈悲的氣度,猶如佛前的青蓮一般,圣潔到讓人想讓人頂禮膜拜?!盎磋?,淮瑾。”鳳殊一聲一聲的喃喃,卻輕的不像在喚那個人。 “你總是這樣,”鳳殊輕笑一下卻毫不苦澀,帶著些認(rèn)命的味道,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她的等待從來得不到他的回應(yīng)。 “淮瑾非塵中人,殿下何必執(zhí)著?!背龊跻饬系?,僧人輕輕開口,溫和的男聲帶著無盡的慈悲。 鳳殊卻被他的殿下二字刺得心口隱隱作痛,“對于你來說,是不是我只是大胤惠安公主。”她站起身,表情隱在黑暗中。 “是不是無論我等多久,你永遠(yuǎn)都不會正眼看我?!?/br> “是不是你的心里永遠(yuǎn)不會有我?!?/br> “是不是,你根本不愛我?!?/br> 每說一句,她就緩緩走上幾步,等到最后一個問題問完,上官鳳殊已經(jīng)走到了淮瑾面前。僧人抬頭,語氣飄渺慈悲,“我愛你?!?/br> “是,你愛我?!兵P殊彎下身,盯著淮瑾的眼睛,“你愛我,就像你愛風(fēng)愛鳥愛石頭一樣,你知道我在乎的是什么!”她一雙漂亮的鳳眸似乎要燃出火來,深藏著的情緒終于被點(diǎn)燃。 淮瑾卻不避她的眼神,也不去躲閃她伸過來的手,任憑她的手指拂過自己的眉毛,鼻梁,唇。 上官鳳殊纖長的手指點(diǎn)在淮瑾的唇上,細(xì)細(xì)勾勒他的唇型,“你的唇比你的心柔軟?!彼贿叺吐曊f一邊低頭慢慢接近那雙唇。 在就要碰到的前一刻,“殿下,你犯了偏執(zhí)?!彼难凵駵睾偷囊凰?,但在上官鳳殊眼中,那是一種可怕的涼薄。眼前這個大胤的圣僧,愛著大胤的全部,卻又不愛任何一個人。 “是,那又怎樣呢?!彼餍蚤]上眼,不去看僧人的眸子,只依照著內(nèi)心所想,吻上他的唇,她吮吸著他的唇瓣,卻無法撬開他的牙關(guān)。 不可一世的女子猶如被抽去了逆骨,吻著吻著淚水便順著臉頰滑落,還有不少滑落在兩唇相貼的地方,明明只是微咸的眼淚,此刻嘗起來,苦澀到心頭。 她無力地跌落在地,雙手覆在臉上,無聲的落淚。靜謐的屋內(nèi)似乎響起一聲嘆息,女子的左手被輕輕拉開,一方白絹手帕拭去她的淚水。 “淮瑾?!彼诘厣希ё《紫聛淼纳?,將自己埋進(jìn)他的懷里,他身上的味道,似乎有著安撫人心的作用。 雙臂卻被拉開,“殿下回去罷?!兵P殊恨極了他溫和的聲音,惱怒讓原本卸掉的力氣重新回到身上,她抬手抱住僧人的脖子,將他撲倒在地。 淮瑾看著壓在身上的女子,縱然一身的好修行也不禁皺起眉,“殿下,你想做什么。”她并未答話,只抽出一根繩子把他的雙手綁在一起。 “你告訴我,你的心不動所以無論我做什么也不會毀了你的修行,是不是?!彼龎涸谒砩希咧y揣的笑容。 “那,如果我們有了夫妻之實,你還做得了六根清凈的和尚嗎?”她綻開一抹妖嬈的骨子里的笑容,鳳眸中有著蒼涼和決然。 淮瑾,我不要尊嚴(yán)了,你也不要如來了好不好。 “殿下,此行罪孽深重。”僧人雖心中焦急,卻依舊慈悲?!拔也缓蠡凇!兵P殊輕輕吻著他的眉心,淮瑾,我不后悔,我這般的卑鄙,再等多久也是無用的,所以,陪我吧。 她細(xì)細(xì)的吻著他清俊的面容,手指解開他的衣襟,“殿下,不可以!”淮瑾卻掙不開她的禁錮,他心上一片懊惱,是了,是狻猊的血統(tǒng)。 鳳殊順著他的臉頰向下,吸舔著他的喉結(jié),右手順著敞開的衣襟摸到他的胸腹處,掌下緊實的肌rou觸感好的讓鳳殊輕笑起來。 “每天只是坐禪也能生出這樣的肌膚?”胸膛被撫弄吸舔的感覺讓淮瑾的汗毛都戰(zhàn)栗起來,他不禁繃緊了肌rou,鳳殊卻不滿足的扯開僧袍,露出他的小腹。 昏暗中他的小腹緊繃,腹肌壁壘分明的讓鳳殊不自覺得摸著?!暗钕拢 八麕缀鯕饧睌牡穆曇糇岠P殊挑起眉,原來他還有這樣生動的表情。 “你動怒的樣子比在大乘寺講經(jīng)的時候好看的多?!八贿呎f,一邊撫摸著他的腹肌?!安恢肋@樣,你會氣成什么樣?!彼氖指糁”〉闹醒?,輕輕揉捏他的脆弱。 “上官鳳殊!”淮瑾無法壓制自己的怒氣,她實在太膽大妄為了。“你不怕陛下知道嗎!”淮瑾起身的動作被女子壓在腰間的手輕而易舉的壓制。 鳳殊輕笑兩聲,“淮瑾,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蓖O率种械膭幼鳎肿∷念~頭,“我原本更怕你看不起我,還打算一直和你耗下去,我甚至找到了北冥族的秘法?!?/br> 她口中的北冥族讓淮瑾皺起了眉頭,心里嘆了一口氣,想起了師傅飛升前對他說的,‘情不斷,劫不止?!蛟S再任這段孽緣發(fā)展,他和她都會不得善終。 他抬眼看著抵住自己額頭的女子,眼神溫柔的讓鳳殊心驚?!澳恪薄傍P殊心下一陣慌亂,似乎有什么她無法左右的事情要發(fā)生了。 “忘了吧…..鳳殊”一陣暖意讓女子眼皮開始打架,“不…”昏昏沉沉間似乎有溫柔的舌糾纏著她的舌,同時有什么漸漸消失了。 “不!”黑暗中,女子睜開眼,四下看去。發(fā)現(xiàn)自己睡在竹制的榻上,周圍冷清的可怕,走出去,鳳殊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侍女正提著燈籠,殿下殿下的找自己。 “殿下,可找找您了?!彼嫔辖箲]又帶著些隱隱的惶恐,“怎么了?”上官鳳殊皺著眉開口,“淮瑾,淮瑾圣僧圓寂了,陛下讓殿下好好準(zhǔn)備,明日參加吊唁。” “本宮知道了?!弊o(hù)國圣僧么,走了兩步,上官鳳殊突然胸中一陣酸澀的疼,疼的她彎下身移不開步,“殿下!”侍女趕緊過來攙住她。 片刻后,那疼就無影無蹤了,給自己把脈后發(fā)現(xiàn)并沒有中毒,上官鳳殊皺起了眉?!暗睿钕?。”侍女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遞上一方手帕。 見上官鳳殊不解的盯住自己,侍女被嚇得快哭出來,“您,您哭了。”紅衣女子聞言,怔愣片刻抬手撫上自己的臉,掌心一片冰涼。